他長長的頭發已經黏在一起成了一大塊,特彆是穿的衣服,那根本就不叫衣服,隻能說是身上隨便搭了幾塊碎布,其實這些都還不是他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那些刀疤,儘管他渾身烏漆墨黑的,可身上那一道道刀疤卻還是令人看了就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即便他的左邊半張臉幾乎已經被頭發全部遮住了,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草泥馬的,死叫花子,快滾快滾……”就在這時,正在門口下麵的老板一腳朝他肚子踹了過去,我原本以為他會躲開這一腳,卻沒想到,他被那老板一腳踢得從台階上倒栽出去。“嗵”地一聲,他倒栽在地上之後,半天也沒動彈一下。“媽的,老子今天要打死你這死叫花子……”那老板大罵一聲又對著他衝了過去,但見他衝過去對著地上本就一動不動的他就是一陣猛踩。“唰……”我終於從極度震驚中驚醒過來,我唰地一下站起來,一個爆衝就出了麵館,從麵館門口的台階上我就飛身躍起,一腳飛踢在麵館老板的後背上。“啊……”麵館老板慘叫一聲飛了出去。我也不再管他,而是轉身抱起倒在地上早已暈過去的刀疤叔。“刀疤叔……”我隻叫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為眼淚稀裡嘩啦地就往下猛掉。我承認我是個眼淚很淺的人,每當我遇到非常傷心的事情時,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此時,就是這種情況。我實在無法想象,原來那麼強勢那麼拉風的刀疤叔居然會落到這個地步。“葉逼,咋回事?這是你家親戚昂?”劉大鵬走到我身邊一臉鄙夷地問道。“咦……”陳悅也站在我身後捂著鼻子叫道:“小飛,這是誰啊?不會真是你家什麼親戚吧?”剛才她們沒仔細看沒認出刀疤叔,我叫那聲“刀疤叔”之後馬上就哭了,他們可能也沒聽清楚,所以才有那麼一問。“……”我搖了搖頭,鬆開刀疤叔抹了一把眼淚:“快,叫救護車!”“這是……”劉大鵬終於目瞪口呆地盯在了刀疤叔臉上。“啊……”陳悅也一聲驚呼,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隻不過看她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樣子,她現在的心情也可想而知。緊接著,我就看見陳悅的眼中也稀裡嘩啦地開始落淚。不僅是他,就是劉大鵬的眼眶都有些濕潤。刀疤叔和我們這些人的感情都很深,他不僅救過我們幾次,還在西山訓練基地傳授我們一身本事,他可以說是我們半個師父,半個父親,半個大哥……此刻看見他成了這個樣子,我們的心情又怎麼可能好受。“草泥馬的,你們敢大我!”就在這時,麵館老板拎著一把很大的菜刀朝我們衝來:“賠錢,不然你們今天一個都彆想走!”“哼哼……”劉大鵬轉身冷笑道:“什麼?賠錢?”“賠多少?”陳悅接著問道。“沒有個三五千的,你們今天一個都彆想走!”老板牛逼哄哄地揚了揚菜刀。“行!”陳悅一口答應下來:“你自己說的,那就五千吧,五千行不行?”“五千可以了!”老板一本正經地答道。“哼哼,那就快點拿過來吧!”陳悅冷笑一聲,對著老板伸出一個手指勾了勾手。“什麼?拿過來?”老板終於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一下就氣笑了,隻見他笑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吼:“權子,你老爸被人打了!”“什麼?”“快走,權哥老爸被人打了”……但見那麵館老板一聲大吼,麵館上麵的一個房間就傳出一陣叮叮咚咚的腳步聲,緊接著,從麵館裡麵就衝出來七八個拿著砍刀和鋼管的青年,為首的是個和麵館老板長相有點相似的大胖子。他的個子比劉大鵬更加高大威武,站在劉大鵬跟前,劉大鵬就顯得不怎麼胖了。不過劉大鵬現在本來就不算胖了,因為他以前的肥肉基本上已經全被他練成肌肉了。“就是你們欺負我老爸的?”那胖子拎著砍刀叼著香煙,眼中竟是鄙夷之色。不僅是他,就是他身後的那幫青年也是如此,臉上全都掛著一臉戲虐地笑容。“是你劉爺爺我,怎麼滴?”劉大鵬牛逼哄哄地拍了拍胸口。“哼哼,還挺囂張?”那大胖子冷笑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還不知道老子是誰吧?”“這是我們這一帶黑白通吃的權哥,你們特麼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居然敢動我們權哥老爸,你們這是打著燈籠上廁所,找屎……”“艾瑪,快點動手吧,我聽不下去了!”我沒好氣地打斷了那個青年的話。“草,我也聽不下去了……”劉大鵬一聲大吼,就對著那群人衝了過去。“草泥馬的!”緊接著陳悅也衝了上去。我們現在的身手早已不是剛從西山訓練基地出來時的狀態,再加上劉大鵬和陳悅本身就有很好的底子,這七八個人又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隻是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那八個人就被陳悅和劉大鵬打趴在地。那個先前踢飛刀疤叔的麵館老板更是被劉大鵬打得跪在刀疤叔跟前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掌嘴:“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行了,走吧!”我說了一句,把老爸叔扶起來朝地上一背,就朝外麵的巷子衝去。我很急,刀疤叔從被踢倒在地,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怕他會出事,剛剛打120問了一下,他說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得過來,這我當然等不起,於是便問了一下那個麵館老爸就近的社區醫院,我們打算先把刀疤叔帶到那裡去治療,到那裡去等120。十多分鐘後,我們就把刀疤叔送到了社區醫院。社區醫院的醫生剛開始還嫌棄刀疤叔太臟不願意給他看,結果被劉大鵬一菜刀架在脖子上,他才老老實實的給刀疤叔檢查。可是檢查了半天也沒檢查出什麼大問題,刀疤叔的身上的確沒什麼外傷,他這小社區醫務室也沒有什麼先進設備,隻好就先給刀疤叔開了一瓶點滴掛著,打算等120過來去大醫院再好好給他檢查一下,我敢肯定刀疤叔現在的腦子一定有問題了,否則的話以他的傲氣絕對不會變成這樣。期間,我叫劉大鵬去給刀疤叔買一套新衣服,而後我找來一條毛巾打了一盆水給刀疤叔擦洗身子。我足足換了七八盆水才把他身上洗白,我望著被我脫得精光的刀疤叔,望著他那渾身上下全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刀疤,我心裡都在滴血。誰又能想到,以前在西山跺一腳整個西山都會抖三抖的大名鼎鼎的西山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乾的,不過這個人我一定不會讓他繼續活著。刀疤叔以前對我有大恩,救過我幾次命,現在也該是我給他報恩的時候了,儘管我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可這個仇我必須要報。劉大鵬買衣服還沒回來,我閒來無事,便數了數刀疤叔身上的刀疤,可以說,他身上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到巴掌大小的一塊好肉了。他全身上下一共有一百五十多道刀疤,有一少部分是以前的老疤痕,絕大部分都是近期的新疤痕。這些新疤痕很明顯是有人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劃上去的,不是砍傷的,被砍的刀傷吃肉比較深,肌肉會爆出來,就算縫合之後,疤痕也會比較寬,而用刀劃的就沒有那麼寬,傷口要小很多。“哼哼……”我冷笑一聲對著刀疤叔緩緩地說道:“刀疤叔,不管是誰把你弄成這樣,我一定要他十倍還回來!”沒過多久,劉大鵬就帶著一套衣服回來了,不過,他一回來就帶給我們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葉逼,我們好像又被人盯上了!”“怎麼回事?”我心裡猛然一顫◎天才剛甩掉楊家的人,今天來的又是誰?“我從這裡一出去就有兩個人盯上了我,後來我去買東西的時候,又換了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又換了兩個,一共有六個人輪流盯梢!”劉大鵬的臉色都難得的有些凝重。“六個人交替跟蹤,算是很專業了,這些人應該不是一般人!”我沉聲道。我們在西山深山訓練基地訓練的時候,刀疤叔特意教過我們一些追蹤與反追蹤的知識,不說我們現在已經很專業,但是一般人想跟蹤我們,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是啊,一般菜鳥絕對沒有這麼聰明!”劉大鵬點了點頭。“會是誰?”陳悅皺眉道。“草他二大爺的,我要不是為了給刀頭送衣服,我特麼早弄死他們了!”劉大鵬惡狠狠地道。“會不會又是楊家的人?”我沉吟道。“草,想那麼多乾啥?你去給刀頭穿衣服,我和劉大鵬抓一個問問去!”陳悅說完對著劉大鵬甩了甩頭:“走,麻痹的,老娘突然有種大開殺戒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