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婚慶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聽秦苗說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因為在我心中,你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的女人,所以你自己一定會處理好這些麻煩的……作為朋友,我隻是希望,以後你會適當的學會享受生活,因為人的一生真的是太短暫了,而錢卻是賺不完的……我知道,整個公司要談工作量,誰也不會有你大,所以員工的猝死是悲劇,也是警醒……在這個階段你一定得注意身體,要保持足夠的睡眠和好的心態,最好自己就彆開車了……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關心你的人,比如你爸媽,比如我……”發完這條信息,我又陷入到了短暫的失神中,我也在金秋的遭遇中迷茫著……我們這麼辛苦和勞累,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呢?而最理想的生活方式又是什麼?直到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起來,我才回過了神,是金秋回來的信息。內容很簡單,隻有“謝謝”兩個字,可是我卻仿佛看到了她憔悴的臉龐。走神的過程中,門口停了一輛南京牌照的奧迪a6,隨後喬野和秦苗便從車上走了下來,讓我意外的是,許久不見的阿德也在他們的車裡,不過他瘦了,比我第一次去台北的時候瘦了很多。三人先後走進了餐館裡,喬野和秦苗坐在一邊,阿德和我坐在一起。我向他問道:“你怎麼來了?”阿德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他回道:“我最近吼,一直在蘇州,中間都和阿野聚過兩次了,我們現在是可以忘了階級差距的兄弟耶……”“你們聚,怎麼沒約我?”“阿野說你現在想清靜麼,叫我彆打擾你……這不,你一有事,我就和他一起過來了麼。”我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之後又向阿德問道:“怎麼待在蘇州了,你上次沒有回台北嗎?”“回台北待了一天就去蘇州了……上次不是和你說過麼,我有一個姐姐在平江路上開了一間奶茶店,我也一直想把生意做到大陸,就讓她幫我留意著,正好有一個旅館要轉讓,我就來接手了……稍微裝修一下,下個月就可以營業了……阿橋,你呢?……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打算了吼?”“嗯,待會兒吃完飯,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我把情況說給你們聽,你們也幫我參謀、參謀到底能不能開音樂酒吧。”阿德點頭,我又轉而向秦苗問道:“你怎麼也跟來了,昨天電話裡你沒說要來上海啊?”秦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喬野,一陣沉默後才表情凝重的回道:“在這兒的都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實說吧……我這次來,是因為約了上海最出名的私家偵探,我要找到蘇菡和孩子的消息……我想把那個孩子要過來,也許這樣很自私……但我必須這麼做。”我有些驚愕,因為沒有想到秦苗這麼快就真的想通了,而且有了後續的動作。我又向喬野,問道:“你也決定這麼做了嗎?”喬野閉上眼睛一聲歎息,然後睜開眼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嗎?……蘇菡,她也該有自己的新生活。如果帶著這個孩子,她就很難再有新的生活……而我們這邊也需要這個孩子,他(她)是我的骨肉……”喬野沒有再說下去,而身邊的秦苗也在這個時候撇過了頭,他們這細小的舉動讓我真切的感覺到,有些事情雖然下定決心去做了,但不代表心裡的刺會真正被拔掉。作為秦苗,如果有一點辦法,她怎麼可能去接受蘇菡和喬野的孩子?可是她已經被命運捉弄到沒人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在餐館吃過飯,秦苗獨自打車離去,她去找那個號稱全上海最出名的私家偵探了,而我和喬野還有阿德三人則驅車向姚芋的那個舊工廠駛去。路上我也沒有閒著,在走到滬寧高速那個出口的時候,我對身邊開車的喬野說道:“音樂酒吧的事情,我待會兒再跟你說……你看到那邊滬寧高速的出口了嗎?”“不用看,我剛剛就是從那兒下的。”我點頭,又說道:“你知道的,每天通過這條路從江蘇來上海的人數以十萬計,你不覺得這裡麵隱藏著巨大的商機嗎?……如果是你來上海辦事情,你是希望一頭紮進交通繁忙的市區找酒店,還是希望下了高速再開個十分鐘,就有一家不僅有格調,還安靜,收費也不高的酒店?……真的,等你到了那個工廠就知道了,自由發揮的空間特彆大,絕對不是市區那寸土寸金能比的……而且,現在很多快捷酒店把名聲都做臭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特彆大的機會。”喬野看了我一眼,回道:“我真是想不通了,你媽那兒有個現成的五星級酒店你不要,非要跑這兒來做酒店?”我好像被迎麵潑了一盆涼水,於是低聲說道:“我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是兄弟就彆再提這茬兒了。”喬野笑了笑,又回道:“我就是開了一個玩笑,其實能享受自己創業的過程,比接手家裡的產業要來的更痛快,這點阿德最有體會,是吧?”阿德接過話茬,笑道:“那是必須的吼,現在我過的每一天都感覺特彆像一個活著的人,有理想、有目標,那種看著自己一點點接近成功的興奮感,隻有親身經曆了才能體會到。”說話間,我們便來到了那個舊工廠,喬野最後一個從車子裡走了出來,他停在了工廠對麵的河流邊上向四周看了看,然後點頭說道:“這個地方的風水不錯,眼界也很開闊,要是好好開發,的確能弄得像那麼回事兒。”“你還信風水?”“搞建築的有幾個不信風水,最近一直在研究風水學。”我感慨道:“你還真是乾一行愛一行!”喬野笑了笑,隨即在我們之前向工廠裡走去,儼然一副投資人的樣子,實際上他離投資人的境界還差的遠,滿打滿算他開始正兒八經的接手家族企業,也就兩三個月的事情。進了院子之後,喬野又是四處看了看,他再次說道:“比我想象中好多了……如果做酒店的話,應該有搞頭……對了,你那個音樂酒吧又是什麼情況。”我剛準備說明情況,手機便在口袋裡響了起來,我拿出看了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歸屬地是深圳的,但卻不是楊瑾的號,那麼就一定是楊曲的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她在電話那頭用一種挑釁的語氣對我說道:“江橋歐巴……告訴你一個,你恐怕很不願意聽到的消息,你的那把寶貝吉他被我給賣掉了……要不要猜猜賣了多少錢呀?……你不要恨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因為……唉,因為你全身上下也就剩幾百塊錢了,幾百塊錢在這裡夠乾嘛嗎?打個車都不夠繞上海一圈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