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她很誠懇的看著我,再次說道:“江橋,這件事情真的讓我收獲很多……我覺得,有時候高學曆真的不一定能代表什麼,而人的經曆和邏輯思維才會真正指導人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我吸了一口煙,又看著金秋。也許這個女人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她身上的那股狠勁,而是她的韌性,她的眼界。她會很主動的收集各種信息,在分析後去改變自己身上的缺點,而這才是一個經商者最難能可貴的特質,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恃才傲物。我終於搖了搖頭,回道:“你不用和我道歉,實際上你也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可以更全麵的去看看這個世界,反正我早晚都要離開婚慶公司的。”“嗯,我相信你會有一番作為的,學曆什麼的都去死吧……”“這話我愛聽。”說完這些,我和金秋相視一笑,而在她的笑容中,我仿佛感覺到,我們漸漸回到了她還沒有去國外留學前的相處狀態中,也許我們還會像一對知己,聊聊彼此心裡不願意與這個世界分享的看法和心情。……從金秋的公司離開後,我又回到了鬱金香路,然後在路口的菜市場買了些菜,我準備今天晚上好好給陳藝做一頓飯,以彌補昨天晚上自己在不冷靜中毀掉的晚餐。拎著菜籃,我走在了堆著許多雪堆的街道上,然後習慣性的一邊走,一邊張望,我確實很喜歡夜晚來臨前的鬱金香路,因為燈光會包裹著行人,營造出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會讓人覺得這並不是一條在城市邊緣的街區,而作為居民的我們也從來沒有被這座城市所遺忘。前方,人群非常密集的聚集著,似乎有人在進行著街頭表演,這在鬱金香路上是極其少見的,所以我決定湊這個熱鬨,我拎著菜籃擠進了人群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肖艾,此刻的她,正穿著一件白色的薄款羽絨服,坐在一架黑色的電子琴旁,而她身邊站著的全是袁真所建樂隊的成員,卻沒有袁真本人,他們和肖艾一起組建了一支臨時的街頭樂隊。我知道他們是來給肖艾的“橋樂坊”捧場的。我又四處看了看,現場聚集了很多人,以青年男性為主,他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肖艾的身上,他們被她的樣子驚豔到了,而肖艾就是這樣的姑娘,她的身上好像有著天然的磁場。我的目光也隨著眾人落在她的身上,也許是因為雪後的天氣過於寒冷,她趁著演出還沒有開始,從包裡拿出一條黑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於是她的皮膚更加白皙了,耳朵上兩隻造型彆致的藍色耳釘,讓她看上去有些冷豔,今天的她是化了些淡妝的。肖艾在眾人的注視中,從鋼琴架的下麵拿起了一隻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輕輕咳嗽後對圍觀的眾人說道:“大家傍晚好,我叫肖艾,在這條鬱金香路上開了一個琴行,以培訓和賣樂器為主,如果大家有意向讓自己的孩子接觸音樂的話,就來我們橋樂坊學習吧,我會好好教的……”漂亮的姑娘惹人愛,她隻是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還沒有開始正式表演,已經很多人為她鼓掌吆喝了。這時,一陣淡淡的洗發水香味隨風吹來,我很熟悉,便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發現陳藝正戴著口罩和白色的連體帽站在我身邊,今天的她竟然提前下班了。在我的記憶中,最近一個星期她從來沒有在八點之前回來過,而現在不過才五點。我的情緒頓時起了很微妙的變化,我很排斥陳藝和肖艾這兩個女人出現在同一個場合,我知道自己昨晚對肖艾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當她們以如此近的距離站在一起時,便是對我最沉重的審判,雖然此刻肖艾還不知道我和陳藝的存在。就在我準備帶著陳藝離去的時候,她卻看著肖艾向我問道:“她們學校有義演的活動嗎?”“不是,她在這邊開了個琴行,是在做宣傳。”在我說完後,陳藝的目光便定格在了樂隊身後的那個“橋樂坊”的廣告牌上,隨後又向我問道:“她怎麼把琴行開到這邊了?”“這邊的房租成本肯定比她住的那邊低很多,主要周邊的學校和居民也不少,是個做培訓的好地方。”我如實回道,而鬱金香路確實是一個做培訓很有性價比的地方,很多嗅覺靈敏的培訓機構今年都在這邊設了分點。陳藝沒有再多問,她很篤定的站在現場聽了一首歌之後,才與我一起離開,而至始至終肖艾都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可我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相見卻沒有產生交集的狀態而輕鬆下來,我愧對著這兩個女人,我一點也不好受,但我必須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太恐懼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