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伏龍恨啊,恨急了。這一刻他對華柄勢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吳明。其實說來他和吳明之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為了臉麵問題,但現在對華柄勢,那是僅存的卑微的尊嚴問題。但是他至少現在對華柄勢還無力抵抗,而對吳明,他很有把握。這種想法要是讓吳明知道了,他定會大笑三聲,無知!在雲伏龍彆墅裡常年住著一個老管家,名為餘伯。餘伯對雲伏龍人前公子人後瘋子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可以說是沆瀣一氣。“餘伯,我本想用這件事結交華家,這樣一來我們至少在表麵上有了一定的助力,而我也可以在家族裡那些老家夥麵前有些大功勞。可不曾想,吳明的到來完全把我陷入了恥笑之中,而最可恨的是華柄勢竟然利用這件事來要挾我們雲家。如果讓家族裡那些老家夥知道了華家的要挾,輕則我被訓斥,重則,哼,他們說不準就要把我父親拉下這個家族的位置,那我也就相當於被廢的太子了。”餘伯嗬嗬笑道:“少爺。那你何不在他們發難之前取而代之呢?”“取而代之?”雲伏龍眼裡閃過了一絲貪婪。“對。到時候少爺做了家主,還不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縱觀古今,太子做得越久被拉下馬的概率就越高。”雲伏龍不動聲色的微微點了下頭道:“這件事現在說還太早。餘伯,我現在需要你給我辦一件事。”餘伯正色道:“少爺請說。”“殺個人!”“殺誰?”“在教堂結婚時主持的那個神父。”雲伏龍狠辣的說道。“殺神父?”餘伯有些駭然,忍不住道:“少爺,這件事影響會很大。尤其在京城。共/產黨當政雖然對外宣稱提倡宗教自由,可是誰都知道宗教和國家之間很微妙。他們是無神論者,對宗教其實是防備又阻止的。而基督教的人也不提倡入黨,政府雖然沒明確黨員不許參與宗教活動,但黨員不入教幾乎是潛規則。到時候神父被殺,這些教徒和其他教派一定會有所動作,這影響是不是太大了。”雲伏龍嗬嗬一笑:“大了才好。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推到吳明的身上。這樣一來,國家為了平息教派的憤怒,必定會嚴辦。他吳明再有後台,不掉層皮也是不可能的了。”餘伯這才知道了雲伏龍的計劃,他們手裡掌握著大量的媒體。到時候一宣傳,這屎盆子就會扣在吳明身上了。畢竟吳明那天確實開槍了,證據確鑿嘛。至於是不是吳明乾的,那誰還去管?就算你抱有懷疑,人家就說:怎麼神父在這裡這麼多年了沒事,你一來大鬨一場,還開槍了,不是你是誰?兩人相視一笑,餘伯就出去辦事了。……第二天一大早教堂門口就聚集了大量的人,這些都是來做彌撒的人,可進去之後神父老是不出來,做彌撒的時間已經開始了,來人也都焦急了起來。到最後有人實在等不下去了就去後堂叫神父了,可一進去卻發現神父死了。被人槍殺了。這下可鬨大發了,神父被人槍殺!消息立刻傳遍了,這才導致這大清早人們圍觀的一幕,警察法醫得到消息也都趕了過來,不一會一大幫記者也都趕了過來。這些記者暫時還進不去,於是就開始采訪一些知情的人士了。一個男記者逮住了一個青年問了起來,青年也是個話嘮,開始講了起來,繪聲繪色的簡直就像是他親臨現場的。他把昨天發生的事大庭廣眾之下講了出來,又把吳明持槍開槍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還痛心疾首的說道:“我真是想不到他那個人竟然喪心病狂的連神父都殺,這還了得!”昨天發生的事情說白了也隻是在上層圈子裡才知道的,平民百姓根本不知道。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隻要站在這裡的不管上班族還是清潔工都聽到了,相信過不了片刻連郊區的乞丐都會知道的了。當然,他們現在都認定了一定是昨天那位搶親持槍開槍的人打死了神父。記者們分彆采訪了幾個人都派人匆匆趕回去稟告,然後這些媒體的頭頭都發下命令,加版出新聞。到下午的時候不管是往上還是報攤上都出現了這個新聞。“神秘男子搶親,喪心病狂槍殺神父。”“基督教惹了誰?”“災難!災難!神父的末日。”……這些新聞極具誇張之詞的報道了出來,似乎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現在在網上也都討論開了,討論的話題一開始由事件的本身慢慢上升到了國家的高度。有人借此開始抨擊政府,說政府明裡一套暗裡一套。明麵上對宗教說信仰自由,暗地裡卻限製打壓等等。總之是越說越離開事件的本身,越說越沒邊。在中國總是有著這樣的一個無形的團體,他們可以從大街上兩人吵架的內容慢慢上升到國家體製的問題,也能從買菜時的討價還價抨擊物價的上漲,還能從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亡國滅種的高度。這裡麵雖然也有那些真正憂國憂民的百姓,但是更多的卻是閒的蛋疼純粹是為了抒發心中的抑鬱不滿而發泄的。但恰恰就是這些無形的團體往往能造成社會的混亂。到了晚上的時候甚至已經有那些信奉基督的人開始自發的組織起來要求政府給個說法了。全世界有個極難解決的問題就是宗教衝突,在這方麵中國倒是很少存在,但是現在出現了亂象,不得不讓政府開始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在政府大樓裡,一個微微有些發胖的張祝頭冒冷汗的拿著一份資料。這件事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反應準備措施的時間就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他有些氣惱的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讓秘書叫了幾個人進來。很快,四五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張祝聲音有些沉悶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人都拿著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下,表情各異。有知情的人就把情況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張祝臉色有些古怪,這些人都是跺跺腳京城也能顫上兩顫的人,莫說自己一個市長書記級彆的了,就算中央部長級彆的也都要考慮考慮了。他們這兩家結個婚都能鬨出這麼大的風波來,真是……服了!“大家都說說吧,怎麼解決。”張祝頭有些痛的說道。“這件事我們必須慎重。畢竟涉及到華家和雲家。而且那個神父是不是那個叫吳明的人殺的還不清楚。”“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去找雲家的人,畢竟他們家族掌握著媒體這方麵的勢力。問問他們想乾什麼,為何要發這樣的消息。”“我想書記一定有了解決的辦法。”眾人你一言我一言,但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混在官場這麼長時間,什麼東西該說什麼東西不該說他們比誰都清楚,像這樣敏感的事情能少涉及就少涉及。他們為官的信條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張祝豈能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但還是拍了下桌子道:“我是問你們怎麼解決現在那些基督徒的亂象!”這下沒人說話了。一群老油條!這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張祝拿起來立刻神色嚴肅的站了起來,不住的說著好好。等掛了電話後他歎了口氣道:“你們先回去吧。”等他們走後,張祝苦惱的坐到椅子上想著該用什麼樣的措辭去見領導了。……華家。華文安快崩潰了。結婚那場鬨劇他雖然已經知道是自己兒子搞出來的,也理解了。雖然在上層圈子裡造成了些笑話,但比起之後得到的利益來說還是值得的。但是這已經是他最低的限度了,現在可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連天沒亮就起來掃大街的清潔工都知道了。他華家被人家搶親了。簡直丟人!關鍵是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樣對他們家不利的消息傳了出去自己家族企業的股票會不會有下跌的危險?要知道炒股的人大多都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買那些有深厚背景企業的股票,比如某個領導人親戚下的產業,比如某個深厚紅色背景家族的產業啊……你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消息,人家就會懷疑是不是快倒台了等等,那股票還不被瘋了似的拋售啊。他有些不悅的對華柄勢說道:“你搞得事你自己解決!如果你解決不了那就交個你哥哥。”華文安對這兩個兄弟的你爭我奪最清楚不過了,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激起華柄勢好勝的心,要他辦好這些事。果不其然,華柄勢眼中閃過了一絲惱恨,什麼話都沒說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出去後立刻對身邊的人道:“把雲伏龍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