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從柳幫出來回家的時候,心情又矛盾又輕鬆。矛盾的是他怎樣對待柳一一這丫頭,輕鬆的是他心裡仿佛放下了一個大包袱。現在想想當初就因為秦牧月的眼神像極了烏拉當時的眼神自己才救下她,然後一係列事情才改變……想到這裡他又無聲的笑了笑。回到家後王媽也沒有問吳明為何兩天沒回來,仍然忙碌的為吳明做了飯菜。吳明坐在沙發上問道:“王媽,牧月上班去了嗎?”其實他心裡是想問自己這兩天沒回來,秦牧月沒有說什麼嗎?王媽也知道吳明的心思,笑著說:“姑爺沒回來這兩天啊,小姐嘴上倒是沒說什麼,不過我看她給你打過不少電話,姑爺沒收到麼?”吳明這才恍然的掏出手機,一看早就沒電關機了,訕訕的笑笑搖了搖手裡的手機道:“沒電了。”王媽理解的點點頭:“小姐好像一直在等姑爺一起去辦什麼事,好像是和叫龐什麼來的談些事情,拖到今天沒見到姑爺回來小姐也就自己去了。”吳明一口湯沒喝完就噴了出來,迅速的問道:“是和龐碩談事情?”“對對,就是龐碩。”王媽還奇怪吳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吳明這時候胃口全無。他可是直知道鴻泰是受龐碩資助的,如今鴻泰被自己一人所滅,龐碩黑道勢力儘毀,心情肯定不爽,這一不爽難免做出什麼想不到的事情來。他可是知道當初在火車上那些人就是龐碩安排的。現在吳明也顧不上吃飯了,拿起外套就往外跑,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焦急的問道:“牧月有沒有說去哪裡談事情了?”“好像是‘drunckfrance’。”“drunckfrance”吳明念了一聲道:“醉法國,名字倒挺彆致。”知道了秦牧月喝龐碩談事情的地點後就邁腿走,忽然又回頭道:“王媽,要是牧月回來了,讓她在家等我彆處去了。”說完後吳明也沒時間回答王媽的疑問了,轉身就跑了出去。搭乘出租車來到這個‘drunckfrance’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看到這繁華的‘drunckfrance’位於繁華的步行街的時候,吳明稍稍放下了心,在這裡龐碩再瘋狂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吧。“voulez-vousuneréservation?”門口的迎賓小姐看到吳明後用中法文問道。當然她迎賓小姐並不是賣弄自己的法語,而是在這個‘drunckfrance’裡一切人都必須說法語,這也是這裡的特色之一。吳明聽到迎賓小姐問自己‘需要訂位子’的話後,用標準的法語道:“désolé,jecherchaisdesgens。(抱歉,我是來找人的。)”迎賓小姐略微彎了下腰說了聲法語的‘請進’。吳明就邁著大步子走了進去。這裡裝飾的不是很豪華,但是有歐洲的古典風格,壁畫,雕塑,小型的埃菲爾特塔,凱旋門等裝飾品都擺在一個乳白色的大理石的格子上。吳明也知道這樣的餐館最忌大聲喧嘩,所以自己就開始尋找起來,終於在靠窗的位置上找到了秦牧月的身影。要說這位置真是不錯,不僅能享受到法國大餐還能欣賞到窗外的風光,這讓人有種深處兩國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龐碩想做什麼也逃脫不了目擊者啊。乳白色的大理石圓桌上已經擺放了幾個法國菜,旁邊還有一束大大的鮮花,吳明估計最少也得99朵。他邁步走了過去,手輕輕搭在了秦牧月的肩膀上,道:“不是說好了一起來麼?”秦牧月被吳明手搭在肩膀的時候就已經回頭看到了吳明,不過也沒去把他的手弄下來,任由吳明的手就這麼搭在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些不滿的說道:“等了你兩天。”吳明躲避這個問題,扭頭看到桌子上的花,嘻嘻笑道順手拿起了花送到秦牧月的眼前,眼神灼灼的道:“為表歉意,還請收下我的花。”秦牧月終於露出了一點點笑容,可龐碩不乾了,咳嗽了一聲道:“真抱歉,我沒想到吳明先生也會來,所以,就定了兩個人的位子。還有,這束花是我送給牧月的。”吳明仿佛一點不在意的說:“你不是送給我老婆了嗎?我老婆的就是我的,所以現在這束花是我的了,我有支配這束花的所有權利。難不成你要收回?那,那給你吧。”吳明說著就把話遞到了龐碩的跟前。龐碩被吳明這無恥的話和動作弄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好哼了一聲撇過了頭去,眼裡卻不斷的閃爍著凶光。“服務員。服務員。”吳明忽然喊叫了起來。龐碩鄙夷的看著吳明說:“吳明先生,這裡所有的菜譜和服務員都是說法文的,要不我替你訂另一個桌位?”吳明笑道:“不用不用。”這時候服務員也過來了,是個法國姑娘,用法文問了有什麼事。龐碩抱著好笑的心思看著吳明怎麼出醜,秦牧月正打算幫助吳明的時候,吳明卻用令這個法國姑娘驚訝的語調說道:“voioid'ajouterunsiège?(能為我在這裡添加一個位子嗎?)”“oui,monsieur(可以的,先生。)”法國姑娘之後眼神興奮的又說了幾句法語,但是這幾句法語秦牧月和龐碩這種在法國待過的人都沒聽明白。而吳明卻很流利的和她交流著。不一會兒,這法國姑娘為吳明添加了一張椅子,又說了幾句話後就走開了。吳明笑眯眯的坐了上去,秦牧月好奇的問道:“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哦,她聽我口音有些她家鄉的味道,於是就問了我去過她家鄉嗎?我說去過,之後的話就是用她家鄉的法語說的,你們聽不懂也正常,畢竟法語它也是有方言的嗎嘛。”秦牧月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去過法國?待過不少的時間?”“呃,去過一次。”吳明避開了這個話題,開始把目光轉向桌子上的東西。見吳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秦牧月也忍下了心裡的好奇,開始和龐碩談起了正事。吳明坐在這裡百無聊懶,看他們談起來也不光是正事,於是吳明嘴角微揚,直接手掌拍了拍桌麵,“說了這麼長時間都累了吧,咱們開飯吧。”龐碩一頓,心裡氣急了,這他媽才說了三分鐘啊。看秦牧月也心不在這裡,於是才說道:“不知道吳明先生需要點什麼?”“來瓶普通點的紅酒,再來點魚子醬先當開胃的,怎麼樣?”紅酒、魚子醬,實在算不得什麼高檔次的東西,再貴的紅酒在龐碩眼裡也不是個錢,而魚子醬,貌似是高端產品,可如今已經滿世界到處都是,是魚卵的都被稱為魚子醬。“你隨意。”龐碩大方地說完。吳明樂滋滋地向那名法國姑娘用他們聽不懂的家鄉法語點來了一瓶子紅酒和一碟子魚子醬後,坐在位子上一個人享受起來。這時候龐碩無意間回頭看了看,立刻發現有點不對頭……吳明碟子裡的魚子醬,顆粒圓潤飽滿,色澤清亮透明,甚至微微泛著金黃的光澤。這樣的魚子醬絕對不是凡品,上等的魚子醬被稱作“黑色的黃金”,就是因為這樣的特點。龐碩終於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一個點,那就是沒問吳明吃什麼魚子醬。帶著內心的忐忑,龐碩笑著問吳明,“吳明先生,你點的這魚子醬,看起來不錯啊。”吳明正用隻勺子往嘴裡大口塞呢,又是一口紅酒灌進,滋味大好地卷了卷舌頭,享受地說:“是啊,裡海的大白鱘魚子醬,味道果然不一樣啊,還得多謝厐公子的款待,嘿嘿……”裡海的大白鱘!?龐碩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已經到暴走的邊緣了。要知道,在對魚子醬最為迷戀,吃得最專業的法國人看來,全世界隻有三種鱘魚的魚卵,能夠製成合格的魚子醬。這三種魚,分彆是beluga、oscietra及sevruga,最高級的beluga,也就是大白鱘,一年全世界新生產量不到一百尾,而且要超過六十歲的beluga才可製作魚子醬。其中,又屬俄羅斯跟伊朗中間的裡海出產的大白鱘,最為珍貴。這種魚子醬,在市麵上,輕輕鬆鬆可以達到每一百克值兩千多美金!也就意味著,在國內,吃這樣的奢侈食品,算上各種關稅與儲藏、運送的費用,每一口吃下去的價錢,跟黃金真沒什麼區彆!在北海也就是這家正宗的‘drunckfrance’才有這種東西。“真是會享受生活……”龐碩強行憋著口氣,齜牙說道,心裡想到,等自己成功那一天,一定讓你吃屎!龐碩心裡嘶吼著,錢花上幾萬也就算了,他也不會在乎那麼點,可偏偏是為這個明裡暗裡都是敵人的男人!怎能叫他不發怒?吳明搖搖手,“哪裡哪裡……厐公子要不要也來一口?我這碟子裡還剩下幾顆!”幾……幾顆!?他當豆子呢!?龐碩又差點沒一口鮮血狂噴,冷聲道:“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想必吳明先生你也沒吃過這麼高檔的東西。”說完,不再給吳明說話的機會,直接對服務員招手,“上菜!上菜!”龐碩心裡真是憋著一口氣,在看到秦牧月的笑意後心裡更怒了,忽然腦袋一陣光閃過,心裡一計湧上來,臉上瞬間掛上了笑容對秦牧月說道:“牧月,當年我們在法國的時候,那次約會我記得好像也會吃的裡海的大白鱘魚子醬吧,味道確實不錯,怪不得吳明先生吃的那麼多呢。”吳明嘴瞬間停止了咀嚼,拿勺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那年?在法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