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 章 今夕是何年(1 / 1)

北上的火車像風一樣疾馳而過,動車上穿著玫瑰紅的乘務員不時走過來詢問有人需要午餐麼。那款款的身段,甜美的笑容,姣好的容顏總算是驅除了旅客們一絲的疲憊。有不少人都被漂亮的乘務員吸引了,當然,這隻是一種純粹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而已。隻不過,這裡有一個人卻是例外。他穿著一身有些過時的休閒服,領口都發皺了。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因為坐著倒是看不出他的身高。他靠在座位上,頭偏著,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窗外到底有什麼風景如此吸引著他。這時候,走過來一個乘務員例行查票了。“先生,麻煩出示一下你的車票和身份證,謝謝。”乘務員聲音甜甜的說道。這個青年仿佛是個聾子,不僅沒有回頭,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跟個僵硬的死屍一樣。他此時正陷入一些回憶中-----那種燒煤的拉笛的火車已經淘汰好多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先生?”乘務員耐心的喊道。這時候青年才被驚醒過來,扭頭抱歉的笑了笑。這裡的小小插曲也吸引了一些無聊的乘客,他們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當然,看看美麗的乘務員放鬆放鬆也是極好的。青年一笑,所有人都不由得讚歎,這雙眼睛太特彆了。都說濃眉大眼迷人,而這個青年恰恰是狹長的眼睛中不時放著精明與迷茫的神光,著實令人費解。不過最吸引人的倒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那支拿著身份證和車票的手。這簡直不應該是屬於男人的一支手,白皙修長,指如蔥根,尤其那食指與中指更是特彆特彆的長。簡直有種畸形的長。當然這倒不覺得惡心,反而是一種賞心悅目的長,隻是可惜長在男人手上了。美麗的乘務員有那麼一瞬間被這個男人的眼睛給吸引了,隻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回過神後她拿著青年的車票看了一下,又用儀器檢查了下身份證,在還回去的時候還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吳明?”她輕輕呢喃出聲。這個名字既常見又不常見。常見的是在中,一般高人都會自號無名,倒是和這個吳明諧音,現實中還真沒見過有人叫這個名字的。吳明接過車票和身份證後隨口問道:“美女,能否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乘務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道:“馬上要中午十二點了,需要午餐麼?”吳明笑笑糾正道:“那個,美女,我是想問現在是哪一年。”哄——有些人已經笑了起來。看這青年麵相清秀,還算彬彬有禮,可問出的問題怎麼就這麼------傻呢?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乘務員有著一瞬間的愣神,不過還是很耐心的回答道:“現在是2010年6月3號11點58分。”“2010年……”吳明眼神飄到了遠方,輕聲自語著:“整整五十年了……”乘務員輕笑道:“吳明先生,您還需要其他幫助嗎?”“不需要了,謝謝。”乘務員點了點頭,有些調皮的揚了揚眉毛,對她這個抱著玩的心態來當個乘務員的女孩來說,遇到這麼個有意思的人真是不枉此行。她吐舌說道:“吳明,我名字叫涼心,這是我電話。”說著就把電話號碼寫到了一張紙上塞到了吳明的手上,徑直離去了。車廂裡有些男人有些愣神。嘿……這年頭美女都喜歡傻子啊。有些人有些小不平衡的想著。吳明則搖頭笑了笑隨手把電話號碼塞到了兜裡了。……這是秦牧月第一次坐火車,她以前隻是在書中看到過那種描述:坐在綠色車皮的火車上,仿佛置身於一片片嫩草的海洋中,汽笛聲像是一個期盼孩子回家的母親的呼喚,轟隆隆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離家孩子歸家時激動的心跳。你可以儘情的打開窗戶,趴在窗戶上看著倒飛的樹木房屋,你可以張開雙臂,閉著眼睛靜靜享受列車飛奔時帶來的風,激蕩中帶著一絲輕柔。那是自由的天地。秦牧月心中默念著這一段描述,歎息的看了看這輛列車。白色的,速度很快,車窗根本打不開------總之,與書上所描述的完全不同。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了卻了這個坐火車的小小心願了。她正好和吳明在一個車廂,而且就差著幾個座位,隻要一扭頭就能看到彼此。剛才的事情她也注意到了,當然隻是注意而已。都是匆匆的過客,誰又能記的了誰呢?就在這個時候,車廂兩邊的門忽然砰砰的被人給關上鎖死了。緊接著,從人群中站起來了幾個人,帶頭的還住著拐杖,腳上穿著厚厚的繃帶。可是現在的他那像一個瘸子啊,隻見他迅速的把拐杖拆開,從裡麵抽出了幾個刀片子。有個人喊道:“打——打劫!”流年不利,竟然碰上打劫的了。車廂的人都有些害怕的直往狹縫的地方鑽,有些人甚至把自己的戒指迅速的摘下來放到了嘴巴舌頭下麵,有的偷偷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唯一例外的就是吳明和秦牧月了。這時候他們倆倒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了,吳明也注意到了這個淡定的女人,身材很好,樣貌嘛------人家帶著一個大大的蛤蟆鏡,不好看清楚。秦牧月淡定的甚至沒有去看這些劫匪,更彆說她會像那些驚弓之鳥一樣把項鏈使勁藏著了。再說,她的首飾一件就能抵得上這個列車上所有人的首飾總和。她不缺錢,更不在乎錢。這些劫匪大致搜羅了一遍,待那個裝瘸子的人走到秦牧月跟前的時候卻停了下來。“等下。”帶頭的對隊友說道:“今天大爺我要劫個色。”秦牧月卻絲毫不顯的驚慌,轉頭看著這個揚言劫色的劫匪,出聲問道:“你們目標是我,把東西還給其他人吧。”吳明心裡讚歎一聲,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他早就看出來了,這些劫匪並不是真的劫匪。試想,哪有劫匪打劫的時候會把自己憋屈在這中間的一節車廂裡?還有他們根本就是馬馬虎虎的把一些人的首飾搜羅一空,有的東西掉到了地上他們都懶得撿,劫匪有這樣的嗎?顯然是做戲而已。帶頭的劫匪還是極力否認著:“呦,當英雄現身啊,好,大爺就給你這個機會。”說罷,他擺擺手。手下拿出一把鐵錘子鑿碎了窗戶,是想跑嗎?吳明有些懶散的靠在座位上,玻璃渣子濺到他身上了都沒有挪動一下。帶頭的人拽起了秦牧月,隨著這一股力道,秦牧月臉上的蛤蟆鏡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龐。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原來這節車廂上還有這麼一個美到天仙的女人,他們竟然沒有發現-------可惜了,竟然要被這幫人給糟蹋了。他們隻是惋惜卻沒有一個人幫忙。其實吳明對此更不關心,經曆過的事情多了,他變的懶散玩世不恭,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了。但是此時的吳明卻像著了魔一樣呆在了當場,怔怔的看著那一臉決絕的秦牧月。他不是被秦牧月的美貌所驚呆,實在是她的那一雙眼睛太像某個人了,不,不應該說是像,這簡直就是一個人的眼睛移植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那眼神中的決然也是那麼熟悉。還有那嘴角掛起的一摸淒慘的笑容,與曾經的一模一樣。他怎麼能忘得了?忘不了!“放開她!”吳明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吳明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其實就像那黑夜裡的螢火蟲,森立裡的大狗熊,無論你多麼的低調,總會被人們一眼發現。就像現在,他的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注意到了這個麵相還算清秀,但是穿著有些邋遢的青年。當然,很多人是在心裡咒罵著這個管閒事的人。人家劫匪都隻劫彆人一個色了,這是犧牲一個人幸福大家嘛,你還插什麼嘴啊,你這身板……你死不要緊,彆連累我們啊。劫匪看著這個‘瘦弱’的青年,鼻子裡都冒著輕蔑的氣息。也確實,他的身板和這些劫匪比起來真的就是小秀才遇上大頭兵了。秦牧月再次注意到了這個青年。對整個車廂的冷漠她沒有怪任何人也沒有變態的怨恨社會,在商場摸爬滾打這幾年,她已經看透了很多人性陰暗的一麵。隻是這個男人------也許是稚氣未脫還處在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的幻想情節中吧。帶頭的劫匪開口說道:“小兄弟,我勸你不要管我們的事,免得不知道明天的太陽還會不會升起了。”吳明看著秦牧月那雙熟悉的眼睛,漸漸的她在吳明腦海中幻化成了另一個人,隻是那雙眼睛還是原來的。吳明心中砰的一動,淡淡說道:“各位大哥,今天就給我個麵子吧,放了她。”這話讓所有人都嗤鼻一笑-----給你麵子,你是什麼人?你算什麼玩意?吳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或許這就是一個強者骨子裡所帶的東西吧,就算你在怎麼逃避再怎麼低調的生活,這都是無法抹去的。一個劫匪手中揮舞著刀片,嘿嘿笑道:“嘿,真是有意思啊,小兄弟,你真的願意為一個陌生的女人掛在這?”吳明狹長的眼睛一道精光閃過,按捺了下心情,他不想用暴力解決,於是衝著秦牧月笑道:“什麼叫陌生人,這是我老婆,我們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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