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可知？你要真把因果律求證了，外星人也會開著飛船來聽你的報告會。”曹院長說到。“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沈奇哈哈大笑，曹院長描述的情景頗有畫麵感。沈奇隨即道：“我可沒說過明日的物理將由我求證，或許它將由我們的子孫後代來完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強嘛。我們要做的是，完善今日的物理，為子孫後代打牢理論基礎。”“你大義凜然的講了半天，原來是畫了個餅，好大一個餅啊。”曹院長喝了口茶，說到：“明日的物理暫且不談，這個隱藏者1，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它是今日的物理。”沈奇定義的隱藏者1，是建立一套描述基本粒子的重力與其典型質量間差異的理論。在理論研究過程中，需要使用高能物理設備進行實驗。沈奇和曹院長都是業內人士，他倆知道在世界八大高能物理實驗機構中，現階段有能力驗證隱藏者1的實驗機構隻有一家，即歐洲核子中心。沈奇曾在公開報告會上講過，歐洲核子中心的超級裝備lhc，利用其現有的、全世界最先進的高能物理硬件裝置，理論上可以實現人造小型黑洞。隻不過西方的物理學家從沒這麼做過。lhc安裝在瑞士，它的業主是全歐洲。如果全歐洲人民團結一致，那麼歐洲將變的非常強大。重回歐洲稱霸全世界的鼎盛時代很難，但絕對會比現在的歐洲更強大。然而問題是，歐洲人民並不是那麼精誠團結，歐洲各國在政治、經濟、軍事、科技等領域各有各的主張。“lhc麵向全世界科學家開放，但歐洲內部矛盾重重，隱藏者1如果拿去歐洲做實驗，我覺得不妥。”沈奇說到。“同意，所以我剛才說了，不如升級我們自己的高能物理設備。求人不如求己，在西方國家做這麼重大的實驗，心裡總歸有些忐忑。”曹院長畢竟是長者，江湖經驗豐富，他經常去歐洲出差，但時刻保持“總有刁民想害他”的警惕。沈奇：“之前我跟威騰聊過，如果美國的費米國家加速器實驗室、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能多投入一些經費，也是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不過呢，我同意曹老師您的觀點，求人不如求己，高能物理它跟彆的研究方向不一樣，外國哪個國家會真心真意提供設備和實驗場地給咱？”“那走吧，去科學院溜達溜達。”曹院長拉著沈奇的手，前往科學院。沈奇帶上筆記本電腦，隨曹院長來到科學院下屬的bepc區域。bepc即首都正負電子對撞機，乃世界八大高能物理實驗裝置之一。建立bepc，是周老總當年親自批示的，後在平首長的督促下順利完工。可以說老一輩領導人的戰略眼光高瞻遠矚，西方國家有的先進玩意，咱們也得有，沒有就會落後，落後就會挨打。這是非常樸素的道理，雖然樸素卻也是最高的真理。bepc在2004-2009年間進行了一次重大改造，對其高能物理裝置實施了升級換代。升級之後的bepc被稱為bepc-ii，是我國正在使用的最先進的高能物理裝置。當然了，我們也得承認，雖然bepc-ii是世界八大高能物理裝置之一，但它和世界排名第一的歐洲lhc之間存在一定差距。lhc的軌道長達26.6公裡，而bepc-ii的直線加速軌道和環形軌道加一起，也不到1公裡。“所以，我們需要升級到bepc-iii。”沈奇和曹院長站在bepc的辦公樓大廳中，審視bepc-ii的平麵布局圖。bepc辦公樓裡的工作人員端來茶水，恭敬的遞給沈奇和曹院長。“bepc-ii的軌道需要加長，從工程上來說這可以做到，但需要錢，以及時間。”曹院長陷入了沉思，他和沈奇吹著空調、喝著好茶，在中心辦公室談論星辰大海，談的不亦樂乎。但當兩人脫離狂熱的幻想狀態，逐步歸於平靜，他倆清楚的認識到，bepc-ii的升級更新麵臨諸多現實難題。沈奇指著平麵布局圖的一處，說到：“軌道是一方麵，bepc的其他附件也需要升級，比如說這個大型超導磁鐵探測器，十年前它是先進技術，但是現在，比它更先進的技術已經誕生了。我們中心的faster項目組正在研究一種全新的材料以及配套的應用技術，快要成功了。”“可以啊沈主任，恭喜恭喜！”老曹既振奮又羨慕，沈奇手下有兩支物理精英部隊，一是理論物理研究團隊，二是專注於應用技術研究的faster項目組。faster項目組的核心成員，大部分是從燕大物院內部調動來的。經過沈奇幾年來的悉心調教，faster項目組愈發神秘，這支隊伍產出的研究成果也愈發高端。老曹當然是羨慕沈奇的，faster項目組的人是咱物院培養的，他們發光發熱在沈奇數理研究中心。不過這也沒什麼，老曹是一名老黨員，他深知甭管是沈奇的人還是他曹院長的人，大家都是為國家科研做貢獻，為實現中國夢而奮鬥終生。“所以……你們faster項目組的最新研究成果，是否可以應用在bepc上？”曹院長腦子很靈活，他提出這個想法。沈奇說到：“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我回去了再仔細琢磨琢磨，算一下各類參數的匹配度。”這時，bepc的老大來到沈、曹二位院士跟前。bepc的主管部門是科學院首都正負電子對撞機國家重點實驗室，這個部門的老大是胡主任，他直接對白院長負責。胡主任還沒評上院士，但據說快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院士預備役胡主任對在任院士沈奇、曹院長是很尊敬的，雖然沈奇、曹院長沒有在首都正負電子對撞機國家重點實驗室掛任何職務，但他倆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他倆有這個特權。“二位院士，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喝杯茶？”胡主任問到。“茶就不喝了，老胡啊，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沈院士自己溜達，隨便逛逛，逛完就走。”曹院長盯著bepc的布局圖，似乎在思考什麼。您倆貌似不是隨便逛逛啊……胡主任顯的狐疑，他問到：“這張布局圖，您二位瞅了好久，是有啥新的想法？”沈奇說到：“實不相瞞胡主任，我和曹院長覺得吧，bepc-ii是否可以進一步升級換代？當然了，咱倆說了不算，這需要您同意，白院長同意，國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