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方麵，領導說咋整就咋整吧。沈主任的學術水平有目共睹，他在學術上從沒犯過錯誤。老煙立即修改論文實驗步驟的部分，他根據沈奇的意思，修改到意識流的程度。程浩南負責貼數據，他能深刻揣摩沈奇的意圖。沈奇的意思是，咱們報道c01c這個化合物的合成路線設計、目標分子結構，列舉一些實驗數據差不多就ok了，讓同行們知道咱們在實驗室中首次合成出這個化合物就好了呀。說白了就是通報性質。為了幫助沈奇完成心願，老沈拿出了手頭的全部資金，沈奇和歐葉出了一億，歐葉她媽出了一億。沈奇和歐葉已沒多少存款了，幾百萬不到一千萬。啃老不能啃一輩子，年輕人還是得奮鬥，自力更生，自強不息。沈奇那一個億的存款，主要的收入來源是刷獎金、賣專利、出書。隻靠教授工資、國家補貼，沈奇不可能存到一億。一個家庭擁有億級的存款，家庭成員會有安全感。一夜之間，億級存款驟降為百萬級，沈奇的安全感跌至穀底。最近幾天，沈奇天天看手機短信餘額提醒，一天查看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您尾號為9748的銀行卡收入元rmb，餘額元rmb……”沈奇在今天收了筆錢，是第一版《數論史》的銷售分成。出版社一個季度跟沈奇結算一次，以rmb的方式打錢給沈奇。上個季度，第一版《數論史》的銷售分成，沈奇稅後隻拿到了不到40萬塊。第一版《數論史》不是教材，賣了這麼多年，銷量穩中有降。這本學術專著，沈奇一年也就賺一百多萬不到兩百萬rmb。算上更早之前出版的《奧數冠軍沈奇的數學心得》，以及《凝聚態物理結構性綜述》、《n-s方程求解分析》，沈奇目前一共出了四本書。銷量最好的是《奧數冠軍沈奇的數學心得》，雖然這書隻在中國銷售，但麵向的讀者群體龐大。銷量第二的是《數論史》，這書在全球範圍內銷售，但專業性較強，讀者群體偏小眾。《數論史》一半講史，另一半講專業知識。喜歡數學，有一定數學基礎的讀者，倒也能看懂個七七八八。《凝聚態物理結構性綜述》、《n-s方程求解分析》這兩部學術專著的專業性超強，僅憑借對物理、數學物理的興趣愛好，看不懂這兩部專著。所以這兩部專著的銷量不高，不是專業領域碩士以上學曆的人，壓根看不明白作者寫的是啥。可以預測，四本書在今年最多帶給沈奇600萬rmb左右的銷售收入。“省著點過日子吧。”沈奇進入了一段勤儉節約期，能不消費儘量不消費，省錢。其實在大學裡工作、生活，做到沈奇這個級彆，他花不了幾個錢。國家管吃管住福利待遇好，沈奇吃飯不花錢，房子是國家分的不用還貸款，購物在一萬/月之內不花錢，有購物卡。他看病全報銷，汽車的油費過橋過路費全報銷，出差全報銷還能賺幾個補貼錢。把學術做好的教授，在大學裡肯定是餓不死的，還能過上體麵的生活。不管如何，今天至少有一筆收入到賬，多了幾十萬總比沒有好。沈奇來到燕大學術委員會，開會。今天委員會召集的是校內數學、物理方麵的專家，第一個議題，評審幾個重大項目申請。沈奇是學術委員會的常委，他有義務評審立項金額超過2000萬的項目。第一個項目，立項部門是物院，項目負責人是物院許副教授。許副教授向委員會陳述立項申請：“我們這個項目，主要研究絕對探測大氣氣溫的純轉動激光雷達係統，會跟中國地質大學開展合作，在境內外進行科考，研究目的是探討解決全球變暖問題的方案，整個項目預計持續兩到三年，申請經費預估為4650萬，下麵是具體的明細……”“先不看明細了。”學術委員會主任說到，他言簡意賅做出指示：“報給上麵的金額，不要超過2000萬。”主任一下子砍了一半以上的經費，許副教授不樂意了：“蔡主任，四千多萬做三年的研究，真的不多，一年才一千多萬。您是專家，你知道的，一千多萬供養一支科考隊一年，已經是捉襟見肘了。”蔡主任是位高權重的大佬級人物，他麵無表情的說到：“如果不是國家特彆指定的項目，不得超過2000萬。許副教授你看能否自籌剩下的資金，尋求企業的讚助，有些企業是很熱衷讚助科考項目的。”忽然之間，許副教授就火了：“我是大學裡的教授，不是拉客的妓女！”蔡主任也怒了：“許洲，你喊什麼喊，還有沒一點規矩！”莫名其妙的，許副教授和蔡主任對罵起來，會議室大亂。其實許副教授和蔡主任之間並沒有私人恩怨，你說蔡主任官僚吧，有那麼一點點，但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做到蔡主任這個敏感位置上，他考慮問題是多方麵的，並非隻是數字的簡單加減。批給許副教授科研經費，又不是從蔡主任的私人腰包出，砍掉兩千多萬經費，國家又不會給蔡主任提成發紅包。許副教授是個性情中人，脾氣有點暴躁，性子急，說話直。在科學技術主導的領域，特彆是大學這種機構，尤其是燕大這種國內頂級的大學，“會來事兒”、“會為人”不是最重要的考核指標，這也孕育了許副教授這種暴脾氣的直白人。很多技術大牛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在外人看來，他們性格孤僻甚至古怪。當然了，技術牛、人脈關係處得也不錯的大牛，更吃的開。“4650萬，一分錢不能少，少了我就不乾了，辭職！”許副教授滿麵通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我簽字的文件上，最多2000萬，你愛乾不乾！”蔡主任也是個很倔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許副教授懟他，他要是慫了今後沒法在燕大混飯吃。啪！忍無可忍的沈奇猛拍桌子，大喝一聲：“都給我坐下，彆鬨！這裡是大學，不是菜市場！”臥槽，老沈發飆了？眾人目瞪口呆，會議室瞬間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