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過去。三月十九,周六。爛尾樓。少年懷裡抱著貓,上麵穿著黑色的外套,米色衛衣,底下是一條煙灰色的直筒牛仔褲,他坐在一塊破木板上,有些出神的看著那片雪早就化了的地方。他還記得過年前,他們三個曾和江蕎一起來這裡放煙花。許肆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看到了楊世昆和郝明。楊世昆衝他揮手:“肆哥。”兩人在他旁邊坐下。許肆開口道:“你們怎麼過來了?”楊世昆當然不會說之前偷偷跟過一次許肆,後麵發現他幾乎每周晚上好都會來這裡,他笑了一下,開口道:“猜的。”許肆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出神。“肆哥,其實這個地方很適合搞燒烤哎。”許肆看了一眼空曠的地方,點了下頭,開口道:“確實。”“以後可以我們四個一起來燒烤。”楊世昆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許肆隻是有些出神的重複了一句我們四個。他想起之前一起吃火鍋的時候,之前他還有一個算是稱得上家的地方,現在什麼都沒有。“許肆,好久不見。”聽見這話,三人都起身回了頭。許肆看著身後臉上帶著一道疤的男人,冷淡出聲:“你誰?”你誰?你誰?你誰?王雲飛氣的臉都綠了,之前他被許肆按在地上摩擦,好不容易給他逮著可以找回麵子的時機,他卻問他你誰。珂咭在旁邊出聲道:“我們職中的老大。”“不記得。”王雲飛看著麵前神色淡漠的少年,開口道:“你記不記得無所謂,你隻需要知道你今天完了。”“哦。”王雲飛衝身後的小弟招招手,開口道:“都過來,給我攔住他們幾個。”許肆挑眉看他,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王雲飛自以為很帥的撩了一下頭發,開口道:“就我剛剛的字麵意思。”“你們學校的人還是一樣的不講規矩。”“你管我們講不講規矩,能打贏不就完了?”王雲飛開口道。楊世昆無語道:“帶十幾個人打三個,虧你想的出來,也不覺得丟人。”“我們主要打的是許肆,你倆識相的話現在可以走。”楊世昆開口道:“我們才不走。”郝明也道:“不走。”王雲飛喊的幾乎都是那些社會上的人。一堆凶神惡煞的男人將三個人團團圍住。許肆看著揮舞過來的拳頭,一腳踹開麵前的男人,然後奪過他手裡的棍子。對方人數太多,他並沒有勝算。他躲開打過來的拳頭,後退了一步,然後攥住那個拳頭擰了一下,那個男人也沒想過許肆的力氣會那麼大,痛的臉都變形了,許肆膝蓋頂上他的肚子,抬起腿就給了他一腳。許肆偏頭看了一下楊世昆和郝明,看到郝明護著楊世昆,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一個人的體力總歸是有限的,三個人很快就落了下風。許肆之前腰上受過傷的地方隱隱作痛,他揉了一把,然後抬起腿就給了麵前的人一腳。他被旁邊的人踹了一下膝蓋,一條腿跪在了地上,他剛用手撐著地準備起來,就又被按了下去。“肆哥!”“肆哥!”王雲飛看了一眼楊世昆和郝明,開口道:“你們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楊世昆和郝明被三個彪形大漢堵住。郝明把楊世昆護在身後,自己受了很多傷。王雲飛拍手哈哈大笑,在許肆麵前蹲下,開口道:“許肆,你就今天跟我服個軟,保證以後都不再過問我們職高的事,我就放過你。”許肆一拳揍在他的臉上,開口道:“去你女馬的,做夢去吧。”王雲飛捂住自己的右臉,罵道:“操|你|媽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許肆掙脫開旁邊兩個人,在他左臉上又補了一拳。王雲飛氣的直罵:“你們看不到嗎?給我揍他,給我揍他,給我揍死他。”許肆肚子上生生挨了一拳,然後給了抬起胳膊淩厲的給了那個人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那人臉上,那人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旁邊的的男人趁機給了許肆一腳,許肆轉頭就給了他一腳。他黑色的衣服上滿是灰塵,臉上和脖子上掛著傷,嘴角帶著血,他捂住剛剛被人踹了一腳的胃,麵色有些發白的厲害,痛感傳遍四肢百骸。他壓了幾下胃,嘴裡的軟肉幾乎要被咬爛。看著麵前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躲開了一個拳頭,然後搶過其中一人手裡的棍子,一下敲在那人腿上。他呼吸都重了幾分,又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胃。另一邊的楊世昆已經生生挨了好幾拳頭,其餘的都被旁邊的郝明擋掉了。郝明踹開麵前的男人,將楊世昆拉到後麵,開口道:“你躲我後麵,你來前麵做什麼?”“難道你讓我看著你挨打嗎?小時候說保護你,難道現在做你背後的縮頭烏龜嗎?”聽得這話,郝明心中有些複雜,還是開口道:“楊狗,這不是逞誰在前麵的時候。”楊世昆開口道:“我抗揍,我能挨幾拳。”他話音剛落就被一個男人推到在了地上。郝明和那個男的扭打在一起,背後挨了好幾拳。許肆被一個男人撞倒在地,剛起身又被撞了一下,他已經冷汗津津了。這地方本就偏,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找到的這裡,他的人趕到這裡也來不及了。“許肆,我叫你不服軟。”王雲飛拎著地上的棍子就往許肆身上砸。“住手!”一道女聲突然出現。江蕎揚起手機,衝那些人開口道:“我已經報警了。”王雲飛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女生,他手裡的棍子生生止住了,停在了許肆頭上幾公分的地方,他罵了句“操”,然後衝身後的人開口道:“媽的,今天真是觸黴頭了,兄弟們,趕緊撤。”那些人跟著王雲飛都跑了,仿佛剛剛沒有來過一樣。許肆從來沒有想過,在最落魄的這種局麵,居然會遇見江蕎,他甚至不敢抬頭,不敢去看江蕎看過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