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城牆上的士兵很快發現了李昊的身影,紛紛驚喜萬分地高呼起來。一時呂相之聲不絕於耳,震動了死寂沉悶的太原城。“太好了,呂相來救我們了。”李昊走上城牆,周邊將士紛紛激動地單膝跪地。他打量著城牆上的士卒,卻見他們大多身上帶著傷勢,更有人倒在城牆邊緣的角落陷入沉睡。顯然被圍困的這些天,城中的將士過的非常緊張,也非常的疲憊。高順走上前,激動道:“呂相,您。”李昊拍了拍他的肩頭,直接問道:“大兄現在如何?”高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憤怒中帶著羞愧,低頭道:“還是呂相親自去看看吧。”太原城中一處典雅宅院內。李昊立在臥室的床頭,看著床上麵無血色,昏迷不醒的呂布,臉色頗為難看。他檢查了呂布身上的傷勢,發現外傷並不算,唯有手臂與小腿上有兩道傷痕。不過相比外傷,呂布的神魂好似受到了重創,紫府混沌不清,甚至連李昊都不敢輕易查探。紫府為修行者的本源所在,即便是非常微小的損傷,都可能讓人致命。眼下呂布紫府重創,哪怕是李昊也不免感到非常棘手。他陰沉道:“大兄昏迷多久了?”高順悲戚道:“自從那日我們逃入太原不久,將軍就陷入了昏迷,至今已經五六日了。”“呂相,您一定要為將軍報仇啊。”魏續咬牙切齒,悲憤道:“那日我們率軍趕往北方支援,誰曾想匈奴早已經投降塔古部落。他們突然襲擊了我們,如果不是將軍關鍵時刻用出了兩敗俱傷的招式拚出了一條血路,我們現在都已經被南匈奴抓去獻媚新主子了。”李昊深吸了口氣,勉強壓製心頭的怒火與殺機,冷聲道:“城中將士現在如何?”高順等人對視一眼,隨後羞愧地低下了頭,小心道:“還有不到七萬兒郎。”不到七萬兒郎!李昊麵皮微微抽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十萬大軍北上,連一個月不到就隻剩下不到七萬,超過三萬精銳永遠的躺在了北方的土地!魏續見李昊神色難看,趕忙解釋道:“呂相,此事真的不能怪我們。南匈奴突然襲擊,要不是成廉將軍在關鍵時刻帶領兩萬將士留下斷後,我們根本退不到太原來。”李昊皺了皺眉,道:“成廉如今在何處?”成廉,呂布親信,李昊以前見過他許多次,對於這個人倒也不算陌生。魏續低下頭,低聲道:“留下斷後的兩萬將士全軍覆沒,成廉將軍也未曾幸免。現在成廉將軍與諸位將領的屍身,都被掛在匈奴人的營帳中示眾。”房間中的將領滿臉羞愧與憤怒,但卻隻能垂首不語。眼見同澤被人暴屍,他們卻隻能無力的看著。如果說在這場變故中誰最難受,自然是非他們莫屬。隻是他們雖然憤怒,卻也無可奈何。城外有漠北各部落的將士數十萬,遠遠超過了漢軍的兵力。更彆說對方還有一位神秘強者,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所以哪怕他們心中恨極,也隻能將憤怒壓在心頭。李昊臉色陰沉,沒有言語。他走出房間,來到城頭。匈奴人的大營距離太原城並不算遠,最多隻有不到一千米的距離,顯然對方已經將城中的漢軍當成了戳手可得的獵物。而在匈奴人的大營前,立著數根足有十幾米高的樹樁。上麵吊著幾位身著漢軍將領的屍身,他們身上無不是遍布傷痕,更有人屍身殘缺不全。不過他們雖然狼狽,但麵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依稀能夠辨彆出生前的身份。李昊目視著寒風下,在木樁上隨風輕輕擺動的幾具屍身,陷入了沉默。良久,他開口道:“準備一口棺槨。”眾將領聞言錯愕,但還是很快吩咐了下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有將士抬上來一方刷著黑色桐油,沉重而又厚實的實木棺槨。李昊輕撫著棺槨,沉聲道:“我漢家兒郎,不當暴屍荒野,身死為賊寇戲虐。”眾將領神情激動,有羞愧,更有感動。有人熱淚盈眶,高聲道:“某願請戰,迎回成將軍等人的失神。”“某願請戰!”瞬間有四五位將領單膝跪地,麵容堅定地高喝道。李昊瞥了眼眾人,神色平靜的可怕。他淡然道:“此戰,我去。”眾人聞言大驚,紛紛錯愕地看向李昊。不待他們開口,李昊一手托著沉重的棺槨,猶如踏著無形的階梯淩空走向了城下。“快看,是呂相。”“什麼,呂相這是做什麼?”“怎麼就呂相一個人?”遠方的將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李昊扛著一方棺槨走下城牆,不免錯愕地驚呼起來。等高順等人回過神來,李昊已經落在了城下。他腳步緩慢而又沉重,向著南匈奴人的大營而去。高順等人見此,頓時急了。“哎,呂相太莽撞了,對方可是有法相境界的大能。呂相雖然修為不凡,但一個人,這。”高順急得滿頭大汗,忍不住嗬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這那那的,趕快集結兵力啊。”“對對,趕快集結兵力。”眾人也紛紛反應過來,留下兩人在此地關注情況,紛紛匆忙地跑下了城樓。“嗚嗚。”一時間,城內號角聲響徹天地,震動的烏雲都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露出血色的夕陽,好似映照著一場驚世之戰的開始。而此時,南匈奴方麵也發現了太原城的異樣,以及孤身前來的李昊。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李昊肩抗棺槨,堅定地走向了南匈奴的大營。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靜,仿佛麵對的不是數十萬人的敵軍大營,不是詭秘莫測的神秘強者,而是歡鬨的城池,平坦的大道。“嗚嗚。”號角聲響徹天地,南匈奴大營聞聲而動。數以萬記的兵馬從大營的各個角落集合,數之不儘的騎兵疾行而來,馬蹄聲震動的大地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