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李昊帶著大量緊急印刷成冊的珍貴古籍,以及三千精銳騎兵踏上了前往成皋的道路。時至此時,距離楚南公的試煉已經不足六日。成皋。自從楚南公出世以來,成皋這座曆史悠久,且飽經戰亂的古老城池,就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鬨。天下九州不知多少才子佳子紛紛趕來,有的是為了參加九州試煉,有的隻是單純想要瞻仰聖賢的容顏。而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注定了成皋的喧鬨與繁華。除了各大世家與教派之外,尚有數之不儘的小教派派遣弟子,甚至整個教派舉教而來。成皋,一處酒館。酒館內座無虛席,人們或與友人高聲暢談,或獨坐品酒似是享受。“你們聽說沒,昨日鬼見愁去挑戰孔家傳人,結果十招都沒有走過。”“這誰不知道,要說這鬼見愁也是可笑的很,自從來到成皋後天天不是挑戰這個,就是挑戰那個,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可不是嗎,要不是人家不與他計較,他怕不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嗤,鬼見愁就是個喧嘩取寵的家夥,兄弟們何必討論他。要我說,如今成皋的九州才俊中,當屬孔令秋最有可能獲得聖賢青睞。”“你還彆說,孔令秋明明年雖不大,但是手段氣度真是讓人無可挑剔。就比如昨天鬼見愁挑戰孔令秋,人家十招內敗敵,卻不傷其分毫。這份勁道的拿捏,以及氣度,嘖嘖。”“依我看,還是天師道的張家傳人更為出色。”就在眾人爭論間,一位身材魁梧異常,麵貌粗獷凶惡的中年人悶了一大口酒,高聲道:“要說當今天下的青年才俊,俺隻服一個人,那就是呂相呂知節。”中年人的聲音很大,好似雷鳴震動。他話音落下,酒館為之一靜。人們神色複雜,有人滿臉羨慕嫉妒恨,有人略帶惶恐不安,但更多的則是平靜。經過短暫的沉默,一位麵白無須的俊俏年輕人站了出來,不滿道:“那等亂臣賊子,也配稱的上青年才俊。”“嗤,你這小娘子是什麼人,也配談論呂相。”典韋嗤笑一聲,不屑道:“某家典韋,曾為陳留太守張邈效力。俺曾親眼見呂相神威通天徹地,引動黃河水淹七軍。此戰吾等雖大敗而歸,但典某輸的心服口服。”那俊朗的年輕人聽到小娘子,頓時氣得怒火飛漲。他堂堂公子哥,被人罵做女人,怎麼能不氣惱。年輕人怒喝道:“你這莽漢,竟敢口吐汙言羞辱於我。吾乃河東衛家衛尚,今日向你討教一番。”“來就來,當俺典韋怕你不成?”典韋也不氣惱,唾了口唾沫,大笑道。衛尚怒火衝心,正欲給典韋一個教訓,外麵突然傳來陣陣驚呼:“呂相來了,呂相來了。”呂相!?酒館為之一靜,人們紛紛側首向著門外看去。典韋愣了一下,隨後趕忙衝出了酒館,抓住呼喊的人,急聲問道:“呂相在哪裡?”那人見典韋麵容凶惡,不由被嚇了一大跳。他滿臉惶恐,顫抖地指向成皋西方,顫音道:“距離成皋還是不到十裡,我,我隻是提前給人傳信的。”典韋一聽,也不管到底是給誰傳信,一把將他扔在了地上。隨後他大步向城西走去,每一步都宛若大象走過,發出沉悶的轟鳴。衛尚追出酒館,見向著城西跑去的典韋,不由錯愕道:“你這莽漢想要不戰而逃不成!”“哈哈,俺這次從營中出來,就是為了去投奔呂相,可沒功夫陪你這小娘子戲耍。”典韋頭也不回,大笑著跑出了街道。衛尚氣得滿臉漲紅,但是看到疾步而去的典韋,隻能怒罵道:“非人哉。”典韋一路疾跑,很快來到成皋的西門。當他來到這裡才發現,在西門外已經圍了很多人。一眼望去,周邊有著上千人左右,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帶著兵刃的武人,其中也不乏身著儒裳的文人,又或者江湖術士。在其中,典韋還發現了幾個熟人。當然,隻是屬於那種他認識彆人,但彆人根本沒聽說過他的熟人。比如,孔家傳人孔令秋、天師道傳人張峰靈、以及最近名頭不凡的鬼見愁。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看似氣度不凡,但典韋卻認不出的人物。“咋這麼多人?”典韋立在城門前,望著外麵的景象,不由錯愕地呢喃一聲:“這些人該不會都是想要投靠呂相吧?”他說著,不禁露出了擔心之色。要是這些人都想要投靠呂相,自己想要找個好差事可就難嘍。一位留著兩抹八字胡的中年人似笑非笑到:“你這莽漢說什麼胡話,這些人可不是想要投靠呂相,他們是等著看熱鬨呐。”典韋不解道:“看熱鬨,看什麼熱鬨?”中年人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厭惡:“鬼見愁唄。”要說鬼見愁,倒也並非其真名,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諱。隻是此人自從來到成皋之後,但凡有點名氣的高手都要挑戰一番。若是彆人不願意,他就要跟在對方身邊,甚至連吃飯出廁所都不放過。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此人不分男女,縱然是成名的女性高手,也是如此對待,著實是氣壞了不少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沒有人知道他名諱的情況下,也就得到了鬼見愁的稱號。典韋大怒,從身後拿出兩把金屬大斧,數十斤重的大斧在他手中宛若無物。他不滿地怒喝道:“哼,什麼鬼見愁,不識好歹的黃毛小兒也敢挑戰呂相,且讓我典韋去試試他的斤兩。”中年人沒想到典韋如此暴脾氣,不由錯愕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哭笑不得道:“唉唉唉,兄弟這是做什麼。”典韋掙脫了幾下,硬是沒有從中年人的手中掙脫。他瞳孔微緊,看向中年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典韋雖不敢自稱絕世高手,但憑借著天生神力,以及神通初期的修為境界。他自負就算是普通的神通中期,也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可此時,典韋被中年人握住手臂,卻隻感覺好似被鎖鏈牢牢束縛,根本動彈不得。中年人也不在乎典韋詫異的神色,微笑道:“兄弟也不想想,這麼多人等著看熱鬨,你若是現在衝上去,豈不是壞了大家的興致。”中年人說到這裡,目光深沉道:“到時候,小心把自己也陷進去。”典韋怔了一下,側目看向周邊神情各異的圍觀客,不由陷入了沉默。就在此時,遠方的官道上煙塵漫天,有大隊人馬自西方而來。在隊伍的最前方,則是一個偌大的呂字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