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照片背後(1 / 1)

枕邊有張臉 祁大內 1509 字 2個月前

就這樣,張翠翠為自己的丈夫報了仇,可是她內心深處卻格外痛苦,我瞅了瞅嘴角歪斜著的她,知道這些年張翠翠一定遭受了很嚴重的心理摧殘,自己心中也有點不忍。隻聽張翠翠咬著牙根說:“後來我想了很多,我雖然沒什麼文化,可是將心比心,那個小鬼本來就是枉死,死後又被我給剁了個魂飛魄散,他是殺了我的丈夫,可是卻也是因為我吃了他的眼珠……”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都怪那個李長善,要不是他,也不會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聽敢情張翠翠把這一切的錯都歸結到了李長善的身上,不過細細一想,確實是這李長善招惹了小鬼,之後才發生了這一係列的事情,要是真要找一個罪魁禍首,隻能是他首當其衝。安易聽到這裡,也是表情凝重,誰也沒有想到,我們麵前這個老太太卻有著這樣悲慘的命運,這麼說來,她丈夫死後,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也確實可憐。張翠翠接著說:“自打那事以後,村裡的人都把我當怪物看,我本來就是外地遠嫁來的,自然不受大家歡迎,不過改革開放後,村裡的氣氛也變了,當初的人都慢慢變老,有些人的心也化了,這才又接納了我,哎,總之這些年的日子已經好過多了,我現如今也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就等著去陰間見我那短命的丈夫去了……”安易站了起來,瞅了瞅張翠翠說:“那您和張天森就沒了聯係?”張翠翠頭也不抬,有氣無力地說道:“後來我侄子也聽說了我的事,他也後悔當初帶李長善來,據他說,他後來和這個李長善就很少來往了,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就不知道了,再說了,我那可憐的侄子現在也走了,哎,我在這世上的親人都死完了……”說罷又垂下淚來。我瞅了瞅張翠翠,雖然她的故事讓我們對這個李長善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卻依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想到這裡,我就快步走出了屋,李老爺子正在院子裡溜達,汪子和張翠翠家的狼狗看上去似乎已經成了朋友,正抱在一起撒歡呢。我問李老爺子是否有印象,李長善早年間曾經來過一次福建,李老爺子搖了搖頭說:“我那小兒子從小就很獨立,我也不怎麼管他,早些年他折騰些小生意,也算走南闖北,不過要問我他具體去過哪些地方,我還真不知道?”聽完李老爺子的話我突然就覺得事情似乎有什麼被我們遺漏了,這李長善當年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按照張翠翠的說法,他和張天森在此地待了足有小三個月,他一個生意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生意就這麼白白放三個月,想到這裡,我就再次走進屋子裡問張翠翠:“當年李長善來的時候有沒有說自己要做什麼生意?”“生意?”張翠翠看了我一眼,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似乎有什麼記憶,隻聽她說道,“你要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當初這個李長善說自己是個生意人,是聽說福建安溪的鐵觀音不錯,大概是想順道販到西北掙點錢,可是後來……”說到這裡張翠翠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臉色一變,接著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我丈夫還陪他們去詢了價,可是好像是因為當時價錢沒談攏還是怎麼樣,這生意就沒做成,不過我記得他有那麼幾天老往老候家鑽……”怎麼又冒出個老侯家?張翠翠解釋道:“這個老侯家當初就剩下一個兒子,由於他家是地主成分,所以家裡其他人在幾場運動中都死絕了,這老侯家就剩下了候鋼這麼一個人,還是當年逃到了西南國境線才活了下來……不過據說,這家夥後來販毒,村裡的人都不和他來往,再後來就不知道什麼原因暴斃死了,我估計是抽大煙抽的……”一說到毒品,我和安易立馬就精神了,此前我們調查得知,這個胡良可是蘭州一帶的大毒梟,而在我們的印象中,這個李長善一直是個比較本分的生意人,對胡良的毒品生意並不知道,如今他又和這個侯鋼扯上了關係,難不成那時候他在這裡搭上了侯鋼這條線,而且這張翠翠也說了,候鋼可是從西南邊境上逃回來了,據我所知,那裡可是販毒案件最密集的地區之一。可是這候鋼現如今已經死了,對我們來說也是死無對證,這個線索也隻能說是勉強站得住腳,看樣子,如果我們猜的不錯,李長善隱藏的就太深了,一個連自己老爸、老婆都不知道底細的人,這該有多麼可怕,再大膽設想一下,搞不好胡良所拿到的毒品正是藏在暗處的李長善賣給她的,這種大宗非法交易,互相不知道底細也算是很正常。想到這裡,我和安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全部都愣在那裡,張翠翠瞅了瞅我們,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就試探地問:“其實自打你們拿出那張照片,我就猜到你們肯定是來查李長善的,既然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你們,你們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翠翠的要求也不過分,於是我就簡要的把事情告訴了她,張翠翠聽罷也是連連搖頭,說道:“要不是我見過李長善,你們講的我還真不一定相信,可是既然這一切都是他做出來的,那麼我也能夠理解,他這個人心狠手辣,那時候我就覺得他將來肯定是個人物,可沒想到他居然連殺自己父親這種事都下得了手!”講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之前來時出租車司機說的話,於是我就問她:“東洲村的人是不是大多數都跑出去開醫院了?不知道有沒有在蘭州的?”張翠翠可能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就搖搖頭說:“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一般省會城市都會有吧,怎麼?這和李長善也有關係?”我心中一直覺得,當初在醫院給我看病的老頭不簡單,加上當時他也是福建口音,因此我自然而然就把他和東洲村聯係在了一起,不過時間久了,那老頭的長相我已經淡忘了,即便形容得出來,恐怕張翠翠也不知道那是誰,於是就隻好作罷。安易見我們也得不到新的線索,臉上不免有失望之情,我們大老遠跑這一趟也不容易,雖然知道了以前李長善的一些舊聞,但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最後將他繩之以法卻還是道路漫漫。想到這裡,我就和安易起身離開,這次不僅沒什麼收獲,還讓張翠翠舊事重提,心裡不禁有些內疚,於是就衝她笑了笑,張翠翠倒是很和氣,送我們出了門說:“也沒幫上你們什麼忙……”走到回去的路上,我拿出那張李長善和張天森的照片,照片上兩個人還都很年輕,走在他們曾經或許走過的路上,我的心裡百感交集,安易也放慢了腳步,雖然一句話不說,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其實和我們比起來,心裡最煎熬的還是李老爺子,自己的兩個兒子都這麼不成器,安易大概是不願意看到老爺子難過的表情,就把小罐子拿了出來,準備把他們收進去……突然那李老爺子又開口說:“那張照片你給我也看看吧……”我一聽就站了下來,把胳膊伸了過去讓他看。李老爺瞅了瞅說:“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你不是說徐警官說過,他也覺得這張照片是我兒子故意放在家裡的嗎?難不成這照片上還有彆的線索,我們沒注意到?”我一聽就又皺了皺眉,徐警官當初確實是這麼說過,不過那也隻是他的猜測,並沒有證實,想到這裡,我就低下頭又看了看那張照片,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這裡確實是村委會,那棵大槐樹現在也還在那裡,突然在旁邊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梁蘭花開了口,說道:“他們為什麼在這裡照相?”這句話看似不經意,但是一瞬間就把我從照片裡拉了出來,我記得在張天森家看過他去往全國各地的照片,都是一些邊邊角角,鄉土味十足的風景,這和一般人比起來截然不同,普通人照相都會選一個景點當背景,即便沒有景點,也會儘量把建築物當做背景,可這張照片看上去卻很奇怪,一半是那棵大槐樹,一半是那個建築物,誰都不是重點。而且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這對焦也不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而是在邊邊角角,要麼這照片就是個不會照相的人拍的,要麼他就是想從照片中表達出什麼意思?想到這裡我就對梁蘭花說:“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會不會是這個房子,或者是這棵樹有什麼問題?”這時旁邊的安易突然說道:“我記得吳支書說,那房子以前是個地主家,後來才被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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