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情懷(1 / 1)

豐虛道長的身影從宴席大廳的角落轉彎,便再不見了蹤跡……….在這期間,離淵以及那希文希舞姐妹都沒有說話,隻是相顧無言的看著對方,想來大部分是擔心豐虛道長會折返回來,亦或者豐虛道長憑借著風水修為絲毫不妥的聽到三人的聊天,總之不說話才是好的。這種緘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豐虛道長離開五六分鐘,離淵臉上的表情到沒有什麼,隻是淡淡的望著希舞,希文這個總是帶來禍端的女孩,直接被離淵忽視掉了,畢竟在希舞這般知性的女子麵前,希文看上去稚氣的臉頰自然很難引起離淵的關注。那希文希舞的表情就不同了,或許是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緣故,希舞的臉頰盯著離淵的時候,有一種不容易捕捉的紅暈,眼神望向離淵的時候,總是帶著些許的躲閃不自然,淡紅的嘴唇顫動著,似乎想找到什麼樣的話題,卻又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倒是希文作為旁觀者,似乎發現了期間的貓膩,忽閃的眼睛中,似乎有一種發現了不可告人事情的神態,眼神在希舞離淵臉上來回的彷徨,希望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嘴角閃著不懷好意的奸笑。離淵自然不會把希文看在眼中,良久才看著希舞淡淡的開口道:“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嘛?”“還可以,沒有什麼壓力擔憂什麼的…….你呢?“希舞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再一看著離淵紅紅地眼圈,倉促的反應道,最後還畫蛇添足的問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啊?是啊。昨天失眠。”離淵心中敷衍地說道,的確如此,昨天晚上希舞走了之後,離淵整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罕見的失眠了,讓離淵奇怪了良久。“你現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肯定不會是在擔心今天的比賽!你昨天的時候就在靈術大比上出局淘汰了,要失眠也肯定是後悔搞的,哼哼,”在一旁的希文顯然將問題給想岔了,也對憑她還未渡過青春期的小女子經曆,也如何能夠了解離淵的煩惱呢。“嗯。還好吧。其實。我也並沒有多麼地擔心。”離淵尷尬地笑笑,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想你肯定有著你的苦衷。”希舞看了一眼希文,希文這麼大了,還是什麼話都藏不住的性格,相比較而言,還是希舞懂得安慰心疼人。聽了二人的話語,離淵沒有說什麼,隻是笑眯眯的打量著希舞,笑而不語。“你看什麼?我臉上有不乾勁地東西?”希舞被離淵這樣莫名其妙地看著有些心虛。伸手摸了一把臉問道,臉色帶著一絲羞紅。“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這樣性格的人,也會如此的安慰人!”看到希舞如此,離淵偶的出聲笑道。希舞瞪了離淵一眼,便不再理他。埋下頭吃早餐。不吃飽飯的話,今天的戰鬥可是沒有力氣的。希文卻是笑著插口道:“我姐一向是很會照顧人的,倒是你肯定是心中有什麼不鬼的地方,才會心神不寧的睡不著覺。““自然,我想的事情很多,最近的日子雖然很煩躁,但至少不像以前露宿山林那般,擔心蛇蟲野獸什麼的侵襲,更會好上一些,但是想事情的老毛病不會改的。”離淵笑著回道,以前遊曆的日子,光是在秦嶺無人山區,就呆了一個多月,全是靠著一些露水山泉野果子聊以度日,與至今相比,自然是要艱苦很多。現在回憶起來,倒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使自身的性格得到了最大的鍛煉,原本骨子中還存留的那一點點的少爺氣息,也被歲月磨礪過去,更讓離淵感覺有趣的是,當從秦嶺山中出來的那一段日子,竟然還湊巧的碰到了宿雨涵以及藍習的日子,讓離淵曾經感覺,那是命運對他在秦嶺受的苦難的一種另類的饋贈…………就在離淵回憶的時候,一句很是不和諧的語言調侃插話道,“這個我當然明白,做賊心虛的人晚上擔心夜半敲門,自然是睡的地方多一些,我說的是吧?”傳到離淵耳中的刺耳言語,不甘當做燈泡般擺著的希文發出的。離淵嘴角閃過一絲苦笑,那邊的希舞卻是尷尬的對著希文發難了,“希文,離淵先生做的事情都是有分寸的,不許你對前輩無禮。“希文聽到姐姐這般義正言辭的語句,臉上略顯一絲不知所措,內心深處卻是更加確定,眼前這二人肯定有什麼貓膩沒有被自己發現,越想越委屈的低頭小聲,伏在希舞的耳邊道:“姐姐,這家夥可是昨天在比賽的時候,對你出手的人,還對你出言不敬,我替你教訓他,你反倒說起我來了。“希舞聽到此話,眼中有些不忍的樣子,口中的語氣卻是不自然的道:“希文你也都這麼大了,做事為何總是如此沒有分寸,離淵是豐虛前輩的弟子,是與我們師父一樣的輩分,你這樣做實在是沒大沒小的,希文你要懂得,先前你那樣胡鬨沒有事情,並不是我跟師父能耐多大,而是對方的前輩們不會計較這些事情,江湖險惡之極,不要總拿著一幅戲弄的神態去遊走,等到碰到什麼邪惡之人時,你才生出那份後悔之意。”希文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希舞這般講話,心中卻是生不出什麼反駁的心思,倒是忽然間覺得一向很隨和的姐姐,忽然跟師父平日的為人處事越來越像,心中很奇怪的這兩道影子變的如此的接近,可不是麼,師父曾經也是如此這般的教訓自己,想著想著,希文不自覺的低著頭不做聲起來。希舞這才意識到方才的話語帶著不妥當,希文作為萬花穀中最受寵的弟子,平時眾位師姐師叔皆是很寬鬆的對待她,到現在帶著這一下子讓她接觸這些道理,實在算是難得的很,隻不過女子總要長大的,回想自己的以前,未曾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自己不是同樣覺得這江湖是美好善良的,每個人注定要承受如此多的事情。人活在世上,總是該麵對著不同樣的事情,不同樣的情況,從最初的無奈到最後的麵對,這就是長大。離淵見到希文這副神態,眼中不覺得想起了一個人的身影,夏達似乎跟她的習性差不多,同樣的有一個敢於擔當一切的姐姐----妙淺語,在姐姐的羽翼下,接觸的江湖難免是最淺顯的一麵,離淵歎息道,看來自己的世界還是太小了,不知道她們如今怎麼樣了,想來現在的行程應該是在上海了?“希舞,不必如此的,你妹妹希文說的也的確是實話,我的確……….”離淵點點了頭,準備傳戒二人的時候,卻發現沒心沒肺幾個字,怎麼著也不好說出口,隻得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希舞,今天的靈術大比掌握好分寸,我今日就不去七星大殿那邊了,真要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好再像以前幫施文雋一般幫你了。“聽到離淵的話語,希舞的眉頭不隻覺的皺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道:“離淵道友為何會如此,難道是忌諱場地中彆人對你的看法,還是…………”“這個倒沒有什麼,告訴你也無妨,我覺得千葉穀多少有些陌生神秘之處,作為宗門大典的舉行門派,我覺得應該對它了解的更深,以免到時候突發事故我連怎麼逃遁都不好說,千葉穀易守難攻,出穀的途徑到現在來說,恐怕隻有一條道路,倘若有人在穀外設置什麼樣的陷阱圍攻,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想著不是我要的結局。“離淵的這番話說得很誠懇,聲音也是很低沉隨意,似乎在講述著不甚重要的事情,但是話語之間卻顯得很是有分寸,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離淵自然是不會告訴她們的,而現在告訴希文希舞二人,分明是對二人的信任,將二女當做了較為親近的人。希舞自然能夠感到離淵的變化,略帶真心的笑了一下道:“嗯,我知道的,今天的比賽我會儘力而為,畢竟就像你說的,這比賽也不是全部,就算是我拿到了什麼,也不代表我可以成為風水江湖最閃耀的人物。“這些話聽起來多少有些安慰離淵的話語,話說希舞究竟會如何的去做,隻有她自己心中知曉。倒是希文忽然間來了精神,有種偷聽彆人小秘密的快-感,“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剛才姐姐說你退賽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也想知曉一點情況,到時候萬花穀要走脫的時候,自然是不會太有什麼麻煩,反正我也沒有比賽,離淵哥哥你說是不是啊?“聽到最後希文稱呼離淵的語氣,離淵整個人隻覺得有點冷戰,希文這小姑娘到底從哪裡學習來的這些點子,“希文,你姐姐今日還有很重要的比賽,到七星大殿給你姐姐站崗加油的,你跟我的話,到時候你姐姐一個人比賽,就算是勝利了也沒有喝彩,豈不是很大的不妥………….如果我有了新的發現,我自然會與萬花穀分享的,這一點我既然說了,就不會對你隱瞞什麼。“有些話語肯定不能說的太明白,難道能夠直接道,希文你隻會給我帶來麻煩,一點什麼作用也起不到,自然是不能夠,離淵的說完倒是挺講技巧的。希舞聽了之後,眼睛認真的盯著離淵道:“這樣也好,不過千葉穀事事雖然擺在明麵上,但是暗地裡的防範很嚴,你要小心一點,不要……….”最後的這幾個字希舞原本想叮囑離淵幾句話,但一想到離淵又並非希文,這樣的話語對他來說肯定是不妥當的,甚至有點作假,索性不說了。“不過,我會關注你的比賽的,至於什麼樣的方式,就不用你操心了,而且此番我也沒有什麼樣的危險,相比來說應該比在七星大殿安全的多,希舞你放心吧。”離淵輕輕一笑,並沒有講話語講的很明白,畢竟那些暫時還隻是他的秘密。希舞點了點頭,看了下時間道:“走吧,希文,咱們也該前去準備抽簽了,今日的情況,去的早一點好,離淵先生,那我們就此告辭了。”說完這繁話語,希舞沒有再多言什麼,就拉著希文匆匆忙忙的走了。離淵在二女走之後,坐下來慢慢的籌劃著時間,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衝泡著,等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等到慢慢的喝了一杯茶,覺察到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子,慢慢的除了宴席廳堂,朝著七星大殿的方向走去,待走到七星大殿附近卻是朝著一處大型的舞台樓閣而去,上麵的牌匾古色古香,離淵不是十分陌生,相反很是熟悉。千葉穀,苦情居。離淵漫步隨意的剛走到苦情居的門前,隻見從其中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綠衣小童,恭敬的走向離淵的身前,道“先生這邊請,主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了。”-------------狄青,字漢臣,北宋汾州西河人,麵有刺字,善騎射,人稱“麵涅將軍”。他出身貧寒,宋仁宗寶元元年(1038年)為延州指揮使,勇而善謀,在宋夏戰爭中,他每戰披頭散發,戴銅麵具,衝鋒陷陣,立下了累累戰功。朝廷中尹洙、韓琦、範仲淹等重臣都與他的關係不俗。範仲淹授以《左氏春秋》,狄青因此折節讀書,精通兵法。以功升樞密副使。平生前後25戰,以皇佑五年(1053年)正月十五夜襲昆侖關最著名。狄青生前,備受朝廷猜忌,導致最後鬱鬱而終;死後,卻受到了禮遇和推崇,“帝發哀,贈中令,諡武襄”。他每戰披頭散發,戴銅麵具,一馬當先,所向披靡,在4年時間裡,參加了大小25次戰役,身中8箭,但從不畏怯。在一次攻打安遠的戰鬥中,狄青身負重傷,但“聞寇至,即挺起馳赴”,衝鋒陷陣,在宋夏戰爭中,立下了累累戰功,聲名也隨之大振。《宋史?狄青傳》:“臨敵披發,帶銅麵具,出入賊中,皆披靡莫敢當。”作為將軍,長恭不戴麵具的秀容難以震懾敵方。而韓子高不戴麵具,因為長得太美,敵人見到他就不忍心殺他。慕容衝不帶,因為見過他真麵目的敵人都死在他手下。麵具,作為原始宗教文化的載體,具有深厚的文化蘊涵和曆史積澱,涉及祭祀、民俗、藝術等各個領域。稍稍拓展一下視野就會發現,麵具曾大量出現於世界各民族的宗教活動中:非洲人舉行宗教儀式,要戴上大型麵具,最重的可達到三十多公斤;希臘人祭拜天地,也要戴上極為怪異的麵具;羅馬帝國的宗教儀式簡直就是一場麵具展覽和比賽。在中國史前文化中,炎帝後裔之三苗九黎,所信奉的紫金四目、銅頭鐵額、鬢如劍戟等戰神的形象,就是最古老的麵具寫真,它們被崇尚為神靈、權力、地位的象征。而後中國各民族宗教都虔誠地信奉它具有通神、祈祖、驅鬼、逐疫等作用。按地域大致可分為儺麵具,藏麵具,巫覡麵具,薩滿麵具等。薩滿教是古代北方各民族共同信奉的原始宗教。當時,東北人把變化莫測的自然現象都賦予了一種主觀意識,崇尚“萬物有靈”,基於這樣的信仰,北方民族創造出了“薩滿麵具”,刻意改變自己的麵目和屬性,把在自然麵前的困惑、反抗、奮爭淋漓儘致地表現出來,調節人對大自然既很恐懼又要依存的矛盾心理和因果關係。在同一曆史時期,儺麵具也走進了安徽的“貴池儺”戲;薩滿麵具也演繹成了東北的“瑪虎戲”,而且規模巨大。漢代,演出儺戲可以牽動朝野上下,從皇帝麵具曾被用於薩滿跳神活動。信仰者相信麵具具有神力,薩滿跳神戴上麵具,不僅可以避免妖魔的靈魂認出薩滿的真麵目,而且能借助麵具的法力戰勝妖魔。薩滿麵具後來逐漸被前綴皮或布質辮繩的神冠代替。滿族薩滿麵具多在跳野神祭祀時使用。薩滿祭祀中,依照祭祀內容要求,模擬成各種動物或神怪。由於怕被死者或神靈認出,薩滿要戴上麵具,並用神帽上的彩穗遮臉。身穿薩滿服,腰係腰鈴,左手抓鼓右手執鼓鞭,在抬鼓和其他響器的配合下,邊敲神鼓,邊唱神歌,充滿神秘的色彩蘭陵王的麵具,不是仿照蘭陵王的麵容所造,其二舞蹈的麵具也未必是蘭陵王佩戴的麵具造型,其三唐代一些舞蹈的麵具是源自胡人的風俗,而且鬼怪的麵具造型也往往以胡人為形象。唐?慧琳《一切經音義》卷四十一說:‘《蘇莫遮》,西戎胡語也,正雲“颯?遮”。此戲本出西龜茲國,至今猶有此曲。此國《渾脫》、《大麵》、《撥頭》之類也。或作獸麵,或象鬼神,假作種種麵具形狀。或以泥水沾灑行人,或持絹索搭鉤,捉人為戲。每年七月初,公行此戲,七日乃止。土俗相傳,常以此法禳厭,驅趁羅刹惡鬼食啖人民之災也。《蘇莫遮》也是一種麵具戲。《一切經音義》卷一曰:‘……《蘇莫遮》帽,覆人麵首,令諸有情,見即戲弄。’今日本所見《蘇莫遮》古歌舞圖像也是戴獸麵,並有古麵具遺存。蘭陵王名高長恭(公元541年-573年),又名高孝瓘,驍勇善戰。北齊乾明元年高肅被封為徐州蘭陵郡王,故名蘭陵王。他前後因各項戰功被封為巨鹿郡、長樂郡、樂平郡、高陽郡等郡公。據說因為麵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敵人,每每打仗都要戴上猙獰的麵具。最著名的一次是救援洛陽,他帶領五百騎士,衝過周軍重重包圍,突入洛陽城下,城上齊兵認不出誰來了,懷疑是敵人的計謀,蘭陵王摘下盔胄示之以麵容,城上軍心大振,很快敵人被迫撤走《北齊書》、《北史》中說他“貌柔心壯,音容兼美”;《蘭陵忠武王碑》中說他“風調開爽,器彩韶澈”;《舊唐書?音樂誌》中說他“才武而麵美”;《隋唐嘉話》中說他是“白類美婦人”。可見,蘭陵王的美確是不容質疑、超凡脫俗的,他有著一般男子所不具備的俊美容貌。後人猜想,他的美也許正是來自於他那出身卑微的母親。如果不是母親的容貌異常驚豔,又怎能引來地位相差懸殊、貴為帝胄的父親的垂幸呢?但是,蘭陵王的美卻給他帶來了極大苦惱。在那個地方割據、連年戰亂的歲月裡,作為王公將相家的子弟,時刻都要接受戰爭的考驗。因為相貌俊美柔善,在戰場上對陣時,他經常會受到敵手的輕蔑。為此,他不得不命人製作了一些麵目猙獰的“大麵”,每逢出戰時,都戴在臉上,以此達到威懾敵手的目的。《舊唐書?音樂誌》雲:“代麵出於北齊。北齊蘭陵王長恭,才武而麵美,常著假麵以對敵。嘗擊周師金墉城下,勇冠三軍,齊人壯之,為此舞以效其指揮擊刺之容,謂之《蘭陵王入陣曲》。”《樂府雜錄》鼓架部條雲:“有代麵,始自北齊。神武弟,有膽勇,善戰鬥,以其顏貌無威,每入陣即著麵具,後乃百戰百勝。戲者,衣紫腰金執鞭也。”唐朝崔令欽的《教坊記》說:“大麵,出北齊。蘭陵王長恭,性膽勇,而貌婦人,自嫌不足以威敵,乃刻為假麵,臨陣著之,因為此戲,亦入歌曲。”由此可見,蘭陵王經常著猙獰假麵出征並非道聽途說、無籍之談。後來,京劇中出現的“臉譜”,也許與蘭陵王的麵具及舞曲《蘭陵王入陣曲》的影響不無關係。史載,蘭陵王是北朝時期文武兼備、智勇雙全的名將。有的說他“有膽勇,善戰鬥”,有的說他“勇冠三軍,百戰百勝”。這表明,他的英勇善戰絕不僅是因為戴著猙獰的麵具。光靠威嚇,肯定是嚇不退敵人的,關鍵還是他自身有超越常人的戰鬥本領。猙獰的麵具,隻是為他的神勇無敵增添了一抹傳奇的光環。蘭陵王一生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戰役。其中廣為傳頌的一次就是曆史上著名的“邙山大戰”。蘭陵王入陣破北周公元564年,北方草原的突厥和紫土高原的北周對北齊發動進攻,北齊重鎮洛陽被北周十萬大軍團團圍困,北齊武成皇帝急忙調集軍隊前去解圍。在洛陽城外,北齊援軍發動了一次次進攻,都被北周軍隊擊潰,眼看就要麵臨全軍覆滅的境地。這時,受命為中軍將的蘭陵王戴著“大麵”,身穿鎧甲,手握利刃,率領五百精騎,奮勇殺入周軍重圍,勢如破竹,一直殺到洛陽城下。守城的北齊軍隊被困多日,不敢貿然開門,蘭陵王摘下麵具,城上的北齊軍立即歡呼起來,打開城門,與城外大軍合兵一處,奮勇殺向周軍,周軍大敗。《北齊書》書載:“芒山之敗,長恭為中軍,率五百騎再入周軍,遂至金墉之下,被圍甚急,城上人弗識,長恭免胄示之麵,乃下弩手救之,於是大捷。武士共歌謠之,為《蘭陵王入陣曲》是也。”又有史書記載:周軍“丟棄營寨,自邙山至穀水,三十裡中,軍資器械,彌滿川澤。”正是這次大捷,使得蘭陵王威名遠揚,北齊皇帝加封他為尚書令。蘭陵王不僅驍勇善戰、屢建戰功,而且忠以侍上,和以待下,在士兵和當時社會中廣有威名。北齊書記載:他“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瓜數果,必與將士共之”。作為那個混亂王朝的皇親國戚,能夠做到沒有架子、與將士同甘共苦確實難得。即使是對自己的政敵,他也能夠做到寬厚以待。史載,當初長恭在瀛州時,行參軍陽士深上表告發他貪贓枉法,長恭因此被免官。等到高長恭東山再起,引兵進攻定陽時,陽士深剛好在高長恭營中聽命,因此非常害怕高長恭會借機報複殺害自己。為此,高長恭安慰他說:“吾本無此意。”可陽士深心中仍不踏實,非要央求懲罰。高長恭隻好找了一個小過失,打了陽士深二十板子,好讓他安下心來。《北齊書》還記載了他一個非常“平民化”的動人細節。說一次他上朝時,跟隨他的“仆從儘散,唯有一人,長恭獨還”,事後高長恭竟不以為意,“無所譴罰”。由此可見,他平常對待下人,是非常寬厚仁慈的。在北齊那樣“不把人當人”、動輒砍頭殺人的瘋狂時代,他寬厚仁和的一麵獨具風範,煥發著溫暖的人性光輝,不由得讓人心生敬佩。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人生輝煌的頂點,往往可能是悲劇開始的起點。對蘭陵王而言,最大的悲哀就是出生在一個瘋狂得近乎變態的帝王家族。北齊自建國以來,短短二十八年間,就換了六代皇帝,叔侄之間彼此折磨,兄弟之間相互慘殺,一個比一個短命,一個比一個瘋狂。儘管蘭陵王容貌柔美、軍功顯赫,終其一生小心翼翼,想儘一切辦法避禍自保,可依然無法改變他的悲劇式宿命。麵對蘭陵王墓前那英武的塑像及後麵高大的封土,每次走到跟前,不僅讓人憶往追昔、扼腕歎惋、浮想聯翩。一段傳奇的人生,一個混亂的年代。英雄的悲劇也許正是那個時代的悲哀。而蘭陵王自己心裡明白,向後主高緯討個說法根本沒有用。一年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將斛律光,不也是無辜被引誘入宮、用弓弦殘忍勒死的嗎。萬念俱灰的蘭陵王,扔下一句“天顏何由可見”,遂將鴆酒一飲而儘,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世界。死前燒掉所有債券。其時,蘭陵王僅30歲出頭(具體不明),死後被安葬在都城鄴(今邯鄲磁縣境內)以西。重要軍事統領蘭陵王的遇害,預示著北齊王朝的行將終結。四年後,失去了軍事支柱的北齊王朝被北周皇帝宇文邕滅掉,高氏子孫幾乎全遭屠戮。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