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邪性質煞氣?那算是什麼,與地氣之中的陰屬之類相似麼。”離淵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心中感歎風水江湖博大精深的同時,心中不由得這般問道。“陰屬性質的驅邪正氣,大概也算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吧,嶗山的傳承也算是極其久遠了,光屬三清宮其中的任何一個就相當不凡了,隻不過這種驅邪性質的煞氣,對我等風水秘法修行人根基有害,不單指損耗本身秘法底蘊,更是在體內埋下煞氣伏筆。而且這種驅邪煞氣近似於鬼道之流,對人的性格有較大扭曲,我接觸到的嶗山道人,大多冷酷無情薄恩寡意,為了追求提升秘法實力,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除非為人極為正派,最好不要去接觸此類驅邪風水秘術,不過話說回來,驅鬼捉邪之人,整天跟煞氣打交道,心性那有什麼好的。“豐虛道長似乎以前對嶗山傳承頗為了解,對嶗山秘術的評價實在是不高。“原來是這樣,怨不得如今社會上對風水人士都是敬而遠之,類似我等這些看風水,走江湖的,隻要不跟那些鬼邪之類的東西打交道,想來沒什麼事情了,薄情寡義並非修行本意。”離淵思量一番,由衷的道。離淵少年時期讀過的書卷很多,才子佳人之屬不少,不過對一些誌異怪談也關注頗多,從蜀山劍俠到聊齋中的驅邪道士,無不各個言行奇怪,情義淡薄,聊齋中倩女幽魂,燕赤霞一生驅邪弘揚正氣,到人生末年才顯現出一番情義,於此相比,那落寞書生就情義又重了幾分。“你的領悟倒不錯,風水修行最終是領會眾人真諦,做到萬物生情身融萬物,不過除了嶗山上清宮符篆之道外,還有一門彆派祭練風水之道,與本意差不多,同樣損耗自身秘法根基來追逐外物,不過他們畫地符不叫符篆,也沒有正通的名稱,在藏傳佛教中稱之為‘唐卡’,在我等符篆一脈中統稱為‘符卷’,不知你聽說過沒有?……”豐虛道長說了片刻,皺眉頭道。“唐卡“?”符卷“?離淵皺眉想到,“符卷“離淵不曾聽聞,可能是一類風水人物隨口起的名字吧,聽起來倒像是一些畫著符文圖畫的卷軸,就是不知曉為卷軸之上,繪製的到底是何種圖畫畫像了。唐卡離淵倒是聽聞了一些,唐卡是藏族文化的一脈,類似於漢族地區的卷軸畫,多畫於布或紙上,然後用綢緞縫製裝裱,上端橫軸有細繩便於懸掛,下軸兩端飾有精美軸頭。畫麵上覆有薄絲絹及雙條彩帶。涉及佛教的唐卡畫成裝裱後,一般還要請喇嘛念經加持,並在背麵蓋上喇嘛的金汁或朱砂手印,豐虛道長指的符卷應該是屬於佛家開光後的東西了,也唯有此類能夠具備風水破妄之德。唐卡內容包羅萬象,更多的則是佛家菩薩佛的化身,這些佛畫作為皈信積德的福田,引導無量眾生進入解脫遍知佛果位。唐卡的勉唐,噶孜,熱貢等幾大流派畫風的形成,由佛、菩薩、本尊、空行、護法神及吉祥圖紋,繪成的唐卡畫創造了眾生淨信妙境,破除煩惱智悲障垢,賜予今生後世的無邊利樂。不過凡唐卡畫所繪製的佛菩薩等皆為怙主智慧幻化身,於芸芸眾生界現出文武壇城相貌,引生皈信,現前福田,修誦滅障,皆終於智慧法界平等圓融也,現如今最著名的一副佛畫卷軸佳作,是古格王朝的遺物,畫卷上乃是一副四臂觀音,能渡四海業念之人,離淵也隻是聽聞,一直想去觀賞一番。“藏傳流傳的卷軸,宗旨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倒是對一些中原流傳的符卷清楚一些,當今盛行的符卷大多刻畫的是道教傳說中的一些仙人,八仙之類的凡人成道,鐘馗之類的捉鬼辟邪,以及道教的一些祖庭宗師人物,山水風景畫也不少,不過這些符卷總的來說,與符篆之道區彆不大,隻是變換了一種樣式而已,”豐虛道長見離淵不說話,以為他不懂,向他略微解釋了一番。聽了這番話,離淵忽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副《風水山河圖》,很感興趣的問道:“豐虛前輩,不知道他們所做的卷軸威力如何?”豐虛道長一手撫須道:“怎麼說呢,這些符卷似乎更像於祭練法器,隻不過不同於我等秘法人物風水祭練能夠越來越強,而是大多在其製作初期威力就定了下來,這一點又極其類似於符篆之道,介於煉器跟符篆之道之間,極其難以判定。不過歎氣符卷的威力,其實與一般的符差不多,通常也不至於傷及自身,但也不排除他們以耗損自己身精元的方法,專門加工極少數威力極大的卷軸。如果威力過大超出一人所能承載,製作和使用過程都可能傷及自身,而且十分難製成,隻是純粹為了追求物用之極。但根據我對符之道的了解,再怎麼窮奢物欲,卷軸本身也有承載的極限,我這輩子還從未聽說過什麼人,依靠這種符卷成就一代宗師之名。”離淵緊接著問道:“這種威力極大,接近於承載極限的符卷,比天符宮的六道天符真符如何?”豐虛道長咋聽此回答,不由得笑了:“六道天符真符的威力可大可小,你自己也用過應有體會,一看天時地利,二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這與禦器之道是相通的,不完全在符本身。要是弄一種威力最大的卷軸來相比,那六道真符可能不如,也可能更強,六道真符成為符篆至尊,指的就是這種境界,已經是符之術的極致,而不是某一道符運用時的威力。”離淵似乎懂了一些什麼,但又抓不住,不過眼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執弟子禮道:“聽前輩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有一件事情我終於明白了,原本祭劍術還有一些不明了之處,現如今似乎抓住了訣竅。”方才豐虛道長那番符篆的極致之道,使得離淵大受啟發。豐虛道長聽完之後,略一吃驚,而後大笑道:“孺子可教也,時間也不少了,你好好參悟一番,我就不打擾你了,明日正午,就在道觀前方祭劍演法。”離淵點了點頭道:“嗯多謝前輩,晚輩明日自不會讓前輩失望!”竹軒居門前,豐虛道長月夜踏步離去,離淵跟出去送豐虛道長,直到形單影隻,離淵慢慢的在月光下默默想了片刻,就去睡了,也不清楚他是明白了,還是不懂了。……………………第二日清晨,即離淵跟隨豐虛道長習練秘法的第二十六天。風輕雲淡,天氣清爽,朝霞滿目。道觀前方的玉台之上,站著四個人,最中央的是一身灰色中山裝的離淵,手持一把伶俐的長劍獨立,而旁邊的一道兩僧則是認真的看著離淵,麵上帶著興趣,表情各異。“二位禪師對秘法的認知高深莫測,今日我演法一遍新創的八方破煞祭劍術,能否請二位中的一人試招?”離淵獨立場中,一揚手中的長劍,極其莊重的道。普法禪師道了一聲佛號,低垂眼簾並未多言,倒是那年輕的元智禪師嬉笑一聲,瞟了離淵一眼道:“想和我動手?那好,來吧,我來嘗試這新創的祭劍術!”“八方破煞祭劍術“離淵這幾日已經掌握的七七八八了,熟練程度倒是很不錯,隻不過他本人對著祭劍術的威力並不知道,方文金言格二人畢竟是風水江湖的外人,俗語雲,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離淵每次祭劍術的最後,青霖劍至始至終都未曾沒劈下來過,隻是舉在控製蓄力等支柱。此種緣由自然是離淵無法完全掌控這祭劍術,新創地法術難以預測後果不敢輕易對人施展,現在元智普法二人觀看他演法,離淵也正可以拿他試法,以兩位禪師的修為之高,定然不怕被這不成氣候的八方破煞祭劍所傷,離淵自可不必擔憂其他,專心演法,反正到時候有豐虛道長兜著。昨日與豐虛道長一述,離淵心中依然有數,既然要演法,正可發出威力最大的一擊。豐虛道長聞言倒是笑了一聲,與那普法禪師後退幾步,與玉台的距離遠了不少,隻有年紀尚輕的元智禪師還站在原地,臉上帶著笑容,沒有任何的擔憂之處。離淵這幾日,神識修為大漲信心十足,玉台之上飛身一躍,重重的落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施法了,正是將那全身的秘法輸出灌於雙腳之上,站在地上一步步將八方破煞步踏出,離淵手中的長劍高舉不動,於此同時,嘗試著用全身秘法將地氣在腳下凝聚,繪製出一道無形的地氣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