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問卦(1 / 1)

“離淵,你說這裡為何會有這麼多的算卦的,都是一些騙吃騙喝的江湖老油條麼?”夏達望著文德橋邊形形色色的人群,皺著眉頭問道,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誰才是真本事,誰是江湖騙子之流,這其中並沒有那身穿一身青衣的道人,到處都是粗布長衫狀的人,裝的一個個都像是文王八卦的正宗傳人。“恩這倒是很隨意的,夏達你不是小偷麼,那麼我就再考考你的眼力,免得你以後偷東西的時候,偷錯了人,你看這些人當中,有什麼人有特彆之處嗎……先不要問我,自己看。”說著話離淵笑著看向夏達,看離淵的表情,似乎已經找到了豐虛道長的所在,夏達的眼睛極具的有光彩,在看人方麵當然不算是很遲鈍,此刻文德橋上下數百人之眾,但是夏達在街對麵瞅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哪裡藏著龍臥著虎,疑惑間突然想起了豐虛道長是帶發修行的道人,想必頭發肯定是很長的,正要細細一個個的查看!離淵見夏達光瞅著人的腦袋看,終於忍不住笑了:“算了夏達,如果真讓你這般找尋的話,你恐怕怎麼找到了豐虛道長,天色也晚的夠可以了,我們也彆想跟他說什麼話語,看人可是一門學問。跟我走吧,豐虛道長已經發現我們了,正招呼我們過去呢,跟我來即可!”離淵臉色顯得有些遲疑,不知道豐虛道長如此急著找離淵,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以豐虛道長的為人,想必也沒有理由糊弄與他,離淵拉著夏達,走到一處街邊的拐角,那裡正坐著一名灰衣長袍的中年人,身前擺著一個簡略的卦攤前,離淵笑著點頭坐下。這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麵色溫潤神情自若。沒有人找他算命,他也不主動招呼。夏達剛才沒有注意到他的特彆之處完全是因為他的神色,這個人在離淵看來,還真有點刺眼!如今天氣依然是有些寒冷,大多數人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這一天有風,河邊感覺很冷。然而在那一排卦攤之中,這位算命先生居然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灰色長袍。這灰色長袍質地不錯,薄而無皺,隨風吹動長袖擺起露出那人裸露的雙臂。這樣一身打扮在夏天看起來很涼快,但是在這個季節恐怕就不正常了。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一點寒冷的意思,如果將他與周圍的人分開,你跟本不會覺得現在的天氣已冷。眾人皆處深秋而他獨坐盛夏,卻沒有一點不自然的感覺。正是這種感覺讓我忽略了他的獨特。夏達趕緊搖了搖頭道:“離淵你找錯人了,那送我符篆的老道人可不是這個樣子,這我知道的最清楚了,那人有著一襲長長的胡須,眼前這個人我又不認識他。”說著夏達開始埋汰起離淵來了,離淵倒是沒有說話分辨,隻是嘴角帶著笑意的盯著那灰袍青年人,此人也沒有望向夏達一眼,依然是眉宇低垂著望向離淵,眼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吃驚,以及不能掩飾的讚賞。“閣下,來此卦攤是準備問前程還是問姻緣?”那中年的灰衣人很從容的問道,似乎在招呼平常的問卦閒人,語音清俐沉穩,與豐虛道長滄桑的語音截然不同。“既不問前程,也不求姻緣,隻是來為找人而來!”離淵笑聲朗朗的道,頗有意味的看著那中年人。“哦,找人之卦倒也很不難,不知道小兄弟想要找尋什麼人,親人還是朋友?”中年人一手抓起地上的龜殼,另一手正準備拿地上八卦圖上的三枚卦幣。“一位前輩故人,不過不用勞煩先生了,我已經將他找出來了,”離淵伸手按住那地上的卦幣,拿在手中搖晃道,語義笑意難絕。“既然小兄弟已經找到了要找之人,何不趕去找你要找的人,為何還要到我這卦攤上來呢,莫非……”灰衣道人臉上露出遲疑道。“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淵緩緩的開口,看著那人笑道。那夏達可是受不了這種氣氛,說著就拉著離淵就要站起身來,還彆說,夏達的力氣蠻大的,離淵的身子被夏達也弄得似不倒翁般來回搖擺,良久離淵才搖頭道:“你的眼力還真需要鍛煉鍛煉。我告訴你,這個人正是豐虛道長,你眼力太差就不要怨彆人。”夏達還沒來的及問話,那邊的灰衣道人則是略帶驚奇的笑道:“離淵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是我的?我可是已經完全將風水底蘊掩藏了,即使你已經進階了神識之境,恐怕想發現我的蹤跡,還有點距離吧!”那聲音清嘯無比,正是豐虛道長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麼易容之法,將之掩藏的如此不漏痕跡,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動出聲道破,恐怕夏達還一直迷在穀中,仍是在拚命的拉扯離淵,而那灰衣道人說完話語之後,夏達捂著嘴巴,乖乖的坐在地上不說也不動,眼神中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離淵不言語的盯著灰衣道人,稍等片刻便是笑道:“這倒不是,道長的易容之法當真是天衣無縫,隻不過這次你猜錯,我沒有用任何的風水秘法去探知你的存在,我隻是看人看出來的,你的打扮雖然很隱秘,不過卻有一點點瑕疵!”“瑕疵?老夫的易容術不次於符篆之道,我這大半輩子都是靠著混的,到底是哪裡被你看破了?你小子倒真的能夠給我帶來驚奇!”豐虛道人帶著易容麵具,臉上的表情也是顯露無疑,絲毫沒有任何的呆滯之色,任誰都看不出上邊罩著一個麵具。“嗬嗬,道長太托大了,你看你腳上的那雙帆布鞋,很破舊是不是?但是很少人會,注意到這雙鞋是什麼牌子的,這種牌子的鞋最少要三千多塊錢,貴的要上萬。還有你手上的這枚扳指,看上去還不算太舊。如果非要裝的像,道長何必要待眼睛呢,這戴的眼鏡也是高檔貨,配一副也要個三、五千。但是你全身的這件灰色長袍卻是個地攤貨,這是什麼意思?”離淵慢慢的從上到下品評著豐虛道長打扮的衣著。“再說了,你這身裝扮在這種天氣中,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道長這些年功夫可是真的沒有落下,神氣足而筋骨強,精元充盈而寒暑不侵,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如果我能修煉到你這個程度,我恐怕也不必穿這身厚厚的中山裝了!”離淵邊開玩笑邊說道,一扭身哼看到夏達那略顯暴露的服裝,臉色一紅道,“當然夏達這小丫頭穿這麼薄,不是為了什麼武功練體,而是為了好看,小丫頭年輕的都是這樣,就算渾身打哆嗦,也不怕冷。”夏達雖然很淘氣,自幼在其祖母的調教下,仍是學會了一些基本的武學底子,耐冷也是有原因的,再者離淵也是對服裝沒有研究,雖然大商場就夏達本人逛過的最多,但是價錢根本就不是夏達注意的問題,聽離淵這麼一說,這才也覺得豐虛道長易容帶著的眼鏡確實很漂亮,應該是很貴的東西,至於那帆布鞋她卻是看不出來,那料子已經完全的臟了,看不出原來的料子跟款識,不過樣式卻是很普通的那種,但是夏達看離淵信心十足的樣子,想必離淵說的也不錯吧。那豐虛道長卻是點點頭,哈哈一笑道:“說的不錯,那帆布鞋看上去還不太舊,因為那東西比較耐用一直穿著,懶得換了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看出來了,我太匆忙了忘記了這些細節了,最近你倒是過的很清閒,我的處境可是糟糕的不得了,南京發生大事也就是這一年間的事情,我可是替你兜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擺了一個局!”離淵聽了那豐虛道長的一番訴苦,苦笑著搖頭:“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麼知道你這幾日乾嘛了!”夏達這時候才笑著摸摸腦袋說道,“原來如此!看樣子擺攤算命也是一門學問,哦對啦,你說算的不靈就是騙人,算的準就是依通,那你這算不算是算命啊?”夏達的語言剛落,豐虛道長跟離淵就出聲笑了出來,等了片刻離淵這才道:“枉你還當一個小偷呢,連看個人都看不出來,就知道偷那些穿金戴銀的炫富二代,其實不知道真正的大富貴是很低調的,你再沒有什麼眼力,可能會丟了西瓜撿了芝麻,我今天有一半是考考你在市井中看人的眼力。天底下有三個行業需要眼力活,一種是古董商,另一種就是算命的,再者就是精明的神偷?”“你們兩個趕緊跟我走吧,這裡也不是太讓人安心,我這幾日被人可是騷擾的可煩了,那些個老家夥各個不想我在這,我一出現就給我增加麻煩,搞的我怎麼著也不是,如果不是因為這種緣故,我哪用得著這身行頭出現,你們兩個隨我來。”豐虛道長說道這裡,起身快速的將地上的卦攤收掉,紮成一個小包裹,拍了拍身上的灰衣長袍,也不待離淵夏達二人回話,就往文德橋人最多的方向走去。離淵夏達也知道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兩人趕緊迎到了院中打開了門,踏身在文德橋上,此時正值皓月當空,照在水麵上,顯得分為妖嬈彆致,由不得離淵不內心一喜,卻又想到現在恐怕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搞的豐虛道長這麼灑脫的人都這麼狼狽,想來背後暗藏的敵人當真屬於難惹的行列,離淵心中一沉,不知道為何打算,隻得速速的跨步跟了上去。---------------一、撲朔迷離的身世蘭陵王的父親是北齊高祖神武皇帝高歡的長子文襄皇帝高澄,而母親卻是個連姓氏也沒有的人,這使得他的身世變得撲朔迷離。《北齊書》中載:“蘭陵武王長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又載文襄六男中:“文敬元皇後生河間王孝琬,宋氏生河南王孝瑜,王氏生廣寧王孝珩,蘭陵王長恭不得母氏姓,陳氏生安德王延宗,燕氏生漁陽王紹信。”兄弟六個中,史書載老五安德王的母親陳氏為“廣陽王妓也”,但尚知明確姓氏,唯有蘭陵王的母親沒有姓氏,不知是誰。由此,人們推斷,蘭陵王母親的身份和地位,恐怕連官妓都不如,很可能隻是宮中一個地位卑賤、不知姓名的宮女。這樣,在講究血統門弟的士族時代,蘭陵王雖然貴為帝胄皇孫,處境卻十分尷尬。他“莫名”的身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每天忍受彆人鄙視的目光,低聲下氣地生活,可能就是他小時候的人生境遇。二、柔美的容貌與猙獰的麵具麵具正麵《北齊書》、《北史》中說他“貌柔心壯,音容兼美”;《蘭陵忠武王碑》中說他“風調開爽,器彩韶澈”;《舊唐書?音樂誌》中說他“才武而麵美”;《隋唐嘉話》中說他是“白類美婦人”。可見,蘭陵王的美確是不容質疑、超凡脫俗的,他有著一般男子所不具備的俊美容貌。後人猜想,他的美也許正是來自於他那出身卑微的母親。如果不是母親的容貌異常驚豔,又怎能引來地位相差懸殊、貴為帝胄的父親的垂幸呢?但是,蘭陵王的美卻給他帶來了極大苦惱。在那個地方割據、連年戰亂的歲月裡,作為王公將相家的子弟,時刻都要接受戰爭的考驗。因為相貌俊美柔善,在戰場上對陣時,他經常會受到敵手的輕蔑。為此,他不得不命人製作了一些麵目猙獰的“大麵”,每逢出戰時,都戴在臉上,以此達到威懾敵手的目的。《舊唐書?音樂誌》雲:“代麵出於北齊。北齊蘭陵王長恭,才武而麵美,常著假麵以對敵。嘗擊周師金墉城下,勇冠三軍,齊人壯之,為此舞以效其指揮擊刺之容,謂之《蘭陵王入陣曲》。”《樂府雜錄》鼓架部條雲:“有代麵,始自北齊。神武弟,有膽勇,善戰鬥,以其顏貌無威,每入陣即著麵具,後乃百戰百勝。戲者,衣紫腰金執鞭也。”唐朝崔令欽的《教坊記》說:“大麵,出北齊。蘭陵王長恭,性膽勇,而貌婦人,自嫌不足以威敵,乃刻為假麵,臨陣著之,因為此戲,亦入歌曲。”由此可見,蘭陵王經常著猙獰假麵出征並非道聽途說、無籍之談。後來,京劇中出現的“臉譜”,也許與蘭陵王的麵具及舞曲《蘭陵王入陣曲》的影響不無關係。三、驍勇善戰及威名美譽史載,蘭陵王是北朝時期文武兼備、智勇雙全的名將。有的說他“有膽勇,善戰鬥”,有的說他“勇冠三軍,百戰百勝”。這表明,他的英勇善戰絕不僅是因為戴著猙獰的麵具。光靠威嚇,肯定是嚇不退敵人的,關鍵還是他自身有超越常人的戰鬥本領。猙獰的麵具,隻是為他的神勇無敵增添了一抹傳奇的光環。蘭陵王一生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戰役。其中廣為傳頌的一次就是曆史上著名的“邙山大戰”。蘭陵王入陣破北周公元564年,北方草原的突厥和黃土高原的北周對北齊發動進攻,北齊重鎮洛陽被北周十萬大軍團團圍困,北齊武成皇帝急忙調集軍隊前去解圍。在洛陽城外,北齊援軍發動了一次次進攻,都被北周軍隊擊潰,眼看就要麵臨全軍覆滅的境地。這時,受命為中軍將的蘭陵王戴著“大麵”,身穿鎧甲,手握利刃,率領五百精騎,奮勇殺入周軍重圍,勢如破竹,一直殺到洛陽城下。守城的北齊軍隊被困多日,不敢貿然開門,蘭陵王摘下麵具,城上的北齊軍立即歡呼起來,打開城門,與城外大軍合兵一處,奮勇殺向周軍,周軍大敗。《北齊書》書載:“芒山之敗,長恭為中軍,率五百騎再入周軍,遂至金墉之下,被圍甚急,城上人弗識,長恭免胄示之麵,乃下弩手救之,於是大捷。武士共歌謠之,為《蘭陵王入陣曲》是也。”又有史書記載:周軍“丟棄營寨,自邙山至穀水,三十裡中,軍資器械,彌滿川澤。”正是這次大捷,使得蘭陵王威名遠揚,北齊皇帝加封他為尚書令。蘭陵王不僅驍勇善戰、屢建戰功,而且忠以侍上,和以待下,在士兵和當時社會中廣有威名。北齊書記載:他“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瓜數果,必與將士共之”。作為那個混亂王朝的皇親國戚,能夠做到沒有架子、與將士同甘共苦確實難得。即使是對自己的政敵,他也能夠做到寬厚以待。史載,當初長恭在瀛州時,行參軍陽士深上表告發他貪贓枉法,長恭因此被免官。等到高長恭東山再起,引兵進攻定陽時,陽士深剛好在高長恭營中聽命,因此非常害怕高長恭會借機報複殺害自己。為此,高長恭安慰他說:“吾本無此意。”可陽士深心中仍不踏實,非要央求懲罰。高長恭隻好找了一個小過失,打了陽士深二十板子,好讓他安下心來。《北齊書》還記載了他一個非常“平民化”的動人細節。說一次他上朝時,跟隨他的“仆從儘散,唯有一人,長恭獨還”,事後高長恭竟不以為意,“無所譴罰”。由此可見,他平常對待下人,是非常寬厚仁慈的。在北齊那樣“不把人當人”、動輒砍頭殺人的瘋狂時代,他寬厚仁和的一麵獨具風範,煥發著溫暖的人性光輝,不由得讓人心生敬佩。四、最後悲慘的命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人生輝煌的頂點,往往可能是悲劇開始的起點。對蘭陵王而言,最大的悲哀就是出生在一個瘋狂得近乎變態的帝王家族。北齊自建國以來,短短二十八年間,就換了六代皇帝,叔侄之間彼此折磨,兄弟之間相互慘殺,一個比一個短命,一個比一個瘋狂。儘管蘭陵王容貌柔美、軍功顯赫,終其一生小心翼翼,想儘一切辦法避禍自保,可依然無法改變他的悲劇式宿命。《北齊書》載:長恭“曆司州牧、青瀛二州,頗受財貨。”門口常有行賄的人進進出出,搞得老百姓說三道四。但貪人錢財的目的是什麼,不得而知。據他自己講,是為了自汙其名,免遭朝廷忌恨。邙山大捷後,武成賞其功,為他買來美妾二十人,可他“唯受其一”,就是害怕太過張揚,遭人嫉妒。又載:長恭“有千金責券,臨死日,儘燔之”。也就是說在他臨死前,燒掉了彆人所有欠他債的借據。從他待人處事、寬厚仁義的性格特征來看,不象是一個貪財好色的人。不少史家認為高長恭是故意貪財自汙,以求避禍。《北齊書》載:及在定陽,其屬尉相願謂曰:“王既受朝寄,何得如此貪殘?”長恭未答。相願曰:“豈不由芒山大捷,恐以威武見忌,欲自穢乎?”長恭曰:“然。”相願曰:“朝廷若忌王,於此犯便當行罰,求福反以速禍。”長恭泣下,前膝請以安身術。相願曰:“王前既有勳,今複告捷,威聲太重,宜屬疾在家,勿預事。”生活在這樣恐怖的帝王家庭,不緊張也不行。從此,長恭每遇戰事,便稱病不出。故意“有疾不療”,以求借此避禍。一次,江淮寇擾,兵事告急,他害怕再次拜將,竟埋怨自己:“我去年麵腫,今何不發。”真是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臉打腫冒充病人。北齊後主高緯性格懦弱,與他的列祖列宗相比,荒淫有餘,殘暴稍次之,不過殺起自己的親人來,卻毫不手軟。公元565年的一天,高緯在與蘭陵王談及邙山之捷時,頗有人情味地說道:“入陣太深,失利悔無所及。”蘭陵王聽到自己的皇弟如此心疼自己,內心不免激動、熱乎,深情地回了一句,“家事親切,不覺遂然。”正是這句表親近、表忠心的話為他招致了殺身之禍。史載:“帝嫌其稱家事,遂忌之。”因為在小心眼的後主高緯看來,家事是我高緯的,不是你高肅可以隨便說的。開始猜忌擁有兵權的蘭陵王是否想取而代之,想把“國事”變成“家事”。山東蒼山蘭陵鎮《蘭陵春秋》壁畫之蘭陵王蘭陵王說錯話後,深感大難將至,整日惶恐不安,儘管一再低調行事,刻意淡化自己,但終是躲不過“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悲劇宿命。武平四年(公元573年)五月的一天,後主高緯派使者看望蘭陵王,送來的禮物竟是一杯毒酒。蘭陵王悲憤至極,對自己的愛妃鄭氏說:“我忠以事上,何辜於天,而遭鴆也!”鄭妃勸他說:“何不求見天顏?”天真的鄭妃以為可能隻是兄弟之間的一場誤會,隻要高肅向皇帝求情,就可能討回性命。而蘭陵王自己心裡明白,向後主高緯討個說法根本沒有用。一年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將斛律光,不也是無辜被引誘入宮、用弓弦殘忍勒死的嗎。萬念俱灰的蘭陵王,扔下一句“天顏何由可見”,遂將鴆酒一飲而儘,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世界。死前燒掉所有債券。其時,蘭陵王僅30歲出頭(具體不明),死後被安葬在都城鄴(今邯鄲磁縣境內)以西。重要軍事統領蘭陵王的遇害,預示著北齊王朝的行將終結。四年後,失去了軍事支柱的北齊王朝被北周皇帝宇文邕滅掉,高氏子孫幾乎全遭屠戮。五、流傳至今的千年古曲也正是在“邙山大捷”中,北齊武士們持假麵歌舞慶祝勝利,誕生了廣為流傳的《蘭陵王入陣曲》。後該曲定格為著假麵指揮擊刺的男子獨舞。曲調悲壯渾厚,氣勢不凡,古樸悠揚,描寫了當時的壯烈場麵和激越情感。此曲誕生後,在民間流傳很快,隋朝時期,被正式列入宮庭舞曲。中唐時期唐玄宗李隆基定其為“非正聲”,下詔禁演。後漸漸褪去武曲本色,演變為“軟舞”。南宋時期又演變為樂府曲牌名,稱之《蘭陵王慢》,有越調和大石調之分。用越調演唱時,分三段,二十四拍,毛開在《樵隱筆錄》裡說“至末段,聲猶激越”,還有“遺聲”可尋。而大石調演唱的《蘭陵王慢》,則分前後段,十六拍。按王灼《碧雞漫誌》說法,已經“殊非舊曲”了。以後,該曲在我國漸漸失傳。幸運的是,唐時傳入日本的《蘭陵王入陣曲》保留了幾份真實麵貌。日本古代五月五日賽馬節會、七月七日的相撲節會、射箭大賽等慶祝勝利時,都要反複演奏此曲。直到現在日本奈良元月十五日“春日大社”舉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古典樂舞表演時,《蘭陵王入陣曲》仍作為第一個獨舞表演節目。日本人將其視為正統的雅樂,格外珍視,對其保留和傳承有著一套十分嚴格的“襲名”與“秘傳”製度,使得我們有幸在千年之後,還能欣賞到原汁原味、壯懷激烈的蘭陵舞曲。1986年,河北磁縣文物人員通過日本專家找回此曲。1992年9月6日,也就是該曲問世後的1428年,在邯鄲市文管人員馬忠理組織下,日本奈良大學教授笠置侃一等人率領的雅樂團在磁縣蘭陵王墓前供奉演出了此曲。《蘭陵王入陣曲》從此又得以回歸故裡。蘭陵王高肅墓位於今邯鄲市磁縣城南5公裡處。墓塚高大,周圍建有透花圍牆,墓地建有碑亭。1920年,當地村民在修公路時取土時,挖出了《蘭陵王高肅碑》。碑額篆陽文四行十六字:“齊故假黃鉞右師右慰公蘭陵忠武王碑。”碑文真實記載了蘭陵王高肅的生平經曆和立碑年份。字跡雖然駁落黯淡,但仍不失遒勁、古樸,因其史料及書法藝術價值,被稱為北碑第一品。1988年,蘭陵王碑被國家列為重點保護文物。麵對蘭陵王墓前那英武的塑像及後麵高大的封土,每次走到跟前,不僅讓人憶往追昔、扼腕歎惋、浮想聯翩。一段傳奇的人生,一個混亂的年代。英雄的悲劇也許正是那個時代的悲哀。六、蘭陵王的子嗣很多人比較關心蘭陵王的子嗣。雖然是書上沒有記載,蘭陵王沒有斷子絕孫,他有一個孫子叫高元簡。1999年考古工作者在龍門石窟發現了兩尊地藏和觀音的像龕,造像題記上清清楚楚寫了47個字:“大唐永隆二年歲次辛巳五月已巳朔十五日癸未,蘭陵王孫高元簡奉為亡妣趙敬造地藏菩薩、觀音菩薩各一區供養。”穿越曆史的塵埃和歲月的侵蝕,在曆史占據一席角落的蘭陵王,通過這兩尊佛像為他自己的信息又增加了一點,人們知道他原來是有子嗣的,同時也說明了一個信息:蘭陵王的兒媳婦原來姓趙。按照史官記錄曆史的習慣,一般王侯將相死後,都會用一兩筆介紹一下他的子嗣情況。比如高孝瑜死後,李百藥注明“子弘節嗣(王位)”,高孝琬死的時候同樣有“子正禮嗣,幼聰穎,能誦《左氏春秋》”的記錄。當然關於高孝珩、高延宗、高紹信的子嗣都沒有記錄,是因為這三兄弟死的時候齊國已經滅亡,不存在嗣爵的情況。但是蘭陵王不一樣,他死的時候,齊國尚未滅亡,按例如果他有後嗣,是要嗣爵的。畢竟高孝琬是以謀反被誅,兒子高正禮都得以嗣爵,而蘭陵王無故見殺,兒子沒道理不嗣爵,嗣爵的話,李百藥肯定會有記錄。既然沒有記錄的話那就說明蘭陵王的王位沒有被繼承下去,但是他是有兒子的。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兒子不是嫡出,而是庶出,當然生他的人也有可能就是當初高湛賞給蘭陵王的二十妾中他留下的那一個。當然,庶子嗣爵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比如讓高洋當初燒死的兩個兄弟中的高渙就是沒有嫡子,“渙無嫡子,庶長子寶嚴以河清二年襲爵,位金紫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隻是庶子不嗣爵也是很常見的事,而且高元簡的父親也不可能是蘭陵王兄弟過繼給他的兒子,因為一般過繼就相當於嫡子,也是要嗣爵的。這就是說,蘭陵王和他的王妃鄭氏並沒有兒子,有沒有女兒不知道,沒乾過什麼大事的女兒一般史官不予記錄,蘭陵王有兒子,但是這個兒子是庶子。高元簡供養的兩尊菩薩菩薩像及造像上的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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