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府契碑在燈籠燭光下顯得越發的幽暗漆黑,遠遠看去,上麵的文字全都模糊不清,可中間兩個紅色大字,名瞳。仿佛鮮血寫鑄上去,甚至還在流淌一般,讓我感到陣陣心悸。嘩!周圍人群看清陰府契碑上麵的名字也是嘩然一片,議論紛紛了起來。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陰府契碑上,竟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這些人為了這塊陰府契碑殺儘名花流滿門,但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麼會不解恨。可這遠遠不夠,隻是這點報複遠遠不夠,我要他們付出同樣的代價。瞎子隻聽到嘩然聲,卻還不知道是誰,著急的問道:“是誰的名字。”林東興奮的道:“是名瞳的。”瞎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覺他的手顫抖的很厲害,激動萬分,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道:“名瞳,真的是你嗎,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見他如此激動,不由的也緊張起來,問道:“先生,上了陰府契碑到底有什麼用啊?”瞎子道:“喜事大喜事!”爺爺當年也是這麼說的,也說是大喜事,高興的不得了。我不解的道:“到底是什麼喜事?”瞎子笑著搖頭道:“不能說這是天機,但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周圍嘩然聲漸漸小了下去。張子陵哈哈笑道:“葉二爺,看樣子,這塊陰府契碑跟你們葉家無緣啊。“我跟瞎子打聽了一下,這位張子陵是九大陰陽師家族張家的子弟。葉二爺冷漠的眼神掃視全場,他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好像他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所準備,他道:“陰府契碑上麵出現的確實不是我葉家人,但這個叫名瞳的人已經死了,所以,這個陰府契碑並沒有生效。”嘩!又是嘩然一片。我死了?瞎子冷聲道:“他們果然以為你死了。不過,這個要你命的人,好像並沒有把事情辦妥。”葉家想要我死已經無疑了。但到底誰是他們的爪牙,這一路想我死的人有不少,葉從文。張老漢,還有白老爺。我感覺白老爺的可能性最大,他故意騙我借道地府然後弄熄了人火燈讓我迷失在黃泉路,幸虧瞎子給我當了替死鬼救了我。突然一個人踉蹌的衝進了場中,一個站立不穩的摔倒在了地上,他驚恐的站了起來,望著跟前的葉二爺全身害怕的發抖,當我看到這人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差點叫出來,白老爺。此時的白老爺哪裡是一個八十的老人,根本還是四十左右的壯年男子。他果然騙了我!葉二爺詫異道:“你怎麼來了。”白老爺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葉二爺的跟前說道:“二爺,我騙了你,名瞳,沒有死。”嘩!現場一陣騷亂,對他們而言,固然不希望陰府契碑上麵出現的名字是葉家人,但卻更加不希望是一個九大陰陽家族外的人。葉二爺震驚無比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白老爺道:“名瞳,名瞳沒死。”葉二爺強壯的身軀渾身一震,差點站立不住。白老爺向我這邊望了過來,指著我大聲喊道:“他就在那兒,現在殺他還來得及。”原來我們的行蹤早就被白老爺發現了。這下遭了。既然逃不掉,那就勇敢的麵對,就算是死,也要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絕不畏懼,更加不會卑躬屈膝的求饒。我大聲道:“沒錯,我就是名瞳。”有人喊道:“名瞳必須死!”有人附和道:“對,必須死。”我排開人群向著白老爺方向走去,我注視著他,問道:“是你故意弄滅了人火燈,害我迷失在黃泉路的?”白老爺道:“是。”我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害我,你跟小晴不是朋友嗎?”白老爺道:“但我跟你不是朋友。”我道:“說的好,不僅不是朋友,還是仇人,今天我找你報仇,想必你也無話可說。”白老爺冷聲道:“你看看周圍,你能保住小命再找我算賬吧。”周圍的人群望著我的眼中都閃著殺機。葉二爺肩頭子醬色的鬼嬰露出一個腦袋裡,鬼眼珠子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咧嘴嘿嘿的怪笑著,留著哈喇子,好像我很好吃似的,葉二爺看著我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很詭異,笑的我頭皮發麻,他說道:“就差了一點,可惜你沒機會了。”有人道:“快殺他了。”有人附和道:“對,葉二爺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葉二爺身上迸發出淩厲的氣勢,道:“受死吧。”就像當天在長途客車上遇見葉二爺一般,他驚人的氣勢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我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的劍指翻出一張黑符隨著他的咒音響起,嗡的燒了起來,他突然衝了過來,手上冒著還未燒儘的黑色的符火,向著我的臉罩來。他手指上的力道經過黑符跟咒語的加持上一次已經見識過,足以把頭骨捏碎。但他是怎麼做到黑符的力道加持在自己身上的,照理說隻能加持物件上,而且是特定的物件,比如桃木之類的東西,常用的都還不行,待他衝過來時我才看清,他肩膀上的鬼嬰的身體竟然是長在他的身體裡的,是這個鬼嬰的關係。實力差距太大了。但我絕不會束手待斃的,凝神靜氣,目光死死的盯住他的手爪。突然一個身形閃了出來,帶著掌中貼著一張燒著的黃符,砰的一聲迎上葉二爺的手爪,掌爪碰撞之間爆發出可怕的氣流激蕩,以掌爪為中心,氣流向四麵八方推展開去,葉二爺肩頭的鬼嬰吃痛的吱吱的叫了一聲,葉二爺往後退了一步。豆雙乒號。我吃驚不已的望著身前瘦弱的老人,不是瞎子還有誰,隻聽他郎聲道:“今天,有我在這裡,誰都彆像殺害名瞳。”瞎子竟然這麼強,剛才居然擋住了葉二爺的攻擊。林東叫道:“好,瞎子好樣的,我林東佩服你。”周圍一陣騷亂。大家都是行內人,一出手就知道有多少分量,能硬抗葉二爺的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葉二爺驚駭萬分的望著的瞎子:“你,你到底是誰?”瞎子沒有答他。他站直了身軀,脫去了外衣,露出黃色的衣服,一件道袍,在他道袍的左胸繡著一根栩栩如生的燒著的香。葉二爺道:“一香陰陽師,你也是陰陽師家族子弟。”瞎子道:“不錯!”葉二爺突然想起了什麼,驚道:“莫非你是。。。。。。”瞎子挺直了身軀道:“不錯,我就是毛飛。”毛飛!!這個名字一報出來,現場頓時炸開了窩,對麵的葉二爺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呼道:“你是毛飛!”突然有人嘎嘎的怪笑了起來,說道:“不錯,他就是毛飛。”瞎子聽到聲音整個人渾身一震。我聞聲望去,是一位隻穿單件掛衣拿著旱煙杆的老漢,他的皮膚黑的發棕,腦袋上還盤了一條小辮子,足下是一雙草席,看到他不禁讓我想起了纖夫,他說道:“這麼多年沒見,意氣風發的毛家傳人竟然落魄成這樣,嘖嘖。。。。。。”瞎子呼吸氣促了起來,怒道:“是你,烏大勇!”那人道:“現在,我已經是烏老爹了,湖北三峽神農道烏家的話事人,長江流域的烏老爹。”瞎子一聲不吭,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恐懼,還有恨意。烏老爹道:“你想保這個小子,恐怕你已經沒這個實力了,你瞎了。”瞎子的身軀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