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危險的代價(1 / 1)

北上南下 不老的江湖 1787 字 2個月前

喬向文立刻讓許一梅把事務長找了過來。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看起來老實本分的人,背有點駝,姓蔡。這也是dú lì支隊的特殊情況,因為供給不足,經費緊張,所以不像其他支隊,專門開設炊事班,穿著軍裝。dú lì支隊的機關食堂是請了十幾個鄉親做飯,供應他們吃喝,適當給點零錢,隻是後勤科派了一個乾部管著財務。一看到專門鋤jiān抓人的喬部長,蔡老漢有點慌,背駝得更厲害了,有點發抖。見此情景,喬向文馬上讓他坐了下來,遞上一支煙,為他點上。看他吸了一口,臉sè平靜了一點,才開始問話:“老蔡,不要怕,我們沒有懷疑你,隻是有的情況和你核對一下,你知道啥,就說啥。”老蔡趕忙點頭。“那天早晨,你是幾點到機關小食堂的?”“俺每天都是第一個,馬司令和jǐng衛排的飯,一直是我燒。”“那天早晨燒菜的時候,發現啥異常沒?”“沒,菜是頭一天準備好的,我幾下子就炒好了,早飯簡單著,馬司令要求不高,稀粥,白饅頭,小白菜肉片,土豆絲。那天就這些。”一問一答,老蔡記xìng不錯。喬向文突然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老蔡,三步倒說說咋回事,平時誰管的?”“去年老鼠多,很多戰士的衣服都被咬壞,俺就打了個報告,買了一批,這東西毒xìng大,都是俺管的,我怕出事,買好了都放在俺自己櫃子裡,出事後俺看過一包不少。”“一包不少?啥意思”“俺分成了小包,一次用一小包。”“你自己放藥還是喊彆人。”“順子,哦,就是你們說的小孫,他是俺家叔伯侄兒,讓他放,俺放心。”小孫?怎麼又是這個小孫?喬向文心裡有點疑團,問道:“小孫的爺爺過世了,是真的嗎?”老蔡一聽,急的要站起來,喬向文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著說。“這死人,還能作興說謊啊,千真萬確的,俺可以作證。”“那我問你啊,老蔡,除了你和小孫,你們食堂,還有誰能拿得到三步倒?”喬向文循循善誘地拉起家常。引導著話題。老蔡連連搖頭,“不中,不中,不可能的,砍了我腦袋我也不敢讓其他人碰那毒藥,就是俺叔侄倆,其他人沒可能。”“你的櫃子被人動過嗎?”喬向文突然問道。老蔡拍著胸脯,說,“不曾,不曾,俺說過,那是要出大事的,俺過幾天檢查著,出事後那也看過,一包不少,沒人動過。”“小孫這孩子,會乾這事嗎?”喬向文裝作不經意地問。老蔡一聽,又急了,滿臉通紅。“不中,不中,這娃膽子小,心好,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老蔡說著,突然想起啥,又補充道:“如果是小孫放的,那天早他還攔著馬司令乾啥,讓他吃了不就得了。”“攔著馬司令?啥意思?”許一梅脫口問出。“我也問了這娃,罵了他,是不是他乾的,他哭著說要是他乾的,他還攔著馬司令做什麼。”老蔡趕忙答道。問得簡潔,答得乾脆。喬向文把老蔡送到門口,看著他走遠,轉身走進屋子。許一梅看著他鎖緊眉頭,心思重重的樣子,遞上了茶杯。喬向文道聲謝,又陷入了思考。老蔡工作認真,看樣子櫃子裡的三步倒不會少,等一下喊人去清點一下就知道了,但是,如果排除了這個,那麼投入早飯的那批毒藥,隻可能是小孫手裡的了。小孫有可能是投毒者嗎?如果是他投的毒,那目的何在呢?喬向文把老蔡的話,馬司令的話,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漸漸地,發現了一點疑團。馬司令說看見小孫哭,才上去問問怎麼回事,可是老蔡說,小孫堅持聲稱是自己攔住了馬司令。撲朔迷離!又過了一會兒,喬向文喊過許一梅,悄聲和她說了幾句。許一梅一臉欽佩,朝著他一豎大拇指,歡快地跑了出去。喬向文帶著本子,又找了後勤科管食堂的乾部,他提供不出什麼線索,隻是說那批食堂的人,都是一個鄉的,當初是他一個個去家裡看了情況,沒有一個家庭出身有問題。喬向文啟發道,“小李,你想一想,食堂去年以來還出過其他事嗎?譬如被偷啊,陌生人來過啊什麼的。”小李麵對社會部的領導,寒料峭,但是手心裡還是出了汗。自己是管食堂的,食堂出了人命,還是對準馬司令的,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乾係。“喬部長,我管食堂一年多,從來沒出過啥事情,就是,去年冬天出過一件小事,因為小,我們沒有報告過。”他終於想出了一件事。喬向文聽著,示意他說下去。“平時食堂買東西,都是先在我這裡支的錢,賬目很清楚,從來沒啥糾紛,那次老蔡頭跑過來說拿回去的錢少了,我說不可能啊,好在就說少了五塊錢,也就幾斤豬肉兩件褂子的錢,看老蔡急的那個樣子,我安慰安慰,就把自己的補貼給他補進去了,我後來想想,覺得挺奇怪的,老蔡這人手腳很乾淨的,怎麼會錢少了。”小李一邊回憶,一邊表達著他自己的看法。咦?還有這事?老蔡怎麼沒有和自己說起來?喬向文嚴肅地指出:“小李同誌,支隊把機關小食堂交給你,你就要負責到底,下次任何事情必須多長個心眼,多問幾個為什麼,發現有問題,要隨時向領導彙報,知道嗎?”小李忙不停地點頭。回辦公室的路上,正是午飯時分,大家都和喬向文打著招呼。他也跟著來到了小食堂。這機關小食堂,和下麵的大食堂是分開的,加上負責領導保衛的jǐng衛排,總共百十來號人。因為剛出了這檔子事,所以社會部給食堂製定了一些新的製度,誰買菜,誰洗菜,誰炒菜,幾點鐘,都要記錄,關鍵的一個變化是,食堂加配了一把大鎖,雙鎖看門,也就是說,必須兩個人才能開得了食堂的大門。熱騰騰的飯菜,忙碌的師傅,擁擠的排隊,簡陋的桌椅。政委關照後勤,在每桌上放了一盆水仙花,布置環境。喬向文打了飯菜,角落裡一個人吃著,想著案件。看著桌上那盆花,白嫩的莖裡抽出好幾條嫩綠的枝葉,在一叢一叢的綠葉間,錯落有致地開著幾朵潔白如玉的小白花,花中還嵌著大雪般的花蕊.看到他,許一梅端著飯菜馬上跑過來,麵對麵坐著。“老喬,給你說個事。”在dú lì支隊,在社會部,也就她一個女孩子敢這樣稱呼喬向文,開始聽得很彆扭,叫多了,好像大家也就習慣了。習慣成自然啊!“我按你的意思,找小孫談了,他啥都沒說,就是哭,我啊,覺得一定有問題,你說呢?”許一梅看著他,得意地笑著。咦?怎麼又哭了,這男孩子是怎麼了?喬向文不動聲sè問了一句:“他一定說不是他乾的,他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對吧?”許一梅顯得很意外,打量著他:“我說老喬,你神仙啊,你怎麼知道他這樣說的?”喬向文連續扒了兩口,然後喝了口菜湯,看著許一梅,一字一句地:“因為他知道是誰乾的!”許一梅似乎沒聽明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喬向文也看著她,堅決地點了點頭。飯後,專案組人員立刻被通知開會,大家剛坐下,喬向文直截了當:“同誌們,經過大家的連續奮戰,案件已經基本破了,下麵我們談談怎麼收網?”啊,十來個人全部一片驚訝。“具體情況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草驚蛇,把那個壞人逼出來。”大家又是一片迷茫,簡直跟不上喬部長的思路和節奏啊。“劉勝,你立即通知jǐng衛連,下午所有村口加雙崗,沒有批條,所有人員一律不得外出,白兵,你們去一個班的人,記住,一定要聲勢大一點,帶上槍,大張旗鼓地去食堂,把小孫抓起來!”喬向文安排好這些,想了想,“胡科長,許一梅,你們幾個,現在起就給我盯著,食堂那十幾個人有啥異常,一旦有意外,立刻控製起來。”看到大家有點遲疑,他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同誌們,沒有時間詳細解釋,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第一,小孫不是投毒的敵特,另有其人,就在食堂內部;第二,小孫知道誰是壞人,他那天早晨救了馬司令;第三,小孫乾過壞事,有把柄落在壞人手裡!”有了這幾句話,幾個人恍然大悟。喬部長,不是吃素的!專案組立刻分頭行動。下午,喬向文坐在辦公室裡,進展源源不斷:小孫被關進審訊室後,很快供出了投毒人的名字;喬向文下令,立刻逮捕投毒罪犯,敵特分子曹一夫!喬向文親自審訊。當天晚上,轟動一時的投毒案真相大白。原來,曹一夫是被rì本敵特機關收買後打入dú lì支隊的一個臥底,他的主要任務是謀殺支隊首長。他潛伏在食堂,暗中觀察伺機下手,當他無意間發現小孫偷了老蔡的買菜錢、想給爺爺買件新衣服時,就以向領導報告、槍斃他這個偷竊分子為名,從此把小孫控製在自己手裡。小孫每次從老蔡那裡領好三步倒,他都要逼著小孫從裡麵偷偷拿出一點,時間長了,積累了不少;但小孫對此極為害怕,反過來暗中跟蹤曹一夫,看他把毒藥用在哪裡;為了試驗效果,他以馬司令的大白馬作為試驗,掌握了劑量;那天早晨,他在頭天晚上洗好的菜中投放了三步倒,這一幕被小孫全部看到了;小孫又慌又怕,不敢對彆人說,因為把柄在曹一夫手裡,但他後來還是設法攔住了馬司令;案發以後,曹一夫又幾次威脅小孫,要他閉口,否則盜竊八路財物隻有死路一條。抗戰期間,像這樣被rì本人收買的漢jiān特務,潛伏進我部隊和zhèng fǔ的,並不在少數。我們不是有人藏到rì本人那裡嗎,人家咋就不能這樣乾?水落石出。dú lì支隊專門召開公審大會。敵特分子曹一夫很快被社會部執行槍決。小孫被教育後釋放。專案組被記集體二等功一次。許一梅、白兵、劉勝等或被記功,或受嘉獎。支隊全體官兵為jǐng衛排犧牲的兩名戰士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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