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社會敗類不用客氣,讓錢大人把人都送到天津,那正好需要苦力呢,讓他們好好勞動改造一番吧。”謝宏懶洋洋的擺了擺“那些地方官和世家子也要一起?”“當然了,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麼,再說,等天津那邊的建設結束後,還有個更適合他們的地方等著呢,從天津出發是最方便的,哈哈。”彆看一下有數十萬流民湧進了天津,可從無到有,天津那裡要興建的工程多著呢,完善港口,蓋工廠,修道路,蓋房子,還有最耗人力、物力的鐵路,自始至終,人手不足都是個大問題。近幾個月來,錢寧帶著緹騎一邊開通商路一邊嚴打,抓了一大堆禍害,正好送來勞動改造,一舉兩得,多好啊。不對,應該是一舉三得,這也算是一種輪回啊,要是按照正常的曆史,正德之後,錦衣衛便淪為了在街麵上敲詐勒索的地痞,現在讓他們去維持治安,正是天理昭昭呢。“可是,謝兄弟,這樣一來,天津的駐軍就有點不夠了。”江彬提醒道。駐守天津的將領,還是原來那個袁傑,當初謝宏回航的時候,這人就非常識相,而後更是把家眷送到了旅順,算是個人質和投名狀的意思,可靠xìng還是很高的。為了防止引人耳目,招惹麻煩,天津前期的籌備工作謝宏也是低調處理的,這樣一來,他也就沒有必要動這個人了。不單是袁傑沒動,他手下的兵卒也沒動,連老弱都沒淘汰,隻是派人去整訓了一番。整訓的內容不是提高戰鬥力,而是強調了紀律xìng。天津原來的幾千人都見識過謝宏的手段,而且還和聖駕親率的近衛軍打過照麵,早就嚇破了膽。因此·培訓的效果也很好,截至目前,天津城衛軍中,一例違紀案件都沒有發生·切實的展現了謝宏心目中的治安部隊形象。用這些人維持治安倒是夠了,不過若是又在其中摻合進去一幫禍害,那就不好說了,畢竟這些人的戰鬥力和原來沒什麼差彆,而那幫禍害卻是經常打架鬥毆的,一但聚眾鬮事,結果還真不好說。何況·謝宏明白江彬的言外之意,刀疤臉擔心的不單是那些罪犯,而是來自其他方向的攻擊。半年多以來,天津吸引的仇恨值甚至已經超過了旅順,畢竟旅順這邊的效應並不廣為人所知,全然不像天津那樣影響深遠。“唔······”謝宏微微沉吟,他有把握江南士人不會受到乾擾,不過人心的變化是最難估計的·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其中的變數很多·也許某個心血來cháo那麼一下,就會影響到整體決策。所以,江南聯軍進攻天津,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兒。“從薊鎮調一支兵馬過去吧。”在輿圖上搜索了一番,謝宏指了指痢鎮,眼下也就是這裡的兵馬最有餘裕了。遼東的兵本來就不多,要鎮壓的地麵卻廣;緹騎出京之後,京城的兵馬也有些吃緊,畢竟擴招的近衛軍還在整訓之中;而宣府兵馬雖不少,可卻遠了點兒·何況那裡還是對抗韃虜的第一線;也隻有薊鎮兵馬眾多,可以抽調了。“某這就給烏鴉傳信。”江彬答應一聲,撓撓頭,又問道:“謝兄弟,你說的那個最適合他們的地方是哪兒啊?莫非是倭國麼?”“當然不是了,倭國現在不是秩序井然嗎?根本就不需要人手′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好地方,嘿嘿。”謝宏笑的很jiān詐,聽得江彬汗毛直豎,隻聽他悠悠說道:“那可是個好地方,不過得等到打敗江南人之後才能去,至少······得明後年了,唉,說起來,我還真有點等不及了呢。”“…···”江彬無語。倭國眼下打的那叫一個熱鬨,從南到北,四個大島上,除了最遠的北海道,其他地方都打成了一鍋粥,這居然是秩序井然?而且,江彬搖了搖頭,謝兄弟笑的明顯不正常,那個好地方估計也有問題,那幫禍害要倒大黴了。“啟稟侯爺,玉兒姑娘求見。”謝宏正陶醉呢,忽聽一聲通傳,他馬上皺起了眉頭,疑惑道:“她不是去海州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也太能折騰了吧?咳咳,有何好笑。”瞪了一眼正偷笑的刀疤臉,謝宏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告訴她,我忙著呢,沒空。”衛兵有些為難,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可是,侯爺,玉兒姑娘說,她有軍機大事稟報……”“噗!”江彬終於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道:“謝兄弟,依某看呐,你還是從了吧,哈哈,這麼水靈的一個小姑娘,天天上趕子追你,你咋就舍得拒之門外啊?再說了,她老子哥哥都已經默認了,你還扭捏個啥勁啊?”看著笑得惡形惡狀的刀疤臉,謝宏有點鬱悶,那個玉兒也是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而且比月兒還能折騰,jīng力極其旺盛,見不到自己就整天在港口碼頭上廝混,玩得不亦樂乎,前兩天還跟船跑去了營口港。謝宏倒不是假道學,也不是覺得娶個蘿莉會道德敗壞,反正他三個夫人,有兩個都未成年,再多幾個也沒壓力。可是,家裡麵已經有個不省心的小丫頭了,再多一個更鬨騰的,那還受得了啊?再說了,那個女孩還是蒙古人,想到傳說中蒙古人那個奇怪的信仰和風俗,謝宏就有點反胃,哪裡還能起什麼綺念啊。“從你個頭,本侯可是很有節cāo的。”謝宏眼珠轉了轉,笑道:“要不,江大哥,我跟她商量商量,把她許配給你好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還打著光棍,知道的以為你是效法霍驃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呢。”這台詞咋有點耳熟呢?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江彬連忙搖頭拒絕:“那可不行·兄弟妻不可戲,某也是有武人的節cāo的,哪能做那麼沒品的事兒啊?而且,人家可是有軍機大事來稟報的·謝兄弟你難道不聽聽?”謝宏曬道:“切,這招她都用過好幾次了,都是月兒那小丫頭教給她的,上一次當也就罷了,還能一直上同一個當啊?”“侯爺,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玉兒姑娘說······”不處理公事的時候·謝宏一般都很隨和,他身邊的衛兵一直都是從宣府帶出來的那些老兄弟,平時相處倒也不怎麼拘禮。“她哥哥說,草原上有異動?還是大規模的,真的?”謝宏吃了一驚。在宣府他跟韃子照過一麵,當時江彬等人贏得很是乾脆利落,謝宏還覺得韃子有些名不符實。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些人不過是普通牧人罷了·跟所謂的王帳jīng兵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謝宏生xìng謹慎,很少會犯輕敵這種錯誤,所以·站穩了腳跟前後,除了軍戶的年輕子弟,他一直沒從宣府調出一兵一卒,為的就是穩固那裡的防守。同時,他也一直關注著韃靼的動向。不過,這兩年小王子一直在寧夏、延綏那邊晃蕩,鬨出的動靜既小,謝宏對那裡也鞭長莫及,一時倒也顧不上,猛然聽到這麼一個消息·他確實不得不驚。“那就不知道了,她就說了這麼多,還說其他事關重大,為了防止泄漏機密,隻能當麵跟您說……”那衛兵不敢象江彬那樣笑,可卻也憋得很辛苦。“讓她進來吧。”謝宏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男人魅力太大也是罪啊,招蜂引蝶起來,真是要命呢。“蹭蹭……”不多時,外麵就響起了一陣馬靴踏地的聲音,節奏很明快,如同馬兒小跑一般。謝宏的腦海中,浮現起了那棖帶著野xìng的俏臉,嗯,換下那身皮毛之後,那小丫頭還是挺漂亮的。“宏······哦,不,玉兒參見侯爺。”模樣倒是俊俏了不少,可冒失的xìng子還是沒變,也不知是驚喜過度,還是怎地,一照麵,玉兒就差點走嘴,雖然馬上改了口,可看到她慌慌張張的模樣,誰都知道她要叫什麼了。“在遼東,玉兒小姐就是貴客,用不著這麼客氣。”瞪了樂不可支的刀疤臉一眼,謝宏很是無奈。本來他是打算把江彬趕走的,可對方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走,說什麼他對韃虜的情況熟悉,要留在這裡參讚軍務。呸,什麼參讚軍務,分明就是想看哥的笑話。“玉兒小姐,你說的草原異動,到底是…···”這小姑娘jīng靈古怪的,謝宏也摸不準她的心思,索xìng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我坐船去了營口,天海上好漂亮,我還shè了一隻海鷗呢……營口那裡也建了好多作坊呢,到處都是……”我擦,詞不達意啊,哥要的不是旅行rì記,而且,蒙古人果然凶殘,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好好的海鷗,你咋就能下得去手呢?嗯,聽說那鳥的肉挺好吃來著······呸呸,哥都被帶歪了。“咳咳,玉兒小姐,咱們還是說正題吧,這些心得什麼的,回頭你去跟月兒分享好了,嗯,彆教她shè箭,尤其是shè海鷗。”“嗯,好吧。”女孩一臉意猶未儘的表情,看過來的眼神也有些幽怨,顯得可憐巴巴的。於是,江彬笑得更厲害了,連厚實的肩膀都在抖動,謝宏甚至從地麵上感覺到了輕微的震顫,可見刀疤臉笑得多賣力。謝宏撇了撇嘴,笑吧,看哥回頭怎麼收拾你,哼,等著瞧。隨著玉兒的敘述,很快的,刀疤臉就不笑了,謝宏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韃靼部在東麵收縮了?那些部落去了哪裡?”“不知道。”終究是個小女孩,雖然敏銳的發現了情報的價值,可對於進一步的影響,玉兒就沒什麼概念了。“難道韃虜要大舉入侵,還是說……更嚴重,有人打算放韃子入關?”謝宏摸著下巴,越想越心驚。“放韃子入關?不會吧?”刀疤臉本來也皺著眉頭在苦苦思索,結果謝宏語出驚人,把他嚇了一大跳。“有什麼不會的?隻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那些士大夫做不到的。”謝宏輕蔑的說道。“可是,他們有什麼好處呢?韃子可是野獸,從來都是見人就殺的啊!”江彬完全想不通,“就算他們有了什麼協議,可一個控製不好,那可就是社稷傾覆的大禍。”“在那些人看來,現在京城、天津正在發生的一切,比改朝換代還要可怕,他們寧可讓韃虜入關,讓天下血流成河,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明國富民強的。”謝宏的聲音越來越冷冽:“民強了,他們就愚不得,也欺不得了,他們就要被掃進垃圾堆了,哼,那些人又豈能甘心?”“那要怎麼辦?”江彬緊張的問道。他對謝宏素來信服,何況文官們的作為,他也都看在眼裡,剛剛的爭辯隻是驚聞變故後,下意識的反應罷了。“應該不要緊······”謝宏微眯著眼睛,在腦海中勾畫出了大明九邊的影像來,而且很快就鎖定了兩個地方,大同和宣府。大同不消多說,那裡還控製在士大夫手下,除了派錦衣衛找人之外,謝宏並沒有對那裡采取任何行動。如果士大夫們想的話,他們就可以打開邊牆,將韃子放進來。宣府更不用說,自土木堡之後,這裡就是韃子進攻的主要方向,邊牆雖然屢經修複,可同時也屢經破壞。攻破宣府,就可以進窺京師,攻下京師,就可以席卷天下,這樣的誘惑不可謂不大,因此,同為強鎮,宣府比薊鎮更加凶險。何況,若是要攻取薊鎮,韃靼的主力應該東移,那就沒有必要收縮東麵的防線了。至於更西麵的幾個邊鎮,被攻破了固然很糟糕,但還不至於震動天下,畢竟那裡相對貧瘠,提供不了足夠的補給,韃子也沒辦法進一步擴大戰果。除非······二弟跑去遠征,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不過,那麼遠的地方,光是準備補給就需要很長時間了,到時候自己去攔住他就是了,現在新式火炮已經造的差不多了,等打敗江南聯軍之後,自己也就不用一直守在旅順了。想到這裡,謝宏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江大哥,等下我會修書一封,你派人送去宣府給張總兵,另外……”他一迭聲的吩咐了下去。“遵命。”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