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號招展,除了黑珍珠號之外,正當麵的幾艘飛輪戰■也是靠了過來,比起慢吞吞扭動身軀的福船,這幾艘飛輪戰艦就如同遊魚一般輕巧靈動。“好機會,他們不敢全部上來,隻有五艘而已,沒什麼好怕的,來啊,隨我衝出去!”謝峰也不是純粹的莽撞之人,指揮船隊的同時,他也關注著周圍的形勢。見飛輪戰艦隻是分出了一半船隻從正麵阻截,其他船隻依然在四周逡巡的時候,他也是大喜過望,連聲叫嚷,招呼其他海商加入突圍的行列。“他們船上放火那東西跟回回炮差不多,發shè起來慢得很,拚著損失些船隻,總能得一條活路的。要是投降的話,靠那些破船,咱們就連家都回不去了,難不成你們要在倭國安家不成?”屠船主也是聲嘶力竭的吼叫著,隨著他這話傳開,確實有不少人動了心。先前的海戰大夥兒也看見了,十一艘車船,也不過焚毀了不到四十艘船而已。而眼下,以謝家為首,準備突圍的船隻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四十艘,若是他們吸引到了敵人的注意力,那麼是不是大夥兒就可以渾水mō魚了呢?畢竟敵人的十一艘船要防守這麼大的水域,能主動發動攻擊的,也不過隻有當麵的幾艘罷了。看到了突圍的希望,又對投降之後的下場心存憂慮,海商們大多都是動了心,紛紛行動起來。謝家船隊是最先啟動的,到飛輪戰艦迎上來的時候,船隻已經開始提速了。bō濤起伏中,謝峰回首環顧,見大多數的船隻都已經升帆起航,他心中大定,隻要船隊都跟上來,謝家充其量也就是損失五條船罷了。和瘟神狹路相逢這樣的損失是可以理解的。當然,他也留了心眼,那就是沒讓自己的旗艦衝在前麵,而是以其他船隻開路。不得不說,這人也算是個人才,他甚至還有餘暇調整了船隊的陣型彼此之間保持了足夠的距離,以免被起火的船隻擋住去路。“嘭!”迎麵殺來的飛輪戰艦秉持著一貫的作風,話說完了,動手的時候毫不遲疑,五枚燃燒彈,分彆擊中了當先的五條船。船上的水手都很機靈,火光閃現中,也沒人去滅火,他們知道那是徒勞的都是乾脆的跳了海,往自家的其他船隻遊了過去。這種時候,時間就是生命,船隊都要逃命,沒人會特意停船救人的想要獲救,那就隻能自己搶時間了。“就是現在!快,把船槳也拿出來,加速,加速!”對那些水手,謝峰連眼角都沒掃一眼,他紅著眼睛怒吼著,生怕錯過了這個用五艘福船以及上麵滿載的金銀換來的機會。“掌櫃的那海盜船沒有讓開······怎麼辦?”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人是舵手,他指著前方依然打著橫的五艘飛輪戰艦高聲示jǐng。“那還用說?撞上去!撞翻這五艘的話·說不定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呢!”謝峰也是奇怪,可一時也來不及多想,隻是咬著牙,拚命的跺著船板。用以衝撞,福船沒有板屋船或者安宅船那麼犀利,不過比飛輪戰艦可強多了。體型擺在那裡,福船體積至少是飛輪戰艦的三四倍,又是攔腰撞上去,輸贏還用說嗎?“撞翻他,撞翻他!”眼見謝家的船隊全速撞了過去,後麵的船隊也是一陣歡騰。比起被銜尾追殺,解決了對方才是最一勞永逸的。突圍的希望大增,哪怕是最膽怯的那些人,如今也都鼓起了勇氣,一邊高喊著為謝峰打氣,一邊吩咐升帆起錨。“一群白癡。”與此同時,黑珍珠號上,主炮手吳勇健冷冷的看了謝家那幾艘船一眼,如同看著死人一般。跟海商們的預計完全不同,雖然第一次發shè聲猶在耳,可他已經將霹靂炮恢複到待發shè狀態了,馬上就可以進行第二次攻擊,而其餘幾艘戰艦的炮手動作雖然沒他快,可裝填工作也同樣進入了尾聲。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不論武器還是船隻,隻要跟輕型沾上了邊,隨之而來的,往往就是使用便捷、速度或頻率很高、製作簡單、耗時少等等優點。和飛輪戰艦一樣,霹靂炮也是輕型裝備。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把燃燒彈發shè出去,隻要能保證一定的shè程,和相應的jīng確xìng,就已經足夠了。而霹靂炮犧牲了威力換束的,不止是jīng確xìng,發shè頻率也是其中之一。之前沒有凸現出來,那是由於彈藥存量的限製,眼下卻是容不得節約彈藥了,不給謝家船隊迎頭痛擊,嚇阻其餘海商的話,沒準兒還真就讓他們給突圍了。幾百艘船一起突圍,謝宏這邊彆說能不能全部追到了,就算都追上,彈藥也是不夠用的,所以·須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威懾,讓大部分人不敢跑才是正“全力開火,有衝前者,殺無赦!”如同雷火之夜在紫禁城中一樣,謝宏冷冷的下了格殺令。於是,悲劇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嘭!”距離飛輪戰艦還在一百步開外的時候,謝峰驚恐萬狀看到,敵船再次進行了一輪齊shè,包括他的座船在內,又是五艘船齊齊中招,而後火光突現,水手跳海······完全是在重複之前的場景。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水手跳海前愣了一下,而且跳到海裡之後,也不往身邊的船上遊了·他們紛紛調轉方向·往長崎港遊了過去。很顯然,水手們徹底失去了突圍的信心,他們認為,在船上是死路一條,隻有長崎港,隻有陸地才是安全的地方。“怎麼可能·····熊熊火光中,謝峰dú lì船頭,無助的茫然四顧,心中十分不解,繼而又變成了悲涼,因為他看到,悲劇還在繼續······第二次齊shè和第三次齊shè之間的間隔更短。最開始的五艘船火勢剛剛蔓延到半個船身,第二批起火的船隻上,火勢方興未艾,就在這個時候,敵人的五艘船已經進行了第三次齊shè··…··於是,謝家的十四艘船全軍覆沒了,另外那艘,是屠家掌櫃的座船。也不知是急於逃命,還是勇氣泛濫,那位掌櫃衝在了本家船隊的最前麵,所以也是第一個中了招。“為什麼?為什麼?這也太快了,完全不合情理啊!”屠掌櫃滿懷不甘的嘶吼著,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好歹能打到二百步的投石機,發shè的頻率怎麼會這麼高。“有一種機括叫做彈簧······嗬嗬,這就是自然科學的力量。”雖然隔了上百步,可借強勁的海風,謝宏還是把海商們的呼喊聽在耳中,他笑的更燦爛了。敵人的意外和不甘,對他來說就是最動聽的聲音,比起造船、種田,其實霹靂炮這種機巧的東西,才是謝宏最擅長的,提高shè速實是輕而易舉。齊shè隻進行到了第五輪。福船畢竟是帆船,裝載也多,還沒等後麵跟進的船隻啟動起來,這邊的幾次齊shè已經完成了。仿佛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謝、屠兩家船隊就已經消失了。除了謝峰還傻傻的站在船頭,其餘幾艘船上已經沒了人影,代之的,是水中密密麻麻的人頭。正在升帆的、正在起錨的、正在掌舵和劃槳的,一雙雙手都是下意識的鬆開了,帆又落下來、錨也重新落入了水中、劃槳飄dàng在水麵和其間洶湧的人頭輝映成趣······除了掌舵的好歹經過些風浪,把的還算穩之外,其他人都是驚駭yù絕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其實,即便他們不發呆,前路也沒法通行了,二十餘把熊熊燃燒的火炬,已經徹底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而隨著正麵的五艘戰艦的發威,在周邊逡巡的那六艘飛輪戰艦也都靠了過來,好像一群覓食的鯊魚,在偌大的商船隊周圍遊走不定。最強硬的兩家已經完蛋大吉,餘下的海商們儘皆膽寒。“還有人要以身試法麼?”馬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沉寂,就連在水中掙紮的水手,這時也都噤若寒蟬,生怕不小心引起了這些殺神的注意,以招致殺身之禍。“那麼,有要投降的嗎?先投降的,可以先選船哦。”除了四艘板屋船落在後麵,朝鮮船隊已經到了,密密的排在了飛輪戰艦後麵,將後者的氣勢映襯得更足了。“小人願意投降,我選那艘·····第一個跳出來的還是海狗子,他心眼比彆人多,也聽過謝宏的一些傳聞。看到謝、屠兩家的下場之後,他就已經明白今天萬無幸理了,所以,當其他人都在四下觀望,尋找突圍的良機之時,海狗子卻是在觀察朝鮮水軍的船隻。俗話說,矬子裡麵還有大個呢,朝鮮人雖挫,可既然能造出來板屋船,那保不齊也能偶爾爆發一下,造出一兩艘好船來。海狗子眼力不錯,很快就挑中了一條船,並且在馬昂出聲詢問之後,立馬就選定了。“哦?很好,就是那條是吧?哇,你小子眼力不錯啊,算你走運,這條船是你的了。”馬昂滿意的說著,然後衝傳令兵點點頭,示意對方把那艘船招過來“讓你的船脫離大隊,跟那艘船上的人交接,老實點,彆耍huā樣,否則······”他指指海上的那麵火牆。“不敢,不敢··…··”海狗子擦著額頭的冷汗,忙不迭的點頭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