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4章 在黑暗中尋找光明(1 / 1)

明朝第一弄臣 鱸州魚 1931 字 2個月前

星月暗淡,向陽未升儘管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上朝了,可每個清晨,就在卯時之前,太和殿前麵依然站滿了人。沒辦法,皇上是九五之尊,可以隨著性子來,左右現在京城裡也沒什麼人敢管他了,可朝臣們要是不上朝,那一個痛處就鐵鐵的落在都察院,嗯,是都察下院的手裡麵了。這痛處有沒有被拿出來用的一天欠好,但隻有對方有了這個痛處,這人就彆想安生了?除非消消停停的不找事,尤其是不找皇上的麻煩,否則,就等著都察院的彈劾,以及廠衛的審訊吧。唉,那個瘟神真是流毒無窮,明明人已經不在京城了,可還是攪得大夥兒不得安生,這不,剛從薊鎮傳來的消息,那謝宏又搞出來幺蛾子了。先斬後奏,殺了一個參將倒也罷了,左右jiān佞殺武夫,隻能是狗咬狗,可假天子儀仗就過分了吧?跟邊鎮的土包子不合,京中的大臣們可沒聽皇上出京的消息,雖然大夥兒也沒注意到三千營什麼時候溜出去的,可皇上明明一直就在西苑鬨騰呢,又是棒球大賽又是花式滑板的,把好好一個皇城搞得跟馬戲團似的,這種事除皇上自己,誰還能做得出來?假天子儀仗與謀逆無異,很有些人摩拳擦掌了一番,想要借機給謝宏一個好看。皇上要是想息事寧人,咱們就把事情鬨大,他要是想強力壓下,那大夥兒就強力反彈!因此,收到薊鎮消息的這一天,太和殿前格外熱鬨,人數還是那麼多,可氣氛卻是完全不合了。眾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臉上都有興奮之色,交頭接耳的議論著,謀劃著,眼中也都放射出了亮麗的光芒,嗯,那是向往的希望之光。固然,這一切想要實現,也得有個前提,那就是皇上得來上朝。這事兒倒也有人張羅,大學士王藜領了個頭,大夥兒都把奏疏遞上去了。這些奏疏與以往不合,言辭算不得犀利,也沒有疇前那些痛心疾首的意味,卻都是改成了抒情模式。大體的意思就是:皇上您一直沒上朝,很久不見,大夥兒都惦記得很,也不知您如今聖體安樂否,個子長高沒,有沒有變得更英俊了總之,諸如此類,意思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大家想看皇上一眼,而參觀的地址,就在中和殿,也就是上朝的處所。雖這是王藜領的頭,不過出主意的卻是詹事府的楊廷和,這位楊大人乃是帝師,對皇上的性子了解得很,皇上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要是強逼,他肯定要反彈,可若是以各種柔情攻之,那皇上就很可能會順應眾意了。眾人一想也是這麼個事理,於是就有了王大學士的領銜上疏。不過,對這次上疏的效果,大夥兒也都是將信將疑的,沒辦法,誰讓大明朝攤上了這麼一位不走尋常路的皇帝呢?誰能猜到他的心思才是怪事兒呢。.飛速更新“皇上有旨:今日早嘛照常進行,眾臣還不速速入殿,恭候聖駕!”往日聽到三公公的公鴨嗓,大臣們都是恨不得掩住耳朵,或者掐死三公公。可今天一聽到,大夥兒卻都像是喝了王母娘娘的仙釀一般,從毛孔裡往外透著舒坦勁,連隆冬的北風吹在臉上,都感覺不到寒冷了。皇上終於上朝了!無數人都是熱淚盈眶的感動不已,甚至有幾人還緊緊相擁,久久不肯分隔。不是大夥兒不淡定,實在是皇上讓大家等得太久了!自從皇上下詔封侯謝宏,並委任他巡撫遼東以來,上朝已經成了一種奢望。朝臣們卻是可以自己在文淵閣議事,沒有皇上看著,大夥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這樣的議事模式,壓根也顯不出朝中大臣的威嚴!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和皇上一起上朝的一天了,這讓人怎麼能不ji動呢!固然,士大夫之中也有很多講究人,他們把感ji和崇拜的目光投向了楊詹事。不愧為帝師,果然對皇上的性子很了解,有的放矢的一次上疏,解決了幾多人想破頭也沒解決的問題,這才是洞徹人心的大智慧!連兩位大學士都是如此作想,李東陽和王藜滿麵笑容,一左一右的挽住了楊大人的手臂,邀楊大人一同入殿。楊廷和固然要謙虛推辭了,大明最重禮儀,這上朝入殿的順序也是禮儀的一部分,要依照身份地位,魚貫入內,最是疏忽不得的。但兩位大學士也不知是太過高興,以至於忘記了規矩又或怎樣,一力強邀,一旁的幾位尚書也是含笑稱是,一番推讓之後,楊大人也是無奈,隻得與兩位大學士一同走在了前麵,引起了很多驚歎之聲。兩位大學士和諸位尚書都是老江湖了,固然不會有什麼行差踏錯的舉動,一言一行都當是有深意的。聯想起近來傳得甚廣的,有關於內閣事務沉重,有意擴充的傳言,很多人臉上都lu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看來內閣確實擴充在即,甚至連人選都已經確定下來了。羨慕、嫉妒、湊趣,注視在楊廷和身上的目光,立時變得複雜起來。入閣,這是幾多士人的夢想,也是書人的最高境界,堪稱一步登天的大好事,居然內定了!若不是楊廷和一直態度謙遜,絲毫不lu驕狂之色,而他平時的官聲人緣也還算好,這一刻,眾人的灼灼目光,就能讓他喝上一壺。要知道,這目光中包含的是無數明刀冷箭,堪稱殺機四伏呢。“楊介夫果然好手段,居然入閣在望了。”入殿的順序也不完全由身份地位決定,有那麼一撮人,是被排斥在大眾之外的,其中甚至包含了一位閣臣和兩位尚書。這些人臉上也大有不服之色,其中一位尚書更是恨恨不已的瞪著人群前列的楊廷和。“曹部堂,楊介夫看似不溫不火,實則是個肚裡做文章的,前些日子那些事,多半都和他脫不開關係否則江南人和李西涯那些人怎麼會都這般看重他?隻是這人向來隻在幕後下功夫,曆來都不lu頭,可莫要看了他。”劉宇抬頭看看楊廷和,附身低聲道:“皇上今天怎麼會突然上朝,事先也沒個消息,倒讓咱們這些皇上的忠心臣子措手不及,反而是人得了誌這劉公公也真是的,幾多也得跟咱們透個信!”“隻可惜謝大人出京去了遼東否則,又怎能讓這些人跋扈狂?唉!”曹元也是一聲長歎。“曹部堂的是。”他忽然提起謝宏,另外幾人也都是點了頷首不管虛情還是假意,他們現在都被劃歸為jiān黨了,已被士林排斥,若是想要有所建樹,也隻能抱緊謝宏的大腿。“其實也是有人得了信的,隻是”焦芳意味深長的了一句,眾人聞言都是頷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隊列的最末尾,那裡隻有兩個年輕人,屬於朝堂上最孤立的一派,可也是最讓人側目一派。他們這些人被稱為jiān黨可那兩個人卻是被稱為謝黨,也就是謝宏的死黨。也正因如此,他們雖然羨慕對方的消息靈通,權力通天卻也不想完全靠攏過去。如果謝宏垮台,jiān黨也許還能保全身家性命隻是罷字去職,可那兩個年輕人,則隻有一個下場,粉身碎骨。“唐大人,今天這朝會沒關係麼?、,嚴嵩有些緊張問道。他現在的官職是很高,吏部shi郎!是幾多書人終身也達不到的高度,可他的權力卻與官職不成正比,若不緊緊的靠在都察下院的旁邊,他甚至連自身平安都難以保障。“安心就是,皇上既然擺出了這陣仗,自然有他的考量,咱們隻管看著就好。”唐伯虎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道:“福兮禍所依,走在前麵未必是好事,有的時候,吃虧才是福。”罷,他哼著曲,跟在了朝班的最後麵,往中和殿去了。嚴嵩聽得似懂非懂,唐伯虎話固然是高深莫測,就連他哼的曲也有些奇怪“親愛的,慢慢飛,1心前麵峻峭的台階?嗯,這是什麼曲子,這曲詞咋都這麼怪呢?”嚴嵩滿心疑惑,腳下卻不遊移,緊緊的跟在了唐伯虎的身後。“咕咚!”嚴嵩不明白那歌詞的意思,可卻是有很多人明白的,最先入殿的幾位重臣,除楊廷和身手敏捷,還順帶著拉了李東陽一把,拯救了老前輩之外,其他人都被峻峭的台階絆倒了,在地上滾做了一團。中和殿他們來過很屢次,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相當熟悉,誇張點,閉上眼睛,他們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可那終究是誇張的法,實際上,冷丁進入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大宮殿,任是誰城市一愣神,從而忽略腳下的峻峭的台階,然後步王大學士的後塵的。這究竟是誰乾的缺德事兒,這中和殿裡麵怎麼能不點燈呢?在這一瞬間,幾個滾地葫蘆都是失落臂儀態的大罵了起來。要知道,現在可是隆冬時節,在北方,卯時跟午夜的可見度是差不多的,大殿裡麵若是不點燈,比外麵還黑呢,都可以當黑屋用了,這不是坑人嗎?“濟之兄,怎麼樣了?”驚hun普定,李東陽也是mo索起來,想要拉同僚王藜一把,隻可惜殿裡麵的可見度太差,王藜又不知道是不是摔暈了,也不作聲相應,他的努力也隻能白搭了。“張部堂,還能起身嗎?”楊廷和不單身手敏捷,眼神也不錯,黑燈瞎火的居然讓他找到了張升,並且把老頭扶了起來。“哎呦,這是誰乾的缺德事兒?自從八月後,這宮裡麵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早朝居然都沒人想著在殿裡麵點燈,疼死老夫了,哎呦!”張升差點沒摔差了氣,好容易才喘過一口氣來,這時也是浩歎短歎的埋怨不斷。雷火之夜是個禁忌,朝臣們固然不會掛在嘴邊,都以八月代稱之。在那之後,宮中的宦官們就越發囂張起來,看待外朝的大人們半點都不客氣,最可惡,最沒節操的就是那個三公公,聽他原來還是個秀才,真是自甘出錯的無恥之人呐!外朝的都是宰輔之才,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光是態度差,大夥兒也就忍了,可到如今居然連天黑要點燈這種事都沒人理會了,這還有規矩,有體統嗎?真是豈有此理哇!好歹有了前車之鑒,後麵再進來的人也就沒蹈了覆轍,這也就是禍兮福所倚的具體表示形式了,至少在隊列最末尾的嚴嵩是這樣想的。他此刻深切的體會到了前輩的孜孜教誨,走在後麵,或者品級低,都不是計麼壞事,至少風險不是嗎?正當眾朝臣在殿門口亂成一團的時候,隻聽中和殿內,也就是龍椅的標的目的傳來了一聲大喊:“皇上駕到,眾人跪迎!”皇上……駕到?一片漆黑,一片寂靜。皇上來了都不點燈?這真真沒個規矩了!難不成讓大夥兒在這麼個黑欺黯的處所上早朝?還是皇上想用這樣的手段嚇退大夥兒?不!不可,一定不得讓皇上得逞,好容易才有一次早朝,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溜走?眾朝臣忘了身上的痛楚,也忘了殿外的嚴寒,在一片黑黑暗mo索著,尋找著光明,嗯,或者是尋找著自己的位置於是,大明朝又一個新記錄產生了,有明一朝,可見度最低的一次朝會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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