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翻臉就動手聽說節期間加更會漲人品,趁著今天是初六,還算是在節期間,俺也攢點人品,今天三更,第一更送上。————不知是不是因為近朱者赤,孫主事既是劉大夏的親信,嗓門也和他的老大一樣,很是不小,一聲大喝的威勢頗為驚人,聲音在寂靜的長街上回蕩不已。四周圍觀的百姓都是心驚,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離兵馬司的大爺們又遠了些。這些大爺們平時都要無事生非,今rì竟是又打出了兵部的招牌,看服sè,那個出聲的不正是兵部的主事大人麼?今天這事兒怕是小不了。而東麵來的這些殺氣騰騰的家夥也不像是什麼好相與的,除了隊列最前麵的那位,其他人都是凶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這樣的時候,就算看熱鬨也得離遠點,免得殃及池魚才是。“滾開給我讓路”可隨即,百姓們的觀感就被顛覆了,因為那少年輕蔑的看了孫主事一眼,然後輕飄飄的丟出幾個字。他的聲音不高,比不上兵馬司的那位主事大人的聲sè俱厲,可那少年的語氣冷冷的傲氣十足,讓人一聽就知道了他的決心,張狂之意溢於言表,卻是比兵部的大人更加囂張。圍觀眾又是下意識退開了些,原本還以為這個少年不過是個幕僚之類的角sè,現在看來,能統領這麼一群凶漢的,卻也不是什麼簡單角sè。“謝宏”謝宏的語氣象是嗬斥自己養的小狗一般,孫主事自是大怒,又是厲喝一聲,道:“你這jiān佞多次侮辱朝廷大臣,狂悖之極,rì後自有公道,本官也不與你這愚頑之輩多費唇舌。”孫主事城府頗深,雖然被謝宏的語氣激怒,卻是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從身邊張指揮使的手中接過文書,迎風一抖,又是揚聲說道:“今rì卻是本官奉了兵部嚴令,在此設卡緝拿要犯,你如想過關,那就讓你身後的人放下兵器,接受檢查,若是果然沒有要犯混在裡麵,本官也不如你一般不通情理,自會放行;若是不然,有兵部文書在此,誰敢冒犯?”亮出文書,占定理數,他又是冷冷一笑,道:“不過,你自身就已經不正,衙門裡想必更是藏汙納垢,想來也是不敢接受檢查的,若還知道廉恥,便自行退卻了罷。否則,若是再有狂悖之舉,本官今rì就讓你難逃公道。”嘩孫鬆話一出口,人群中便是一片嘩然。謝宏,原來這少年就是謝宏剛剛退開的人群湧動著又圍了上來,比退開前還要更靠近了。對兵馬司的恐懼也壓不下眾人的好奇心,人們互相推搡著向前,爭先恐後的伸長脖子,探著頭,都想看看攪動得朝野不寧,更是名震京畿的謝宏到底是怎麼一個模樣?謝宏的名字和事跡,京城內已經是無人不知,可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很少,朝會什麼的,百姓自是無法參與,也看不見他舌戰群儒的狂妄和驅車直入紫禁城的囂張,就算二月二那天出城圍觀了,可離得卻遠,也看不真切,更彆提聽到聲音了。看到番子們的那場械鬥,和前陣子南鎮撫司門前慘狀的人倒是不少,可也沒人看過謝宏的真容,卻不想今天有幸看到了這位風雲人物,又讓百姓們如何能不欣喜?沒人仔細去聽孫主事後麵的話了,就算他亮出了兵部的文書也沒震住任何人,人群變得嘈雜起來,讚歎的、驚訝的、秀先見之明的,說什麼的都有,意思卻都是差不多,可以彙總為一句話:“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那個謝宏原來竟是這麼一個模樣呀。”“設卡緝拿要犯?”在北莊、在宣府曆練已久,謝宏被圍觀的經驗也很豐富,對於圍觀眾的熱烈反應,他也是絲毫不以為意,又是冷笑一聲,道:“原來劉大夏還有這愛好,喜歡管犯人,下次朝議倒是可以議議此事,看看是不是讓他去管理監獄算了,那裡要犯最多。”比四平八穩的鬥嘴,謝宏其實不太擅長,他擅長的是氣人,反正都是對頭,說話時也是怎麼刁鑽怎麼說,怎麼yīn損怎麼來。既然知道了這次事情是劉大夏策劃的,他也不搭理那個不認識的主事,直接無視了對方,然後當著兒子罵老子,損起劉大夏來。“你這jiān佞竟敢如此”饒是孫鬆養氣功夫不錯,可也被謝宏這句話氣得不輕。雖然罵的不是他,可比罵他更嚴重,若是他自己挨罵,那忍忍也就過去了,他也知道謝宏的詞鋒犀利,當rì大朝會連六部上卿甚至閣老都敢當麵挖苦,他孫鬆一個主事又算得了什麼?可謝宏當他的麵罵劉大夏,這就麻煩了,他不怒不行啊,若是不給點反應,rì後被人告點小狀,那可麻煩,更何況……他偷偷瞄一眼福壽樓那扇半開的窗戶,那位大人可是親眼看著呢“……小人……jiān佞……弄臣……”孫主事指天呼地的一陣痛罵,可罵來罵去也就是那麼幾句,聖人自己就不擅長和人當麵衝突,擅長的是背後挖苦和暗中諷刺,聖人門徒當然也是差不多。況且,就算孫主事會罵人,他也是不敢當眾出口的,否則言官們可不會管他是不是同盟,有辱斯文,卻是比什麼罪名都嚴重的。rì後晉升之際,隻消把有人把這個罪名一亮,朝中清議立時就會攻訐上來,彆說升官,到時候連保住現在的地位都難。罵了一會兒,不但圍觀者訕笑,就連孫大人自己也覺得無趣,更彆說本來養氣功夫就好的謝宏了。謝宏笑吟吟的看著孫鬆,那表情仿佛在看猴戲一般,心裡更是好笑:罵人還要講究斯文,士大夫……果然夠白癡。雖然言語上占了上風,謝宏卻也沒什麼得意的情緒,因為孫鬆隻是表麵上大怒,卻沒什麼實際的表示。對謝宏來說,如上次對付石文義那樣,才是事情最完美的解決方式。可孫鬆顯然沒石文義那麼容易對付,他的怒氣隻不過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實際上卻在壓製兵馬司中那些蠢蠢yù動的人,不讓他們衝動,顯然是打算跟謝宏耗上了。圍觀眾卻沒謝宏看得這麼深遠,眼見兩邊本就不對盤,三言兩語之間,火藥味更濃,眾人都是興奮的猜測,是不是今天宣武大街也要上演一場全武行?若是真的,應該給那邊助威或者說希望那邊贏比較好呢?興奮過後,大夥兒卻是犯起了愁。兵部主事大人這邊拿了朝廷的文書,自然是占了大義和理數的,百姓們當然也是支持的,可明明是好事,兵部動用的卻偏偏是兵馬司的禍害們,這不是好事變壞事麼?而大夥兒對謝宏本就沒什麼好感,他可是弄臣、是jiān佞,專門蠱惑皇上乾壞事的正是朝堂上有了這樣的jiān佞,官府中才會有兵馬司這樣的敗類,有學問的老爺們說了,這就叫上行下效等朝中正直的大人們驅除了jiān佞,那就會還咱們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了,朝中的大人們多是狀元、翰林出身,是文曲星下凡,這樣的人說的話,會有錯嗎?交頭接耳了一會兒,最終圍觀眾還是統一了意見,還是給兵部的老爺助威的好。至於兵馬司的敗類,等大人們解決了朝中jiān佞後,他們這些壞蛋自然也跑不了。“主事大人說的好,有朝廷公文在此,你們這些jiān佞和番子還不速速退去?”“請主事大人主持公道把這些jiān佞都抓起來吧”“對,弄臣謝宏,卑鄙下流,無恥之極……”輿論又是一麵倒了,謝宏撇撇嘴,也不在意,雖然烏鴉那些人散布了不少消息出去,可是,與軍戶眾多的邊鎮不同,京城的百姓與士人階層更加接近,受到的影響也是根深蒂固,隻憑短時間的努力,是不可能改變京城的風氣和理念的。“這麼說,兵馬司是鐵了心的要當攔路犬了?”謝宏眸中寒光一閃,朗聲說道。來了,孫鬆心中大喜,麵上卻是不動聲sè,冷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朝廷法度在,本官既然奉了上命,此時便是斧鉞加身,也是斷不敢言退的。”比罵人,聖人弟子不是謝宏的對手,可做慷慨激昂狀卻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孫主事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表情更是神聖無比,依稀間,那張臉甚至發散著聖潔的光芒,又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sāo動,讚歎歡呼聲不絕於耳。孫鬆也更是歡喜,劉部堂之前就分析過,謝宏不過弱冠之年,正是年少氣盛之時,之前的謀劃也多是誤打誤撞,實際上不過是個莽撞之徒罷了。所以,這次最佳的應對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隻要卡住了幾條道路,讓番子們進出不得,那就是大功一件;若是能激得謝宏先動手,則更是功德圓滿了。若是打起來的話,勝負反倒是無所謂了,勝了固然欣然,敗了也是喜的。隻要動了手,那謝宏就死定了,勝負決定的隻不過是他剩下的時rì多少而已。剛剛在言語上沒能占得上風,可卻因為圍觀的百姓收之桑榆。孫鬆覺得這樣的情勢下,謝宏要麼灰溜溜的退走,要麼就是惱羞成怒,可不論他如何做法,這次計劃都是成功了的。因此孫主事也是大喜,目光中帶著挑釁,看著謝宏,希望對方能夠沉不住氣,惱羞成怒的攻上來,這樣大事便成了。可讓他失望的是,謝宏的反應卻跟他預料的不一樣,既沒有羞惱神sè,麵上也不見頹唐,反而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周圍的不是咒罵,而是歡呼聲一般。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孫鬆卻是急了,正當他另想辦法的時候,卻突然看見謝宏微微一笑,淡然吩咐道:“傳本官的令,動手”這衝動的方式有些怪異啊……孫鬆微微一怔,隨即也是大喜,甭管對方衝動時是什麼表現,隻要衝動了就好。他慶幸加之驚喜的情緒剛剛湧上心頭,卻馬上就是目瞪口呆。因為隨著謝宏一聲令下,番子們沒有衝前動手,反而齊聲大喊起來,而且喊的內容……“焚圖燒書劉大夏,人模狗樣立朝堂。頑固迂腐數第一,千古之下罵名揚。”五百個壯漢齊聲呐喊,這聲音直是驚天動地,把周圍的嘈雜聲全都壓了下去,圍觀眾一個個也都是呆若木雞,都被震住了,不光是因為喊出來的聲音很大,更是因為其內容罵人,而且罵的是當朝尚書,更是五百人齊聲大罵,言辭也是刻薄之極,偏偏又淺白易懂。這罪狀也是言之鑿鑿,就算是圍觀的京城百姓與謝宏立場不同,卻也隻能默默點頭。焚書哇作為讀書人,怎麼能乾這種事呢?就算那書不好,可終歸也是書,也不能燒啊宣武大街安靜下來,隻有番子們的呐喊在回蕩。孫主事卻是好半天都沒反應,這個意外讓他徹底淩亂了,動手?這明明就是動手開罵啊?到底是誰衝動了……。.。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