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場10(1 / 1)

看守他們的警察沒再管束, 兩個黃毛哭著跑到了父母身邊, 即便被恨鐵不成鋼的父親一腳踢開, 也再度撲上去抱著父母嚎啕痛哭。燕琅跟年輕警察一起退了出去, 給幾個人單獨的空間,她笑了笑,說:“有用吧?”年輕警察讚歎說:“老師畢竟是老師,教育學生是專業的。”兩個黃毛招的乾乾淨淨,並且保證會痛改前非。燕琅笑眯眯的問他們:“真的會改?”兩個黃毛已經知道剛才那是她的提議,現在再見到她就有點打怵,擦了擦眼淚, 說:“會改的!”“但願吧。”燕琅說:“我看了你們的檔案, 都十七歲,馬上就要成年了。書讀不下去可以不讀, 但人一定要好好做, 不為了彆人, 也為父母。現在你們靠他們, 將來他們靠你,要是你們都靠不住, 那叫他們怎麼辦?老無所依,流落街頭?”兩個黃毛被說的低著頭不敢抬。“你們還這麼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去學個手藝也好,找個工作從底層做起也好,隻是彆繼續跟那個什麼棟哥鬼混了, ”燕琅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眼睛放亮一點吧。”兩個黃毛聽得點頭,燕琅拍了拍他們的肩:“人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拘留十天算是長個教訓,你們父母都帶了錢過來,我沒要,這並不是說你們就不需要賠償了,而是等你們找到工作之後再分期還,晚一點少一點都沒關係,但總要做出點改變,叫人看得起你們,是不是?”警察帶兩個黃毛去拘留所,倆人剛轉過身去,又把頭扭回來了。“謝謝您。”他們鄭重的向燕琅鞠了一躬。“要學好啊。”燕琅笑著囑咐一句,目送他們走遠了。回去的時候係統說:“你不怕他們賴賬不還啊?”“總共也就萬八千的錢,不是什麼特彆大的數目,如果能叫兩個社會青年幡然醒悟回頭是岸,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敢賴賬——”燕琅冷笑著說:“欠我的錢是能隨隨便便不還的嗎?”係統說:“社會社會。”事情是在學校裡邊出的,薛澤濤聽說之後就猜是棟哥找人乾的,他有些惱火,打電話過去質問:“金老師那件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棟哥的火氣聽起來比他還大:“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老子折進去兩個兄弟?他們說了,這事了結之後就退出去,鬼知道那娘們的給他們灌了什麼**湯!”“薛澤濤,”他冷聲問:“你是鐵了心要站在那小娘們那邊是吧?”薛澤濤說:“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好,好好好!”棟哥冷笑一聲:“咱們走著瞧!”電話掛斷,薛澤濤覺得不放心,就跑到物理組的辦公室去通風報信了:“老師,你最近得小心一點……”“老師,對不起,”他把自己跟棟哥的那點事說完,又歉然道:“要不是因為我,您也不會惹上他們。”“這怎麼能怪你呢,”眼鏡蛇老師麵帶微笑,身上散發著天使一樣的光芒:“你痛改前非好好學習這是好事,沒有錯,錯的是你口中的棟哥,不要把彆人的錯誤強加在自己頭上啊。”薛澤濤感動壞了,完事之後又問道:“老師,你是怎麼勸說那兩個混子改邪歸正的?”“我沒勸啊,”燕琅低著頭批改作業,聲音溫柔的說:“他們一心走歪路,滿口都是兄弟義氣,我一個外人說一籮筐話也不會有用的。”薛澤濤聽得麵露疑惑,就見眼鏡蛇老師抬起頭來,笑眯眯的說:“那兩個混子進去了,賠償的事隻能叫他們的家人來辦,大好年紀出去混社會的人家庭條件也不怎麼好,罰金賠償金加起來有幾千塊。他們不是說義氣大過天不肯認錯嗎?簡單啊,我叫他們隔著單向玻璃看著,看自己爸媽一把年紀怎麼跟人彎腰低頭,看自己爸媽怎麼跟人認錯道歉,頭發花白的人為了幾千塊錢賠笑臉,紅著眼睛說儘了好話,除非是天生地養的畜生,否則總該有點觸動吧?”薛澤濤想象一下自己犯了事爸媽出去給人賠笑臉彎腰道歉的模樣,心肝腎都在抽痛,他爸是轉業軍人,山一樣為他遮風擋雨,從小到大都是他的偶像,要是真有一天他為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去跟彆人低頭,於他而言那滋味真是比死還難受。“sha're:n誅心。”他打個冷戰,看著麵前的眼鏡蛇老師,情不自禁的說:“老師,你好毒啊……”燕琅眉毛一挑:“嗯?”薛澤濤滄桑的歎口氣,說:“我說我們老師人不僅長得美,還心地善良,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娶到家裡去。”回到班裡之後他就把這事跟同桌米延說了,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彆人是sha're:n,眼鏡蛇老師是誅心啊。”米延聽得笑了:“金老師善良而又富有鋒芒,既教訓了那兩個人,又叫他們改邪歸正,這不是好事嗎?”“對噯,”薛澤濤咂咂嘴,讚歎說:“金老師牛批!”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要月考了,班級裡的人也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複習。此前盯著學生們上晚自習的都是語數英這樣的主科老師,要不就是班主任,不巧的是班主任羅老師前不久出了場小型車禍,這幾天上課都拄著拐,晚上還要去醫院換藥,實在是不方便,燕琅見狀就主動請纓,替他接了晚自習的擔子。這天晚上燕琅照常去班級裡邊看晚自習,上課鈴響了班級裡邊卻還是缺了五六個人,薛澤濤不在,米延不在,後排的幾個男生都不在這兒。她就問班長:“那幾個人請假了?”班長也是一頭霧水:“沒有啊!”燕琅想起來前幾天薛澤濤說的棟哥那檔子事,心裡邊兒就不禁泛起了嘀咕,可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麼過了十來分鐘,班裡邊一個男生急慌慌的衝進教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金老師,薛澤濤他們跟外邊那群人吵起來了,我看事情不對,趕忙回來送信……”班級裡立即就炸開了鍋,女生們滿臉擔憂,男生們義憤填膺,燕琅連說了幾聲“肅靜”,等班級裡邊安靜下來,又叫班長維持紀律,自己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叫回來報信的那個男生帶路去找。這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了,但路燈還沒有亮起來,那條巷子又有點偏,趕過去就耗了點時間,等燕琅找到人之後,就見自己班裡幾個崽子的臉都腫了,好在看起來還沒怎麼吃虧,因為對方幾個人臉上也都掛了彩。薛澤濤臉上破了一道,好像是被抓了一下,表情帶著點凶戾,就跟要過去給人開瓢似的,正準備往上撲呢,肩膀就被人按住了,回頭見是眼鏡蛇老師,怔楞之後又急了:“老師你怎麼了過來了,這多危險啊!”燕琅聽得笑了,看看幾個學生崽,無奈道:“你們沒去上晚自習,我得來找啊。”棟哥那邊可不管來的是不是老師,看對方來的人女人,想也不想就抄著棍子過去了,薛澤濤嚇了一跳,正想把眼鏡蛇老師往後邊一拉,就見她反手抓住揮過來的那根棍子,手腕一翻就輕輕鬆鬆的奪了過來。薛澤濤愣在當場,那混混也傻了,下一瞬燕琅反手一棍抽在他肩上,抬起一腳把他踹開,隻聽“哢嚓”一聲,那根棍子已經被折成兩截,混混卻已經口吐白沫倒地不醒了。薛澤濤目瞪口呆,場上其餘人也驚呆了,燕琅把自己班裡的幾個崽踢到後邊去,笑眯眯的說:“今晚的事要給老師保密哦。”然後就施施然走過去,把棟哥在內的混混們放倒在地。同樣一根棍子在混混們手裡是凶器,在她手裡卻成了藝術品,翻滾跳躍靈動的像是另一隻手,但殺傷力卻翻了幾倍之多。學生們呆如木雞,薛澤濤更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著眼鏡蛇老師踩著一個混混的腦袋,笑眯眯的回頭問他:“你說的那個棟哥,在嗎?”薛澤濤木然的指了指棟哥所在的方向。燕琅溫溫柔柔的“哦”了一聲,然後拖著那根棍子,慢慢的走了過去。路燈還沒有亮,巷子裡邊光線昏暗,視力無法發揮作用的時候,聽力往往會異常敏感,棟哥聽到棍子在地麵上劃過的聲音,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知道這女人應該不會把自己給殺了,但此時此刻,他真有種即將被殺死的驚恐感。棟哥七手八腳的往前爬,但是畢竟不如兩條腿走得快,忽然間那種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停了,他怔楞一下,木然的抬起頭,就見那女人已經到了自己身邊,微微帶著笑,說:“可能會有點痛哦。”棟哥下意識的打個顫,下一瞬劇痛襲來,就此暈死過去。……“怎麼回事,不是說有人行凶嗎?怎麼現在都暈過去了?”這時候警局都下班了,過來的是幾個年輕的值班警察,帶隊的燕琅還認識,就是之前她車胎被劃破時候的負責人。薛澤濤見狀就要搶先開口,燕琅拉住了他,說:“情況是這樣,我的學生薛澤濤曾經跟這群人結交過,小年輕嘛,腦袋一熱就向往著這種生活,傻了吧唧的覺得自己特彆帥,但這孩子本質還是好的,老師和父母一勸,就知道改邪歸正,但是這群人不肯放過這棵搖錢樹啊,誰叫他家裡有錢呢,於是就一直威逼、脅迫他,對薛澤濤進行敲詐,薛澤濤為了息事寧人,也為了保平安,不得不一直給他們錢,可是這群人貪得無厭,索要的數額也越來越大,終於超過了薛澤濤的承受能力,他不敢跟家裡人說,就隻能跟我傾訴,接下來的事情警官您就知道了……”“原來是這樣。”那警察恍然大悟,說:“你讓他不要理會這群人的敲詐,也不要再給他們錢,棟哥知道之後惱羞成怒,所以叫底下人去紮你的車胎。”“對,就是這樣。”說到這裡,燕琅顯得十分愧疚:“我太過理想化了,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敢當眾行凶,差點害了我的學生們……”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流下了難過的眼淚。薛澤濤:“……”米延:“……”其餘學生:“……”“金老師,您也彆太難過了,”看一個姑娘哭的這麼傷心,尤其是她長得好看,而且還心地善良,一身正氣,幾個警察紛紛出言安慰:“誰能想到這群人這麼喪心病狂?不怪您。”薛澤濤也艱澀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聲情並茂的說:“老師,不怪您!”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顯得有點疑慮,說:“為什麼薛澤濤不去找班主任,不去找級部主任,卻要對你說這件事呢?”不需要燕琅回答,薛澤濤就搶先道:“因為金老師對我最好!”所有人都看了過去,他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才繼續說:“金老師是第一個誇獎我的老師,是第一個表揚的進步的老師,也是第一個願意選擇我當課代表的老師,我,我……”薛澤濤低下頭,沒再往下說,但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他家裡有錢,零花錢也多,之前跟棟哥鬼混的時候花出去不少,為了了結這段關係,也給出去不少,現在那一筆筆轉賬記錄,都成了棟哥敲詐lesu0的鐵證。這些天燕琅也沒閒著,一直跟學校那邊溝通,希望受欺負的學生們能站出來指證,棟哥這群人敲詐lesu0是常態,打架鬥毆也不少見,還有幾個渣滓猥褻女生,甚至有性侵事件發生,要不是這群人還沒成氣候,燕琅都想給弄個he-i社hu-i性質上去。她把這些事情往上一說,警方就去學校那邊核實,學校那邊的人還沒過來,薛澤濤的父母就趕過來了。“哎呀,這是怎麼弄的!”薛母一看兒子那張臉就是一聲驚呼,先拍了他幾巴掌,又心疼的細看他傷口:“我叫你好好上學,彆惹事,你倒好!你要氣死我跟你爸啊!”燕琅就說:“這次的事情真不怪他,要怪您就怪我的……”薛母已經聽警方說了事情原委,對著兒子還能說幾句,對著燕琅哪裡還能說彆的,當下就滿臉感激的說:“您就是金老師吧?一直想跟您吃個飯,隻是沒找到時間!我們家澤濤真是謝謝您了!自從您到了十六班之後啊,他成績明顯就好了,回家之後也不出去打遊戲和鬼混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感激您才好……”薛父也說:“這次的事還要多謝您才行,哪裡能怪呢!”“這不都是老師應該做的嗎,”燕琅笑容溫柔,拍了拍薛澤濤的肩膀,憐惜說:“家長不僅要關心孩子的學習和身體,也要關注孩子的心理啊,薛澤濤看起來跟個鐵疙瘩似的,誰知道他心裡憋著那麼多事?他去找我說棟哥敲詐lesu0他的事情,進門之後很久沒說話,我一問他就哭了,說不敢告訴彆人,尤其是不敢告訴家裡人……這孩子真是被嚇壞了!”薛母聽得難受極了,看著兒子呆愣楞站在旁邊的樣子,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你啊,有什麼事不能跟家裡說?就那幾個小混混你怕什麼?你媽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薛父也是麵有隱怒,見到兒子這表情之後,又忍不住歎口氣。學校那邊的人這時候趕過來了,把這些天收集的情況講了,警方收了資料,最後才有點遲疑的說:“金老師,那群人現在都進了醫院,雖然你們是正當防衛,但是也有防衛過當的嫌疑……”薛母聽得心急,正準備開口,卻被燕琅拉住了。她笑著解釋說:“那群人沒事,就是暈過去了,我是個守法公民,隻求自保,怎麼會故意傷人呢,等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您再聯係我也行。”平心而論,警方也不怎麼關係那群混混傷的怎麼樣,聽她這麼說就沒再提,薛父在警局這兒有點關係,專門找了人打點一下,這事兒就了結了。出了警察局,燕琅就問幾個學生是想回家還是回學校,幾個崽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回學校。薛父薛母來的匆忙,什麼東西都沒帶,這會兒趕忙去藥店買了點膏藥消炎藥什麼的,叫這群孩子帶著。薛母臨走的時候還說:“澤濤,從前是媽媽太忽視你了,沒想到你遇到事都不敢跟家裡說,你放心,媽媽會改的……”薛澤濤差點憋死,哽了半天之後什麼也沒說出去,不好意思的抱了親媽一下,就趕快跑了。幾個人或多或少的受了傷,晚自習是沒必要去了,燕琅叫那個帶路的學生去班裡送個信,免得人心惶惶的,自己則帶著幾個學生去了男生宿舍,跟宿管大爺叫開門,讓他們進去了。幾個男生往裡走,米延明天要去參加競賽,還得回教室去拿點東西,這會兒就跟燕琅一起往教室走。校園裡道路兩側的燈都亮著,樹影婆娑,有種外邊世界裡不具備的恬然靜好。燕琅就問米延:“狀態還行吧,會不會影響明天的考試?”米延一隻手揉著下巴,說:“不會的。”燕琅聽得笑了笑。米延側過臉去看她,腦海裡倒放著巷子裡發生過的事情,忽然間覺得金老師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他輕輕叫了聲:“老師。”燕琅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說:“怎麼了?”夜風吹過,帶來了晚夏花朵的芬芳,他們並肩而行,她臉部的輪廓忽然間清晰起來,嘴唇薄薄的,鼻子很高,眼睫習慣性的垂著一點。米延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但他自己能感覺到有顆種子在這瞬間破土而出,夜色中迅速抽芽……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