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馳口味偏重, 其實不太喜歡偏甜的菜式, 一聽可樂雞翅這個名字, 下意識就覺得肯定發甜,但轉念一想這可是廚神做的菜, 怎麼也得嘗一口才行。雞翅是漂亮的焦紅色,顏色勻稱, 光澤油亮,他夾起來送進嘴裡一咬,雞汁瞬間湧出, 鮮香味跟可樂的焦糖味道交融在一起,瞬間引爆味蕾。好好吃啊, 這個真的好好吃!常馳話也顧不上說了, 抄起筷子夾菜,餓了三年似的狼吞虎咽,其餘幾個人也差不多,好好的吃飯搞得跟行軍打仗一樣。幾道菜的分量都不算少,但也絕對不算多,總共就五個菜, 他們三男兩女分著吃了,隻能算是八分飽。他們大快朵頤的時候,燕琅從空間裡取了新鮮的草莓、櫻桃和葡萄,清洗乾淨之後擺盤,端著送到了餐桌上,說了聲“慢用”, 然後就回廚房收拾衛生了。水果都是她昨天晚上采摘下來的,一直在空間裡邊放著,需要的時候取出來,就跟剛摘下來一樣新鮮。鮮紅色的草莓有著牛奶一樣的質地,香甜可口,櫻桃水潤潤的,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濺,葡萄紫晶晶的,飽滿的像是珍珠,又彈又q。幾個人分著把果盤吃完,嘴巴裡邊兒的飯菜味一掃而空,心肺好像都跟著清爽起來了。常馳胃口大,就吃了個七分飽,這會兒就趕忙跑到廚房的透明玻璃前,笑容殷勤的說:“廚神,我能再點單嗎?”燕琅擦著菜板,說:“不能。”常馳吃驚的說:“為什麼?”燕琅看他一眼,說:“因為我累了。”常馳心說這老板可太有個性了,要不是饞蟲上癮的人是他,他都要叫好了。揉了揉肚子,他商量著說:“妹妹,你這樣做生意可不行啊,你這店是剛開業吧?得打出名氣去啊,我們應該也算是最早來的客人了,你應該適當的給點優惠嘛。”“我給了啊,”燕琅說:“不是打折了嗎?”常馳愣了:“什麼時候打的折?”燕琅指了指貼在桌子上的菜單和價格表,說:“開業酬賓,這就是八八折,半個月之後要漲價的。”“……”常馳:“????”“妹妹,”他懷疑人生說:“你是真心要做生意嗎?”“不是啊,我就是體驗生活,”燕琅認真的說:“這條街都是我家的,我開餐館就是圖開心。”“……”常馳:“????”“行,”他豎起大拇指來:“你牛!”幾個人雖說是皇城根底下長大的,但是倒不怎麼傲氣,聽燕琅這麼說,也沒強求。廚房的玻璃上貼著收款的二維碼,俞雯走過去掃了,然後期期艾艾的說:“老板,能給個聯係方式嗎?”燕琅說:“你要這個乾什麼?”俞雯解釋說:“我是美院畢業的,在幫家裡打理一家美術館,我感覺你的畫都很有靈氣,而且根底深厚,想跟你請教一下……”燕琅搖搖頭,婉拒說:“對不起,我就是個廚子,隻想好好開餐館,不開補習班,叫你失望了。”俞雯趕忙說:“我可以支付谘詢費的!”燕琅說:“不好意思,我不缺錢。”接連碰了幾次壁,按理說這姑娘也該退縮了,常馳幾個人也勸,說那就算了吧。俞雯卻不肯,固執的站在那兒,繼續問道:“您不願意指點我,是因為要開餐館嗎?”燕琅戴上長手套,走到他們吃飯的桌子那兒把碗碟收了,放到洗碗機裡邊:“對啊。”俞雯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那我能來您這兒打工嗎?您抽空指點一下就行。”她這麼說完,幾個發小都愣住了,另一個女生扒拉她一下,說:“俞雯你傻了啊。”俞雯不吭聲,隻定定的看著燕琅。燕琅有點被觸動了,端詳她幾瞬,確定說:“我這兒還缺個傳菜的,一個月六千,你來嗎?”俞雯問:“具體的工作時間呢?”燕琅想了想,說:“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包兩頓飯,雙休,節假日不上班。”俞雯還沒說話,常馳就忍不住問:“妹妹,你這兒晚上不開張嗎?”“不開,”燕琅說:“我下午得回家做飯,忙不過來。”常馳又問:“那節假日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燕琅看他一眼,說:“節假日跟雙休人多,我不開門。”幾個人聽得滿頭黑線,常馳忍不住吐槽:“你上班果然不是為了賺錢。”俞雯聽的笑了,說:“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來上班!”燕琅問了句:“那你美術館的工作呢?”俞雯不假思索道:“叫我爸找彆的人乾不就行了。”“行,”燕琅答應的很痛快:“就這麼定了。”回去的時候常馳跟其餘幾個人都覺得有些玄幻,不太確定的跟俞雯說:“雯啊,你真要去?”俞雯說:“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常馳說:“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跑去飯館當傳菜的。”“這是為了藝術,”俞雯滿臉憧憬,斜他一眼,說:“你不懂的。”這一單生意就是三千多,真有種平時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的感覺。燕琅心情好了起來,即便接下來再也沒人過來,臉上的笑容都沒掉下去,等到了下午三點,她把門一關,帶著自己從空間裡取出來的菜,開車回家去了。孟老爺子這會兒正跟江老爺子下象棋,看見她回來,笑嗬嗬的打聲招呼:“生意怎麼樣啊?”“剛完成第一單,開門紅,”燕琅笑著走過去,瞅了一眼棋局,提醒說:“走車。”“觀棋不語,你怎麼連這都不懂,”江老爺子不樂意了,抱怨一句,又反應過來了:“什麼生意,小竹乾什麼去了?”孫女不打算把開飯館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孟老爺子也沒往外說,這會兒聽老朋友問起來,才提了一句:“小竹開了家飯館,掙錢養家呢。”“哎喲,你怎麼不早說!”江老爺子一拍大腿:“我去照顧你生意啊,正饞著呢!”孟老爺子毫不客氣道:“菜很貴,你吃不起的。”江老爺子說:“能有多貴啊?”孟老爺子就把自己的手機摸出來,找了照片給他看:“價格表。”江老爺子看完,臉都綠了:“小竹你怎麼不去搶?這也太……”說完他又反應過來了,點頭說:“不過你手藝好,味道比五星級酒店裡的還棒,要這個價格也算是合情合理。”燕琅笑吟吟的問他:“江爺爺還去給我捧場嗎?”江老爺子毫不臉紅,說:“我還是繼續在你爺爺這兒蹭吃蹭喝吧。”孟老爺子哈哈大笑。燕琅的小飯館逐步走上正軌,初步有了一批固定客源的時候,孟蘭也正式出院,被蘇澤接回了蘇家。“你先在這兒住著,彆太勞累,”蘇澤將孟蘭抱到床上,深情款款的說:“婚禮的事情我之前就叫人準備了,隻是你現在身體不太好,恐怕要往後延遲一下,蘭蘭,對不起,要叫你受委屈了……”“阿澤,你說什麼呢,”孟蘭神情溫柔,閃爍著母性的光輝,摸一下自己還沒凸起來的肚子,嗔怪道:“我也是寶寶的媽媽啊,一個儀式而已,哪有我們的寶寶重要。”蘇澤笑了,摸了摸她的麵龐,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盯著廚房阿姨給你熬湯。”孟蘭幸福的點了點頭。蘇母不喜歡孟蘭,但也不喜歡白蓮婊宋涼,如果這倆人一起掉進河裡,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河裡通電。但現在孟蘭懷孕了,那她在蘇母心裡的地位也就稍稍高了那麼一點,這小賤人不值錢,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金貴著呢。如此一來,蘇母對待孟蘭的態度也就和緩了下來。蘇家的阿姨眼見著這一幕,轉頭就打電話把這事告訴收買自己的宋涼了。宋涼親媽是豪門養在外邊兒的小三,從小就見多了女人**,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到了一身好本領。機緣巧合之下,她得知蘇澤曾經出車禍被人救過,卻因為暫時失明而沒能見到救命恩人的臉,這事兒一聽完,她就知道機會來了。反正那時候蘇澤是個瞎子,事情又過去了那麼久,她隻要拿捏好時機,叫蘇澤發現自己就是當年救過他的善良女孩,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至於蘇澤會不會發現不對勁兒……這種霸道總裁在女主沒有假死帶球跑之前智商都是很低的,不足為慮。宋涼滿心都是嫁入豪門,哪裡能容忍孟蘭這個突然冒出來的b-i'ch-i搶戲,雖說蘇澤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但是孟蘭懷孕了,蘇母又那麼想抱孫子,萬一他拗不過自己親媽,真的娶了孟蘭呢?不可以!宋涼麵孔扭曲,露出了惡毒女配的標配神情:“孟蘭,你永遠都彆想搶走我看中的男人,下地獄去吧!”……這天是個好日子,蘇澤跟蘇母一起去給蘇建安上墳,孟蘭還被囑咐要好好休養,也就借此避開了這項很明顯會叫她尷尬的戶外活動。蘇澤跟蘇母一走,阿姨就打電話告訴宋涼了,過來一個小時,穿著一身白色裙子的宋涼就出現在了蘇家的彆墅裡。房門被人在外邊兒敲了兩聲,孟蘭說了聲:“進來。”扭頭一看,就見一個麵容嬌柔的女人出現在門前,她耳畔佩戴了一副精致的珍珠耳環,頭上戴著漁夫帽,看起來楚楚可憐,很有些嬌弱風情。孟蘭心頭一突,說:“你是……”“孟小姐是嗎?我是來探望你的,”宋涼微笑著走過去,自顧自坐在了沙發上:“聽說你流產了?身體恢複些了嗎?”孟蘭聽得一愣,眉頭蹙起,道:“我之前的確遇上了些意外,但是並沒有流產。”她慈愛的摸了摸肚子,說:“我的孩子很好,醫生說它很健康。”“怎麼,你不知道嗎?”宋涼神情詫異:“你懷的是雙胞胎,流產了一個,肚子裡還有一個呀。”孟蘭呆住了。半晌過去,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快出去,我要叫人過來了!”“天呐,你真以為自己沒流產嗎?”宋涼捂著嘴笑:“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平安無事。”她在撒謊,她一定是在撒謊!孟蘭心裡這麼安慰自己,卻又悲哀的發現潛意識裡自己其實知道這才是真相,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又猛地發覺不對,狼一樣警惕的看著她,逼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宋涼無辜的眨了眨眼,說:“我叫宋涼,是阿澤的愛人呀……”她聲音溫柔,卻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進了孟蘭的胸膛。“你胡說!”她聲音尖銳,大聲反駁說:“我才是阿澤的愛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跑到這裡來胡說八道!”“真可憐,”宋涼憐憫的看著她,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為我貢獻你的子宮,要不然,阿澤怎麼會理你這個可憐鬼……”孟蘭麵色慘白,渾身顫抖著,尖聲反駁道:“你簡直莫名其妙!林媽,林媽?!快來把這個女人趕走!”宋涼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雖然聽起來很像母雞叫,但很多作者都是這麼形容少女笑聲的。她看起來就跟要笑岔氣了似的,捂著嘴,憐憫不已:“你真可憐啊,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在垂死掙紮。”孟蘭簡直要發瘋了,一個勁兒的叫:“林媽?快來!”林媽沒有過來,門外卻傳來了蘇澤的聲音:“是誰在蘭蘭的房間裡?”林媽恭敬的低著頭,說:“宋小姐來了。”蘇澤臉色大變,幾步上了樓梯,語氣急迫道:“小涼?她怎麼到這兒來了?!”林媽適時的給孟蘭上了眼藥:“您快去看看吧,我剛才聽孟小姐在大喊大叫,情緒好像已經失控了……”蘇澤快步走過去,猛地將門打開,就見孟蘭一把將蘇涼推開,而他柔弱不能自理的蘇涼就像是一片紙一樣,軟軟的倒在地上。蘇澤心臟一痛,眼眶赤紅,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將蘇涼攔腰抱起,咆哮道:“叫車去醫院,快!”孟蘭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成了碎片,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喃喃的說:“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孟蘭,你這個惡毒的賤女人!”蘇澤目光痛恨,神情冰冷,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吩咐說:“帶上她,現在就去醫院!”被人按倒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孟蘭僵硬的像是一具木偶,靈魂仿佛已經從身體裡離去。直到她聽見醫生問:“蘇先生,她懷孕了,孩子怎麼辦?”孩子……孟蘭猛地回過神來,目光哀求的看著蘇澤,顫聲說:“阿澤,不要,求你了,不要!”蘇澤麵如冰霜,看也不看孟蘭,便說:“打掉不就行了?我隻要小涼給我生的孩子!”孟蘭目光驚痛,意識仿佛也化為碎片,她嘴唇都被咬破了,嘴巴裡嘗到了鮮血的甜腥味,卻絲毫不覺得痛。“蘇澤,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孟蘭問道:“你,你愛過我嗎?”“我不愛你,一分一秒都沒有,”蘇澤毫不留情道:“孟蘭,彆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為小涼供應子宮,這是你的福氣,你明白嗎?”孟蘭的心徹底死了。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笑的很淒涼。麻藥逐漸打進身體,孟蘭的意識開始模糊,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了下去。顧北城,你好狠!對不起說錯了,重來一次。蘇澤,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