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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靈兒進入昇陽派之後, 便開始按照看書時的記憶去尋找對照的人。昇陽派作為二十名左右的修仙門派,它的存在都很平庸,不算大門派, 但也不完全算是名不經傳。隻不過, 原著裡的那些有名的英年才俊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門派的。本來昇陽派也隻算是個為她墊腳的炮灰門派。按照劇情來看, 安靈兒需要先讓昇陽派最出眾的首席弟子注意到自己, 而後在他的幫助下從煉氣期開始修煉。一直到兩年後,由首席弟子的這位師兄帶她參加試煉, 一步步慢慢進入主線,才能碰上那些在大門派的天之驕子們。而想要和首席弟子搭上線,就繞不開一個角色——虞楚楚。書裡,正是虞楚楚看到她被其他師兄師弟關照,心懷嫉妒不滿, 而開始一直欺負她, 讓恰巧經過的首席弟子大師兄發現,英雄救美, 才會有後麵的種種。結果安靈兒拜師進門過了整整一個月, 師兄師姐都見過了一些, 可就是沒見到虞楚楚。安靈兒的心裡便有點打鼓,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或者虞楚楚出現了,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可畢竟作為第一出場個惡毒女配,書裡形容虞楚楚是個蠻橫的美豔女修, 隻不過私生活不檢點,所以大家都心底瞧不起她而已。可不論如何,她的容貌應該是其他弟子之上的。若是出現過,安靈兒總不會沒有印象吧?安靈兒左等右等, 在這段時間裡,她確實吸引得一些小魚小蝦的同門師兄弟對她很好,也讓一些師姐和同輩的女修心懷嫉妒,可這裡麵沒一個是虞楚楚,更沒人敢欺負她。沒有虞楚楚,後麵的劇情便無法開展。最終,安靈兒坐不住了。她找到了一位舔狗師兄,柔柔地問了他認不認識虞楚楚。“虞楚楚?”這位師兄冥思苦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入門六年,從未聽過這個人。安師妹,怎麼了?”“沒,沒事。”安靈兒勉強笑道,“來門派前我從父母那裡聽聞,當初有一個鄰居家的姐姐也去修仙了,還想著可能會碰上呢。可能是我搞錯了……”“修仙門派那麼多,能碰上的幾率不高,你不比灰心喪氣,待我再找人問問。”這師兄安慰道。他想了想,又說,“這名字倒是耳熟,我怎麼記得在哪裡聽過……好像是位掌門。”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安靈兒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聽到是個掌門,她有有些懨懨的了。一般門派掌門,年紀至少也上百歲了,和虞楚楚的身份根本合不來。安靈兒便又惴惴不安地過了幾日,這位師兄又跑來找她。“安師妹,我幫你問到這個人了。”安靈兒看向他,立刻著急地握住他的手臂,“師兄,你快說,她現在在哪裡呀?”“十三年前,虞楚楚便和門派解除了關係,返回凡界了。”師兄道。聽到了他的話,安靈兒呆住了。“這,這不可能!”她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不可能認錯人,我們確實有個叫虞楚楚的師姐,本來是莫長老的弟子,也確實喝了清靈水,消除身上修為,離開了門派。”回到弟子院落中,安靈兒呆呆地坐在床鋪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世界,竟然和她看到的出現了偏差。虞楚楚雖然隻是個隻有幾章露臉機會的小配角,可她不見了,仍然讓安靈兒感到恐懼。——如果這個世界偏離了,那她不是也完了嗎?安靈兒發呆了一會,她立刻轉變了策略。虞楚楚沒了就沒了,她要先弄清楚那些會愛她如命的英才男配們還在不在。安靈兒又找了另一個師兄,用自己不了解修仙界的名義讓他介紹一下修仙界目前的翹楚。“其實每個門派的首席弟子和親傳弟子都不差,但若是說能讓世人震驚的,也就是這十年出現的這幾位了。”這位師兄道。安靈兒內心急迫,但表麵還是笑盈盈地開口,“趙師兄,都有誰啊?”“我想想啊。”趙師兄掰開手,“陸言卿、沈懷安、蕭翊這三個是早幾年出來的了,還有去年出名的李清成……若是算的話,過去無定門的殷廣離也是好樣的,可惜後來走了歪路。”安靈兒的心這才放下一些,這五個男配都還在。隻不過這個陸言卿應該是陸景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改了名字。人還在就好,從這一路上自己沒費吹灰之力吸引的這些爛桃花來看,安靈兒自信他們都會愛上她。“對了,我記得有個女修也厲害,好像是用暗器的……他們都是一個……”這邊,趙師兄還在說,安靈兒已經不想聽下去了。她敷衍著打了招呼,便離開了。她要好好地計劃一下自己要怎麼碰到他們,怎麼讓他們注意到自己。安靈兒坐在門派的角落裡思考,來往的一個同屆的師弟看到她,便走過來,有些疑惑地說,“靈兒,你不去上課嗎?”她擺了擺手,冷淡的猶如揮蚊子的態度讓這個師弟悻悻地離開了。安靈兒在心裡冷笑——這破門派的課程有什麼可學習和修煉的,不過是進入修仙界的踏板而已。至於修煉,那麼辛苦那麼累,她為什麼要受這份罪?等以後她有了那些英年才俊們的保護和偏愛,那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哪怕她什麼都不會,他們也會牢牢地保護她的。就連第一門派修天派,也要看在陸景齊的麵子上收她為徒。隔日,安靈兒一出弟子宿舍,外麵等候的好幾個師兄立刻都圍了上來,對她噓寒問暖。就連她昨天沒去上課,他們也幫她遮了過去。聽他們議論下個月的試煉大會,安靈兒借此機會和他們聊天,試探目前世界背景進行到到哪一步了。“對了,師兄。”安靈兒假裝好奇地說,“聽說陸言卿和沈懷安一直針鋒相對,他們最近有什麼消息嗎,可是又互相比試了?”原著裡,修天派的陸景齊和百丈峰的沈懷安實力相當,性格卻截然不同。二人總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他們更是動不動就互相比試,卻一直難分誰是第一第二。二人互相爭鋒也是修仙界津津樂道的事情之一。安靈兒笑著輕描淡寫問出這句話,便發覺對麵幾人表情不太對。他們有些疑惑地互相看看,又看向安靈兒。“師妹,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其中一個師兄疑惑地說,“他們是一個門派的師兄弟,關係好得不行,怎麼可能針鋒相對?”“是啊,你是聽誰說的?那人莫不是在騙你。”……那一日,安靈兒回到自己宿舍院落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來的。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雙手更是一直忍不住地顫抖。她再也沒有剛開始那種手握原著記憶的勝券在握。就好像……遊戲裡本來該等玩家光顧的npc,忽然都有了自己的生命,一切都亂套了。陸言卿、沈懷安、蕭翊、穀秋雨,李清成……這些本來該在不同門派、屬於不同勢力的人,怎麼會都拜入同一個地方,而且是原著中根本沒有出現過的門派??還有穀秋雨——她明明是原著的魔修妖女,怎麼就莫名洗白,成了修仙之人了?安靈兒頭昏腦漲,在床榻上躺了一天,仍然大腦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整個世界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讓她終於開始恐懼起來。如果無法和那些天之驕子們產生聯係,隻剩她一個人的話,這世界豈不是和噩夢一樣?安靈兒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呆了三天,昇陽派的規矩嚴,剛開始是讓和她拜了同個長老的師兄師姐過來查看情況和警告。第二天,門派掌事過來了。他們探查了安靈兒的身體,發現她非常健康,隻是純粹不來上課、也不修煉,對來訪者的訓斥也不聞不問。昇陽派從未見過有弟子像是她這樣囂張。安靈兒不理他們的原因很簡單,她不屑於和他們交談。這個世界對於她而言仿佛低她一個等級,隻有那些英年才俊們才會讓安靈兒另眼相待。第三天時,掌事警告她,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就會被以門派的規定被刑罰。她終於回過神來,向著掌事懇求,說自己惦記家中父母,希望門派能給她一個月的假期回家看看。安靈兒這一批弟子入門派才一個月,課還沒上幾天,怎麼可能放她回去?掌事當即拒絕了她的要求。而安靈兒沒有發現,自己的女主光環雖然一直發揮作用,可效果卻在漸漸減弱。按照規定,作為新入門派的弟子,安靈兒至少一年沒有資格隨意下山,就算日後出門,也必定是由其他師兄帶她走,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安靈兒對世界的變化感到擔心,如果昇陽派不能成為她的墊腳石,讓她去認識其他天之驕子們,那她在這個門派帶著還有什麼意義?她和掌事互相僵持許久,最後掌事竟然警告她,要不然立刻跟著他去主殿領罰認錯,要不然就此開除安靈兒。安靈兒僵持許久,最終選擇了第二條路。入昇陽派四十天,安靈兒被逐出門派。她這一個月來,也不過煉氣初期打基礎,連門派書籍都沒有係統學過。掌事的看她可憐,就沒讓她喝清靈水。安靈兒離開門派的時候,其他師兄師弟們痛哭流涕,給她塞了許多用得上的東西。安靈兒背著包袱離開昇陽派,在陌生世界的泥濘小道上前行著,隨著逐漸冷靜下來,她才開始感到害怕。……好好的開局,怎麼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她甚至有一瞬間想回昇陽派求情,可一想到沒了能和其他英年才俊見麵的目標,昇陽派的修仙生活會多麼壓抑枯燥,安靈兒還是壓下了心頭湧動的悔意。可不論如何,她都沒有退路了。既然他們都去了星辰宮,那她死也要找到他們!安靈兒甚至抱著希望的想,或許她可以進入星辰宮,那不就更好了?聽說星辰宮隻有兩個女徒弟,一個是穀秋雨,一個是人狐混血。安靈兒對書中女角色注意力不高,她能記住穀秋雨還是因為劇情和沈懷安有關。她甚至沒有想起星辰宮這第二個狐混血的女徒弟,便是西域地圖裡間接被女主害慘的聖女。安靈兒對自己打氣,或許這就是個好事。把所有的大佬都集中在一個門派裡,也省事了。等到她也拜入師門,日子便會順起來的。她隻不過煉氣初期,沒有飛行法寶,昇陽派在西南地界,傳聞中的星辰宮在南方,距離得很遠,一時半會根本趕不到。安靈兒一路上頗為波折,偶爾遇到好心的修仙者願意載她一乘,沒有修仙者時隻能用平民的方式趕路。她趕路又花了一個半月,很早便花完用完了師兄們給她的東西。這一路的艱苦,讓安靈兒根本看不出來原來水靈的樣子,灰頭土臉的倒像是在路上逃荒的難民。每次路上遇到大小城鎮,她都不得不先找河流或者井水洗乾淨臉,再去裝柔弱可憐去換取其他人的善心,才得以換換衣服,吃點飽的,睡個好地方。安靈兒本來滿心看不起這些普通修仙者和凡人,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這樣的地步,要去乞求那些她過去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人。再加上一路上的坎坷和風餐露宿帶來的折磨,讓安靈兒的精神幾乎在崩潰邊緣。她精神恍惚地趕路的時候,星辰宮裡,一切如常。時隔兩個半月,君洛塵還在修魔界,沒有回來。虞楚知道,他本來那麼急著去修魔界,也是因為她話裡想保持距離的意思太明顯。君洛塵怕她為難,所以才迅速離開了。剛恢複記憶的時候,虞楚和他說讓過去的便過去了,也是她剛剛恢複記憶的應激反應。她已經習慣潛意識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壞,怕君洛塵因為過去的糾葛而想和以此她再續前緣。可這不代表虞楚討厭他,更何況慢慢冷靜下來之後,虞楚想到他過去僅見兩麵時的樣子,明明是想避開她,甚至也沒有趁著她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借機表達親近之情。君洛塵一直都是個正人君子。虞楚心裡防範太高,哪怕是麵對君洛塵,也要慢熱的一點點解開對他的防備。如今,她倒是想讓君洛塵回來再呆一段時間,畢竟他若是回魔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可君洛塵卻在修魔界似乎有了新的發現。殷廣離在拉攏人心,而四處勘察的君洛塵發現從深淵峽穀上湧的魔氣似乎有些不對。待在這裡的幾個月裡,修魔界的魔氣愈發濃烈了,似乎還隱隱摻雜著混沌的黑暗力量。這種混沌力量,和君洛塵體內的力量相同。這也是君洛塵所疑惑的原因。“我的這個身體隻算是靈魂的一小塊碎片,繼承的力量也是極少的。本體還在魔界沉睡,怎麼會將力量漏到人界來?”在用傳音法寶聊天時,君洛塵蹙眉道,“我下到穀底,也並未發現問題。隻能再繼續待一段時間,看看後麵發展了。”虞楚隻能日常讓他注意安全。出了後山,虞楚來到正殿前,便看到六個弟子又在正殿麵前的廣場上一起玩。說來也怪,他們的修為也不低了,陸言卿和沈懷安更是年紀輕輕就到了元嬰期,除了何初落,其他幾人都在金丹中期和圓滿期左右。按照他們的水平,都夠獨自開山自立門戶了,弟子們的性格也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偏偏師兄弟妹六人碰頭,就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做什麼都願意一起。就像是現在,陸言卿坐在台階上看書,穀秋雨和何初落在玩弓箭射擊,沈懷安、李清成和蕭翊圍在一邊玩牌。、能待在一起,他們絕對不會分開。這樣的同門情誼,恐怕在如今的修仙界也是難得一見了。虞楚一從旁邊走出,徒弟們頓時回過頭。“師尊。”“師尊,您忙完了?”虞楚微微頷首。“師尊。”沈懷安站起來,他道,“今日輪到我下山采購,您有什麼想要帶的東西嗎?”“沒有。”虞楚看向他,溫聲道,“早去早回。”沈懷安點點頭。本來如果師父不來,他可能還會偷會懶再玩會兒,師父來了,沈懷安也不玩了,微整衣袖,轉身向著前麵走去。“沈懷安,你怎麼就走了!”斜坐在台階上的李清成不滿地嚷嚷道。結果,他便看到一身黑衣的沈懷安來到廣場中央,對穀秋雨低頭說了幾句什麼。穀秋雨和何初落打了招呼,便和沈懷安手牽手離開了。李清成瞳孔震顫,他麵無表情地轉回頭,伸手用力地一拍蕭翊。“來,師兄!”李清成憤慨地說,“我們二人玩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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