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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給李清成開了小灶, 親自看著他打了一次李家拳。不得不提,從小練的功就是紮實,李清成這套拳法看起來像樣多了。虞楚看了一遍, 心裡就有底了。華夏的傳統拳法其實就分幾大類, 雖然這個世界是而生的, 但許多補充世界細節的東西都是和華夏一脈相承的。所以虞楚看過便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家族這套拳法很好, 很完整。”虞楚說,“你可以繼續練這套拳法, 再加上我給你補充的其他類似拳法,將這套拳的弱點補上。”然後她示意李清成和她切磋幾招。饒是見多識廣的李清成看到虞楚真的用拳法和他對打,也有點呆住了。他一進門派時便發現自己的同門師兄師姐們精通的方向各不相同,除了共同修煉的星辰秘籍之外,基本看不出一個門派的整齊劃一。李清成當然知道是虞楚教的, 可是這些日子親眼看著她跟所有陪練切磋時, 各種武器換個不停,如今還和他用上拳法了, 這種親眼所見的震驚更讓人感歎。“你這套拳好, 但你不行。”虞楚淡淡地說道, “你手腕無力, 動作懶散,好好的快拳偏偏被你打得這麼慢。”“我……”李清成剛想和平常一樣貧嘴兩句, 虞楚便抓住他的空隙,一掌擊在李清成的胸膛上。李清成就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撞擊的銅鐘, 整個身體的五臟六腑都在嗡鳴。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在地上躺了幾分鐘了。李清成漸漸回神,他咳嗽著,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隻覺得一呼吸都牽扯著胸疼。“師,師尊。”他可憐巴巴地喚道。從拜入師門至今已經有幾個月了,虞楚雖然有時表麵嚴肅,但其實李清成能感覺得到,她對他和每個師兄都是很關懷的。李清成都沒想到,他們第一次拳法切磋,虞楚竟然能下這麼重的手。虞楚站在他的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跟我切磋時還走神?行啊李清成。”她笑道,“你會為你的鬆懈付出代價的。”李清成都快疼死了,胸前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樣,好像心臟一跳,胸口都會抽搐。“我,我錯了。”他都不敢多叫屈,連忙忍著疼痛又擺好架勢,眼神也比剛剛凝聚而認真多了。李清成總算是明白之前那日打撲克,虞楚所說的‘規矩對你們無用,有時她直接動手’的意思了。他這人就是懶惰,天生的愛享受。人家師兄天沒亮就起床,他得多睡一個時辰,把其他人清晨看書的時間給睡過去了。白日裡打坐修煉,打坐一個時辰得打瞌睡半個時辰。訓練時也是老說自己拿不動劍,說自己手疼,就能多休息一會兒。而這幾個月,虞楚都沒說過他。李清成還僥幸覺得,師父可能是因材施教,看到他這麼懶,所以就對他寬鬆許多。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了。“師父,您這是在這兒等我呢啊。”李清成苦笑道。“啊?”虞楚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李清成終於明白了,虞楚看起來對他放養,那是因為早就準備在切磋時動手了。進步不夠快,就隻有被挨打的份兒。李清成這套拳和凡人切磋時也算是精品,除了他收著勁兒,幾乎都沒輸過。可是在虞楚麵前,他毫無還手之力。剛開始的發呆而被擊中胸口後,多米諾骨牌效應就開始了。因為他太疼了,所以動作便比之前稍慢一點點,而後又挨了虞楚一下。一次接一次,虞楚每次都讓他起來。被打了五六次後,李清成癱在地上,連手都抬不起來了。“師父,我錯了師父。”他叫苦道,“我下個禮拜再也不偷懶了,真的,讓我回去再練練吧,我這次肯定好好練。”“沒事兒。”虞楚笑道,“想偷懶就偷懶,我的門派沒規矩,你開心就好。反正我挺開心的。”您把人揍了一頓您當然開心了!李清成這話都沒敢說出來。從訓練台回院子的路途好遙遠好遙遠,李清成顫著腿,一步一步往回挪。他隻覺得自己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又渾身都疼,就沒一個地方舒服的。院子裡,師兄們已經結束了今日的訓練,一看到李清成披頭散發,撐著牆一點點挪過來的可憐樣子,都圍了上去。“看來你被揍的不輕啊。”沈懷安同情地說。眾人把這可憐的娃攙回了房間,陸言卿伸出手,想幫忙治愈一下。李清成就等著陸言卿活呢,結果他閉著眼睛等待好久,想象中治愈的疼痛都沒傳來。他睜開眼睛,“大師兄,怎麼了?”“你沒有受傷,我治不了。”陸言卿猶豫地說。“啊?怎麼可能?我結結實實挨了師尊好幾下呢,我這胸口、胳膊、手腕、大腿、肚子,哪裡都很疼啊,怎麼會沒有受傷?”李清成傻眼了。“感覺師尊是故意揍了你一頓。”蕭翊道,“她力度掌握得極其精準,讓你久久能感受到疼痛,可實際上的傷害卻微不可見,你自己的真氣就能治愈。”“啊,不是吧?”李清成哭喪著臉,“師尊這麼狠嗎。”“哎,真可憐。”沈懷安嘖嘖道。李清成看著他們,渴望能找到一些安慰,“那你們是不是也被這樣打過。”“我們沒有被打過,因為我們都挺喜歡修煉訓練的。”沈懷安說,“雖然剛開始切磋時也總被揍,但晚上讓陸言卿一治療就好了。倒是真沒有你這樣肉疼的經曆……”李清成的眼睛徹底失去了高光,癱在床上不動了。晚上,他就說自己渾身疼,連飯都沒吃。“師尊,您今天下手是不是有點重?”飯桌上,陸言卿道,“清成都爬不起來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虞楚漫不經心地說,“他在凡世呆得太久,再加上他太懶,七經八絡都運行的不太順暢,我直接趁這次切磋的機會幫他打通了。”聽到虞楚這樣說,徒弟們的後背都忍不住寒了寒。小孩子的脈絡是最容易打開的,而後越大越難。而且就算剛開始打通了,後來修為增長之後,越來越充滿能量的真氣也會衝擊過窄的脈絡,等到疼過之後,便會進入一個新的高度。虞楚直接幫李清成打通了,省去了他自己前期漫長修煉的一個過程,可這樣直接打通,也必定是劇痛的,就好像渾身骨骼關節被人拆開又組上一樣。眾人都忍不住憐愛李清成。李清成哼哼唧唧了一個晚上,這個疼痛是要品味的,越躺越疼。疼得他一整宿沒睡著覺。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陸言卿便煮了粥給李清成端到床榻前。“謝謝師兄,我……哎呦。”李清成嘶了一口氣,哭喪著臉說,“隻要不疼了,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他是又疼又困又累又餓,可憐巴巴那勁兒讓人心疼。李清成也不能言善辯了,看起來蔫噠噠的,這才能看出來他比沈懷安還小點呢。陸言卿也有點無可奈何的心疼。“不是不讓你偷懶,而是你得分場景和情況。”陸言卿說,“你平日散漫也就罷了,怎麼和師父切磋時還能分神呢?你這麼不認真,師父當然要教訓你了。”“我錯了嘛,哎喲哎喲……”李清成一會抱怨一會哭唧唧地說,“師兄我好疼。哪都疼。”李清成比穀秋雨還喜歡撒嬌,把陸言卿搞得都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就在這時,穀秋雨走了進來。“看我的!”她說。穀秋雨將手中的皮革包裹打開,裡麵是閃著寒光的針。李清成都快嚇死了,“我說小師姐,姑奶奶,你又要乾嘛啊?我很疼了,你可憐可憐我,彆嚇唬我了。”“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你不疼。”穀秋雨安慰道,“我和山下的醫師學了不少本領,我給你針灸一下,你就不疼了。”“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唬我呢?”李清成懷疑地問。穀秋雨嘿嘿笑了起來。“反正你也動不了,怕什麼?”她拿起一根針,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了,總算能用活人實驗了。”“小師姐,你說什麼?你等會兒,我……”李清成渾身疼的動彈不得,隻能驚恐地看著穀秋雨越靠越近。穀秋雨一根針乾淨利落地紮入他的脖子,李清成頓時一翻眼睛昏過去了。“誒……?”穀秋雨喃喃道,“可能是拿動物試時要大劑量,這次藥好像抹多了。”“小穀。”陸言卿頭疼地說。小穀尷尬地笑了兩聲,拔出李清成的針,收拾東西趕緊跑。等到她離開之後,陸言卿轉回頭,他用手指試了試李清成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李清成這一暈,足足睡了整整三天。待到他再睜開眼睛時,一時間都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在帝城?不對啊,他家哪有這麼好的屋頂。緊接著,李清成便感覺渾身輕盈無比,像是卸去了身體的重擔。——難道他死了?!李清成一個猛子坐了起來,左右開弓便扇自己嘴巴,用力得整個房間內都回應著他打臉‘啪’‘啪’的響聲。他大爺的,可真疼!看起來是沒死。李清成這才鬆了口氣。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蕭翊捧著木盆,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二人四目相對,場麵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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