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1 / 1)

少年陰陽師 秋水麋鹿 3087 字 2個月前

“太好了, ”惠比壽笑眯眯地說,“原本以為月讀會很吝嗇,沒想到他竟然拿出了一枚幸運果做謝禮。大概熬日熬糊塗了。所以我剛才一直轟他拿著破傘快走, 就是怕他轉回念頭反悔。”“原來如此, ”梨子笑著說, “我說您為什麼急急地催促月讀神離開。”“這下就齊全了。你們現在就收拾收拾包袱,攜帶一些食物和水。虛無之海雖然可以垂釣出魚, 但是在船上並不好烹飪。而且也不知道你們要航行幾天。”惠比壽神說。“我現在就回家, 隻是不知道您給我幾天假呢?”梨子又問。“當然是你回來那天銷假了, ”惠比壽說, “誰知道你們多久才能回來?那座島嶼我也沒有去過。”“既然有時間在那上麵, 一定還會有些不為人知的規律。但願不要出現島上一天, 人間一年這種慘劇。”“應該不會吧?”梨子嚇了一跳。與惠比壽神告辭後, 她乘坐牛車回家。在路上與一輛牛車交叉而過。那輛牛車的車窗上露出了奈奈子的臉。奈奈子也看見了梨子。她似乎嚇了一跳,眼神躲閃著往後退, 脖子搖搖欲墜。原來賀茂忠行拿著糯米煮熟了後塗抹在她的脖子上,然後把頭黏在了上麵。但是不能動,一動仍然會搖晃。兩輛牛車的交彙隻有短短一瞬,很快就互相看不見了。梨子回到家, 晴明還沒有回來。她本來想寫紙條綁在紙鳥腿上,又害怕有人把鳥射下來。正在躊躇時,大天狗看見了問她要做什麼。“我想給晴明大人遞句話,但是擔心送不到他手上。”“這很簡單, ”大天狗說,“您把要說的話寫在紙上,我給晴明大人送過去。”“好。”梨子拽過一張紙,在上麵寫下, 請大人多請幾天假,我們要出遠門了。折好後交給大天狗。到了傍晚晴明回來了,詢問為什麼突然決定遠行。梨子把白天的事情告訴他,並且給他看那枚吃了以後可以帶來幸運的果子。“原來是這樣,”晴明唇畔含著笑意,“那我們準備一些東西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梨子拿出東西給他看,生米、大幾罐鹹菜、釣竿、剪刀、紙、鍋碗瓢盆還有被褥和衣服。“水的話,您可以用陰陽術弄出無根之水,這個我們就不用帶了。”晴明微微一笑,“要在船上過日子嗎?”“惠比壽大神說不知道會航行多長時間。”梨子說。“原來如此,”晴明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們最好再帶上泥土和種子。我可以用陰陽術加快時間的流逝種出蔬菜。”“那樣的話,我們就不用擔心沒有新鮮的菜了。”梨子笑著說。這麼一想,心裡突然還有點期待這趟旅行呢。“還有一件事,”晴明說,“我們去虛無之海,那裡屬於神明的地界,也不知道能不能召出式神。為了安全起見,要把式神事先收起來。”這話一落下,酒吞和茨木同時一僵。大天狗倒是毫無畏懼,“我可以。從小的時候,我就經常把自己關進櫃子裡。就為了可以早日習慣。”茨木嘲笑,“櫃子可和關式神的小黑屋沒法相比。”“不管是哪裡都無所謂。”大天狗說。“要不,我還是不帶式神了。”梨子說,“有晴明大人就可以了啊。”“我沒有關係。”聽到這一句,酒吞立刻說。“那我也沒有關係。”茨木很勉強地說,“就希望大人收我們的時候能收在一起。我想飄在酒吞旁邊。”“那可沒辦法做到,”朱雀說,“小黑屋就像一個無底洞,東西扔進去就不知道飄到哪去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決定了。”晴明立刻說,生怕茨木反悔。這次旅途說不定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危險。提前把式神收好也是一個準備。……海上的太陽很烈。梨子坐在船艙裡靠在窗戶旁縫窗簾。晴明在外麵看方向。這船是惠比壽借給他們的。樣子跟他那艘一樣,船艙裡被改造過。外麵看著很小,裡麵有大中小三間房。大的是類似於會客廳的地方,中的是一間臥房,小的是一間浴室。梨子在客廳開辟了一小塊地方放糧食和鍋碗瓢盆。被褥衣服和布匹放在了臥房。泥土則裝入木箱碓好,便於晴明施展陰陽術種蔬菜。晴明從外麵走進來,看見梨子在縫東西,旁邊的小紙人有的幫忙給針穿線,有的幫著把布弄平整。他忍不住嘴角上翹,“突然覺得就這麼飄著也不錯。”梨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窗外平靜的海麵,“沒有人打擾又閒適的生活確實很吸引人。”“你想吃什麼蔬菜?”晴明把幾個麻布做成的小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裡麵都是各種蔬菜的種子。有小菘菜、有白蘿卜、黃瓜甚至還有薄荷。“先不吃那個。我帶了一籃子蔬菜,等吃完再種吧。”梨子一邊說一邊低頭仔細縫著窗簾。晴明乾脆在她旁邊靠著牆坐下,頭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真舒服啊。”梨子低頭縫了一會兒,“要不要把式神們召喚出來呢?”“不要。”晴明想都不想就否決。給自己找幾個爹嗎?“前麵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把式神們都暴露出來也不太好。”“那就不召喚了。”梨子把窗簾收了一下尾。晴明立刻接過來,“我來掛,體力活交給我。”梨子笑盈盈地遞給他,看著他把左右四個窗戶都掛上簾子。船艙裡立刻沒有那麼曬了。梨子把矮桌搬過來,晴明還帶著幾本書,真的就像在船上生活似的。小紅泥爐上煮著白水,梨子沒有像煮茶湯那樣擱好多東西。就隻單純地煮著沸水衝茶喝。日本喝茶的方法源於大唐。會在茶裡麵加各種佐料。鹽、薄荷、陳皮之類的東西,加上茶葉一起擂碎了煮著喝。或者乾脆把茶葉磨成細細的粉煮著喝。亦或者跟糙米在鐵鍋裡翻炒了煮著喝,有一股爆米花的味道。沸水衝茶,剛開始晴明喝不慣。時間長了,他也覺出這樣喝茶很清淡。因而十分喜歡。她在煮茶,晴明就在一旁看書。時間隨著茶香緩緩流過,無比寧靜舒服。“這樣真好啊。”晴明再一次讚歎。中午的時候,梨子拿出從家裡帶的梅乾飯團。因為沒有保鮮的地方,這個飯團隻能吃一頓。吃完飯後,晴明拿著魚竿出去海釣。梨子坐在船簷下,撐著下巴看他釣魚。兩個人閒閒地隨意說著話,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傍晚吃的晴明釣的海魚。用鐵絲網放在小泥爐上烤得噴香焦黃。到了夜晚,天氣突然就變得冷起來。中午還因為炎熱把衣袖卷起來。現在就恨不得穿上十二單的衣服。“這很正常,海上溫差大。而虛無之海比我們尋常的海還要更冷一些。你先回房間去吧,我再看一會兒船板。”晴明說。“那你看一會兒甲板就來。”梨子說。“我來做什麼呢?”晴明沒有回頭,隻是翹起嘴角問。“睡覺啊。”梨子理所當然地說。等回到房間,她才覺出剛才的對話不對勁。她赫然發現,接下來的日子裡,她都要和晴明在一間房間休息了。應該沒事吧?她一邊鋪褥子一邊想,以前在宿屋也這麼住過。晴明走進來的時候,發現梨子裹在被子裡睡在房間最內側。而他的褥子則鋪在門邊。雖說房間不大,但是兩人中間也可以睡好幾個式神了。“以前你都是讓我睡在旁邊的啊。”晴明不解地問。梨子緊緊閉著眼睛裝睡著了,臉衝著牆壁,輕輕顫著睫毛。過了好一會兒身後都沒有聲音。屋子裡隻有一隻紙燈泡柔和地發著橘色的光芒。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瞳孔中映出牆壁上越來越大的影子。被子被掀開一角,晴明利索地鑽進來。帶入的寒氣激得她一哆嗦,她無語地轉過去。少年帶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她,“既然你不同意把我的鋪蓋移過來,那我就自己過來吧。”“不是不同意,而是晴明大人你睡品不好。每次早晨都會把我從枕頭上擠下去。”“還沒到明天早晨,你怎麼知道這次我就一定能把你擠下去?諾,枕頭讓給你一半。”“就算枕頭讓出來也不行。”梨子說,“這就是床單人被,我都快被擠到外麵去了。”“這樣呢?”晴明摟住她的腰肢往懷裡一帶,“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擠到外邊了?”少年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她感覺自己的臉頰隨著體溫一起上升。聽著他強穩有力的心跳聲,她仿佛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這樣睡,半夜還是有人要被擠出去的。”梨子說。“那沒辦法,我不願意睡在門邊,我又不是柴犬。”晴明不滿地說,“今晚就這麼抱著睡吧。我剛才在甲板上待了許久,感覺身體都要被凍麻了。抱著睡還暖和。”“好啦,好啦,你把褥子拿過來,鋪在我旁邊吧。”梨子隻能做出妥協。晴明笑了一下,這就好比他想進入一所房子。讓裡麵的人開門,裡麵的人不開。於是他就宣稱自己決定把房頂掀了,裡麵的人麻溜就給開門了。他要是一開始說把被褥搬過來,一定會遭到梨子的強烈反對,但是他鑽到她的被窩,她立刻就會妥協了。“真可惜啊,”晴明一邊從門邊拖拽著被褥一邊說,“這麼快就同意了,我還挺希望你不同意的。”“我不同意,你就要掀自己衣服了。”梨子說,“一邊掀一邊說自己最喜歡裸睡。”晴明忍不住大笑,“你竟然這樣想?也行吧,既然你想看,我也不是不能做出犧牲。”梨子輕輕笑了一下,彆看晴明嘴上說得歡,他在這上麵最保守。從他每次都掩得嚴嚴實實的衣襟上就能看出來。剝他一層衣服,比剝他的皮還難。晴明把被褥鋪好躺進去,單手撐著側臉看著她,“你睡吧,我再守一會兒。海麵太平靜了,這不尋常。”“您不是設了陰陽術在外麵嗎?”梨子輕輕眨眨睫毛。“雖說是這樣,但是這裡畢竟是誕生出高天原這樣島嶼的大海。我很擔心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海裡。”“這麼一說我都不敢睡了。”“你睡吧,我守著你。”晴明用一塊布把紙燈泡罩上,房間裡立刻一片漆黑,隻能聽見海水微微怕打著船身的聲音。“太黑了,不能亮著燈睡嗎?”梨子慢慢把被子揪到下巴,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黑暗。“如果亮著燈睡,偌大一片海域我們就像一座移動的靶子。”晴明說,“給你。”“什麼?”梨子望著黑乎乎的晴明問。一隻溫暖的手將她的手握住,少年清冽的嗓音在身旁響起,“彆怕,我一直都在。”確實,從她離開近江的鄉下開始,晴明就一直伴隨在她身邊,從未離開一步。“以前那七次回溯,晴明大人也一直在嗎?”“自然會在啊,不然我去哪兒?”晴明漫不經心地說,“唔,就有一次不在。雖然那是我的夢,但我覺得應該是七次中的一次。”“晴明大人誤會我那次嗎?”梨子問。“嗯,因為誤會所以分開。你後麵發生的事我都沒法參與,最後看到你和式神們躺在巨大的門扉前。”晴明說。“聽起來很悲涼呢。”“所以啊,無論如何都要信任對方。不光是我要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怎麼可能不信任晴明大人呢?以前就算有誤會也一定都是晴明大人的錯。”梨子說。晴明輕笑一聲,“反正空口無憑,隨你怎麼說罷。等到了那座島嶼找到碎片,我們再看看,那些因為失敗而回溯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轟隆隆——”天空由遠而近傳來陣陣雷鳴聲。“要下雨了嗎?”晴明坐起來把窗簾打開向外望去。“下雨船會不會有事?”梨子擔心地跟著坐起來。漆黑的海麵,天空與海連成一片,一道道閃電像是要把它們劈裂開。“看來會是很大的雨呢。”晴明一邊這樣說一邊結印給船罩上一層層的結界。橘黃色的結界像透明的球包裹著船隻。表麵流淌著銀色的符咒,讓人看著莫名感到安心。“隻要不是又妖物攻擊,下多大的雨也不用擔心船會被海浪拍碎。”晴明笑著說,“你休息吧,我再守一會兒。”梨子點點頭重新躺下。海上的夜很冷,晴明坐在窗戶旁,支起單膝,裹著被子看著海麵。有了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房間裡沒有那麼黑了。梨子一直看著晴明,看著看著睡意漸漸襲來,閉上眼睡了過去。夢中看到八岐大蛇化為八頭八尾的巨蛇,在海上跳舞。一邊扭一邊喊,“清水,一起跳啊。”清水?是喊她嗎?“小梨,小梨快醒醒。”耳畔傳來晴明低聲地催促。她抵抗著睡意睜開沉重的眼皮,瞳孔中映出晴明的臉,“怎麼了?”“我看到了源初羽和蘆屋道滿,”晴明低聲說,“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趴在木板上飄在海裡。”梨子驚訝地睜圓了眼睛,“這片海域不是神明才能到達的地方嗎?難道是八岐大蛇?”“不知道,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是,他們遇到了麻煩,我們要不要管呢?”晴明有些猶豫。“麻煩?”“嗯,他們被一隻巨大的章魚纏上了,似乎有點體力不支了。”“章魚?我去看看。”她快速爬起來,把外褂穿上,光腳跑到甲板上。前方十米處,幾隻帶著吸盤的巨大觸手,瘋狂地拍打著海水。觸手的後麵,是仿佛體育館房頂那麼大的半圓形,那是章魚的頭。隨著它的擊打,可以看到一扇小小的木板隨著海浪起伏。上麵站著兩個人,身體周圍不斷冒出各種顏色的光芒,顯然是在用陰陽術對抗。喀嚓!一個硬物和軟物被撕裂的聲音掠過了耳邊,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章魚爪砸了過來。梨子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章魚爪拍向光滑的結界,彈了一下落入海水中。此時海麵已經非常的渾濁。章魚身體裡不斷湧出黑色的毒液,跟海水混淆在一起。那些毒液濺到身上立刻燃起黑色煙氣,蝕出一個個小洞。源初羽已經疲憊不堪,他麻木地結印釋放著陰陽術。符紙已經全部掉進海裡,他的能使用的靈力已經不多了。旁邊的蘆屋道滿也不比他好到哪去。他一隻手緊緊抓著舢板,另一隻手釋放著陰陽術來維持舢板的浮力。他們的船被這個從海底突然冒出的怪物擊碎了。很勉強的趴在舢板上,才沒有跟船一起沉下去。“怎麼辦呢?”晴明手肘支在欄杆上,“要不要救他們呢?我感覺他們突然出現在這裡,不是什麼好事呢。”梨子咬著手指,俯視著源初羽一臉狼狽被多重巨浪和章魚衝擊拍打的樣子,十分糾結。救他們吧,難道要一起去時間島嶼嗎?感覺像與狼同行。不救吧,她也沒辦法看著源初羽就這樣死在她眼前。至始至終,無論源初羽選擇了什麼樣的道路,他也從沒想過要傷害他。源初羽耗儘了最後一點靈力,將陰陽術扔出去的同時,也受到了章魚觸手猛烈的打擊。在熱量和衝擊的餘韻下狂亂翻湧的水麵上,小小的舢板終於維持不了這麼大的壓力,碎成了木屑。他落進了冰冷的海水中痛苦地掙紮。想要遊上去,可是沒有足夠的力氣,無法劃動冰冷的水。沒有推開章魚觸手的力氣,也沒有遊上海麵的力氣。巨大的觸手卷著兩個人緩緩往海底沉下去。看著源初羽絕望地鬆開手,閉上眼睛的樣子,梨子終於忍不住了,“晴明大人……”她小聲懇求著。晴明扭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不必為此糾結,我們畢竟是人,是人就有複雜的情感。無論好人壞人,在看見他們慘死的一刹那,如果絲毫不為所動,我們也跟怪物無疑了。”晴明讓船微微靠近源初羽,將結界撕開一個口子,笑吟吟地對海水中的兩人說,“真是個不錯的好夜晚呢。”源初羽和蘆屋道滿驀地抬起不可置信的臉孔,看著從裂縫中露出的梨子和晴明的臉。“你們……”蘆屋道滿的臉孔從震驚到狂喜,瀕死的大腦已經讓他難以考慮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晴明和他的妞,他拚命從卷成圈的觸手裡掙紮著伸出手,“晴明,快點救我啊。”“救你,有什麼好處?”晴明笑著問,“上一次在玉子姬的院子,你惡狠狠地讓我等著瞧呢。”“啪——”蘆屋道滿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我嘴真賤。”他一麵掙紮一麵祈求,“晴明,我錯了。看在我們同是陰陽師,你不要不管我啊。”他見晴明隻是笑吟吟的不說話,又轉頭望向梨子,“清水,你們女孩子不是心最軟嗎?救救我。”“怎麼救呢?”梨子問,“你知道我什麼都不會。”“你不是會剪紙嗎?剪一隻大船給我啊。”“沒有那麼大的紙,”梨子說,“而且你知道的,紙遇水就濕了。”“這樣吧,”蘆屋道滿眼珠一轉,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我做你的式神,你把我收進小黑屋不就得了?這樣你不用打章魚,招招手我就得救了。”哎呀,他可真是天才,竟然想到這麼棒的辦法。晴明大為意外,“你可真能想,你不知道式神隻能是妖怪嗎?不然無法簽訂契約。”“咦,還有這回事?”蘆屋道滿眨眨眼,他沒有式神,當然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怪不得沒有人淚做式神呢。他以為隻是人類高傲。看著他們靈力用儘,就快被章魚抓下去了,晴明勾起唇角,“這樣吧,叫我聲好聽點的稱呼,我就勉強施以援手。”梨子瞥了他一眼,源初羽和蘆屋道滿性格高傲,平常隻管晴明叫名字。尤其大家都是陰陽師,隻有自認是低於對方一頭的才會尊稱為大人。這麼叫出口,怕是有一陣子他倆都難以抬頭了。“很難以出口嗎?”晴明懶洋洋地說,“那算了吧。”他伸手準備將結界合上。“彆彆彆,我喊,”蘆屋道滿咬咬牙。“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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