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1 / 1)

對此, 蘇苒之自然不敢托大,她如實道:“隻是偶然結交一番。”蘇苒之這邊謙虛,同一客棧的其他俠客們卻不這麼認為。能被春南書院的教諭如此禮遇, 定是一位大能!緊接著,將銀錢丟進井水中,可以查看上麵是否有‘穢氣’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江安府所有百姓都知道了‘蘇仙長’這個人。畢竟是她教大家用最簡單的法子來識破‘橫財’的。一時間, 蘇苒之身上第一次出現功德比靈力還充沛的情況。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因為功德充沛, 蘇苒之再用起三昧真火來,就不像之前給城隍爺祛除寒毒時那麼費勁了。蘇苒之覺得此刻應該在一處安靜、不會被人窺伺的小院裡好好練習一下凝火。但如今江安府處處都是奇人異士,她隻是在臥房中稍微放出來一個小火苗,然後就迅速熄滅了。“等離開這裡的時候再說。”蘇苒之下意識覺得武道長有問題, 但卻又找不出任何紕漏。她能做的就是掩藏自己的底牌, 讓彆人對自己掉以輕心。秦無設置了隔音結界,蘇苒之才說:“我隻是冥冥中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好歹也是一位修煉三百多年的大能, 可是在我們麵前卻沒有凸顯絲毫‘底蘊’,就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一樣。”這也是蘇苒之見識過不少大能之後,才隱隱察覺到的怪異之處。同樣在鬼市遇到的虎妖女子, 也就是重嚶的母親, 那位就在樸素的外表下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甚至還包括方沽酒前輩,他雖然態度放得很低,脾氣也很暴躁,時不時會掉下巴,但說話卻很注意分寸。事關天問長的**等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而武道長不一樣,他給蘇苒之的感覺很單純,單純到分不清街邊賣的普通菊花茶和‘無根之水’。單純到連兩年前抓給木匠劉氏換命的幕後黑手的事情都和盤托出。——這件事作為公事, 不應該這麼隨便說出來的。不過,假如三百餘歲的武道長當真心性純善到這地步,那就是蘇苒之懷疑錯了。因此,蘇苒之察覺到武道長的不對勁,與其說是冥冥中的感知。還不如說是自己的推斷。秦無對此表示讚同:“確實有不少疑點。”他們商量著再去主街和河邊酒家逛上一逛,這回應該很難‘撞運氣’了。但怎麼說都不能輕言放棄。這次再出門,蘇苒之沒有穿勁裝,而是換了身裙子,秦無也配合她穿了一身書生氣的長袍。在他換好衣服的時候,蘇苒之眼睛一亮。因為秦無沉默寡言的氣場,此刻穿著書生長袍後,有種彆樣的儒雅。再加上他渾身上下沒有磅礴的肌肉,被寬大的袍子一罩,顯得微微有些瘦弱。這要是再拿一把折扇出門,絕對是萬千姑娘眼中的‘潘安’。秦無基本上沒穿過這種‘不好打鬥’的衣袍,除了成親時的衣服外,他基本上都穿的是勁裝或者短打。現在看著月白色盤扣一寸寸上升至他的頸邊,克製守禮中又帶著驚豔。秦無走了兩步,眉頭擰在了一起。他實在不習慣這種行走透風的裝扮。但這套衣服當初是跟妻子那件鵝黃色外裙一起做的,今兒苒苒說她要換裙裝,秦無便主動拿起了這套衣服。秦無抬眸看向妻子,狹長的眼眸中有稍許不自在。他問:“苒苒,如何?”蘇苒之用行動回應他,親吻著他的唇角,一雙清澈的眼睛裡都是光。“很好看。”頓了頓,蘇苒之補充:“我很喜歡。”秦無:“……”他的耳垂逐漸有緋色蔓延,對於妻子的吻,他回應的很是熟練。但這樣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喜歡,秦無心情還是很容易被調動起來。兩人在房間裡又折騰了一盞茶的功夫。出門時已經不能從臉色上看出絲毫端倪。這次再在河岸邊行走,各家店鋪都在門口擺了一盆清澈的井水。小二在門口招呼:“付錢得先過井水嘞,不然怎麼沾染上的穢氣都不知道。”附近茶樓說書先生已經迅速的將此事編撰成評書,醒木一拍,難民營的事情脫口就來。蘇苒之和秦無路過時聽了幾句,隻感覺說書先生描述的繪聲繪色。好想他親自在現場見到了所有場景一樣。但細節卻一個都對不上,甚至裡麵還把‘蘇仙長’描述成了一個從天而降的老婆婆。底下有百姓在叫嚷:“不對啊,聽說蘇仙長比較年輕啊?”說書先生問:“您去了現場嗎?”“沒有。”“那您怎麼知道仙長是一位年輕姑娘?”“聽人說的啊。”說書先生振振有詞:“你既然是道聽途說,為何在此處反駁我的不對?我雖然未曾親眼所見,但我昨晚夢中見到了這一幕。我在此講述的是夢中場景,而非現實。”那百姓趕緊道歉。說書先生也沒細究,繼續講下來。蘇苒之和秦無自然不知道後續,他們去了那家酒館,掌櫃依然在招待客人。但她昨日閉目看到的船艙底部的‘暗室’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雜物。看來掌櫃反應很快,在感知到事情敗漏的時候,第一時間先把自己摘出去。秦無說:“這時候再去問他什麼事情,指定問不出來什麼。”蘇苒之喝完杯中的桂花釀,放下酒杯。“咱們走吧。”他們之所以過來,就是想看掌櫃的到底逃沒逃。酒館掌櫃要是收拾細軟跑路,那肯定是知道不少東西的;但他既然敢在此繼續開店,那就是真的有恃無恐。或者說,他覺得自己清清白白。可能隻是偶爾順手幫人把穢氣轉移一番,並沒有摻和進任何事。這種人黑白通吃,無欲無求,可能連蘇苒之和秦無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彆提什麼曹子年了。蘇苒之覺得,去茶樓聽先生編故事,都比在這裡來得有趣。酒館布局很文雅,進出得挑開竹簾。臨走前,蘇苒之回頭看了掌櫃一眼,他完全沒注意這邊,依然垂眸看桌案上的書。另一隻手還在旁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專心的研究什麼。蘇苒之和秦無沒有想著報官。那邊被抓過去的三個人很大可能會嚷嚷著咬出一些人,用不了他們報官,掌櫃這邊就會被叫去問話。但以現在的大安律例來算,掌櫃這種沒有真正致人死亡的,連收監候審的流程都沒有。最多就是留個供詞就放回來。畢竟他沒要那些人的銀子,也並未從中獲利。大安國律法講究‘人贓並獲’,酒館掌櫃的罪隻有在死後由城隍爺評判了。時間趕巧,蘇苒之和秦無去了茶樓後,聽完下半段‘蘇婆婆施計讓穢氣現行’的評書。蘇苒之全程麵帶笑容。對自己成了‘婆婆’並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給了先生一些碎銀賞錢。茶館生意可能不大景氣,說書先生見蘇苒之這些碎銀,都能折合成一百來文,在休息的空蕩,過來說:“先生、夫人,要不您隨便給由頭,我再來給您寫評書,明兒就寫好出來。賞錢您隨便看著給……”秦無:“……?”蘇苒之想了想,說:“好啊。”說書先生大喜過望,但還是回頭看了下秦無,他不希望這位相貌姣好的夫妻因為自己而生了嫌隙。秦無冷靜地放下茶杯,說:“夫人所言,皆是我意。”說書先生笑著跟蘇苒之商量體裁和背景。蘇苒之想了想,說:“以小狐狸和小鬆鼠為主角寫吧。”“啊?”“實在不行,加一隻小老虎也成。”先生:“……”蘇苒之笑著說:“還有馬、龜等,動物您隨便加。”她和秦無走出茶館,拿到帶著刀的少年俠客跟在後麵。他剛剛就坐在蘇苒之和秦無那一桌旁邊,這會兒很是不解。他說:“仙長們,其實沒必要再給那說書先生錢的,他們就是看誰賞錢給的多,才下來這麼說……其實啊,都是為了錢。”蘇苒之道:“我喜歡……”他的文采。話還沒說完,蘇苒之硬生生凹成了:“我喜歡動物之間單純的故事。”帶著刀的俠客撓撓腦袋,硬生生感覺出了自己和仙長們的差距。他想,原來仙長們都是這麼修仙的嗎?他回家後也試著跟娘親養的貓培養一下感情。說不定也就有了仙緣。第二日,蘇苒之和秦無去了那家茶樓。帶刀俠客自然是跟著他們倆去的,反正春南書院的考核還得等幾日,仙長又沒有嫌棄他,他就跟著了。說書先生看到蘇苒之和秦無來了,他一顆心才放鬆下來。其實啊,這種以動物為主題的評書,並沒有什麼受眾。如果不是蘇苒之給錢,說書先生一輩子都不會這麼寫。但他實在太窮了,沒辦法隻能由有錢的客人點的主題來講。不然就很難維持生計。在蘇苒之和秦無坐定後,說書先生醒木一拍,朗聲道:“今日,咱們來講講妖族之間的故事。”底下一片喝彩:“妖!好!”看著大家興奮的神色,說書先生抹了抹額頭不存在虛汗。他心有些慌,台下可有一些他的忠實聽眾,要是他這回講得不好,那些爺可能就不來了。但天天來的那幾位老爺沒回隻點兩文錢一壺茶,他一分賞錢都沒……迫於生計,沒辦法啊。蘇苒之招呼著為說書先生收賞錢的小姑娘,在她手中托盤裡放了一錠銀子。這可是整整十兩白銀。小姑娘眼睛都瞪大了,蘇苒之說:“這些都是給你們先生的,讓他彆慌,好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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