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故還想要據,不過看到李大夫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心裡又有些癢麻麻的,那種想要給人看病的念想,就像你吃了半顆糖,還有一半在彆人手裡隻能看不能吃。“既然,老先生相信我,我便勉力一試。”說著走到了床架旁,掀了那人身上的毯子探上身,先看了五官的情況,兩手熟練的翻了翻眼皮,再是舌苔,發現這人口腔周圍的肌肉,已經很僵硬了,看來說話,應該不是很方便。再是把毯子全部掀開,問了傷口在膝蓋處,拿了剪子直接把褲管給剪了開來,果然看到膝蓋上,已經開始合並化膿性感染。如故眉頭皺緊,“你們爺是不是,以前曾經受過什麼,彆的外傷的,彆瞞著有就說,還有這傷已經多少日子了。”朝著幾個小廝一邊問道,手下也不停翻看起傷口來。小廝A,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這傷已經有三四日了,我們爺是鏢頭,走鏢受點傷,本就是正常的,不過是些外傷,有何大不了的,還不是你們沒有本事,還想要翻以前的舊賬啊,我跟你說,今兒要是治不好我們爺,讓你走著進來橫著出去。”“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龍騰鏢局,有什麼能耐能讓人橫著出去啊。”是葉長青帶著荷晴荷雲,進了藥堂。“呀,這可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葉爺您請您請,小的這不是開玩笑的麼。”那小廝看到葉長青,嚇得站都站不直腿還有些發抖起來。“行了,你們去那邊沒人的地方敘舊,不要在這裡打攪我們,”如故看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不再搭理他們幾人,她最不喜歡在看病的時候,被人打擾了,“老先生,依我看來這病人,怕是不是普通的跌打損傷,應是七日風(破傷風)。”看那李大夫,雖然是有些詫異,倒不是特彆的震驚看來,是早就有所知,就是等人來進套子的,“哦,這七日風老朽,倒是隻在書上見過,卻是沒有在現實中碰到過,且這七日風……”說到這裡還有些為難的,捋了捋山羊胡,“這七日風聽說是十有□治不活了,老朽也是無能為力了。”小廝B,C一聽忙記著撲了過去,嘴裡還叫嚷著,“你這個糟老頭子,扯什麼談,我們家爺前幾日來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從你這一出去,就變成了七日風,若是我們家爺,有什麼好歹,我們就上衙門去告你們,醫術不精,害人性命。”“行了,都給我彆吵,要是還想你們爺有命,就全部聽我的,去那邊牆邊,麵對這牆說一百遍我是蠢豬,老先生這七日風,我卻是小時見過大夫治愈過人,就讓我來試一試,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老先生指出。”如故見事情這樣,又不能放著病人不管,還是職業道德刺激著自己,忍不住就開了口。“你是誰啊,我們爺可是你這種無名無姓的小輩,可以胡亂瞎試的,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拿什麼賠。”小廝A又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若是治不好你家爺,我便以命抵命這可成,行了,大姐姐替我把馬車上那個包袱拿來吧,老先生,不知你們堂中可有鹽和烈酒。”荷晴倒是頭一回不聽如故的話,還是忸怩的站著一旁,不肯出去。李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如故這一套,從來沒有見過的手法唬住了,倒是真的點了頭,讓人進後院去拿鹽和烈酒。如故狠狠地瞪了荷晴一眼,“二姐姐你去拿,你按我以前教你的,泡了鹽水隻要放三小勺我最後教你的那種,再給我端盞燭台來。”嘴裡說著手上卻是停不下來,先自己去洗了手,把旁邊站著的人全趕了出去,見荷雲把包袱拿了進來,一把奪了過來。打開包袱,先取了白紗布,剪下一段浸濕了烈酒,看那壯漢已經有些神色恍惚了,想說什麼隻是張了張口吐不出字來,“我要先拿烈酒給你消毒,會有些疼但是我不能這個時候給你麻醉,你要是疼就咬著這個白布,一定要忍住不能咬了自己舌頭。”說著折了另外的白紗布,塞進壯漢嘴裡,讓他努力咬住,自己開始給傷口消毒。“三弟弟鹽水,燭台拿來了。”荷雲到底是跟著如故學了幾天的醫護,比起荷晴此時倒是顯出一些靈活來。“先放著,一會我給他動刀子,你就給我往他嘴裡灌鹽水,每灌三小口,就停一會再繼續灌,疼不疼。”手裡已經開始給化膿的傷口塗抹烈酒,雖然這烈酒不如酒精的純度那麼高,但是也一時找不到彆的東西,可以代替的。那壯漢也是個能忍的,這麼疼卻是一下都沒吭氣,額角上全是冷汗。傷口雖然有些合並了,但是下麵卻有異物,可能是炎性腫塊必須要切開來,“二姐姐把第四把刀子遞給我。”“好。”說著從一字排開的手術刀裡,拿了9號刀子遞給如故。“二姐姐你現在開始給他喂鹽水,我現在不能給你用麻醉散,用了你就沒有知覺喝不下這鹽水,我現在要先把你的傷口割開,你的已經化膿,再不割開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要是疼你就咬住白布,忍一忍。”嘴裡這麼說著,手上直接把刀往火上烤了,兩三回之後利落的下刀。手術刀一落下,就聽到一聲慘叫,裡麵隻留了李大夫和一個幫忙的小童,這時已經有些愣了,而外間聽到這趙爺的慘叫,差點就衝進來了,“你們把我們家爺怎麼樣了。”“爺您怎麼樣了,他們對你做什麼了。”這不叫還好,一叫可把如故給惹火了,你想想現代哪個醫生做手術的時候,病人家屬會在門口大喊大叫的,“都給我閉嘴,再不給我閉嘴,我下一刀就是你們爺的喉嚨。”而且順手間就把手術刀給扔了出去,正好直直的插在剛剛那小廝A的頭上偏兩寸,嚇得他瞬間漏了。“記得給我把刀洗乾淨,二姐姐給我換左邊第三把。”接過手術刀,繼續下第二刀,本來一刀下去就已經夠疼了,而且還硬生生的斷了,第二刀又得重起一頭,疼得把那壯漢心裡把那小廝的祖宗八代,都拖出來鞭屍一頓,等好之後,更是把他送去倒了一年的夜壺,當然這都是後話了。過了差不多半刻鐘,荷雲的鹽水也是灌了差不多兩大碗,如故才抬頭,“二姐姐你來,我教你的拿鹽水給他清理傷口,大姐姐你繼續給他喂鹽水,再喂差不多一碗便先停停。”伸手拉了汗巾擦了頭,也顧不上彆的,伸手探了探他口齒邊的肌肉,從包袱裡取出針灸準備施針。因為破傷風,在現代也是個不可忽視的一病症,故而當時在上課時,導師不止舉了現代的幾種治療方法,還講到了中醫的針灸,這會倒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且他得病的時間還短,要是真的7日後,她就真的隻能給他送兩朵百花。她記得若是牙關緊閉取穴下關,頰車、合穀,內庭;若是角弓反張取穴風府,大椎、長強、承山、昆侖;若是四肢抽搐則取穴曲池、外關、合穀、後溪、風市、陽陵泉、申脈、太衝。這壯漢應該是第一種牙關緊閉,如故靜了靜心,鋪了針圖,小心又果斷的對著穴位下了針。李大夫卻是看的真切,有些暗暗驚奇,他原先隻是以為這個小哥,有些奇門怪術,這會兒看他用針卻是老練,拿捏穴位決不在自己之下,忍不住眼裡帶了讚許之情。待幾針下去,鹽水早已是不喂了,剛剛連閉都不好閉的嘴,這會兒倒是有些活動開了,能稍稍的合攏了些。如故才放下心來,長出了口氣,有些力竭,她本來就年紀小,身體又一直不好,剛剛因為注意力高度的集中,現在撤了集中力人也有些恍惚起來。還好站在一旁的荷晴眼尖,扶住了如故,才沒讓他倒下去。“大姐姐替我叫個人進來。”如故緩了緩,自己端了一旁的鹽水,大口的喝了下去才感覺好了些,又複活了一半。小廝B還在剛剛如氏飛刀中沒晃過神來,還是戰戰兢兢的站在如故跟前,恭恭敬敬的行著禮,“神神神醫,有何吩咐。”這神醫叫的如故是又好笑又是氣,彆看她平時很好欺負,一到做起手術來卻是會六親不認,“行啦,我有這麼可怕麼,你記著這幾日給你們家爺,多喂些牛奶羊奶或者是馬奶的,他飯菜這些大約是吃不下去的,你們多熬些紅糖水,或者是蜂蜜水給他喂下去,記著一日喂了七八回,每回半碗左右,他若是想吃也隻能是粥這類的流食,等著他神誌恢複些了,你們再抬了他來李大夫這,我想李大夫接下去,一定沒有問題的。”回頭還朝著那李大夫,眨著眼睛做暗示。“二姐姐若是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收拾了東西便走吧,接下去的交給李大夫就是。”“哎。”荷雲大約是第一次給人做醫護,還處在興奮當中臉色還有紅紅的潮色。“神醫神醫,慢走啊,還未敢問神醫您大名啊。”小廝C這會兒才是反應過來,忙是追了出來。如故當時也不知道是大腦短路,還是還沒晃過神來,居然回頭衝著那小廝開口就是,“我叫雷鋒。”啊呸呸呸,這可是算侵權啊,囧的眾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