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直起身體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兩張符籙,輕輕的放在茶幾上,符籙上詭異得近乎藝術的血色線條吸引著蔣家三人,謝軍指著符籙道:“這個是符籙,叫做移魂符,一會兒我激發它的時候,它會自發的燃燒,你們不必驚訝。激發之後,蔣伯父會立刻陷入移魂狀態,此時,請兩位女士不要大聲說話,最好將屋裡能夠發出巨大聲音的東西都關掉,門鈴也最好暫時關閉。”“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響聲會怎樣?”蔣慧瑜十分小心的問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問題的,除非發出的聲音是蔣伯父十分敏感的聲音,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蔣伯父可能會對什麼聲音敏感,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有大的聲音,一旦伯父被意外驚醒,他的大腦會受到一些衝擊,不過不會很嚴重,最多就是昏迷一段時間,幾個小時吧。”“哦,我明白了,等我先將你說的東西都關掉。”說完,蔣慧瑜小跑著將家裡可能會發出聲音的東西都給關了,末了,還將窗戶都關掉,防止外麵會傳來聲響。“我需要做什麼嗎?”蔣誌賢看了看正在關掉最後一扇陽台門的女兒問道。“不必,隻要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就行。”看到蔣慧瑜喘息著坐回沙發,謝軍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我們就開始了。”“移魂,起!”茶幾上的符籙‘呼’地一聲無風自燃,眨眼之間就已經化作一片白色的灰燼,等蔣家母女兩人從驚訝中恢複過來,轉眼看向蔣誌賢時,發現蔣誌賢已經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蔣誌賢,記得我們正在做什麼嗎?”謝軍用一種平穩得有些機械化的語速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有一種直達內心的震撼感,就像低沉的鐘聲,極具穿透力。“我們在搜尋我記憶中的秘密。”在蔣家母女吃驚的眼神中,蔣誌賢閉著眼睛清晰的回答著,跟平常說話的語氣相比,此時的話音顯得更冷靜一些。“你還記得五月二十日前後,你身邊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情麼?例如讓你感到困惑或者不可思議的事情?”蔣誌賢的眉頭輕輕的動了動,眼睛依然是緊閉著的,似乎在努力的回憶什麼,蔣慧瑜和蔣伯母都捏緊了拳頭緊張的看著,似乎在替蔣誌賢出力。“應該是五月二十一日,那天下午,我照例下去花園裡遛彎,然後,一個人撞了我一下,他的手表帶刮破了我的手背,當時這人非常抱歉,我覺得沒什麼事,就說了‘沒關係’想要離開。可是這人非常的緊張,非要幫我處理一下傷口,說是害怕感染,之後,他將我拉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用一個創可貼處理了傷口,隨後,我就離開了。但是回到家裡之後,我發現比平時回來晚了三十分鐘,當時還以為是鬨鐘不準了,後來看了電視上的時鐘,發現鬨鐘沒有問題,我覺得很奇怪,本來還想搞清楚這是什麼原因,誰知吃了飯之後就完全忘記了。”蔣伯母聽到這裡,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謝軍轉臉看著蔣伯母,示意她將想起的事情說出來。“沒問題麼?可以說話?”蔣伯母小聲的問道。“可以,小聲點就行,實際上蔣伯父現在是聽不到聲音的,隻有我這種特殊的說話方式他才能聽到。”“哦,那天的事情我也想起來了,那天他確實回來晚了半個小時,我還很奇怪他一進門就對鬨鐘,還有就是他手背上的那個創可貼,雖然跟普通的沒什麼不同,現在想起來,那個創可貼上有一種很淡的香味,彆的創可貼上可沒有那種味道。”“嗯,很可能藥物是通過創可貼進入蔣伯父的血液的,我再問問。”“還記得那人跟你說過什麼麼?”“那人隻是道歉,還有說他有止血貼,最好處理一下傷口,其他的沒有說什麼了。”“當時有其他人看見麼?”“應該有,不過都是匆匆路過,我沒有見到認識的人。”“形容一下那人的樣貌吧。”“那人身材不高,大約一米六多點,瘦瘦的,膚色黝黑,短發,塌鼻子,高顴骨,窄額頭,嘴唇厚,牙齒黑紅,應該經常嚼擯榔,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年齡大概五十到六十之間,身著灰色短風衣,灰色褲子,黑皮鞋,綁鞋帶的類似登山鞋那種,這個人身上有些上位者的氣勢,還有他的聲音很柔和,不過普通話說得不標準,有些像海南人的口音。”“你在那天之前有見過這個人麼?”“肯定沒有。”“這人還有彆的特征麼?”“氣味,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香味,有些像,像寺院裡的味道。”謝軍想了想,發現得到的信息還是很模糊,雖然能推測那丟失的半個小時很可能就是關鍵,可惜也僅僅是推測,而且這個人蔣誌賢之前並沒有見過,說明很可能是買凶,這樣的話,謝軍還是無法獲得下手者更準確的信息,也就無法作出應對的決斷。抬頭看了看有些失望的蔣家母女,謝軍決定用搜魂術。“根據剛才的回憶,我肯定那人利用止血貼上的迷。幻。藥物對你下了詛咒,實際上,詛咒是一種放置在你潛意識深處的一種負麵信息,下咒的人會通過聲音、視覺和精神力乾涉,來將相關的信息傳遞給你,但他下咒的時候,你的主意識沉睡了。但是,當時你的潛意識必是蘇醒的,所以,我們還是可以通過喚醒你的深層潛意識來搜尋當時你接收的信息。等會我會用音咒打開你的深層潛意識,你不要抵抗,放鬆就可以了。”“一會我會施展音咒,可能會讓你們覺得精神恍惚,你們先坐好,不要一會兒摔著了。不必害怕,你們不會喪失意識,這個音咒主要是針對蔣伯父的。”看著蔣家母女普有些忌憚的朝裡縮了縮,目光灼灼的看著謝軍。“嗡,鎜,嗼,湮,嗻,吽”謝軍的音咒是一個一個字的蹦出來的,但是聽在蔣家母女耳中,卻是嗡嗡的一陣巨響,神智都有些模糊,似乎連眼前的光線都似乎扭曲了,坐在沙發上也會覺得有些暈眩。搜魂術是移魂術的進階,這種術法用移魂術開始,進一步喚醒深層潛意識,也就說,移魂術實際上喚醒的是淺層潛意識,彆看搜魂術的名字可怕,其實不過是在大腦的深處搜尋記憶罷了。不過,這個術法有兩個難點,一個是移魂術必須達到最佳狀態,而且受術者必須完全配合,有一點的主觀抗拒,施法都不會成功;另一個難點是音咒的施展技巧,音咒其實是表象,真正起作用的其實是精神力波動,發音和節奏至關重要,一點點的差錯,就不可能施法成功。所以,能施展搜魂術的前提條件就是MP超過一百,其次就是精神控製力足夠,能夠準確的施展音咒。種種條件限製之下,能施展搜魂術的人應該不太多,當然,這個結論是顧元誌下的,這個邊緣化的奇門中人的信息準確度如何,那就見仁見智了,反正他自己是不會施展搜魂術的。蔣誌賢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臉色有些潮紅,像是。。。便秘的樣子,直到謝軍的音咒聲音消失,蔣誌賢的麵色豁然平靜了下來,仔細看他的臉色,居然有一種飄逸的味道,很是脫俗。蔣慧瑜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時間,發現才過去了十幾秒的樣子,自己應該沒有被偷走時間,看著謝軍詭異的手段頻出,蔣慧瑜心裡毛毛的,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或許就會被莫名其妙的給催眠了,一旦被催眠,那不是任人宰割了,好可怕。蔣伯母仔細的看了看蔣誌賢十分臭屁的臉,又轉頭看了看謝軍的表情,她更關心的是謝軍的術法有沒有成功,自己的丈夫能不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蔣誌賢,你的深層記憶已經打開了,請你回憶五月二十日下午,你在花園裡遇到那個碰傷你的人,想想他當時跟你說了什麼?對你做了什麼?”蔣誌賢的頭略微揚起,仿佛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可是,他的眼睛卻是緊閉的。仿佛過了很久,蔣誌賢似乎正在浩瀚的記憶中搜尋著,直到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段片段。“他對我說,我的心臟出了嚴重的問題,即將不久於人世,說我會經常感到心悸氣悶,隨後記憶力和思維能力下降,再然後就會出現心臟衰竭而斃命,最多還能活兩個月。他還說,這是命數使然,說我以前做事有傷天和,損了陽壽,這不是疾病,而是我的陽壽儘了,所以要壽終正寢了。還說,這是天機,不能隨便泄漏,要儘快將窺破天機的事情忘掉,否則會給家人帶來不幸,還讓我抓緊安排後事,早早做好準備。”“當時那人做了什麼特彆的動作沒有?有沒有說些你不明白的話?”“他的雙手做了很多動作,開始是這樣,然後這樣。。。最後但掌豎在前胸,說了一句‘薩蘭坎’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蔣誌賢很神奇的將那人的手部動作一一再現,蔣家母女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謝軍卻能從這個手勢裡麵猜到不少東西,手印這種東西使用的人很多,各個奇門門派都有不同,經驗豐富的人能從施展的手印中看出施術者的門派,但是,謝軍不行,他沒這些經驗。不過,這些應該已經夠了,現在獲得信息足以讓謝軍對施術者有個比較準確的猜測了。“伯母,情況基本清楚了,不過,我想問伯父一個比較私人的事情,問了之後,我才能決定是否幫助伯父,您同意麼?”蔣伯母愣了一下,不大明白謝軍話裡的意思,蔣慧瑜趴在媽媽耳邊,悉悉索索的說了一會,蔣伯母恍然的點了點頭:“你問吧,我老頭子常常掛在嘴邊一句話,做人要坦蕩,我也想知道他真正做到沒有。”謝軍聽到蔣伯母這麼一說,到是對她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蔣誌賢,我想知道,你對你任職期間的作為如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