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謝軍將開店的事情完全交給了許大爺,當然,許大爺也完全就給了專業人士,他們兩個,一個是甩手掌櫃,一個是上位閒人。每天謝軍的生活都是很有規律的,一點也沒有做一名千萬富翁的自覺,實際上,那些錢早都已經預定被花掉了,謝軍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早上依舊跑步打拳,收拾那個身子骨發癢的徒弟,然後去師傅那裡報道,一邊從師傅那裡學些東西,一邊給師傅斟茶遞水,順便還要買個飯盒什麼的。晚上就回自己的小窩練習符籙,入定修煉功法,日子過的平靜而又充實。陳珂妍每天都打電話給謝軍,早在謝軍回到鵬城的第二天,謝軍就在自己的郵箱裡看到了陳珂妍準備好的雇傭協議,不過謝軍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份雇傭協議,那就是一賣身契,謝軍當然是喜歡的,可惜又怕被人知道了之後,會說自己欺騙純情少女而遭到鄙視,所以說,其實每個人都有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潛質。最後在陳珂妍的堅持下,謝軍還是稍稍修改了一下就與陳珂妍簽下了她的賣身契,真的是服務一輩子,沒有期限的那種哦,當然,隻是工作,可不要想歪了。陳珂妍的父親入院的第二天,就在陳珂妍的要求下重新做了細致的、全麵的身體檢查,結果讓羊城第一中心醫院的泌尿內科醫生跌碎了眼鏡,陳興德的腎臟居然又重新開始發揮功能了,而且一些快速檢測指標顯示,每天他的腎臟都在恢複,而血液化驗結果也說明,原先出了問題的其他臟器也都正在好轉,這根本就是一個奇跡,發生在他們麵前的奇跡。於是,醫生們整天鬼鬼祟祟的圍著陳興德轉悠,試圖將陳興德切片研究一下,看看這個曾經瀕死的人是如何再次煥發生機的,如果能夠獲得其中的要訣,那麼。。。多麼美好的夢想呀!可惜,無論他們再怎麼旁敲側擊、威逼利誘,堅定的陳家父女的回答隻有一句話‘不知道!’,結果,陳興德在醫院裡變成了重點保護對象,每天抽血都要比彆的病人多出幾管子。陳興德的狀況在西醫的眼裡,是無法解釋的,除了奇跡這一說,要不,你也可以說是上帝他老人家的功勞。但是在中醫師李煜才的眼裡,陳興德的情況就有些講究了,雖然李煜才也是有二十年經驗的老中醫,但是,對這個奇怪病例也是第一次見到,隻是純粹從中醫辨證的角度,陳興德的康複到是可以解釋的,但是要如何找到合理的病因與病因解除的原因,這可不是他能夠做到的。還好,中醫什麼的,都有師傅的,徒弟不行找師傅這是華夏人的傳統。李煜才帶著陳興德厚厚的病例複印件和自己整理的脈案,興衝衝的來到師傅的家裡,陳興德的病例雖然不常見,但是其中的意義卻很重大,至少,李煜才覺得這個病例最能與中醫的五行一體說符合,所以,他相信,他那個嚴謹的師傅肯定也會感興趣的。李煜才的師傅叫朱正德,今年已經年近八旬了,是華夏著名的中醫師,傳統中醫世家,其脈理和用方方麵在國內深受推崇,特彆是一些獨創的方劑,更是被廣泛的采用和推廣,市麵上賣的最好的中成藥裡,就有幾種是出自他的手筆,他兒子經營的粵正製藥公司也因之大發特發。朱家在羊城江畔彆墅區裡紮下了根,屬於羊城的上層人士,李煜才的車子也要在大門口被盤問一通,再給業主打了詢問電話之後,才被放進來,這也是李煜才不喜歡到這裡來的原因,雖然這裡的環境非常怡人。被胖胖的中年女傭帶進書房的時候,朱老正在給自己的長孫女朱芷馨上課,朱老的兩子一女都不喜歡學醫,隻是勉強的能抓個藥的水平,倒是這個長相頗為出色長孫女,對中醫有著不一樣的天賦,李煜才也是朱老的入室弟子,自然知道朱家養生氣功對醫術的重要性,朱老的這個長孫女自小修習,不到十八歲就已經登堂入室了,而李煜才到現在也隻能在門口轉悠,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那。朱老衝李煜才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坐下,回頭接著與朱芷馨說話:“這個謝家‘望診術’雖然有些博采眾家的嫌疑,但是裡麵確實也有自成一說的一套理論,我觀其思想,似乎有些道家正統的意思,又帶著一些奇門的味道,思路很是彆致,這書確實可以一觀,煜才,你也該看看。”李煜才驚奇的問道:“哦,是什麼書?小馨寫的麼?”朱芷馨低聲笑了笑:“李伯伯,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是我在網上發現的一個‘望診術’,全部電子版,據說是發帖人的家傳秘術,現在公布出來希望能為華夏的中醫事業添磚加瓦。我看了覺得有些道理,所以打印了下來給爺爺品評一下的。”“哦?既然師傅說可以一觀,那我也看看。”李煜才對這個望診術隻是稍稍有些興趣,現在他更關注眼前的病例。“煜才,病例你帶來了?小馨,你也一起看看,這個病例可能會很有趣。”朱老出道行醫數十年,年輕的時候還是戰亂年代,那個年代什麼妖魔鬼怪都有,江湖上沒有規矩和道義,所以見過的東西也就多了,不是這些長在和平年代的年輕人能夠比擬的,再聽到弟子電話裡的簡述之後,朱老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這個病例也有了一些猜測,想不到這麼多年之後,有可能再次見到了這種極為神奇的病例。“師傅,都在這裡了,這裡還有中醫師的脈案和方子。”朱老拿起病例翻看著,對那些化驗單據什麼的,占據了病例極大厚度的東西隻是隨意的看了看結果,記住幾個關鍵的數據,重點關注的是用藥反應和病情變化的趨勢,對中醫師的部分則重點關注脈案,方子什麼的隻是隨意看了看,因為這些方子都是固本培元的方子,不是主治的方劑。良久,朱老抬起頭,將手裡的脈案遞給朱芷馨,閉著眼睛手指默默的敲打著椅子扶手,似乎在思索著,又似乎在回憶著。直到朱芷馨也放下脈案,輕輕呼出一口氣,朱老這才睜開眼睛看向李煜才說道:“煜才,說說你的想法。”李煜才早已經準備了半天,自己師傅的習慣他自然清除,就等著師傅的這句話呢:“師傅,我猜測是否跟神智有關,黃帝內經說七情可以傷身,而且七情都針對著人體的內臟經絡,我覺得當初病人並非是因為外傷或內傷形成的病根,他的病根可能跟他親人的逝去有關,所以導致了內府不暢,長期積鬱之下,造成身體五行失和,而後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導致他身體崩潰。而病人狀況忽然改變很可能跟心病去除有關係,當天診脈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脈象平和,病人的情緒也比以往要好很多,我想這應該是一個七情傷內府的典型病例。”簡要的總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李煜才有些緊張的看向師傅,其實,這個結論基本上都是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朱老點了點頭,又轉向朱芷馨笑著問道:“小馨有什麼看法?”朱芷馨微微撅起小嘴,每次她思考或者碰到難題的時候,都是這麼一副可愛的樣子,特彆招人喜歡:“嗯。。。我覺得李伯伯的猜測應該是對的,我還有一個問題,大量的西藥無疑是導致病人腎臟功能快速衰竭的助推劑,即便如此,七情傷身也需要一個比較長期的過程,那麼,如何解釋僅僅距離上次檢查不到半個月,病人的情況就急劇好轉,難道心結解開之後,身體的恢複不需要一個過程麼?”李煜才也皺著眉頭,其實這個問題他也發現了,這就是他七情傷身理論中最不合理的地方,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現在剛好給反了過來,病去倒是如山倒一般的快,這太奇怪了,這種快速恢複的情況,往往出現在急性病症和中毒病症中,而病人卻恰恰是一個慢性病患者,難道是中毒?想到這裡,李煜才正要說話,想不到朱芷馨已經先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爺爺,您看會不會是慢性中毒?”“嗬嗬。。。不錯,能想到這點算不錯了,但是,你怎麼解釋那麼多次的化驗結果?難道是一種沒有見過或極其少見的毒素?”“也可能是微量毒素的長期累積呢。”李煜才補充了一句。朱老搖頭:“不會,如果是毒素,或者毒素累積,在診脈的時候應該會有所發現,還有,病人做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透晰治療,毒素的可能性極小,除非是極為巧妙的人工投毒,如果是這樣,這個病例就不該我們討論了,該由警察來討論。”朱芷馨皺起了眉頭,忽然發現爺爺老神在在的眼神,於是笑著撒嬌道:“爺爺明明已經知道了原因,快點告訴我們吧。”“嗬嗬,記得剛才我跟你說過的奇門麼?”“奇門,爺爺是說那些算命風水什麼的?”“師傅的意思是‘術法’?病人中了術法?是詛咒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