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1 / 1)

我一直都愛你 夢筱二 1803 字 2個月前

莫予深決定,把這裡變成自己家。他讓季清時去彆處公寓住, 在奚嘉還有記憶這段時間, 他晚上在這陪她。季清時:“什麼意思?”莫予深把奚嘉筆記本合上, 台燈關了。“以後每晚給她吃褪黑素, 劑量加大,保證她到床上就睡著,沒時間胡思亂想。”季清時不同意。吃多了, 對神經不好,以後就隻能依靠這個睡眠。莫予深:“要不給她吃,她整宿整宿睡不著, 最後就是抑鬱。”他不是沒權衡過利弊。季清時不說話了。他雙手叉腰,望著床上的人。此刻,奚嘉睡得安穩。季清時跟莫予深如實道:“她生病時,我就找好了心理醫生,怕她想不開。”醫生沒用到。她比他想的要內心強大。換他一個男人,他也自愧不如。莫予深:“明天你就跟她說, 有人要約稿,不能讓她閒下來,感覺自己沒用。”季清時點點頭。在床前又站了會兒。自從患病,她很少這麼安靜放鬆。跟熟睡中的嬰兒一樣。到現在他都記得, 她小時候的樣子。她出生時,就在大多人努力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金字塔頂端,聰明漂亮,還是一家人的心尖寵。從小到大, 一路碾壓彆人。在患病前,連他都感覺,上帝把所有恩寵都給了她。如今,她擁有的健康和榮耀,被時間給一點點帶走,她抓都抓不住。她每天的無助和恐懼,到底是怎麼捱過來的。季清時彎腰,給奚嘉把被子掖好,低頭,想在她額頭親一下,還沒親到,就被一道力量給拽走。莫予深:“你該乾嘛乾嘛去。”季清時:“......”季清時被趕出臥室,莫予深把門從裡麵反鎖。他盯著臥室的門,無語至極。他第一次親奚嘉那會兒,莫予深指不定還在穿紙尿褲...季清時公寓多的是,樓下房間也能湊合,不過他不想跟一個男人同住屋簷下。他正琢磨去哪邊公寓住,要帶上門禁卡。突然腳步頓下,停了幾秒。他返回二樓,去了書房。抽屜裡有門禁卡,五環小區的門禁。葉秋跟他沒分手那會兒給他的,分手時他忘了還回去。後來就一直沒還。季清時把門禁卡一塊放在了行李箱,帶去了他靠公司附近的公寓。這套公寓他以前跟葉秋住過一段時間,離她當時的劇組近。後來分手,他就沒來過。公寓在三十多層,站在露台,關了燈,周邊夜景儘收眼底。他跟葉秋在露台有過不少次親密。季清時揉揉鼻梁,大概是時間長了沒女人,他竟然想起這些。一支煙抽完,他回了臥室,把箱子裡的衣服整理到衣櫃。那張門禁卡躺在收納網格裡。季清時拿出來,三指攆著卡。盯著看了半晌。那個叫霍騰的在追她。說不定兩人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這門禁,他留著也沒用,改天他親自到劇組還給她。--莫予深回了一趟彆墅,給奚嘉收拾了兩大箱春夏的衣服。季清時那邊也有給奚嘉新買的衣服,不過季清時眼光不行,那些衣服沒眼看。今天奚嘉穿的灰色開衫配白色裙子,原本她臉色就蒼白,穿成那樣,一點都沒活力。奚嘉的小馬係列家居服,他帶了三套。那條彩虹尾巴和獨角獸,也裝進行李箱。衣服整理好,莫予深想起,重要東西沒帶。床頭櫃抽屜裡,滿滿都是。每一盒都是大號,全是奚嘉買了送他。塞到他手裡時她還會說,老公,我隻愛你一人。莫予深回到季清時公寓,已經淩晨三點。折騰了一晚,不覺得累,反倒踏實。莫予深把他的行李放在樓下的客房,整理好。那幾盒,他拿上樓,放在了奚嘉床頭櫃的抽屜裡,不知以後,她還記不記得,她曾經送給他的禮物。關了房間的燈,莫予深把奚嘉摟在懷裡。奚嘉連著七八天沒怎麼睡,又吃了藥,這會兒就是天塌下來,她也睜不開眼。好像感覺有人抱她。她眼皮太沉,睜不開,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裡。懷抱是熟悉的,氣息也是。被親著,唇上的感覺很真實。奚嘉喊了一聲,“老公。”她以為在做夢。“老公,你把那句話再說一遍,大點聲,我今天想聽你錄音,聽不到了,就在夢裡聽聽。”莫予深心頭,像被重物敲了幾下。他隻能用親吻將她內心的缺失和不安驅逐。奚嘉眯上眼,她做春夢了,夢裡抱著、親著莫予深,如此真實。後來,那些疑惑隨著入眠,沒了痕跡。奚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身邊是空的,房間也陌生。床頭上貼著一句話,望著那張紙,她嘴角揚了揚,很淡。她應該是人格分裂了,竟然這麼說莫予深。奚嘉起床,手指碰觸在那張紙上,猶豫半晌,沒舍得揭下來。無名指空空蕩蕩。新的筆記本上隻有一句話:我跟莫予深離婚了。奚嘉坐在桌前,看著窗外,眼神空洞。兩個小時後,她才站起來,腿上終於有了力氣。家裡阿姨給奚嘉準備了清淡的小菜和粥,奚嘉隻吃了幾口,她給季清時發消息:【二哥,我下午去馬場,找楊楊。】季清時:【早點回,我有個事得請你幫忙。】奚嘉:【?我?】季清時:【嗯,吹牛吹大了,說你是知名編劇,朋友的阿姨找我,要跟你約稿,你幫幫我。】奚嘉:【還是算了,我都聽不到人說話,萬一到時寫出來一般,不是打你的臉?你就說我在國外,忙著比賽。】季清時:【我馬上開會,晚上回家詳談,你早點回來就是。】奚嘉沒直接回絕。她也想找點事做,又怕到時讓季清時難堪。那就晚上回來再說。奚嘉換了一條鮮亮的裙子,去了馬場。武楊早早在門口等著,肩頭扛著一塊白板,手裡拿了幾隻白板筆。奚嘉從車上下來,看他那放蕩不羈的樣子,莫名想笑。武楊在白板上寫了:歡迎領導蒞臨指導。奚嘉拍拍他肩膀,“今年年終獎翻倍。”武楊擦了又寫:【去哪視察?】奚嘉:“到河邊走走。”兩人不緊不慢朝那邊去。路旁,去年枯萎的狼尾草叢,從遠處看,泛著似有若無的新綠。奚嘉把無名指在武楊眼前晃晃,“我離婚了。昨兒離的。一會兒我要騎馬,慶祝我恢複單身。”武楊腳下像被定了個釘子,奚嘉走出了五六米,他還在原地。落在白板上的筆,不知道要先寫豎還是先寫撇。奚嘉:“今天你得送我個包。”她側臉,沒人影。“楊楊!”奚嘉回頭喊。武楊舉起手裡的白板。奚嘉嘴角揚了揚。上頭寫著‘自由女神’。奚嘉繼續朝河邊走,武楊追上。奚嘉像是自言自語:“我所有筆記都給我二哥了,雲盤密碼也給了他。通訊錄裡除了家裡人,就隻有你跟葉秋。我的過去,從昨天重新開始。”“剛才來的路上,我翻看手機備忘錄,裡頭還記了不少。在劇組,有個叫餘安的小姑娘對我特彆特彆好。她是孤兒,生日在大年三十。我給季清時留言,讓他幫我照顧著點餘安。”“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也許她能替我多陪陪媽媽。”“我那三匹馬,你幫我好好照顧。”武楊的腳步又落下。奚嘉沒再管他,她一人走去河邊。武楊去了河邊的土丘,從上麵能看到奚嘉。她蹲在岸邊的台階上,拿手撩著河裡的水。午後的陽光,照著整個馬場、河邊、土丘。但沒一絲暖意。武楊拿出手機,考慮許久,還是給餘安發了消息,這是年前新辦的號碼,就為了給她發一個生日祝福。【謝謝你對奚嘉的照顧。也照顧好你自己。】餘安本不想回,但這是唯一能知道奚嘉病情的途徑。她問武楊:【奚嘉姐現在怎麼樣了?】武楊:【徹底聽不見,跟莫予深也離婚了。】餘安盯著那行字,久久沒回神。“餘安!倒熱水!”周明謙胃疼。比昨天更厲害。今天飯都沒吃下去。喊了一遍,餘安沒動靜。周明謙轉臉,上下瞧著這個小助理。她現在跟奚嘉學會了,竟自動屏蔽他。“餘安!”餘安沉浸在悲傷裡。她的生日願望,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就落了空。周明謙盯著餘安的眼睛看,呆滯,悲傷。她沒親人,無牽無掛,唯一惦記的就是她的錢。這是卡上的錢被盜刷,銀行發來消費提醒?周明謙起身,看了眼手機屏。之後,他跟餘安成了同款表情。周明謙不關心奚嘉是不是已經離婚,跟他p關係沒有,他想知道,那條信息前半句是幾個意思。什麼叫,她徹底聽不見?周明謙坐下,給餘安拿了張凳子,“坐下說。”不說也不行。這已經不是秘密。餘安:“奚嘉姐在進組前,就生病了。”周明謙:“偏頭疼?”餘安搖頭,把她知道的說給周明謙,一字不落。越往後,周明謙越不想聽,心理生理都排斥。他不想知道,她每天寫寫寫,不是她閒著沒事乾。他也不想知道,她因為沒有了記憶,才忘了他要她改劇本這事。他更不想知道,她是因為聽不見,才沒及時回應他。周明謙靠在椅子裡,眯上眼。失憶的那個人是他多好。這樣,他就能忘了,他以前是怎麼對奚嘉嗤之以鼻,是怎麼打擊嘲諷她,又是怎樣當著那麼多的人麵毫不留情大吼指責她。此刻,他就像躺在手術台上,手術進行到一半,他的麻藥失效了。那滋味,生不如死。“周導。”那邊,向落和霍騰的戲份結束,可不見周明謙有任何動靜。有人喊周明謙,不知道這條能不能過,等他發話。餘安收起手機,拍拍周明謙,“周導,喊停了。”周明謙點點頭,睜眼,撐著椅子扶手坐起來。伏總過來,看周明謙臉色不對,“怎麼了?”不等周明謙開口,餘安搶過話頭,“伏總,周導的胃疼了一周,這兩天飯都吃不下,吃藥也不管用。我覺著,還是回北京看看吧,這樣拖下去也不行。”伏總責備道:“你怎麼也不早說!”餘安抿抿唇,“周導不讓我吱聲,怕耽誤拍攝。”伏總跟周明謙搭檔不少年,他了解周明謙,拍戲就是周明謙的命,萬不得已,周明謙不會在片場走神。現在這樣的狀態,明顯是撐不住。伏總擅自做主,讓餘安給周明謙定回北京的機票。周明謙揉揉胃,“沒那麼矯情,用不著回北京。我明天到縣醫院看看。”餘安:“票我定好了。周導,還是回北京看,這裡醫療條件不如北京。”最主要的是,北京那邊有劑良藥。藥到病除。作者有話要說: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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