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十五.人生贏家(中)(1 / 1)

我有無邊美貌 容光 1754 字 2個月前

番外十五人生贏家(中)到達津市的時候是下午。程爸爸程媽媽做了很多準備, 早在昭夕來之前,就討論過好多次。“小昭家裡都是搞文藝的,一般聊天聊什麼?”“咱們對藝術一無所知,也不好班門弄斧吧。”“那她來了我們聊什麼呢?”“關心關心她的新作品?”程爸爸摸著下巴,“還有啊, 《長路》咱倆不是看了好多回嗎?可以跟她說說觀後感?”“……”程媽媽:“你可拉倒吧。你這種不專業人士, 彆瞎指手畫腳。”程爸爸:“……”最後得出結論:最好不要硬凹話題。於是程媽媽提前準備好了肉餡,發好了麵團,靈機一動,全家人一起動手包餃子。其樂融融, 還能不閒著。不閒著就不用硬聊,有一搭沒一搭說說話, 這樣就很溫馨嘛。然而到昭夕這邊, 一聽說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兩眼一黑, 想昏倒。她可是煎蛋就能煎糊的手殘黨啊t-t。出門前明明精心打扮過, 力求在長輩麵前揚長避短, 好好發揮可愛活潑的優勢, 藏起四至不清五穀不分的短處,怎麼就……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程又年。程又年沉吟片刻,說:“按理說你第一次到我家,來者是客——”昭夕眼睛一亮,期待地望著他。然後聽見下半句:“但仔細一想, 也不是外人,就不用拘禮了。”昭夕:“?”程又年從櫃子裡拿出新的圍裙,好整以暇掛在她脖子上,“來吧,展示一下你的動手能力。”昭夕:“……”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裡,她偷偷踢了程又年一腳。程又年嘶了一聲,父母轉頭看他,“怎麼了?”他接收到昭夕威脅的眼神,雲淡風輕說:“沒什麼,被蚊子咬了。”父母對視一眼:大冬天,哪來的蚊子?再看看準兒媳紅撲撲的小臉,和一旁捂嘴偷笑的小丁,兩人猜到大概,忍俊不禁,卻十分給麵子地裝作一無所知。好在包餃子隻是圖熱鬨。昭夕也坦言自己動手能力極差,說是家裡老老少少都不太會做飯,常年仰仗幫傭阿姨的好廚藝。昭爸爸笑起來,說:“你們家都是藝術家,藝術家的手可不是拿來做飯的。”最後昭夕理所當然化身為程又年的小跟班,替他捏一捏麵團,接過他包好的餃子,放在隔板上。也算儘心儘力了吧= =、程家都是極隨和的人,努力想讓昭夕感受到賓至如歸。昭夕也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甜美活潑,很快融入這樣的氛圍裡。隻是晚上一同看電視節目時,難免要找話題。聊著聊著,就跑偏了。兩代人,不同的生活環境,共同話題倒還真有一個:程又年。程媽媽很快開始講兒子小時候的趣事,從兩歲尿床事件,到十來歲有小姑娘折紙飛機往陽台上飛情書的故事。程又年意識到不妙,很快黑著臉:“媽!”程爸爸又開始繼續補刀:“我還記得有一年參加夏令營,有個姑娘追著上門了,是吧?”程媽媽:“可不是?哭著鬨著不肯走。”昭夕聽得津津有味,程又年的臉黑得更厲害了,拉著她往外走,“散散步。”程媽媽納悶:“這麼大雪,去哪兒散步啊?”昭夕也說:“我穿的都是大衣,扛不住凍!”程又年麵不改色,換好鞋,推門往外走,“那正好,我帶你去買羽絨服。”路燈昏黃,夜幕四合。兩人去附近的商場先買了羽絨服,把昭夕裹嚴實了,又在商場三樓吃了一碗甜品。程又年不愛吃甜,但昭夕挖了一勺芋圓送到他麵前,他也從善如流吃了。本來是為了躲避父母的爆料,他才把人帶出來,但後來這趟出門好像也找到了新的意義。他們沿著街頭慢慢走。天上又飄起小雪來,細細密密,像水晶球裡的世界。沿途,程又年為昭夕介紹。“這是我讀小學的地方。門口的阿姨做的炸薯條很好吃,至今還在做這個生意。”“哪家?”“就這家,年關打烊了,下次帶你來。”程又年想了想,又笑了,“你要是不怕長胖的話。”昭夕捏捏自己的腰,哼了一聲,“早八百年前就被你喂肥了。”“這叫健康。”“才怪。這明明叫毀容。”“前麵有個畫室,我小時候在這學過國畫。”昭夕一驚,“你還會畫國畫?”“一點點吧。”程又年謙虛道,“中學時流行興趣班,不少人練毛筆字、學樂器,我嫌樂器貴,就挑了國畫。”“為什麼不學書法?毛筆也不貴呀。”程又年頓了頓,說:“你不覺得學國畫,聽起來會比較高雅?”昭夕笑出了聲,點評道:“原來裝逼要從娃娃抓起。”“所以要好好注意,今後我們……”程又年若有所思,停頓兩秒,才說,“現在開始最好不要裝逼了。”“嗯?”昭夕起初不解,抬眼看他時,才慢慢會意。今後我們……我們?從娃娃抓起……娃娃?她恍然大悟,先是一愣,隨即麵上一熱,有點慌亂地嘀咕:“你在想什麼啊程又年!”“未雨綢繆而已。”程又年很謙虛。“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你不要亂想!”“偶爾還是可以展望一下未來的。”“……”正巧經過一家童裝店,大過年的老板還開著業,孤燈如豆。昭夕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被櫥窗裡各式各樣的童裝吸引住。“總覺得比成年人的還要好看。”程又年:“再好看你也穿不上。”昭夕:“會不會講話?不會講話就閉嘴,聽我講。”程又年笑笑,“你講。”昭夕伸手指指牆上的兩套棒球服:“白色色和藍色,你喜歡那套?”程又年凝神看了片刻,手一偏,落在旁邊的小裙子上,“那套。”昭夕愣了愣,挑眉說:“我喜歡男孩子。”“那不巧。”程又年莞爾,“我想要女兒。”就要兒子還是女兒這回事,兩人後來爭執了一路,各持己見,到小區時都還沒有達成統一。是在看見近在咫尺的居民樓時,昭夕才從暢想中拉回思緒。“等等,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程又年:“未雨綢繆?”昭夕:“……”昭夕:“我都不一定會嫁給你,怎麼就開始討論孩子的問題了!”程又年難得頓住,眉頭危險地揚起,“不一定嫁給我?”他連腳步都停了下來,“那你要嫁給誰,昭夕?”昭夕佯裝思考,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聽,“仔細想想,其實梁若原野不錯啊,癡情種子一個。再說說貝南新,浪子回頭金不換,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哦?還有上次追我那個小老板,李——”話音未落,路燈下的男人忽然摁住她的腰,頭一低,將還未出口的話悉數封在口中。長達一分鐘的時間裡,昭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起初嗚嗚掙紮了兩下,然後半推半就陷了進去。天上在飄雪,路燈拉長了兩人的身影。有家長牽著孩子匆匆走過,麵對小孩天真的詢問:“那邊的叔叔阿姨在親嘴嗎?”家長乾咳兩聲,腳步拉快。昭夕終於得到自由,第一句居然是衝著那個背影低聲喊了句:“什麼阿姨?是姐姐!”回頭看見程又年一臉無語。她臉上發熱,捂著臉往樓道裡跑,邊跑邊嘀咕:“公眾場合演偶像劇,你要進軍影壇嗎?!”程又年不緊不慢跟上來,卻隻有一句很嚴肅的發問:“還考慮嫁給回頭的浪子,癡情的種子嗎?”昭夕撲哧一笑,站在高他一級的台階上,回身摟住他的脖子,響亮地在他麵頰上親了一口。“你背我上去,我就告訴你。”年紀也不小了,心態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至少程又年小時候就天生老成,沒乾過這種毛頭小子才會做的事,比如大晚上背著姑娘爬樓梯……最後把昭夕放下時,他回過頭來,氣息有些不勻。“還考慮嗎?”聲控燈年久失修,不太靈敏,要用手拍在開關上,才會亮起。兩人誰也沒去拍亮它,隻站在漆黑一片的樓道裡。昭夕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把臉輕輕貼在他的背上。然後收攏雙臂,低聲說:“不考慮了。”月光照進來,程又年低頭,能看見像玉一樣環在腰間的手。他慢慢地覆了上去,眼神溫柔。身後傳來昭夕低低的聲音,像喟歎:“真好。”“哪裡好?”“哪裡都好。”程又年微微失神,看著眼前陳舊的鐵門,和貼滿小廣告花裡胡哨的樓道。“你喜歡這裡嗎?”“喜歡。”昭夕把額頭抵在他背上,笑起來,“像回家了一樣。”簡短幾個字,程又年的心也塌陷下來,像春回大地,寒冰微融。像三月枝頭,紅杏初綻。寒冷的夜,火熱的心。居民樓不隔音,站在這裡,還能聽見誰家在打麻將,笑聲不斷。樓下有孩子偷偷放鞭炮,劈裡啪啦的炮竹聲裡夾雜著孩子的尖叫。他已多年不曾感受過年味,仿佛成年後,春節唯一的意義便在於放假休工。可如今卻覺得,過年真好。他像孩童時期一樣,突然對這個團圓的日子充滿渴望,希望它慢一點,最好停駐此刻。良久,程又年又笑起來。過去也沒關係,隻是春節而已。至少身後的這個姑娘,無論春夏秋冬,都會一直在他左右,天荒地老,眉間心頭。昭夕拍拍他的背,“在想什麼?”程又年沉吟片刻,才說:“在想,怎麼說服你,還是生個女兒比較好。”昭夕:“……”她跳起來,氣咻咻地說:“沒門兒!我就要小男孩,哼!”這個話題持續了很久,進屋後,兩人是小聲爭辯的,沒讓父母聽見。隻是小丁困惑地旁邊聽了很久,才偷偷拉拉程又年的衣袖。“舅舅,我看書的時候,上麵說生寶寶是男是女,都靠什麼染色體決定,人為不能決定啊……”程又年:“……”他拍拍小丁的頭,語重心長說:“這叫情趣,你不懂。”小丁微微一怔,“情趣是什麼意思?”程又年指指書房,“新華字典,自己去查。”小丁連忙跳下沙發,求知若渴地跑進書房,半晌神色複雜地出來了,兩手的食指攪在一起,麵上紅撲撲的。昭夕慢慢地捂住臉,一言難儘。程又年瞥她一眼:“在想什麼?”昭夕麵無表情說:“在想,將來的家庭教育,指望你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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