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1)

賀洲把那張一寸照片夾到畢業冊裡,重新放到書櫃上的時候。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聽到邱言至說喜歡他, 是因為他像秦賀, 就怒不可遏地地把邱言至從走廊拖到浴室, 用冷水給他醒酒的那個,衝動易怒的賀洲了。客觀地來講。他現在很有自知之明.賀洲記得自己當時被人吊在高樓上,他伸出手,解開左手手腕的繩子, 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他看著攝像頭。說:邱言至, 你要出去。如果不是時間有限,他可能要在跳下去之前,像所有電視劇裡麵的男二號一樣,說一段囉嗦冗長的話。說實話,他當時都想好了要說什麼。大約是想說,邱言至,你要出去。離開這個虛幻而又混亂的遊戲世界, 回到真實的世界裡。在那裡和真實的人相愛, 過真實的人生。他當時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放手, 並把自己從邱言至的未來裡剔除了個乾淨。卻沒想到他竟然從遊戲裡出來了。從遊戲裡出來,來到了邱言至所生活的“真實”世界,讓賀洲有些高興過了頭。再加上這段時間邱言至總是對他極好。才讓他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邱言至親著他,目光深情地說要給他辦身份證,要和他一起逃離這裡,要和他一起規劃未來的時候。幾乎要讓賀洲產生了邱言至和他是兩情相悅,要長相廝守的錯覺。直到秦賀的那張照片, 才將他徹底打回了原形。——就算從遊戲裡出來了,他也依舊隻是個npc,一個與邱言至喜歡的人像極了的npc.“投影儀弄好了,我們去看電影吧。”邱言至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了賀洲的腰,聲音有些沙啞,“我剛剛還叫了炸雞外賣,待會兒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看電影。”要放手嗎?賀洲問自己。“賀洲,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啊?”邱言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地明亮燦爛。賀洲靜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子,環住邱言至的腰,低頭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說:“看你喜歡的就好。”不要。他不放手。除非秦賀出來,否則他死也不放手。他賀洲在邱言至麵前,早就沒了自尊.邱言至感覺賀洲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裡奇怪,他也說不上來。咳咳,就是這段時間,賀洲總是,總是喜歡黏著他。邱言至要賺錢養家,出門工作。可邱言至每次出門,賀洲就用那種被拋棄在家裡的大狗一樣的眼光看著他。讓邱言至心臟都顫了顫,恨不得立刻把電話打過去,說老子今天不上班。想了想,還是把衝動給壓了下來。衝過去抱著賀洲親了又親,差點把嘴巴親禿嚕了層皮,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叮囑賀洲在家好好做康複訓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賀洲這兩天身體恢複得不錯。邱言至今天打開房門回去的時候,發現輪椅在一旁空蕩蕩地放著,與此同時,廚房傳來一些刀具的響動。邱言至心中一緊。——賀洲竟然在做飯!邱言至關上門就走到了廚房。果然,賀洲正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在切菜。彆啊,哥!做飯這種活兒不適合你!邱言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賀洲就把切好的菜倒進了油鍋裡。賀洲菜還沒倒完,油鍋裡就劈裡啪啦一陣響。嚇得賀洲都愣了一下。但邱言至眼尖地發現他的左手手指猛地蜷了起來。肯定是被油濺到了。邱言至頓時一陣心疼,抬腳就走了上去。賀洲看見邱言至,還有點意外:“邱言至,你怎麼回來了?”“今天提前下班了。”邱言至一邊說一邊把賀洲拉到身後,走過去把火關上。然後邱言至牽上賀洲的手看了看,果然,上麵已經出現了紅色的小水泡。邱言至拉住賀洲,打開水管去衝他的手,皺著眉,滿臉都是心疼:“怎麼忽然想起來做飯了?”賀洲說:“你都工作了一天,回來再做飯就太累了。”邱言至抬頭想說什麼,最後卻歎了口氣,無奈地說:“疼不疼?”賀洲搖頭笑了笑,說:“不疼。”邱言至撇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疼才怪,我又不是沒被燙過!”賀洲問:“你也被燙過嗎?”邱言至說:“當然,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沒那麼笨。”賀洲被燙得不是很嚴重,邱言至在流動的水下給他衝了有15分鐘,就又拉著賀洲出了廚房,拿出醫療箱,小心翼翼地給他塗上了藥膏。邱言至擦藥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白皙的臉龐上,看起來認真而又專注。賀洲沒覺得手疼,倒覺得心裡發癢。就湊過去親上了邱言至的唇。兩人的鼻息交纏在一起,賀洲吻技頗有提升,這還沒做什麼呢,邱言至就眼尾泛了紅。邱言至覺得再親下去估計會出事,就伸手去推賀洲的胸膛,聲音都有些細喘:“賀洲……”賀洲湊到邱言至耳邊,低聲道:“邱言至,我身體恢複地差不多了,你禽獸一點也無所謂 。”邱言至聽了,耳朵砰得一下就紅了起來:“你,你昨天晚上……聽到了?”賀洲聲音隱隱染了一些笑意,聽得人耳朵發熱:“嗯,聽到某人一直在默念,說自己不能太禽獸。”邱言至這下,整張臉都熱了起來。兩人很快就移到了臥室。也許是終於確定了自己喜歡賀洲的緣故,又也許是因為這到底是現實世界,和遊戲中有些差距。邱言至有一些緊張。賀洲察覺到了,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睫毛,說:“害怕地話可以閉上眼睛。”邱言至搖頭,小聲說:“我想看著你。”賀洲眸色暗了暗。他把邱言至的領帶解下來之後,卻沒放到一邊,反而覆到了邱言至的眼睛上。邱言至聲音有些乾澀:“賀、賀洲?”賀洲很溫柔地用領帶在他腦後打了個結,然後低聲問他說:“邱言至,我是誰?”“……賀洲。”賀洲終於很滿意地俯身吻了上去.邱言至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喉嚨啞地不像樣子。……昨天賀某人不知是發什麼神經,不但蒙上了他的眼,還瘋了一樣地逼邱言至喊他的名字。想到這兒,邱言至就狠狠一拳砸到了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上。哪知四肢無力。連捶打都變成了**。賀洲把人撈在懷裡,輕輕地親吻他的眼睛。邱言至立刻就沒出息地消了氣。閉上眼睛就懶懶地窩在了賀洲的懷裡。“上班好像遲到了。”賀洲有些內疚地說。上班?!邱言至猛地睜開眼睛,立刻就清醒了過來,他坐起身子,抓起旁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衣服套了一半,他才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鬆了一口氣,把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脫下來扔回去,重新鑽回了賀洲的懷裡。邱言至聲音沙啞懶散:“今天不上班。”賀洲有些開心地抱著他又親了親。邱言至說:“對了,我接了個新活,明天要出差。”賀洲問:“去哪裡?”邱言至在賀洲胸口蹭了蹭,有些不情願地說:“柏林。”好遠。賀洲皺了皺眉,問:“去多長時間?”“三天。”賀洲安靜了一會兒,五指緩緩地插.入了邱言至的頭發,低聲說:“我會很想你。”邱言至眨了眨眼睛,紅著臉,小聲說:“我也會。”賀洲聽了,又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鬢角。邱言至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既然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今天我們就約會吧。”邱言至抿了抿唇:“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式約過會。”“好。”賀洲說,“那現在起床嗎?”邱言至想了想,又枕在了賀洲的手臂上,懶洋洋地說:“不想動,待會兒再起來吧。”這一個“待會兒”,就待會兒到了下午兩點。邱言至和賀洲沒進行什麼複雜夢幻的約會項目,就和普通情侶那樣,吃飯,看電影,去遊樂場。一是因為兩人現在身體都不適合太累的運動。二是因為約會提地太倉促,都沒時間準備。三是因為他們沒錢,玩不起太高大上的項目。不過,邱言至覺得,和賀洲在一起,不管玩什麼都很有趣。除了,邱言至作死地進了鬼屋。邱言至其實一直都挺想去鬼屋的,奈何沒人陪,還沒膽子。今天是和賀洲一起來的,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但他剛進去沒多久,就嚇得閉上眼睛,任賀洲拉著往前走。按理說,邱言至本來就能閉著眼睛走過全程了,可快出去的時候,他還是一不小心放鬆了警惕。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了一隻忽然跳到他麵前的,紅舌頭綠眼的女鬼。即使賀洲眼疾手快地把邱言至按到了懷裡。邱言至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他從鬼屋出去之後,有些腿軟地走不動路,不得不坐到一旁的長椅上,然後指使賀洲去給他買冰淇淋。邱言至一邊坐到長椅上休息,一邊低頭玩手機遊戲。結果一局還沒打完,麵前就多了個陰影。賀洲這麼快就回來了?邱言至開心地抬起頭:“賀……”邱言至愣了一下。一個身著黑色高檔西服的男人站在他的麵前。他劉海被梳起,露出光滑潔淨的額頭,臉色有些許的蒼白,卻更襯得他的眼神銳利如刀。最重要的是。——他長了一張,和賀洲一模一樣的臉。“夏遠,好久不見。”男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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