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祝星枝走回位子上時, 全程圍觀看戲的朋友紛紛圍上前,起哄調侃:“星枝牛逼啊,這是人家大腿都坐上去了啊。”“臥槽你怎麼就回來了, 你繼續坐著啊哈哈哈哈……”“星枝你要到人家聯係方式了沒有?”夜店裡重鼓點的音樂太過震耳欲聾, 祝星枝沒有聽清他們的聲音, 所有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和那個男人的對話中。男人輕飄飄地挑破,祝星枝看他那雲淡風輕的反應,仿佛早就知道她是在演戲,還想看看她被戳穿之後的窘意。然而祝星枝隻是愣了兩秒, 朝他一笑:“噢, 原來你知道啊。”她眸子眨了眨,而後彎腰湊近他, “那先生, 你怎麼還讓我坐那麼久?你是故意的嗎?”這人還挺好玩的。外表看過去這麼斯文禁欲, 明知道她在演戲,竟會配合,配合完還反過來弄她一下。是不是每個女孩子這樣調戲他, 他都會全盤接收?祝星枝不禁好奇。陳容予的餘光之處,是女孩俯身彎折的柔軟腰.肢以及筆直的長腿,她身上甜甜的梔子花香, 伴著淡淡的酒味,一點點朝他湧來。他沒有出聲回應。幾秒後,麵前傳來一道聲音, 打破兩人之間的氛圍:“陳先生——”祝星枝轉頭, 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打領帶的男人站在麵前,似乎是店裡的工作人員,對方畢恭畢敬道:“我有點事想找您。”陳容予應了聲, 抬眸看向祝星枝,意味明顯。祝星枝微微一笑,心裡想著暫且放過這個獵物,轉身回去。“所以你到底要到聯係方式沒有?”寧曉楠問她。祝星枝靠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沒呢,人家嘴巴可緊的很。”“那就用你的方式撬開他的嘴啊。”寧曉楠朝她拋來壞笑。祝星枝斂睫彎唇,半晌開口:“剛才我幫了他一個忙,現在我得需要他還回來。”陳容予聊完公事之後,起身離開位子上,走去洗手間。長廊上遠離舞池熱鬨的電音聲,視野略顯明亮,他的手伸進口袋,剛摸到煙和打火機,就看到視野前方出現一男一女。女孩側著身,身材窈窕,隻看到明媚的側臉,就認出是剛才坐在他腿上的女孩。兩人在說些什麼。那男的似乎在對她糾纏不清,她皺著眉,麵色冰冷。陳容予繼續向前,步伐沒停。“我說了我不喜歡你,麻煩彆再來糾纏我好嗎?”祝星枝看著麵前的男生。“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給我個理由,我怎麼就不夠好了?”祝星枝側眸,就看到走近的陳容予,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她泛著水波的眼眸帶著怯意,而後對方淺淡的目光而後轉向前方,無視了她的求助。祝星枝收回目光,麵前的男生說完話,逼近她,正要攥住她的手臂,下一刻,女孩身前突然出現一道男人的身影。以為他不會幫忙的她,微微愣住。男生看向站在祝星枝身旁的男人:“你誰啊?”祝星枝不禁彎唇,挽住陳容予的手臂,忽而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輕輕烙印下一吻。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忽而停住,她眼底劃過一道肆意張揚的光亮,而後看向騷擾的男生:“看不出來麼,這是我男朋友。”而對麵的男生,其實是被祝星枝拉著演戲的賀蘇。他們剛才就是故意這樣演的,想要吸引陳容予過來。賀蘇看到關鍵人物終於出場,心中歡呼雀躍,他緊緊握拳,咬牙切齒說了聲“行”,而後轉身離開,開開心心領盒飯去了。這場戲完美落幕,祝星枝開心又把男人套路了一波,仰頭看著他,眸光狡黠:“剛才還裝的那麼冷漠,可還不是幫了我?”陳容予此刻倒也不裝,俯下臉看她,眼角微挑。“剛才你不是也幫我解圍了麼?”他幫她趕走搭訕的人,他也隻是還回去而已。暗紫色的燈光從頭頂垂落,她靠在高大盆栽旁邊的牆上,兩人靠得很近,祝星枝對上他那雙仿佛能勾人的黑眸,“所以我們算是互幫互助,兩不相欠了?”他沒有回應。祝星枝努努嘴,“等等,我們之間還是相欠的。”“欠了什麼?”她墊腳,紅唇有意無意蹭過男人的耳廓,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剛才親了你一下,禮尚往來,你是不是得找我還回來?”這是陳容予第一次見,有人索吻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仿佛是在幫他討要利益似的。他視線所及之處,女孩仿佛被他半圈在身體和牆之間,仰著白裡透紅的臉,黑發垂散在兩根細細肩帶搭著的白皙肩.胛,媚眼如絲,紅唇泛著微微的水光,像是可采摘的櫻.桃。格外清純,又格外性感。祝星枝說完這調戲的話,仰頭看著他眸中情緒翻滾,卻不動聲色的模樣,就猜到他肯定無動無衷。她剛垂下目光,後腦勺就被扣住——男人俯臉,薄唇貼上她的唇。一下子掠走她全部的呼吸。祝星枝眼眸微瞪,忽而之間腦中放空,隻能感覺到清冽的薄荷味伴隨著酒精,在腦中如同煙花炸開。她沒想到,他……他竟然……她腳一軟,想往後退,腰.肢就被男人摟住,他帶著她後退,把她壓到了牆上。腰間如同點上火一般。伴隨著酒精,燒得渾身發.燙。身旁有人經過,燈光昏暗,路過的人隻能看到有兩人在接吻,很快見怪不怪地收回目光。幾秒後,男人鬆開了唇,停了下來,目光如墨潑過,染著濃濃的情.欲。“還回來了不是?”他額頭和她的額頭靠的很近,喑啞的聲音落在她臉上,燙的她心口發麻。祝星枝在這一刻才發現,他不是獵物,而是對手。和她旗鼓相當的對手。什麼斯文,清冷,外表都是假的。這人骨子裡竟然這麼壞。祝星枝莞爾,聲音又輕又嬌,“不公平,我明明是蜻蜓點水,而你親了好幾秒,現在又變成你欠我。”男人聞言,知道她的目的,輕笑了聲,“你想得美。”她仰頭看他:“陳先生,你明晚還會來這麼?”她剛才聽到了那個人叫他“陳先生”,知道他姓陳。隻是她所念出來的,多了股曖.昧之敢,讓人聽了心裡發癢。他垂眸看她:“你想要我來麼?”“你覺得呢?”他沒回答。祝星枝手攀上他的肩,踮起腳尖,紅唇在他唇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彎起眉眼:“陳先生,明晚再見呀。”沒等他回應,她抽回手,轉身離開。走到過道拐角,她回頭,發現男人仍然站在原地,她收回目光,拐了個彎,手指輕輕撫上唇瓣,回味著這個初吻。祝星枝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和男人第一次見麵就接吻。她承認她是顏控。這個男人的顏她太吃了。她想得到他。祝星枝輕哼著歌,咧嘴笑了。翌日中午,一棟靠江彆墅的二樓書房。陳容予翻看著麵前的任職報告,和國外的學校負責人通著電話。“ok. i'll see you then.”掛斷電話,他起身走到旁邊,磨起咖啡,一分鐘後,桌麵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拿起,看到是阮煙。他接起,“煙煙。”“小舅舅,你在哪呀?”“我在家,怎麼了?”“我聽外婆說,你要去國外任職老師了?”陳容予已經大學畢業兩年,他前段時間剛收到國外一個高校的邀請,前去任職工商管理的老師,再過幾年回來,就可以升為教授或者是副教授。“嗯。”“那你什麼時候走啊?”“周五的飛機。”“周五……那不就是後天嗎?這麼快。”他笑問:“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那邊希望我儘快過去,到時候你要不要去送送我?”“那肯定的,我到時候要和你道彆。”聊了幾句後,陳容予掛了電話,就收到朋友的信息:【今晚有空吧?一起吃飯,老張開的局。】他看著信息,忽而想起昨晚祝星枝明媚的麵容。以及那個險些失控的吻。女孩看過去年紀似乎隻比他小了幾歲,像隻小狐狸一般。是真的漂亮,也很有趣。從小到大,對他示好的女孩有很多。他或是無視,或是拒絕。但是昨晚,他竟然配合了她。大概是沒有過女人,他突然覺得日子太枯燥無味了。陳容予腦中浮現她說的“明晚再見”,半晌。回複朋友的信息:【有空。】而另一邊,阮煙給陳容予打完電話後,又給祝星枝打了電話,那頭接起,聲音迷迷糊糊的,“煙煙……”“你還在睡覺嗎?”“沒事,你說。”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昨晚我又睡得很晚。”“你最近怎麼這樣呀?對身體不好的。”“誒,煙煙真是我的貼心小寶貝。”祝星枝歎了聲氣,“我這幾天去夜店玩了。”“啊?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沒,就一點點,知道你那麼乖,我就沒帶你去,就是過去跳跳舞解解悶而已。”“你爸媽他們……”“又不回來了。”阮煙心中無奈。她知道祝星枝這樣喜歡到處玩,都是因為父母幾乎沒有給她陪伴,久而久之,她喜歡交朋友,各種各樣的朋友,因為隻有和朋友待在一起,她才覺得自己是有人陪的。“我沒事,一個人倒也自由,你彆擔心我,而且我和你說,我昨晚在夜店遇到一個特彆帥的小哥哥。”阮煙彎唇:“我猜你去搭訕了。”“誒呀真了解我。”“成功了嗎?”“我沒去要聯係方式,反正今晚還會見麵的。”“行,你小心一點,可千萬彆被人騙了……”“放心,從來都是我騙彆人的好嗎?”祝星枝輕哼,“就是打發時間而已。”晚上,祝星枝按照老時間出發了。今晚前去的朋友不多,隻有三四個,不過她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和朋友喝酒聊天,而是去找那個男人。今晚她穿了件偏可愛的酒紅色短裙,領口是規規矩矩的荷葉翻領,沒有那麼性感,反而襯得她更顯這個年紀,多了點少女感。到了夜店之後,他們點了酒,她的視線在周圍搜尋著,然而十五分鐘過去,她都沒有看到昨晚遇見的那位陳先生。寧曉楠的視線也逛了一圈,最後拍拍她的肩膀:“果然我說的對吧,他壓根就不會來,肯定再換一個地方撩妹了,也就你傻乎乎的認為他真會來。”祝星枝說沒有遺憾是假的,不過很快也就想開了。雙方都是玩玩而已。即使接了吻,也可以不走心的。說不定昨晚她走後,他拉著個另外一個女的就去開房了。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雖然她也剛到這個世界。總之,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祝星枝聳聳肩,放下酒杯,“今晚心情還不錯,我去跳會兒舞。”“行,你去吧,我就不跳了。”祝星枝起身走去舞池,在燈紅酒綠之間,隨著節奏律動,過了會兒,歌到了收尾,台上的人說開始玩一個遊戲,大家可以抓個身邊的人熱吻。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許多躁動的心在砰砰跳動,火一般的氛圍在熱烈燃燒。她感覺到手腕被人抓住,就立刻掙脫開。她不喜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轉身往外走。人群熙攘,她沒看清路,忽而間就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攔住了去路。她怔了下,抬起頭,剛好一束光從麵前的人的臉上晃過,就對上男人落下的幽深目光。薄唇挺鼻之下。是那張熟悉的斯文禁欲的臉。祝星枝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忽而愣住,“陳先生?”他怎麼會來?!男人沒出聲,祝星枝的心頭卻立刻如同坐了過山車一般往上衝,她無聲勾唇:“我以為你今晚放了我的鴿子,不會來了。”她聲音不大不小,透過音樂,剛好落進他耳朵裡。陳容予垂眸看她,淡聲道:“我來這裡處理公事。”她輕輕噢了聲,在昏暗中拉住他的襯衣,身子貼了上去,眸光閃閃:“走到舞池裡來處理公事呀?”陳容予目光落在她白若凝脂的鎖.骨,任由她貼近,她問:“你知道他們在玩什麼遊戲嗎?”“什麼。”他明知故問。“抓一個人接吻。”祝星枝嫵媚一笑,在他耳邊問:“你是想來和我玩這個遊戲,還是害怕我和彆人玩這個遊戲?”他看著她,嗓音低沉,開口:“你想和誰玩?”“你猜呢?”下一刻,他作勢要俯臉吻她,女孩嚇得微瞪眸子,他停了下來,笑出了聲。“……”祝星枝知道自己被他逗了,輕哼一聲,往後退了步,“我才不想和你玩呢。”他盯著她,目光灼.灼。情.愫在一點點堆積,發酵,像是含了一顆跳跳糖,刺激著腦中神經。半晌,她輕聲言:“我今晚喝了挺多酒,現在有點難受,想去趟洗手間。”“你陪我去,我怕我醉了撞進彆人懷裡,好不好?”她軟聲道。陳容予沒說話,但卻往外走,她笑著跟了他出去。往外走時,她忽而叫他:“陳先生——”“嗯。”“你有女朋友嗎?”他轉頭看她。“你要有女朋友,我可對你就不感興趣了。”她雖然想撩人,但也是有不做小三的原則的。他停下來,低聲問:“你有男朋友麼?”兩人仿佛在互相試探。祝星枝笑:“除了你,還沒有我看的入眼的。”他繼續往前,她拉了下他衣袖,“到底有沒有?”“沒有。”她心底笑了聲,“噢,那你可能有很多小魚苗。”她在暗示說他是海王來著。陳容予勾唇,沒否認也沒反駁。到了昨天待著的過道,最後停在了洗手間門口,她走了進去。胃有點難受,她試圖想吐出來,可是沒成功,她緩了會兒,感覺頭沒那麼暈了。洗了個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很小的荔枝糖,放進嘴中,輕輕咬著,而後走了出去。門口沒有男人的身影,她轉頭一看,走廊儘頭,男人靠近開了半扇的窗邊,倚著牆,指尖猩紅一點。他身形高挑,佇立在霓虹的夜景前,透著斯文敗類的氣質。祝星枝朝他步步走去。陳容予抽著煙,轉頭就看到祝星枝臉上掛著笑,走到麵前。他撚滅了煙頭,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好點了麼?”她咧嘴,“你看我像真的喝醉了的樣子嗎?”“像醉的不輕。”窗口吹進來一股夏季的晚風,卷起她的長發。祝星枝輕笑,攥住他衣角,湊到他耳邊,“那我喝醉了,你可得送我回家。”陳容予嗓音沉沉,“你吃了什麼?”他聞到一個很甜的味道。“嗯?荔枝糖,想吃麼?”他注視著她,“嗯。”她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而後朝他狡黠一笑:“想吃我嘴裡的這顆,還是我手中的這顆?”“你想給我哪一顆?”他啞聲反問。這人總喜歡把問題拋給她。她伸出舌尖,在紅唇勾了下,撕開另外一個包裝,把糖放進自己嘴裡,得意一笑。就是兩顆都不想給他的意思。她歪了下腦袋,輕聲道:“陳先生,有件事我突然好奇的。”“嗯。”她朝他勾了勾手指,“你湊近點,彆老讓我墊著腳說話。”下一刻,男人竟然聽話照做,微微俯身,和她平視。女孩靠近他,蔥白玉指搭上他肩膀,闔上眼眸,吻上他的唇。她舌尖伸出挑了下,把荔枝糖渡到他口中。氣息纏.繞,她慢慢鬆開唇,目光融化在他翻滾著情緒的眸中,聲音帶了嬌意:“我挺好奇……你在床上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