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四開學前一天晚上。阮煙盤腿坐在地上收拾行李, 過了會兒,臥室門被推開。阮煙餘光掃到周孟言的聲影,手上的活的沒停, 誰知幾秒後, 整個人仿佛騰空而起, 被放到了他懷中。阮煙沒想到自己這麼大個人在周孟言手中仿佛輕得像個布偶。她驚訝地眨了眨眸子,“你不是在開會嗎?”他坐在床沿,從背後攬住她,“休息十分鐘。”阮煙噢了聲, 把手中的收納袋拉鏈拉上, 他低頭看著:“這裡麵是什麼?”“就是洗麵奶,洗麵巾, 還有磨砂膏什麼的。”周孟言親了下她, “怎麼看你收拾了這麼久?”“女孩子的東西都多嘛, 而且這些平時都要用的。”周孟言看著她的行李箱,的確像個百貨商場。阮煙拍了拍他的手,“你鬆開, 我還沒整理完呢。”“你休息一下。”男人的鼻息噴灑在她後頸上,讓人發癢,她笑著躲開, “我拖到今晚才收拾,來不及了。”周孟言默了幾秒,隻好鬆開了手。阮煙坐回地毯上, 周孟言走到旁邊, 拿起一個綠色的盒子,“這個是什麼?”“這個是清潔麵膜。”周孟言想起每周六女孩都會敷這個塗在臉上是淡綠色的玩意兒,他沉思幾秒:“這個周末塗, 你乾嘛帶去?”“以防萬一呀,我周末不回家怎麼辦。”“不回家?”他眉峰蹙起。“開學事情肯定很多,我要是太忙,就沒有辦法回來了。”周孟言臉色一點點黑了。他突然在想,下一次見到他家老婆要多少天以後。阮煙伸手:“把麵膜給我。”周孟言沒遞出去,而是放到桌麵上,淡聲道:“放在家裡,你周末回來敷,這個……太重了。”阮煙:??這人的目的也太昭然若揭了!“好,就放家裡吧。”他麵色緩和幾分,“嗯。”“我可以再買一罐,放在學校用。”“……”阮煙狡黠一笑,朝他招手,“孟言,過來一下。”他走到她麵前,半蹲下,阮煙就把幾個較重的日用品都放到他手裡,“你點醒我了,這些東西我帶著去乾嘛呀,都放家裡,我重新買一份放在學校就是了。”她下巴微抬,臉上帶著小傲嬌,就差寫著【你管不住我留在學校】這幾個大字。周孟言見狀,把東西都扔在旁邊的地毯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封住她的唇。阮煙想要往後躲,就被他一把揪住,壓在地毯上。壓製。掠奪。阮煙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最後還是強撐著理智求饒,男人停下,手肘撐在她腦袋旁的地毯上,眸光冷淡,沉聲道:“要不我乾脆在學校也給你備個老公?”“……”她笑著輕吻了下他,“那不行,老公獨此一個。”她抬手給他順毛,“至於這麼舍不得我嘛?”“你說呢。”上次她去學校找室友住個幾天,他就不樂意了。“我也舍不得你……”她放柔聲音,“但是我還要在上一年學呢,你趕快抓緊時間習慣一下吧。”“……”周孟言低聲問:“確定不考慮走讀?”“可是走讀有的時候不太方便,經常還要早起。”最關鍵的是,她太想念學校的各種外賣燒烤麻辣小龍蝦火鍋狼人殺密室逃脫了,她還想再過一年“墮落女大學生”的生活。見他又沉默了,阮煙勾住他脖子,“真不開心了?逗你的,我肯定會經常回來。”周孟言抬手揉了下她發頂,無奈揚唇:“你有沒有感覺你像一隻被放回山林裡的鳥,自由自在了?”阮煙莞爾,“但是最後還是會飛回你身邊的。”晚上,兩人睡覺時,周孟言隻拉著她來了一次,就放過了她。阮煙還納悶這完全不像是他的風格,如果換做是從前,兩人第二天要分開,前一天晚上男人肯定是把她骨頭都折騰得快要散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貼心的時候。阮煙窩在他懷中,就聽到周孟言悶而低沉的聲音:“讓你覺得多欠我一點,這樣就會經常回家了。”第二天,周孟言親自送她去了學校,阮煙把行李放到新宿舍裡,又帶著周孟言在學校裡逛逛,最後吃了個飯,他下午實在有事得回公司,兩人才分開。阮煙往宿舍走去,給祝星枝打了個電話。聊了些今天的事,祝星枝得知後,笑:“你老公怎麼這麼黏人啊,一點都看不出來,他那樣看過去那麼冷冰冰的人竟然這麼黏著你?!”“你也沒想到吧。”“這說明人家多喜歡你啊,你在學校,你老公每天晚上‘獨守空房’,多難受。但是就是要這樣狠狠虐他,才能讓他知道你有多寶貴。”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又在亂教煙煙什麼。”“我哪裡亂教了?”“什麼叫就是這樣狠狠虐……”過了會兒,那頭安靜下來,祝星枝走出臥室,對阮煙笑道:“我剛才和陳容予解釋了下,是讓你好好虐你老公,然後他說了句,‘哦,那沒事了,你讓煙煙一個學期彆回家吧’。”“不愧是你小舅舅。”“……”阮煙開學第一周,要開各種會議,以及她作為留級生,還得去辦很多手續。周五,阮煙和周孟言說這個周末可能沒辦法回家,男人也沒多說什麼,來學校找女孩,陪她吃了頓晚飯。晚上阮煙說得去上晚課,男人隻好離開。回家途中,周孟言接到滕恒的電話,“兄弟,今晚在乾嘛呢?”“有事說。”“你要沒事就來江南會所陪我唱歌喝酒唄,白閒逸也在,就我們兩個人。”那頭默了片刻,“知道了。”掛了電話,滕恒驚異:“這人今天答應得這麼乾脆?以前都要磨個半天,他老婆在家他必不可能出來的。”白閒逸笑,“我記得嫂子還要上學吧?”“對噢!”滕恒突然樂了,“嗬,叫他老牛吃嫩草,找了個還在上學的!”半個小時後,包廂門被推開,周孟言走了進來。“呦,來了啊——”滕恒笑。周孟言坐到沙發上,滕恒給他倒了杯伏特加放到他麵前,看著微沉的表情,唏噓一聲:“今兒周總好雅興啊來這喝酒。”男人轉頭冷冷睨了他一眼,滕恒摸了摸下巴,疑惑:“今晚你老婆真不在家?”男人淡淡應了聲。“可是這都周末了。”“學校有事。”滕恒笑,“不對不對,我怎麼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啊,上次你老婆騙你在學校,最後人家在外麵唱歌呢,說不定你老婆就是不願意回家。”周孟言臉色頓了下,看向他,眼底冷了幾度。“你這麼了解?”“誰不喜歡單身生活呢,對吧,”滕恒語重心長,“不過兄弟,沒事兒,不就老婆不在家嗎,這算什麼,老婆不在,這才逍遙快活呢,你也彆太難過了。”“你個沒老婆的好意思安慰我?”滕恒:“……”白閒逸在一旁笑得差點嗆到。滕恒用力拍了拍周孟言肩膀,“我就當你見不到老婆朝我撒氣了。白閒逸,把話筒給我,我要給周總專門點一首歌。”“歌名就叫做——《愛上一個不回家的女人》。”周孟言:“……滾。”開學的小半個月內,阮煙的確忙上了天,中間周末抽了一天回過家之外,其餘都是周孟言來找她。九月中旬,阮煙在忙學院的金融課程開課培訓,也有好幾天沒見到周孟言。晚上九點多,她回到宿舍,洗了個澡,走去陽台給男人打視頻電話。“喂,老公——”周孟言見她眼角耷拉下來的模樣,柔聲問:“怎麼了,心情不好?”“今天好累哦,晚上沒來得及吃飯,現在又餓又累,還特彆想你。”他眉頭微皺:“怎麼連晚飯都沒吃?”“事情太多了。沒事,我等會兒泡點燕麥就行。”“以後不管怎樣,都要吃點。”“嗯。”打完視頻後,阮煙回到宿舍裡,泡了點麥片,看了會兒書,二十分鐘後就再次接到男人的電話。“煙兒,下來。”“啊?”“我在你宿舍樓下,帶你去吃夜宵。”“!!”……五分鐘後,阮煙小跑到樓下,就看到大樓門口白襯衫黑西褲的高瘦男人,她開心地跑了過去,就被他用進了懷中,阮煙仰頭,眸光閃閃:“你怎麼來了?”“剛好公司加班結束。”他俯臉在她耳邊道,“不是說想我麼?讓你見到了。”阮煙眉眼彎彎,感覺一整天的勞累都在此刻因他的出現所驅散了。“現在周太太可以被我拐走一小會兒了?”“嗯。”他牽住她的手,往前走,“想吃什麼?”“我們去我學校西門吧?那邊可多好吃的了。”“好。”兩人走去西門,此刻這個點還未到門禁時間,是最熱鬨的時候,阮煙和周孟言這對高顏值的走在一起,格外吸引路人目光。阮煙長得清純可愛,一看就是在校學生,而周孟言一身西裝,把簡單的白襯衫都能穿得特彆氣宇非凡,渾身透著成熟的男性魅力。阮煙最後挑挑揀揀,選了一家燒仙草。“確定就吃這個?”他挑眉。“你再幫我去隔壁買個玉米餅唄?”周孟言沒想到她吃得這麼簡單,奈何不過她喜歡,“嗯。”他走出店裡,口袋裡的手機振動。拿起一看。是滕恒。“周孟言,再出來坐坐啊。”滕恒最近三番五次約他出來。男人看了眼腕表,冷聲反問:“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嗎?好心好意,你還不領情。”“不需要。”他走到隔壁店,“阮煙現在在我身邊。”“???說好的兄弟一起孤獨寂寞冷呢?”周孟言扯起嘴角,“我們一樣麼?”“哦。”“我來她學校了,現在在陪她吃夜宵。”“停——你們幸福就好,細節就不必對我交代了。”“掛了。”滕恒含著單身狗的淚掐斷了電話。周孟言買完餅,去找阮煙,看著她腮幫子嚼得鼓鼓的,不禁淡淡勾唇,阮煙看到他嘴角的幅度,麵色一紅,“你乾嘛看著我笑?”“沒什麼。”“覺得我太太很可愛。”阮煙心裡樂開了花。吃完宵夜,阮煙心滿意足,和周孟言一起走回學校。兩人慢慢走著,拖著步調,阮煙和他聊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到宿舍樓下明明隻需要十分鐘,硬是磨磨蹭蹭了快二十分鐘。到宿舍樓下,臨近十一點,站在樓旁的樹下,視野昏暗,他鬆開她的唇,抵著她額頭,啞聲哄:“煙兒,今晚跟我回家吧,我明天送你來。”“不行……前幾天有人晚歸差點出了事,我們最近管得嚴,沒回去要被抓的。”前一周,學校有個女生大晚上在外,被幾個流氓性騷擾了,差點冒出大事。阮煙:“周末我一定回去,好不好?”“……嗯。”道彆後,阮煙剛走沒兩步,手腕就被握住,就被男人重新拉回懷中。因著不舍,格外纏.綿。最後她被他親得麵紅耳赤,快要喘不過來氣,羞赧得手掌抵著他胸膛。“我真要走了……”周孟言看著懷中的女孩,目光灼.灼,剛要開口,就聽到旁邊傳來大媽的喊聲:“乾嘛呢乾嘛呢,手給我鬆開!”“!!”阮煙轉頭看到宿管阿姨朝他們走來,嚇得立刻從周孟言懷中跳出來。穿著花色上衣,一頭卷發的中年婦女,把垃圾袋扔到路旁的垃圾桶裡,而後走到他們麵前,看了眼阮煙,目光移到旁邊的周孟言身上,眼神銳利:“我大老遠在大門口就看到你在這對人家小姑娘拉拉扯扯的,沒完沒了的,怎麼的這麼晚了想乾嘛啊?”周孟言:?宿管阿姨上下打量著眼男人的穿著,回想起最近校內女學生被性騷擾的事,心中警鈴大作,露出了警覺的眼神:“你是我們學校的嗎?”“阿姨,他不是……”“果然,我一看就不像!”阮煙欲開口解釋,宿管阿姨看她慌張的樣子,把她一把拉到身後,“彆怕啊,阿姨在這呢,宿舍門口,誰還敢明目張膽地做些違法的事!”阮煙、周孟言:“……”男人無奈開口:“阿姨,我是她老公。”宿管阿姨扇著蒲扇,看著周孟言,眼裡透著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輕嗤一聲:“嗬,我看你像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