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戳戳爽了一下。之前她就應該把這個人刪掉!還天天視奸她生活,惡心心!她氣鼓鼓地喝了口果汁,抬頭看向對麵的趙瑾,後者嚇得不敢與她對視。怎麼這麼慫包。比她還好欺負……阮煙倒也懶得一直生氣,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低頭玩著手機,忽而間感覺到手被男人握住,放在他的腿上,慢慢把玩。時不時十指緊扣,時不時輕輕撓了下她掌心,時不時和他的手掌比大小,偏偏臉上看過去什麼事都沒有。她臉頰微紅。這人怎麼談個公事也不忘調戲她。她試圖把手抽回來,就對上他的目光,他含笑低聲道:“讓我解解悶。”“……”晚上的應酬正式結束後,一行人走出包廂。阮煙和周孟言上了車,車子在夜色中往家駛去,男人抬手,看向坐在旁邊的她:“過來。”阮煙挪到他旁邊,被他摟住,她順勢靠在他身上。“那個趙學姐今晚是不是和你鬨了點矛盾?”男人問。阮煙驚訝:“你看出來了?”“不然呢?我出去找你的時候,你和她正站在一塊。”而且女孩回到包廂之後,和趙瑾說話時,他能感覺到她是故意的,像是一隻小刺蝟,可愛得不行。阮煙聽完他說的,又羞又惱,“你才小刺蝟呢。”他想到什麼,淡聲解釋:“我之前真沒說過欣賞她,我和她甚至在今晚之前都沒聊過。”剛才聽阮煙那麼一說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她吃醋了。阮煙仰頭看他:“那你欣賞我嗎?”“不止欣賞,還喜歡。”阮煙嘴角點起梨渦,“其實我沒有誤會啦,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我麵前吹的,她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這樣。”“和我說說?”阮煙就和他說起以前在學校趙瑾想方設法針對她的事,“……反正我後來就沒怎麼理她了,她雖然學習成績挺好的,挺招老師喜歡,但是很多同學都不喜歡她,她離開學生會之後,裡頭和諧多了。”周孟言默了幾秒,悠然道:“如果我能年輕個五六歲就好了。”“嗯?”“我們可以一起上大學,在大學談戀愛,也沒人能欺負你了。”阮煙笑:“得了吧,你這樣的性格,我在大學都不一定和你說得上話呢。”阮煙回想起學校生活,感慨:“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好憧憬校園戀愛噢,我這大學時光還沒過去,就已經成為已婚少女了……”阮煙話音未落,下巴就被輕捏住,男人直接封住她的唇。舌尖撬開貝齒,卷著她的,與之追纏,她剛剛吃的檸檬糖的清甜在唇齒間化開,阮煙嗚咽著,感覺到頭腦發暈發脹,被他吻得四肢發軟。過了會兒,他停下,兩額相靠,他眼神劃過一道冷:“喜歡校園戀愛?”“……”“後悔和我結婚了?”阮煙聽著他吃醋的模樣,心間發暖,揪著他的衣領,啄了下他的唇:“永遠都不會後悔。”白頭偕老,是一生所願。第二天早晨,阮煙一個人去往療養院,看望父親。最近這段時間,眼睛好了之後,阮煙就經常去療養院,有的時候閒來無事,甚至會在裡頭待個一下午,陪著父親。到了病房裡,她把買來的百合插在花瓶中,而後拿溫毛巾,幫阮雲山擦擦手。等到一切都忙好後,她坐在他旁邊,看完了書,就像和人嘮嗑一樣,和他講起童年的事,而後又聊到現在。“爸爸,你現在不需要擔心我,我身邊有了孟言,他對我很好,就像從前的你一樣。”阮煙握住他的手,“你以前總說,將來和我結婚的那個男孩子一定要你特彆滿意,你趕快醒來,醒來之後我就可以把孟言帶到你麵前,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喜歡他的,”“爸爸,我前段時間又演了一部話劇,雖然隻是個小配角,但是我也特彆開心,以後等你醒來,我就拿給你看……”“快要到夏天了,我記得爸爸你說,你最喜歡夏天,你想不想吃西瓜……”阮煙的臉頰靠在他手上,和他說著話,忽而之間感覺——他的手指動了一下。阮煙愣了一下,立刻坐直身子,腦中如同掀起驚喜的旋渦,她過來看父親許多次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他會有這樣細微的反應。父親的潛意識,是不是能聽感知到她在說話?阮煙去找醫生後,醫生就說最近這幾周阮雲山恢複得不錯,身體正在慢慢好轉。說不定期盼著,哪一天就醒來了。阮煙從療養院出來,把好消息告訴給了周孟言,那頭聞言道:“下次陪你一起去看爸爸。”“好呀。”“煙兒現在打算去哪?”“挺無聊的沒什麼事乾,可能就回家了吧。”“那要不要來公司待著?”“公司?”“嗯,我今天剛好也不會很忙,”他笑,“你既然無聊,不如來監督你老公工作。”阮煙樂著應下了。半個小時後,私家車到了梵慕尼集團,阮煙走進大樓後,就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上來迎接,“太太,周總讓我帶您上去。”阮煙頷首。最後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辦公桌前的男人抬眸看向走進來的她,而後開聲:“給太太倒一杯檸檬水。”助理離開後,阮煙走到他麵前,手腕就被握住,她順勢坐在他身上,周孟言看著她:“今天這件衣服很漂亮。”阮煙笑著握住他的手,“會不會打擾你?”“很樂意周太太來打擾。”“我這樣會讓你分神的……”兩人說著話,助理敲開門進來,阮煙紅著臉想從他身上起來,男人卻按住她,不讓她跑。等到助理走後,阮煙羞嗔他,“工作期間,不搞男女之情。”周孟言笑笑,把檸檬水遞到她手中,阮煙喝著突然想道一件事:“對了孟言,你幫我挑挑看話劇角色,我想找一個去試鏡。”“好。”阮煙把兩個劇本拿給他看,兩個都是校園話劇,一個是青春愛情故事為主,和《時光與你》差不多,講述青澀甜蜜的愛情,另外一個是大學生對於未來的抉擇和夢想。“第一個的話,我想去試鏡女一號,第二個的話,我覺得紀懷那個角色挺適合我的。”周孟言翻了下劇本,抬頭看她:“第一個劇本,你和男一號有牽手和擁抱?”阮煙憋笑:“這個就是演戲嘛,又不是認真的。”男人臉色陰鬱下來,想到在舞台上阮煙和彆人有其親密接觸,心裡就不舒服,半晌道:“我覺得第二個不錯。”阮煙勾住他脖子,“可是我好喜歡第一個劇本,我覺得我肯定能把女一號演好的。”“真想演?”“嗯。”周孟言最後妥協,摸了摸她的頭,“你喜歡什麼就演什麼。”阮煙不禁笑了,“不吃醋呀?”他抬眸看她:“除了吃醋我還有其他辦法?”她喜歡,他還有什麼其他辦法。阮煙仰臉啄了下他的下巴,眉眼彎彎:“可是我更喜歡第二個劇本。”男人眉間如冰雪化開,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沉聲反問:“故意逗我?”“這不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樣子嘛,周孟言我發現你就是個醋壇子。”她話音剛落,唇瓣就被封住,氣息纏.繞之間,阮煙攀住他的脖子,被他更好地摟進懷中。末了,男人停下,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紅唇,氣音很低:“如果在家裡,你現在就會被我丟到床上去。”“……”阮煙緋紅了臉頰,立刻老老實實的。敲門聲這時再次響起。江承走了進來,麵色微妙,默了下:“周總……許鴻文先生又來了,問可不可以見您,他說就耽誤你十分鐘的時間。”周孟言聞言,眼底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情緒,神色冷下:“不見。”“好的。”江承走後,阮煙隨口問:“這人是誰啊?”周孟言黑眸幽深,淡聲開口:“沒誰。”阮煙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想了想沒再多問,於是就讓他好好忙,她去旁邊坐著。中午阮煙和周孟言一起下樓吃了飯,男人沒讓她回家,繼續把她帶回了辦公室。阮煙感覺有些困意,去了休息室。男人在外麵安靜辦公,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是一串陌生號碼。半晌,他接起,沒有開口,那頭就傳來懇求的聲音:“孟言,你能不能讓我見一下你,我還在你公司樓下。”周孟言神色冰冷。“我求求你孟言,就讓我見你一麵,我就隻說一些話,你讓我徹底死心也好,孟言,你看在小時候我們經常玩在一起的份上……”周孟言直接掛斷電話。腦中過往回憶瘋狂湧現,這些年來一個個過不去的夢魘,像是密網將他的心再次勒緊。暗潮翻滾。當江承再次進來,送上咖啡,周孟言出聲:“許鴻文是不是還在。”“啊……是的,許先生前五分鐘還打來電話。”“讓他上來。”周孟言道。江承愣了一下,點頭出去。三分鐘之後,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色短袖,麵色憔悴的男人走了進來。“孟言——”許鴻文走上前,看著周孟言,神情複雜。周孟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頭金融區的風景,聲音沉冷:“說完就走。”許鴻文喉結滑動:“孟言,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也是我爸的意思。我家的公司現在發展的情況很不好,今年生意又難做……”“和我有關係嗎?”周孟言截斷他的話。許鴻文垂下頭,動了動唇:“你能……借表哥一筆錢嗎?如果拿不到錢,我家公司就開不下去了,我爸年紀大了,現在待在家裡,腿腳也不方便。”許鴻文想到了兒子,“嘉嘉前段時間生病了,現在每天都在醫院裡,現在我一個人扛著這個家、這個公司,我知道我沒有理由來麻煩你,可我實在走投無路了。”周孟言轉頭看向他,笑意不達眼底:“你不覺得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嗎?”許鴻文怔住,再度開口:“這筆錢我打欠條,我一定在五年之內還給你,你就幫幫我可以嗎……”“我憑什麼借給你們錢?”男人聲音涼薄如冬夜裡的水。許鴻文一時語噎。半晌,他開口:“孟言,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爸當年沒有給你們家一點幫助,對不起,我爸也讓我來和你道歉……”周孟言反問:“我們家破產後,我記得是你們家生意最好的時候?怎麼,當時沒有多賺一點錢?現在你的情況,可比當時的我們好多了。”“孟言,那時候我們年紀都還小,不管當初我們家之間矛盾如何,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了,和我們無關。”“哦?”男人扯起嘴角,“那你記得你是怎麼對我的嗎?”許鴻文垂頭:“孟言,過去的事可以讓它過去嗎?我知道是我們家傷害了你,可是現在,我們也算是有了報應,你就算是看在,我們還是親戚的份上……”周孟言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了根煙,抬眸看他:“你這話特彆像我爸媽當時求你們所說的。”許鴻文沉默。周孟言指間猩紅明滅,吐了口煙,“我不會借給你們一分錢,現在死心了嗎?”許鴻文握拳:“……你要我怎麼求你?”男人眼底暗流湧動,半晌笑了,轉頭看他:“你怎麼求都沒有用。”“你就一定要這麼冷血?”許鴻文問。“這不是當初你們教我的嗎?”“孟言……”“十分鐘到了。”許鴻文眼角微紅,“我想要借的錢對於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這麼困難嗎,那些過去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周孟言按下電話:“帶許先生出去。”許鴻文徹底失了力氣,點點頭,“……我自己出去。”許鴻文往門口走去。周孟言看著他的背影,幾秒後,休息室的門開了,阮煙走了出來。周孟言對上女孩複雜的目光,眼底掠過一道情緒。阮煙走到他麵前,幾秒後,男人沉啞的聲音落下:“聽到了?”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聲音很柔:“嗯。”無聲沉默。幾秒後,周孟言抬手蓋在她發頂揉了下,聲音很淡:“先進去,我把煙抽完。”阮煙隻好點頭。走到休息室門口,她轉頭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孑然。她知道他此刻需要安靜的時間,沒敢再打擾。許久,休息室的門終於被推開。周孟言走了進來。她從床上起身,走到他麵前,“孟言?”手被牽住,他走到沙發上,拉著她坐在腿上。男人沒說話,阮煙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心間苦澀,抱住他:“孟言,你有不開心的和我說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可以替你分擔這些。”她靠在他肩頭,“就像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你也會願意傾聽一樣。”半晌,男人抬手環住她,啞聲開口,講起從前。“我從前很喜歡我表舅一家的。”當年他們家箱包公司生意還很好的時候,令周圍親戚很羨慕,表舅許鵬運看到這個行業這麼能賺錢,於是自己也開了一個箱包工廠。周斯禮沒有因為許鵬運是同行而心生芥蒂,他告訴許鵬運許多經驗,帶著他一起賺錢。兩人雖然是合作關係,但是許鵬運其實一直隱隱嫉妒周家。到後來許鵬運把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好之後,找了個借口不再和周斯禮合作,打算獨自壯大,把周斯禮的公司當成了競爭者。漸漸的,兩家雖然還有來往,但是周斯禮也感覺到許鵬運對於他們不冷不熱的態度,周斯禮也能理解,畢竟現在他們的關係有了利益的摻雜。他並沒有把生意上的矛盾告訴兒子,所以周孟言和許鴻文兩個表兄弟,還是經常玩在一起。許鵬運也沒有把大人的事遷怒到小孩身上,所以周孟言到許家的時候,許鵬運有的時候會帶他和許鴻文一起出去玩,周孟言也特彆喜歡表舅。直到在周家破產前,兩家人外表還保持著良好的關係。然而破產後,一切都變了。周斯禮找許鵬運借錢,許鵬運表麵安撫,說過幾天就把錢借給他們,實則過幾天,又是過幾天,一而再再而三推脫。甚至搶走了周斯禮原來的生意,順勢登高,狠狠地賺了一筆。這些事,周孟言作為小孩子都還不知道。當時他看著父母到處借錢很辛苦,他想著能不能幫點父母,而後想到表舅一直對他很好,就打算跑去找表舅,想做個小大人,幫爸爸媽媽借點錢。他覺得表舅對他那麼好,一定會幫助他的。他一個人跑去許家,表哥看到他,把他帶進了家,兩人在院子裡等著許鵬運回來。許鵬運晚上回到家,看到周孟言問他來這裡乾嘛。周孟言站在他麵前,仰頭問:“表舅,你可以借我們家一點錢嗎?”他說完,許鵬運拍拍他的頭:“這個是大人之間的事,讓大人來解決,你一個小孩子就好好讀書,我會和你爸爸媽媽好好商量溝通的,你先回家。”周孟言被帶出了家門,他站在家門前,正要走,就聽到裡頭傳來舅媽的聲音:“你跟這個小孩子囉嗦什麼?!這家人到底有完沒完,他爸媽還派一個小孩子過來,不都說了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家的嗎?!”“文文,以後不許你再和你表弟玩在一起,聽到沒有,不許再放他進來!這人進了我家都是臟了我家的地板!”那天晚上的周孟言,是一路抹著眼淚回了家。他不知道原來表舅和表舅媽是這麼的討厭他,那些表麵上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後來過年,有天是許鵬運的生日宴,周家收到了邀請,父母就帶周孟言一起去。因為很久都沒有看到許鴻文了,所以周孟言花了這周全部的零花錢,買了個拚圖,花了一整晚拚好,想要送給表哥,他們平時經常會在一起拚拚圖。周孟言跟著父母去了,到了家宴裡,他見到了許鴻文,開心地跑上去:“表哥——”許鴻文轉頭看了他一眼,慌了下,麵無表情:“你找我什麼事?”“送給你一個拚圖,這個拚圖有4個版本,我隻買了一個,寒假我們可以一起拚嗎?”“我沒空,要寫作業。”“那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寫作業嗎?”“我爸爸不讓你來我家。”周孟言垂了垂頭,把拚圖遞了出去,“表哥,那給你……”許鴻文猶豫了下,接過,轉身離開時沒走兩步,就被表舅媽攔住,拿走了手裡的拚圖:“這什麼幾塊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也往家裡拿?!趕快和我扔了!”周孟言抬頭就看到舅媽走到垃圾桶旁邊,直接把拚圖扔了進去。周孟言呆住了,趕快跑上去把垃圾桶裡的拚圖撿起來,就看到上麵的拚圖全碎了,還粘著一些臟臟的湯汁剩飯。他小心翼翼地把臟東西抹掉,幾個小孩子跑了過來,看到他,“誒,這個人是破產家的小孩!”“你家破產啦,你住下水道!你是臭老鼠!”小孩子們搶走他的拚圖,扔在地上,學著大人的話嬉笑他,許鴻文在不遠處站著,一言不發。周孟言眼睛紅紅地盯著他們,“我不是臭老鼠。”“你就是你就是!”一群打鬨的孩子被家長帶走之後,周孟言一個人站在原地,秦錫過來找他:“怎麼了?我們吃飯去?”周孟言垂著頭,把拚圖收進了口袋裡,被秦錫牽走。他們一家三口坐在最角落的那一桌,當時周孟言已經很多天都在吃饅頭和粥,看到桌上的雞鴨魚肉,秦錫把菜夾在他碗裡,他卻沒有心情吃。同桌幾個親戚看著他不吃,笑著拐彎抹角嘲諷道:“小朋友,你趕緊多吃一點飯了,你們家這都多少天沒吃上好東西啦,還不趕快多吃一點肉?”周孟言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後來許鵬運一家人來這桌敬酒時時,周孟言和秦錫看到他們,起身,笑著遞出紅包祝壽,然而對方接過,摸了下紅包的厚度,眼神歪了下,把紅包扔回桌上,笑笑:“你們家現在這麼困難,這錢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就當做今天是請你們一家三口過來吃頓飽飯了。”舅媽走了過來,“對呀,還是讓你兒子多吃一些飯吧,你看看都瘦成什麼樣了。”許多人的目光投了過來,周斯禮和周孟言臉上的笑容僵硬,周斯禮再次拿起紅包遞出去,“哪有這個道理,你收著……”許鵬運笑了下,“你自己留著吧,彆到處找人借錢了,整天跟在彆人屁股後麵追著求著、像隻癩皮狗一樣,還不如拿這錢給孟言買件新衣服,你說對吧?”周斯禮整張臉漸漸沉了下來,“許鵬運,你說話就一定要這麼羞辱人?”“難道不是這樣嗎?到處找親戚眼巴巴的借錢,怎麼打算給我送個紅包,就讓我把錢借給你?”許鵬運看向周圍其他人,“你們誰願意給周家借點錢啊?周家不容易呀,你們哪個好心的幫幫忙?”“許鵬運,你彆太過分了!”那一天,是周孟言第一次看到父親生氣,他們一家三口被人狠狠踐踏在地。當時,沒有一個人為他們說話,都是看熱鬨或者不敢說話,最後他們被許鵬運趕出了生日宴,周孟言看著父母臉皮的狼狽,以及周圍親戚投過來的那些異樣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針一樣紮在心裡。滅頂的羞辱。永遠揮之不去。那一天,一塊一塊冷漠和羞辱,拚成了他眼裡的世界。嘗過世態炎涼,他再也不會期待世間有何人情味。他恨那些冷嘲熱諷的人,也恨那些冷眼旁觀的人。直至到今天,他仍然厭惡。誰能想到,當時譏諷羞辱他們的人,現在會反過來,求著他們。多麼可笑。周孟言看向阮煙,眼眶一片猩紅:“當初我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哪裡?現在要我來幫他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