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阮煙聽到腳步聲,徹底陷入恐慌,更加不知所措,仿佛背上被火燒了一般,心跳都飛快跳得要停止。完了,她該怎麼辦……阮煙把頭埋得更低,麵頰酡紅,吞吞吐吐地解釋,聲音打顫:“我……我頭發卡在裙子拉鏈裡了……”男人低頭就看到女孩顯現在視野之內的窈窕線條,不斷往下,幾乎是無處可藏。她全身白若凝脂,燈光下仿佛有流光在其上流動,身上帶著股甜甜的水蜜桃香。安靜許久,阮煙整個人快要緊張的暈過去時,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終於落在她頭頂:“需要幫忙麼。”男人的嗓音聽過去仿佛並沒有什麼起伏,好像在問她要不要一杯水那麼簡單。阮煙慌亂尷尬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她垂著頭,眼睫輕顫,糾結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頭。如果沒有外人幫忙,她覺得自己確實沒有辦法解決。她身子還下意識地局促著,下一刻感覺男人的手不小心輕輕滑過到她肩上的肌膚,瞬時間如火花一般燃起,她心一跳,聽到他開口:“裙子給我。”她鼓起勇氣,把遮在胸前的裙子慢慢拿起給他,被她攥著的地方都沾染了手心的汗水,她微蜷著身子,輕聲囁嚅:“可以……可以給我床被子嗎?”而後,她聽到男人走去旁邊,又走了回來,一床被子就被蓋到她身上。她立刻裹緊,“謝謝……”周孟言收回看向她的目光,拿起裙子,打量著裙子拉鏈上打結的地方,安靜於手頭上的動作。麵前的男人反應平靜而自然,無論從哪裡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怪異。她突然覺得……她自己在這慌什麼?他們已經結婚了,如果以後有一天有更親密的行為,不也是合乎情理嗎?她這樣反而顯得有點扭捏矯情。她身體漸漸放鬆,努力讓臉上的紅暈消下去。“已經纏進去了一小段,我把卡著的幾根頭發剪了。”周孟言道。“嗯。”他轉身走去臥室裡另外一間的書房,幾分鐘後拿回來一把剪刀。輕輕一剪。阮煙一小縷的頭發自然垂落。“好了。”“謝謝……”她抿唇想接過裙子,就聽到他淡身言:“裙子我讓傭人修一下拉鏈,明早再讓他們送進來。”阮煙點頭,再次道謝。其實這間是周孟言平時住的的臥室,應該是秦錫認為他們結婚了,自然而然就讓阮煙住了進來,而周孟言剛才也沒多想,上來後就直接開了門。他沒再說什麼,拿起工具和裙子,“休息吧,我去另外一間。”阮煙輕輕應了聲,心裡莫名鬆了口氣。男人離開臥室後,把裙子轉交給傭人,而後去到同層的一間客房。他剛進去要關門,秦錫剛好從樓下上來,看到他,突然一愣。“你今晚怎麼在客房睡?”秦錫詫異。周孟言眼神斂了幾分,沒回答,他往房間裡走,秦錫追了進來。“煙煙還在房間裡,你怎麼不回去?”男人走到沙發上坐下,仍舊沒作聲,秦錫震驚:“你不是和我說你喜歡阮煙很多年了?你和她吵架了,還是……你就是在騙我?”周孟言斂睫,不置可否。秦錫看著他默認的態度,終於明白了“鐘情多年”是他搪塞他們的借口,難怪從未聽兒子說過有女朋友一事,轉眼怎麼可能突然就要結婚。她歎了聲氣,坐在他身旁,也跟著沉默了。“為什麼不找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結婚?非要這樣騙我們?”她柔聲問。他看向窗外,神色淡淡。“阮家一開始也是介紹的,而且你和爸不也是這樣麼?”秦錫無法還口。的確,她當初和周斯禮結婚也是沒有感情,兩人配對走在一起,她知書達理,溫婉賢惠,周斯禮從他父親那接手梵慕尼,秦錫就成為了他的賢內助。雖然沒有感情,但相敬如賓,也是外人眼中的珠聯璧合。秦錫也不知道自己她和周斯禮之間到底是因為有了孩子而生的情,還是他們之間其實一直都沒有愛情。周孟言長大,看著父母之間這種相處模式,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枯燥生活。秦錫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他們的老路,就盼著他能夠找到一個喜歡的,白頭到老。可是現在事已成定局。“那你和煙煙之間……還有沒有要孩子的打算?”秦錫問,“難不成就結完婚,各過各的?”周孟言沉默了片刻,淡淡開了口:“再說吧。”秦錫:“……”她就知道問了也是沒結果。“媽,你早點休息吧。”他請她離開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秦錫走後,男人看著暗沉的夜色,抽了根煙。過了會兒,他起身剛準備去洗澡,手機就響了。是滕恒的電話。他接起,那頭就傳來發小壞笑的聲音:“接這麼及時啊,這麼晚了我會不會打擾到什麼吧?”周孟言臉色冷了幾分,沒給他好語氣,“有事?”滕恒笑意更深:“我這不是擔心你和你太太最近正新婚甜蜜著,等會兒我壞了什麼好事。畢竟你這麼多年一個女朋友沒談,突然結婚了,可不得好好發泄一下啊。”滕恒和周孟言兩人從小就是朋友,屬於兩個性格極端,極外和極內,滕恒是林城有名的“浪蕩”公子,女朋友能排成一條街,而周孟言寡言寡語,妥妥的冷淡禁欲風。周孟言懶得搭理他,走去衣櫃前拿衣服。滕恒叨叨逼了一會兒,見對方都沒反應,突然一驚,想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不會吧,周孟言彆告訴我你和你老婆還沒有滾床單吧?你難道是那個方麵……”“你說夠了沒?”他冷聲截斷。滕恒大笑,真是稀奇世界上會有周孟言這樣的人,他調侃:“兄弟,就算是商業聯姻,床也是可以上的啊,你不會真想當和尚吧?”他話音剛落,手機“嘟”的一聲顯示對方掐斷了電話。喂,他還沒說正事呢!周孟言把手機扔到床上,往浴室走去,腦中忽而閃過今晚阮煙的模樣。烏發紅唇,膚白勝雪。許久後,他斂睫,關上了浴室的門。由於距離婚禮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秦錫和周斯禮回來看望了兩個孩子,就又回英國了。他們的婚禮定在國外,所以到時候周孟言會安排行程,直接把他們送過去。阮煙在老宅待的這幾天,秦錫偶爾會和她談談心,或者和她聊聊愛好,還算和睦,臨走之前,秦錫也對她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聯係她,她們可以保持聯係。阮煙和周孟言又回到了平時住的彆墅,後者的工作更加忙碌,祝星枝得知阮煙總是一個人待著,怕她在家發黴,就約她下午出來喝下午茶。“看來這闊太太也不好當啊,你得有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祝星枝牽著她走進商場,“你說你現在就是一小金絲雀兒,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隻有在家享清福的份。”阮煙也很無奈。自己的確就像在過退休生活一樣,雖然她沒有經曆過,但是眼睛一看不見,什麼事都做不成。“不過‘周太太’的生活,估計有太多女生做夢都想過。周太太,采訪一下你本人,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婚後你老公沒讓你受什麼委屈吧?”“……沒有,挺好的。”婚後生活果然如她之前所預想的那樣,對方專心忙事業,平時沒什麼時間顧及她,一周能坐在一起吃三次飯都難得,男人偶爾需要她陪同出席一些場合,就裝裝相敬如賓,珠聯璧合。“那他沒冷落你吧?”“什麼叫冷落?”“就是……”她放低了聲音,“晚上讓你一個人獨守空房呀。”阮煙怔愣了瞬,而後輕聲言:“我們現在還是分開睡的……”“啊?”“你們這結婚也有一周多了吧?還沒發生點什麼啊?是你太保守還是他不願意?”阮煙在商場裡的椅子坐下,而後慢慢拿出奶茶的吸管,“可能當初說的合約結婚就是這種,他對我本來就不感興趣,不那個不是挺正常的嗎……”“你們難道是無性婚姻嗎?也太牛逼了吧。”祝星枝捏捏她的臉,“你這麼漂亮的小嬌妻,你老公竟然能把持得住,奇了怪了。”阮煙羞地打掉她的手,“什麼小嬌妻,你彆亂說。”“行行行,周太太行了吧,我嚴肅點。”她吸了口阮煙的奶茶,笑了笑,“走吧,陪我去吃冰淇淋,天氣太熱了。”阮煙被祝星枝帶去了哈根達斯,兩人進去各挖了兩個球後,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兩人正聊著天,就聽到背後傳幾個女生的聲音:“呦,我看到了誰啊?”祝星枝轉頭就看到三個穿著露腰短袖,短裙短褲的女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名牌包包,走至她們倆麵前,摘下墨鏡,打量著阮煙,“誒這不是阮家那個被趕出來的大小姐嗎?”阮煙隱隱約約記得她們的聲音,都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也是她從前所在的名媛圈裡的人。所以阮煙的事一傳十十傳百,估計整個圈子裡都知道了。祝星枝勾起唇角,冷下眼來:“認識你們嗎?”“祝星枝,你還和阮煙玩呢,果然姐妹情深,你這是幫她導盲來著?”女孩笑。“論導盲不及你們,鼻子可靈了,看到我們就往上湊,但是我們這可沒有好東西給你吃。”為首的雙馬尾辮女生氣結,“你罵誰呢?”“誰當真就在罵誰。”仨女生說了句懶得搭理她們,而後隔了兩個位置的旁邊坐下。祝星枝還想再懟,就被阮煙攔了下來,“沒事,算了吧。”“瞧瞧他們幸災樂禍的樣子,阮靈這個多嘴婆,是想把你的事昭告天下吧。”阮煙無奈,的確,“阮煙”這個名字現在被很多人嘲笑譏諷,但是她要真生氣,也氣不過來。三個女生賣完冰淇淋坐下,而後聊了起來:“你這條紅寶石項鏈好好看啊,在哪訂做的,這麼好看。”“我媽給我的生日禮物,不過我這次看到了一個更漂亮的紅寶石,想買。”“什麼牌子啊?”“不是牌子,是一周後要在林城舉辦的一個珠寶玉器的拍賣晚宴,我昨天看到拍品名冊了,裡頭有個我特彆中意。”“拍賣晚宴?”“對,國外不是有個著名收藏協會叫miniya嗎?就是他們主辦的,我爸好不容易幫我搞到的邀請函。”幾人激動的聲音傳至阮煙耳邊,當她聽到收藏協會的名字時,身體一怔——父親曾經心心念念多年的一個翡翠平安扣,不是就是這個協會的藏品嗎?!“這次是個大型晚宴,我還專門為此設計了件晚禮服……”雙馬尾辮話音未落,就聽到阮煙的聲音在旁響起:“你說的拍賣會是什麼時候?”雙馬尾轉過看到阮煙,先是一怔,而後被逗笑了:“怎麼,你也有東西要買?”“……不可以嗎?”雙馬尾翻了個白眼:“就你?你以為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進去嗎?而且你都被趕出阮家了,還有錢買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