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富小景上了救護車、許薇上了警車後, 旁觀的人看完了熱鬨, 也不好再停留下去。孟瀟瀟本來為看不成許薇的笑話很是失落, 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她有一肚子感言亟待要發表, 主動提出要請大家去酒吧喝酒。林越和羅揚心情都不太好,羅揚的心情跌到穀底, 他自知自己要成為這群人的談資,但也懶得說什麼, 直接開車走了。林越卻對孟瀟瀟去酒吧的提議頗有微詞,“瀟瀟,看樣子你很高興嘛, 還要喝酒慶祝?”“我有什麼高興的, 我隻是怕大家掃興。富小景那邊有彆的男人陪著,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我倒覺得你對她男朋友有意思, 你拿他損了我那麼久, 可人家壓根不知道你是誰, 你是不是也很失望啊。”“林越, 你愛去去,不去拉倒,少拿話噎我, 實話跟你說, 就那種層次的男人,我根本看不上!”“也是,凡是看不上你的男人, 你都看不上,你這份自信誰也比不了。”轉戰場地之後,原先參加派對的人還剩下小一半。大家都感歎沒想到許薇是這樣一個人。“許薇說懷疑富小景拿了她鐲子,才去她臥室搜,這謊話也編得太不經大腦了吧。”“誰會拿著首飾盒去搜贓物?說嫁禍還差不多?”孟瀟瀟的口紅本來搽的就是大紅色,半杯曼哈頓入口後,嘴唇越發地紅,像飲了耗子血,“我也沒想到,你們還不知道吧,她前兩天還攛掇我去翻富小景的臥室,我說在美國私闖民宅可是違法的,她還挺不高興。她想嫁禍富小景,還要我當替罪羊,心思藏得可夠深的。”“你們不是閨蜜嗎?她這麼對你?”“什麼閨蜜,我拿她當閨蜜,她拿我當槍。許薇她媽就是個三兒,一看到她媽我就想到那些勾引我爸的碧池。我本來以為她和她媽不一樣,沒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聽說羅揚原本交往的是富小景,後來被許薇給撬了?”孟瀟瀟再次補刀,“要不她能這麼好心請富小景去住?”“她怎麼就這麼恨富小景?搶了人家男人還不夠,還要毀她名譽。再說,羅揚現在不對她死心塌地地嘛。”“眼見可不都是實。”孟瀟瀟冷笑,“誰叫她和富小景的審美一致呢?凡是富小景看上的男人,她都要搶過來。錄音裡暴露了她這人就是見一個愛一個,跟她媽一個樣。”說著她又批評起富小景,“不過富小景也是,誰叫她非要占許薇的便宜呢?不光到手的男朋友沒了,連命都差點兒丟了。窮人家的女孩子就是眼皮子淺。”“她現在那個男朋友不比羅揚帥多了,還把那房子給她買了?羅揚哪會有這麼大方?這也算因禍得福。”“什麼福?她現在那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跟你們說,前些天我逛街碰上他倆了,這倆愣是占了vip試衣間一件衣服都沒買。那男的就是空手套白狼,房子也不過讓她白住幾天,等睡煩了,很快就得把富小景給甩了。”“你看見了?看著不像啊。”“斯文敗類聽沒聽過?衣冠禽獸聽沒聽過?不要被男人的長相給迷惑了。我至於撒這謊?”“長成那樣,就算舍不得花錢,我也願意養他。”“富小景跟你一樣嗎?你會去住那種房子嗎?她還得靠婚戀跨越階層呢。再說,那男人長得有那麼帥嗎?”“瀟瀟,你不是因為那個帥哥說你不漂亮,生氣了吧。”“漂不漂亮他說了算?他算老幾?這種雞賊男我平常都不會正眼看一眼。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愛信不信。”很少有人願意為了不相乾的外人和酒肉朋友爭吵。孟瀟瀟一急,也就沒有人在這件事糾纏,轉而又回到許薇和富小景的話題上來。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孟瀟瀟想插嘴都無處可插。“小景是不是真中毒了?”“看她那臉色還挺嚴重的。”“許薇就算惡毒,也不至於蠢到下毒,富小景要真中了毒,肯定第一時間懷疑到她這個室友。我覺得富小景的病跟許薇沒什麼關係。”“不管有關係沒關係,都夠許薇喝一壺的。富小景不是說了嗎?她剛安監控沒幾天,許薇就翻她臥室。她們合租了那麼長時間,誰知道許薇之前去過多少次?她這次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孟瀟瀟插話道,“許薇這次算完了,以後富小景一旦有病,就得找許薇買單,連保險都不用買了。不過許薇也是自作自受,惡人自有惡人磨。”“富小景都被摧殘成那樣了,還惡人呢?”孟瀟瀟將杯裡的曼哈頓飲儘,“你這種直男知道什麼?隻有女人能看出女人的本質。”“那你怎麼沒一早看出許薇的本質?你們可做了好長時間閨蜜。”孟瀟瀟開始後悔請諷刺她的low男過來喝酒。“羅揚會去警局保釋許薇嗎?”“肯定會啊,他們感情多好。”“感情再好也經不住錄音筆的事兒,你沒聽見錄音筆裡許薇的聲音都柔了八度,富小景她男朋友但凡順水推舟,羅揚的綠帽子可就戴上了。哪個男的能忍受這個?”“瀟瀟,羅揚要不去,恐怕許薇就得找你了,你們不是閨蜜嘛。”“去她的閨蜜吧。誰有這樣的閨蜜誰倒黴!你們說許薇會坐牢嗎?”“這得看她的律師請得怎麼樣了?美國的律師費這麼高不是沒有道理的,要舍得花錢請大律師,黑的也能變成白的。要是律師給力,沒準連社區勞動都不用,學也可以繼續上。辛普森殺妻案你們知不知道?最後還不是無罪。”孟瀟瀟若有所思,“那許薇也就是警局一日遊了?”“很有可能。不過民事賠償應該是少不了的。”“也不一定。許薇要是真恨富小景,恐怕願意花100萬請律師,也不願意隻賠富小景五十萬。”他們家這個錢還是有的。”“要是富小景也請大律呢。”孟瀟瀟嗤笑,“她去哪裡請?”“她男朋友可以幫她啊。”孟瀟瀟繼續冷笑,“連件衣服都舍不得買,還請律師?紐約的大律師是什麼價錢?”“最可能的就是,許薇那邊出一大筆錢跟富小景和解,這樣一來檢方沒有證人,事情可能也就過去了。”孟瀟瀟一想到許薇可能會安然無恙,窮鬼富小景會因此獲得一大筆錢,剛才的好心情猛然一掃而光。富小景度過了人生中最奢侈的半夜。她叫了急診,半套檢查做下來再加上一天的住院費,沒有保險的話,上萬美刀也擋不住。而且即使有保險,她什麼大病沒檢查出來,保險公司也會拒付,最後賬單還是落到她頭上。但現在有許薇買單,富小景對可能產生的巨額賬單沒有任何感覺。因為明天還要做檢查,她暫時還不能進食,所以並不能享受住院點餐的奢侈服務。她甚至有點兒恨醫院為什麼還要給住院的病人提供菜單。“謝謝你陪我來這兒,你回去休息吧。”顧垣跟著她一起上了救護車,後來她臉上掉下一滴淚,醫生問她哪裡難受,她說“我哪都難受。”她對警察也是這麼說的,她說和許薇合租了這麼久,不知道她進了自己多少次自己房間,也不知道她對自己使用了多少次藥物,她希望警方能徹查許薇這幾個月的聊天記錄和購買記錄,以早日查清她中了什麼毒,有些毒物醫院未必能檢測出來。“你打算拿許薇怎麼辦?”“不是我要拿她怎麼辦?是她要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價。”顧垣去捏她的鼻子,“你是不是餓了?”富小景拍顧垣的手趕他離開自己的鼻子,“我不餓,你要是餓了,我可以請你。”顧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那天她燙的煙疤。富小景看得心煩,把菜單扔給他,“看吧,你要吃哪個?”見顧垣沉默,她又把菜單搶過來,隨便選了兩道貴的,準備打醫院內線電話讓那邊送餐過來,等她的手按在號碼的最後一個數字上,才意識到現在到底是幾點。於是作罷。“她要不要付出代價,得看她請什麼樣的律師?隻要她花得起錢,這個案子未必沒有轉機。等公訴案結束之後,她甚至還可以去告你誹謗,當然很大可能敗訴,但是如果你的律師很差勁的話,你也有可能輸掉……並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富小景靠在病床上看菜單,“你在暗示我有錢人在美國可以為所欲為?”“我隻是給你客觀描述你可能遇到的問題。”“讓大家都看清她的嘴臉,讓她去警局體驗一把,順便破財,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至於以後怎麼樣,就不勞你擔心了。我也沒想置她於死地。”“你想要的恐怕不止這些。而且她一旦沒事兒,那些人即使看不上她,麵子上也不會斷絕與她的交往。她的人生還會一路順暢下去。”餓意湧了上來,胃裡升騰起一股灼熱感,富小景看著病房裡的天花板,“是不是我要和你在一,她的人生就不會那麼順暢了?”“我願意給你一些幫助。我說過,我不會讓事情這麼過去的。”“我很希望你幫我,但你能不能彆把這件事說出來,讓我可以裝作不知道,那樣我或許能心安理得些。錢的事情也是這樣,你說得那麼露骨,我怎麼花?你太直白了,堵死了我想要走捷徑的心。你走吧,我看見你就煩。”“小景,我要是那麼高尚的話今天未必能站到你麵前。而且,你要小心那些看起來付出不求回報的人,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本加厲地討回來。”他固然不夠高尚,但也不夠壞,如果他夠壞的話,完全可以任由這些事情發生,等著富小景去求他。“你就這麼非我不可?大把人願意接受你的條件,我這棵歪脖子樹不值得你在上麵吊半年。”事不過三,富小景知道她並不是一個經得起誘惑的人,這樣一個送上門來的研究對象,她已經拒絕了不止三次,那於她太需要意誌力。她並不是對任何人都那麼仁慈的。“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好好考慮一下,明天我會給你答複的。”走之前,顧垣給富小景掖了掖被角,還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僅僅一夜的時間,富小景被許薇投毒的事情就傳遍了各大留學生論壇。有這速度,孟瀟瀟可謂功不可沒。隻不過,孟瀟瀟還沒來得及看夠許薇的笑話,她自己的麻煩就來了。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人記得之前的文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