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吸血鬼沒血喝(十一)(1 / 1)

奧斯蒙醒來以後, 聽見一陣吵嚷聲,古堡向來寂靜,很少會出現這樣的吵鬨。他睜開眼睛,棺材板自動懸起推開,他喊了聲溫斯頓, 他們的萬能管家出現在了他麵前, 恭敬地行禮。“出了什麼事?”溫斯頓回答:“是艾莉西亞小姐, 昨夜的‘血泉活動’似乎給她帶去了陰影,她已經花了一天的時間反複清洗身體, 剛剛發現皮膚出了點小毛病, 一氣之下將女傭們趕出了房間。”“那就讓她閉嘴,真把自己當成被請來做客的小姐嗎?警告她,如果敢破壞城堡的安寧, 下一次的‘血泉活動’就彆想逃過。”奧斯蒙情緒不佳地威脅道。他已經忘了當初自己究竟欣賞艾莉西亞什麼,她的勇敢直率?不, 事實證明那也隻是在某種條件約束和限製下才會有的表現, 比起另一個人,那些曾經令他們刮目相看的舉止如同跳梁小醜。“是。”溫斯頓在應聲之後就往後退去, 眼看他要消失在門口,奧斯蒙在較長的停頓後,突然叫住他問道, “……她醒了嗎?”直到此刻, 他仍然能想起昨夜的瘋狂, 長廊裡流淌的腥甜氣息, 四分五裂的彩窗倒映在鮮紅的血水之上,以及淒靜的月光,少女慘白的麵容,以及那在地上碎開的血之玫瑰。回憶的畫麵令他屏住呼吸,無法輕易地抽離思緒。他連續說了兩個“她”,溫斯頓卻能夠明白他說的是哪一位,會帶道:“小姐她仍在房內安睡。”“安睡?”他不能肯定的問出這一句,立即搖了搖頭,“算了,讓她睡吧。”這個時候,她大概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一個——奧斯蒙沒有發覺,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她的角度去為她思考問題了。溫斯頓發覺了他的變化,“大人,您很關心櫻小姐。”“是嗎?”奧斯蒙喊他名字時的語氣危險,“溫斯頓,彆探聽你職責範圍之外的事情。”溫斯頓麵上的微笑不變,沒有再說其它的話,隻是道:“請您移步餐廳用餐,奧斯維德大人已經在等著您了。”*餐廳重新恢複了空曠,奧斯維德和奧斯蒙分坐兩頭,都默契地沒有提起昨夜發生的事。有傭人恭敬地將一本本子呈到了奧斯維德麵前,“大人。”奧斯維德莫名所以,以為是管家大人又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了古籍。他信手翻開,那裡夾了一張金葉脈絡的書簽,隨性地念道:“我懇求你疼我,愛我!但願你整個屬於我,整個!你的手,你的吻,你那迷人的秋波……身體,靈魂,為了疼我,全給我,不保留一絲一毫,否則,我就死……惡——”奧斯維德發出惡心嫌棄的聲音,“這是什麼東西,溫斯頓瘋了嗎,叫你把這個給我看?”“是,是您要求我每日都要選上一篇最精美的文字,您說人類更容易被人類的情話打動。”傭人戰戰兢兢,結巴地回答,“您每日都要念給櫻……”“好了。”對麵一直奧斯蒙突然打斷了他,“拿下去吧,今天不用了。”他餘光看見了奧斯維德僵硬的表情,於是在片刻的停頓過後吩咐道,“不,以後都不用了。”“是……”中了迷情劑的奧斯維德經常興致勃勃地用情詩來抒發感情,就像心裡有一口井,隻要看見聞櫻,井裡甘甜的水就會噴湧而出,非得將全世界最美好的詞都放到她身上不可,非得將所有的愛意都表達給她聽不可。早餐前的誦讀就是表演項目之一,奧斯蒙也成功從被惡心肉麻的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狀態,到後來能夠麵不改色的進食。奧斯維德偶爾念著念著還會“詩興大發”,捧起聞櫻的手用自己的語句來表達情感,而聞櫻就會坐在位置上,將一隻手遞給他,側著腦袋耐心地笑著聆聽。奧斯蒙一度認為她是為自己成功耍弄了奧斯維德而得意,他為此感到無比憤怒,直到昨天……她曾經那麼多次甜蜜地叫他“奧斯”,無論出現任何的危險,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她願意維護“他”的心情,即使“他”也是最她最厭憎的吸血鬼。也許不僅僅是奧斯熱烈的愛戀著她,在一個對她來說充斥著壓抑和不安的環境,麵對毫無保留為她付出,保護著她的奧斯,她也動了心。對她來說,奧斯是一個全新的獨立個體。不是奧斯蒙。也不是奧斯維德。……經曆了情詩事件之後,餐廳裡的用餐氣氛變得更加詭異。奧斯維德眼瞼微垂,表情有幾分難言的陰鬱。熟悉的照鏡子一樣的麵孔和表情,竟反而令奧斯蒙變得有些不習慣。“今天送來的血液口味一般。”“嗯,溫斯頓說是優質人群,體檢A+以上,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奧斯維德強忍住將早餐吐回杯子裡的粗魯的衝動,像以往的每一頓早餐時間,與弟弟議論著索然無味的話題。傭人們陸續上菜。在長的幾乎沒有儘頭的餐桌上,將菜品擺滿也是如花瓶一樣的裝飾。待到一盤聞櫻最愛吃的菜被端了上來,傭人也因習慣放到了奧斯維德的右手邊。奧斯維德看著奧斯蒙,與他說話,右手的杯子被擱到了桌麵上,十分自然地將菜取到小碟中。就在他準備將碟子放到他旁邊的位置時,那空空如也的座椅,令他在電光石火之間意識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席間安靜的連針掉下來都能聽見。奧斯蒙儘力不去看奧斯維德的表情,剛剛他想提醒的時候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奧斯維德的情緒比他想象中更加失控,對方倏地摔下了手中的餐具,刀叉砸在餐盤上,發出“哐啷”的撞響!而他的哥哥當下陰晴不定的表情,就像在醞釀著未知的風暴,仿佛要撕碎那個讓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在這時,溫斯頓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餐廳裡的氣氛,“大人——”“怎麼了?”奧斯蒙輕笑,“也有讓你變臉色的事情嗎?”溫斯頓的表情肅然,十分罕見,“櫻小姐失蹤了!”“什麼?!”*聞櫻是被人偷走了。偷走她的是吸血鬼中有名的一族,這一族專出旅行者與盜賊,行為相當肆意。他們不忌與最底層的雜工為伍,做一些其他吸血鬼們不屑的打工者做的活。他們喜歡在世界各地行走,搜集所見所聞,各自用暗號聯係,相當神秘。但他們的神秘是因為他們從不待在大多數吸血鬼喜歡待的上流社會,是吸血鬼中不受歡迎的一族,然而在某些時刻,雙方又不可避免地會在私下進行交易。聞櫻沒有任何掙紮和反抗就被抓走了——有也無用,而且在知道抓走她的人是誰之後,她覺得這個時機倒是正好合適。因為缺血和少眠,她的人仍有些恍惚,不經意地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奧斯維德最終沒有將他的念頭付諸實踐,水晶瓶砸碎之後。這是相當驚險的一役。雖然她慢慢蠶食著他們的內心,但隨時會受到侵害的地位注定使前路充滿了荊棘,即便是現在,她都能回憶起當時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驚出的冷汗也許比流的血都要多。她並不是神算,當然不知道奧斯蒙會來找她,也不知道奧斯維德會那麼巧闖進浴室。但她了解迷情劑。這個藥劑有一個特點,它除了期限之外,還能根據下藥者的意願解開。但是幾乎每個下藥的人都是為了能多享受一會兒不屬於他她的愛情,所以沒有人會想親自解開,久而久之,這個解藥方法變得不為人知。她所做的,就是抓住了意外的發展,將每一個不利的條件化作有利的。然而砸碎了那個瓶子的結果,仍然讓她覺得悵然若失。她是真的打算將它送給奧斯的,在他生日的那天。她被迫提前解開了迷情劑,就在瓶身碎裂的那一刻,她仿佛覺得自己親手殺死了奧斯。弗雷諾沒想到要偷的人會表現的這麼配合,在過程中不哭不鬨,害的他早就準備好的手段都沒有用上。而她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宴會廳門口擦身而過的那一天,他就發現了。他當時在她的口袋裡塞了一個小道具,是為了方便定位。要知道,瑟泰特兩兄弟的城堡好找,卻不好進,極有可能會被城堡周圍的的迷霧弄暈了方向。但她真的將東西一直留到今天,還是讓他覺得很高興。就在他暗自慶祝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也許高興的太早了。他背在背上的人哭了,她哭的無聲無息,以至於他到這時才發現。“你還好嗎?”在他快速跳躍了十多公裡的路程裡,她都沒有停止哭泣,他不得不人性化地問她。她的淚水打濕了他的後背,奇怪的是,平常他都是抗著獵物行進,唯獨對她例外。距離目的地還很遠,他沒有瞬間移動的能力,一向對獵物沒有任何同情心的他,卻實在無法視她為無物。“我有一個朋友去世了……”“節哀。”“還有不長眼睛的盜賊,放著滿城堡的珠寶不偷,偷一個沒有用的人。”“……因為有人出了錢。”她的血液足以誘惑任何一位親王級彆的吸血鬼,哪怕擁有她的人本身就是權勢了得,但總有人為欲望買單。“你叫什麼?”她接著問。這個問題他停頓了一下,卻還是回答了:“弗雷諾。”他以為她記住名字,是為了警告他,或者為了將來報複他。但他卻聽見她說:“弗雷諾,我渴了。”弗雷諾不吭聲了。誰說她不哭不鬨?她不僅哭了,現在就在鬨。會有強盜對獵物予取予求嗎?他不理她,她就又開始流淚,無聲無息的,但他就是該死的能感覺到她的傷心,而且還沒辦法坐視不管。最後他給她喂了水,喂了食物,還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她吃了東西以後就累的在他背上睡著了,小聲打著鼾,格外香甜。弗雷諾:“……”他將她送進威廉公爵的城堡的時候,被她一把拽住了衣擺,使得他沒能及時離開。威廉公爵是長相俊美又有一絲陰柔氣的男人,他周圍圍繞著鶯鶯燕燕喂水遞果,而他一看見聞櫻就亮起了眼睛,推開了她們,在聞櫻的長發裡親了一口,“我的小寶貝兒終於來了,真香。咦,怎麼一天時間就瘦成這樣了?那兩兄弟真不是東西。”“不,是他在路上偷吸我的血。”聞櫻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弗雷諾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怪不得。”威廉公爵陰森森地目光,露出白牙一笑。雖然他也是從彆人那裡偷來的,還是托眼前這個人的福,但到了他手上,就不容許彆人對他的所有物有一絲一毫的覬覦了。弗雷諾被他命人打了個半死,暫時關進威廉古堡的地牢裡。※※※※※※※※※※※※※※※※※※※※弗雷諾:真不是個東西。聞櫻:(掐住臉)弗雷諾:(被掐住)聞櫻:(摸腦袋)好乖好乖。-稍微緩衝一下,再開第二波戰鬥,我們弗雷諾可是很重要的。-文中的情詩來自《致芳妮》——濟慈〔英國〕看見的時候就覺得hhhhh簡直太適合奧斯給聞櫻念了。精神味覺變麻木!完整版:我懇求你疼我,愛我!是的,愛!仁慈的愛,決不賣弄,挑逗,專一地,毫不遊移的,坦誠的愛,沒有任何偽裝,透明,純潔無垢!啊!但願你整個屬於我,整個!形體,美質,愛的細微的情趣,你的手,你的吻,你那迷人的秋波,溫暖,瑩白,令人銷魂的胸脯——身體,靈魂,為了疼我,全給我,不保留一絲一毫,否則,我就死,或者,做你的可憐的奴隸而活著,茫然憂傷,愁雲裡,忘卻,丟失生活的目標,我的精神味覺變麻木,雄心壯誌也從此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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