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逆襲當紅女明星(七)(1 / 1)

聞櫻和跟拍的攝影師大哥打了聲招呼,暫停錄製,便向鄒衛東走去。冷凍食品櫃前,鄒衛東正彎腰拿起三包速凍餃子放進推車裡,他今天穿著襯衫,沒打領帶,袖子挽到手肘間,比上一回年輕許多,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在超市的背景下竟異常和諧。聞櫻走到他旁邊:“怎麼又吃上冷凍食品了,李嫂呢?”在記憶裡,總裁大人並不喜歡鋪張浪費,不會像書裡一樣一個電話call到排隊也排不到的店裡,叫一份貴出天價的外賣。不過原主還待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是請了保姆的,隻在保姆休假的時間會買上一些速凍食品在家備著。“她家裡出了點事,回鄉了。”他往旁邊看一眼,見是她,回答的倒自然。比起在酒店的張牙舞爪,兩人眼下的氣氛是難得的熟稔。可能是在這期間她不間斷與他發的短信起了作用。她翻看了一下其中一包餃子,斜他一眼,“你又不好好看日期,這包都要過期了,買回去當巴豆吃?”總裁大人就著她的手看了一眼,難得無語的一怔,沒想到自己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聞櫻把這包放回去,又把另外兩包從車裡拿出來也放了回去。“都有問題?”他疑惑。“沒營養,你想吃餃子,我去給你包一點放冰箱裡。肯定比工廠裡做的好。”鄒衛東的表情有些許微妙的變化,她察覺到了,氣氛登時有了變化。她微仰頭嫵媚地一笑:“聽說有位名導最近在選角,是鄒總注資投拍的呢。怎麼,不允許我討好一下投資人嗎?”他皺了一下眉,語氣也冷淡下來,“隨你。”*聞櫻還是買了麵粉和餃子餡,一起提到了方醒家。方醒和鄒衛東都在金都花園有一棟小彆墅,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在附近的超市遇見的原因。方醒的助理給她開了門,“方醒哥還在片場,讓我先來開門,等一會兒就回來了。”聞櫻舉起雙手提著的食材,衝他晃了晃:“正好,我先去煮飯。小吳是吧,你不許跟他打小報告,否則我讓他扣你工資!”“老板娘”的威脅來的太突然,助理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會!方醒一回家,明知周圍大概已經布滿了攝像鏡頭,還是不羈地倒在沙發上,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隻會懶散地叫喚:“小吳,櫻櫻還沒來嗎?”隨著他話落,餐廳的位置倏爾傳來一聲驚呼。方醒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躥起來,跑到廚房一看,聞櫻捂著左手食指,好像是被割傷了。她五官本是淩厲而明媚的,此刻蹙著眉,眼裡含著淡淡的水霧,一眼望過來的樣子,猝不及防地,他心裡一下子塌下去大半。聞櫻一開始是聽見了他進屋的聲音,想要嚇唬他,還想等他著急過後,再笑話他一番。誰知他一個大步邁過來,濃眉皺緊,那一瞬間因慎重緊張而凝結的氣勢,反唬得她一愣,一個沒注意,手指就被他含住了。聞櫻在怔愣過後,輕笑了一聲:“喂,你傻呀,好歹檢查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受傷?”他這才回悟過來,觸電般地鬆開她的手指一看,果然是光滑如初。他佯作瀟灑地攤手:“那真是太可惜了。”聞櫻白他一眼,“走了走了!廚房現在是我的地盤,不許你再進來。”她拿著鍋鏟趕人。她的形象一向光鮮亮麗,難得寄著圍裙弄得這一抹灰那一道油漬的樣,倒難得一見。“這就有點沒道理了吧……”他在辯駁中被推了出去。廚房門一關,方醒的表情立刻變了。用餐廳上下裝的攝像頭成功記錄了方醒的表現:他的臉像是能自控一樣,驀地紅起來,一巴掌拍到自己額頭上,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刻著“蠢貨”兩個字自嘲。而後,他還覺得不夠,拿頭磕起了大理石餐桌,完全是一副做完蠢事之後後悔的樣子。有粉絲在事後看到這一幕時評論:“怎麼辦,我覺得我們蠢醒,好像是真的喜歡上聞櫻了,啊啊啊好想哭。可是他心動的表情真的太有愛了哈哈哈哈哈哈。這樣的蠢醒請給我來一打!”等聞櫻把菜擺上來的時候,方醒已經恢複成瀟灑帥氣的模樣,擺出一副美食家的姿態,挨個將菜點評了一遍。真正開始吃菜時,他剛吃了一口,臉上就顯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聞櫻明豔地笑著威脅:“你吐出來試試?”他勉強咽下去,她又親自夾了一筷子喂到他嘴邊,“張口,啊——”方醒:“……”用過午餐,兩人一起笑鬨著打掃了衛生,又玩了會兒遊戲,從三國殺到大富翁再到UNO牌,一路殺得如火如荼!錄製結束後,他整理紙牌,她去廚房提出了一袋麵粉,拿好包準備離開,他曲腿坐在地板上,看似隨意的問:“鄒衛東在這一片也有房子,你知道嗎?”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去過嗎。“嗯。”她的態度太坦然,他下一瞬就錯開了視線,恰好落在那袋麵粉上,他問:“怎麼還買了麵粉,乾什麼用?”聞櫻笑答:“這個啊,回家包餃子吃。”*聞櫻戴著墨鏡口罩,壓一頂帽子按響了鄒衛東家的門鈴。在超市碰見鄒衛東的時候,她就知道讓節目組做“驚喜午餐”的建議沒有白費。原主還是太傻了,該付出的都付出了,應該得到的東西卻被周裴嘴皮子一碰搶走了。鄒衛東遠程給她開了門,等她走進屋子,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見不得人?”“看在我給你當廚娘的份上,還請鄒總嘴下留情。”聞櫻勾著眼角衝他一笑,搖曳生姿地走進廚房裡。鄒衛東就倚靠在門框上看著她。他一直自認了解這個女人,有野心,肯放下身段,隻是不夠聰明,也沒有韌性。這樣的人一旦經受打擊從頂點掉下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從心理上開始崩潰。他決定捧周裴的時候,就曾想過她的結局——大概是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期待她的經紀人能幫她解決問題,或者轉頭回來求他。沒想過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周裴兩天前曾因輿論壓力打電話給他,對他傾吐道:“我隻是想演好自己的戲,就算比不上她,難道連努力的資格都沒有嗎?”他在承諾儘快解決後,不覺關注到了他的小金絲雀的動向。對於演技的進步,他一個外行人倒是不懂,單單是在公關態度和措辭上,她就有了很大的變化,當年他不知道多少次為她的“語出驚人”買單。真人秀節目那一役,讓他對她刮目相看。聞櫻忙到一半看見總裁大人在發呆,悄悄溜過來,用沾滿了麵粉的手在他臉上勾了一道,然後轉身就跑。沒跑出兩步,就被人攔腰抱住了。她腰上特彆敏感,他以前不知道揉弄過多少次,她一下子就笑軟在他手臂裡,努力站直掙脫:“我就是開玩笑,你怎麼那麼小氣!”“嗯?”他微微炙熱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間,語氣透露出另一種危險,“你在開誰的玩笑?”她投降:“我錯了,我錯了,你快放開我,我要沒力氣給你做飯了。”“那就彆做了。”他手臂收緊,低頭吻在她頸間,頃刻,熟練地吮出一個吻痕來。轉而順著脖線向下,落到肩膀上。她渾身一麻,卻是指甲抓進他手臂裡,低聲喊:“鄒衛東!”他手鬆開,放任她站不穩的扶了一下料理台,徑自去解襯衫頂端的那一顆扣子,慢條斯理地說:“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試鏡是嗎,我會記得去跟鄭導提。”聞櫻轉過身,看著他的舉動,閉了閉眼,流露出的一絲軟弱轉瞬就被掩蓋下來。但她知道,對方一定看得見。“如果是周裴,你也會這麼對她?”鄒衛東手上的動作一停,目光冷下來,“彆提她,她和你不一樣。”“她和我不一樣?”聞櫻嘲諷道,“是,她和我不一樣,我要出賣自己才能有往上爬的機會,她什麼也不用做,就有鄒總幫她鋪路!”“你是在抱怨?你想我從這裡獲得好處,又自願付出,我沒有強迫你。” 他眉端斂起,“周裴她沒想過從我這裡獲得什麼,我們認識的時候,她還在給你當替身,整整一年,她知道我是誰,我能為她帶來什麼,但她對我的態度一直都沒有變。”娛樂圈單純懷揣夢想,不肯墜入泥潭的女明星太少了。正因為如此,在他和周裴深交之後,才忍不住想幫她一把。當然,他確實對她很有好感。他欣賞聰明的女人,周裴本身就很有手腕,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底線在哪裡。“如果早知道和你聊一年的天,就可以得到一切,我為什麼要陪你睡。”聞櫻仰著頭,露出潔白的脖頸,上麵那一朵他剛落下的暗花就像是在嘲笑她,她也笑起來“你說的對,我和她不一樣,我遠沒有她聰明。”他還想再反駁,可是看她難過的模樣,突然又覺得不忍。男人就是這樣,他們欣賞聰明有頭腦的女人,可是對聞櫻這樣有幾分天真的女人,又會動惻隱之心。這一瞬間聞櫻表現出的天真,甚至讓他覺得蠢得很可愛。“你總歸是跟了我幾年,這次借助你的名氣炒作的事,是我做的過分了。你想要鄭導的試鏡機會,我會親自去跟他說,當做給你的補償。”他緩和了語氣。聞櫻聽了,捂著臉順著料理台壁滑下來。“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他們一樣都在笑話我。明明是我貪圖捷徑,想要一步登天,明明是我沒有守住用身體換來的東西。可是又要在這裡抱怨彆人。你願意無條件幫周裴,你想對誰好,那都是你的選擇,我算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乾預?”他低頭看著她蹲在自己腳邊,蜷縮的樣子,讓他很想伸手去摸她的頭。“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她像是在哭,又像在笑,“我難道沒有傻過嗎?你以為我陪你的那段時間是金錢交易,可是——說我不自量力也好,那時候,我真的、真的把你當成了我的男友。我就是矯情,騙自己我們是交往,我沒有出賣自己。為了騙自己,我還和交往三年的男友分了手。”她吃吃一笑,“我真的是蠢,當□□還立什麼牌坊?要是瞞著盧澤,我現在就有一個影帝男友了。”他心裡隱隱觸動。她咬著唇,背手胡亂抹掉眼淚,卷發沾在臉上顯得特彆狼狽,“後來我就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我去給你送飯,前台接待的人不讓我進去。我給你打電話,是你的秘書接的電話,他告訴我,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都可以想見你就見你,勸我乖一點,不要一有事就來麻煩你。我就突然明白了。”鄒衛東在腦海裡勾勒出當時的場景,長歎一口氣,蹲下身將她抱過來。“你怎麼不和我說。”他雖然不在意她,但也不會讓彆人給她臉色看。“我感謝她。”她被他抱進懷裡,不反抗也不順從,“在那之後我就醒了,人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騙得了自己,可騙不了彆人。盧澤罵我罵的對,我就是一個為了出名不擇手段,惡心肮臟的女人。”“櫻櫻……”他用低沉的嗓音喚她的昵稱,以前倘若不在床畔間,他從不這樣叫她。她搖搖頭,想要站起來,一邊道:“今天真的對不起鄒總了,餃子大概沒辦法做了,還一直讓你聽我發牢騷。”起身太快,蹲麻了的腿一顫,她扶住了料理台。鄒衛東卻倏爾把她抱起來,在她掙紮之前道:“彆逞強,我沒有彆的意思。”他淡瞥她一眼,忽的笑了,“臉上都快搓出泥了,我下不了口。”她擦眼淚的時候把麵粉都擦了上去,可不是快搓出泥了。聞櫻怔了怔,接著把自己埋到他懷裡,悶悶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不許笑!”一瞬間,他心裡突然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聞櫻收拾好妝容,走出彆墅,已是夕陽半落,殘陽如血。鐵門剛一關上,她偏過頭,倏爾僵在了原地。鐵門延伸過去的白牆邊,方醒斜靠在上麵低著頭,手指間夾了根煙。聽見關門的“吱呀”聲,他抬起頭,和她對望中,燒了半截的煙灰一抖,碎在了草叢裡。“你果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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