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靜婉和皇上終於回到了宮裡,拜彆皇上,靜婉並未讓皇上同往,自己一個人回到了翊坤宮。“娘娘回來了!”“娘娘回來了!”……看到靜婉進了翊坤宮,整個翊坤宮都開心了起來。“娘娘。”半雪連忙湊到靜婉身邊,“娘娘回來了,奴婢伺候娘娘清洗一下吧?”“先不用,全兒呢?”靜婉瞥了一眼宮裡出來迎接的人,走進了偏殿,聞了聞身上並沒有什麼味道,更加急著去見全兒,“本宮先去看看他。”“娘娘,”半雪連忙引了靜婉往裡走,“二阿哥在自己房裡呢,剛剛才睡著。”“全兒。”靜婉腳步快了一些,走進房裡,便看到了熟睡的福全。“額娘,額娘。”閉著眼睛的福全,在夢裡夢見了額娘。“全兒,”靜婉一聽心裡有些難過,坐在了床邊湊近去看福全,拿著帕子細細地替福全擦去臉上的薄汗,“全兒,額娘回來了。”“額娘,”好像聽到裡靜婉的聲音,福全睜開了眼睛,“額娘,是你嗎?”“全兒,”靜婉驚喜地抱起福全,“是額娘,額娘回來了,額娘回來陪全兒了。”“額娘,”全兒趴在靜婉懷裡,小小的手拉住靜婉的衣服,生怕靜婉再離開,眼眶裡的淚珠忍住不落下,“額娘不走了好不好?”“不走了,額娘回來就不走了,”靜婉的嘴唇輕輕地印在福全的額頭上,“額娘以後再出去,一定帶著福全一起走,好不好?”“好,全兒以後跟額娘在一起。”“疼嗎?”靜婉的手輕輕地抬起福全的左腿,“都是額娘不好,讓全兒痛了。”看到福全腿上還綁著木板,靜婉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這麼重的傷,全兒會有多痛?都是她,為什麼要和全兒分開,為什麼不帶著全兒一起走?“不痛,額娘,不痛,”福全用小手輕輕地幫靜婉擦淚,“額娘彆哭,全兒不痛。”“全兒。”看到福全這麼懂事,靜婉的淚落得更急了,她的全兒,她要怎麼去陪伴,去補償,才能將過失彌補回來?“額娘。”全兒趴在靜婉的懷裡,昏昏欲睡,本來就是午睡時間,才剛睡,就看到了額娘。可是,他還是好困,但不敢睡,他怕再睜開眼睛,額娘就不見了。“全兒,睡吧,額娘陪著你。”靜婉抱起福全慢慢地放下,然後躺在旁邊,陪著福全。“好。”福全慢慢閉上眼睛,小手抓著靜婉的衣服卻不撒手。很快,福全就睡著了,靜婉又陪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拿開福全的手,起來下了床。半雪安排了一個眼生的奶娘在一旁看著,靜婉隻瞥了一眼才慢慢地走出了偏殿,回到正殿。半雪連忙扶著靜婉坐在了桌邊,“娘娘匆忙回宮,想必午膳還沒用,現在要用午膳嗎?”“沒胃口,”靜婉搖了搖頭,“剛剛那個是全兒的奶娘嗎?之前那個奶娘呢?”雖然猜到了一點,但是靜婉還是問出了口,關於全兒的事,她都不能漏過。“是——”半雪聽到靜婉提起,跪在了地上,“二阿哥出了那事,太後娘娘發怒,杖斃了先前的奶娘,這個奶娘是皇後娘娘送來的。”“是嗎?”靜婉沒有太多的表情,也沒有叫半雪起來,問道,“把那天的事都一一說給我聽聽。”“是,奴婢還記得那天是六月十八,二阿哥偷偷地跑出了翊坤宮……”“六月十八?”靜婉一聽,心中有些詫異,那不就是自己生辰那日,那麼那日自己的不安,都是有原因的了?“是,二阿哥趁奶娘不注意,正好翊坤宮的守門侍衛懈怠,二阿哥便跑了出去,跑到了禦花園,結果爬到了假山上,從上麵摔了下來。”“除了奶娘,你們一個個的,也都不知道看好二阿哥嗎?”靜婉說出這個話,顯然是非常生氣。“奴婢沒有看好二阿哥,請娘娘責罰。”半雪沒有推卸責任地說道。“繼續說!”靜婉冷靜地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是。”半雪應了,“後來碰巧是和碩格格和蘇沫兒姑姑在禦花園賞荷,見到二阿哥摔下假山,急忙叫了太醫,並通知了翊坤宮的。”“和碩格格?”靜婉有些好奇,“咱們皇室裡,有這麼一個人嗎?”“是定南王的女兒,閨名孔四貞,”半雪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太後娘娘下了懿旨冊封孔四貞為和碩格格,說是等皇上回來再行冊封禮,並安排婚事。”“安排婚事?”靜婉更加迷惑了,“和誰?”太後想讓皇上將孔四貞收進宮中一事,並不是秘密,依著這樣看來,孔四貞不是嫁給皇上,而是以和碩格格的名義嫁給彆人了?“據奴婢所知,太後本想將孔四貞收進宮裡的,”半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靜婉的臉色,才敢繼續說道:“那天問孔四貞是否有婚約,但是孔四貞說有,太後頗有些失望。“聽彆人傳言,太後說了一句什麼,‘既然做不成兒媳,就做女兒吧’,加上後來有了懿旨,冊封孔四貞為和碩格格,所以很多人更加確定太後本意是將孔四貞收進宮裡的。”“孔四貞才名一直在外,身後又有廣西那麼多的兵馬,太後就是不喜歡孔四貞這個人,也得喜歡孔四貞這些個權利,”靜婉冷笑一聲,“但孔四貞有婚約,太後娘娘就不能隨意地奪人所愛了,冊封為格格才是最好的策略。對了,嫁給誰?”“好像是定南王的部下孫龍之子孫延齡,聽說長得玉樹臨風,頗有些風流倜儻呢。”“是嗎?”靜婉瞥了半雪一眼,有些失笑,“怎麼,你也想要找夫君了?”“娘娘,”半雪一下子漲紅了臉,“娘娘可彆打趣奴婢。”“我不是打趣,”靜婉收斂了笑,“我是真心說這話,你們和香雨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我一定一視同仁,如今香雨找到了好的去處,你們的以後,我也會放在心上,有合適的人就和我說,怎麼著我也能做主的。”“娘娘?”半雪有些窘了地眨了眨眼睛,“香雨沒有和娘娘一起回來嗎?難怪奴婢沒有看到香雨呢。”“是,香雨在宮外找到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再不會回來了。”“真好,奴婢真替香雨高興。”半雪真心地祝福,“希望她以後都開開心心的。”“放心,她一定會幸福的。”靜婉歎息了一聲,雖然香雨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曆練,但她相信,香雨那般單純的人,一定會得到哥哥的心。香雨和嫂子郭絡羅白弗,太像了。“娘娘,福公公來了。”門外齊風走了進來稟告。“讓他進來。”靜婉不敢懈怠,福公公會來,一定是皇上的吩咐。“是。”齊風連忙退了出去,去傳話。“奴才給寧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小福子進來就給靜婉行了個禮,“奴才得皇上的旨意,來給娘娘送些東西。皇上知道娘娘剛回宮,頗有些勞累,怕娘娘忘記用膳,特意讓奴才跑了翊坤宮一趟。”小福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小太監手裡拎著食盒。聽到小福子說話,那小太監連忙手腳麻利地將食盒放到靜婉身旁的桌上,打開,一一將食盒裡的吃食拿了出來。“多謝皇上賞賜,”靜婉瞥了一眼,“還請福公公將本宮的謝意帶給皇上。”“娘娘放心,奴才定會帶到,”小福子連忙笑著應了,“那娘娘慢用,奴才就先回乾清宮複旨了。”“好,本宮不送了。”靜婉點了點頭,“齊風,送送福公公。”“多謝娘娘。”小福子領了小太監退出了翊坤宮。小福子走後,靜婉盯著皇上送來的吃食看了兩眼,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娘娘?”半雪問了一聲。“起來吧。”靜婉無奈道。“娘娘,”半雪有些詫異道,“奴婢沒有護好二阿哥,確實失職,還請娘娘責罰。”“太後娘娘都責罰過了,我若再責罰,明白的會說我為母心切,不明白的就說我容不下人,何必讓我擔了那些惡名。”她可不認為,時隔一個多月了,彆人還能任她來責罰這些人。“娘娘,”半雪變了臉,“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起來吧,”靜婉搖了搖頭,“若是再有下次,不管全兒是否受傷,我都不會輕饒。”“娘娘放心,保證沒有下次!”半雪重重地磕了頭,方才爬了起來,“奴婢服侍娘娘用膳吧,皇上送來的這些吃食也趕上了,娘娘正好可以用一些。”“好。”靜婉這次沒有拒絕,接過半雪裝好的一碗粥,慢慢就著小菜用了起來。“對了,”靜婉想起來一件事,“你去打聽一下,永壽宮石貴人身邊的千蘭回來沒,還有……”“娘娘,千蘭死了。”半雪臉色有些不好。“千蘭死了?怎麼死了?”靜婉有些不可置信,前幾日還好心來幫自己的人,今日,靜婉卻得知了她的死訊。“雖然這事沒有公開,但奴婢消息靈通,知道娘娘遭人刺殺不見了,隻是沒有被找到,是以與皇上不是一起回宮的,但千蘭的屍首第二天就發現了,千蘭被那些刺客給殺了,也悄悄地送回了永壽宮旖月館。”“倒是我對不起她了。”靜婉臉色也差了起來,心裡頗為內疚,“有空,我得去永壽宮走一遭了。”“娘娘,”半雪想想還很擔心,“娘娘是如何脫險的?”“是季……”靜婉被半雪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季開生,“對了,你有沒有打聽到季大人怎麼樣了?”“季大人?”“是,季開生季大人,那日他與我一起被刺客追殺,是他護著我躲了起來,又引開了刺客,我才沒有被刺客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