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靜婉病避 皇後駕臨(1 / 1)

太後?藍嬪心中一驚,怎麼可以忘了這董鄂靜婉雖然沒有皇上的寵愛,但一直跟隨在太後身邊,頗得太後歡喜。反想起剛剛花旗口中可是說了,那董鄂靜婉自稱受了涼?想必是沒有將今天被自己掌嘴的事情宣揚出去。微微在心中計較了一下,藍嬪笑著開了口。“本宮也是和太後想的一樣呢,我們諸位妃嬪都是服侍皇上的,隻有我們親如姐妹了,才能將皇上服侍得更好。本宮也是將婉貴人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呢。”“那藍嬪娘娘切莫再推辭了,我們小主小小心意,還請娘娘收下。”花旗轉身接了以曼手中的托盤,呈到藍嬪麵前。“好,那本宮就收下了。”藍嬪笑著指使仟畫接過花旗手中的托盤,“回去替本宮多謝你們家小主。”花旗見目的達到,也不多留,又是福了福身便告退,“奴婢就不打擾藍嬪娘娘用膳了,奴婢告退。”“好的,那本宮就不送了,還請花旗姑姑替本宮多謝婉貴人好意。”“藍嬪娘娘客氣了,奴婢定會將藍嬪娘娘的話帶到。奴婢告退。”說完,花旗領著以涵以出了大廳。花旗還沒有走到宮門處,便聽見剛剛的正殿之中傳來了各種瓷器落地的聲音,清脆響亮,比起坤寧宮的要好聽得多。花旗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自然愉悅萬分,回頭望向殿門口,便見仟畫第一次十分狼狽地自殿內走出,跪在了門外,自掌耳光。花旗不想深究仟畫的表情,轉身滿意地踏出了永和宮宮門,往鹹福宮返去。再說這邊藍嬪的永和宮。花旗退出去後,藍嬪盯著花旗離開的方向正在氣頭上,不停地壓抑著。董鄂靜婉,你讓花旗來,就是為了膈應本宮,讓本宮還不能反駁?仟畫在一旁卻私自掀開了剛剛花旗送來的禮物,一件件飾品、一件件瓷器,美麗、精致而華貴。“娘娘,這婉貴人送來的東西,還真是貴重。”仟畫一邊看,一邊嘖嘖聲不斷,“依琴下手那麼重,她還這麼舍得給娘娘送這麼好的東西,一送還送這麼多。”藍嬪轉頭看向仟畫及其手中擺弄的飾品,還未來得及發火嗬斥,就聽仟畫驚呼一聲。仟畫並未看到藍嬪不滿並且快要爆發的怒氣,轉到了另一個方向看到了那半匹一品雲錦,那一品雲錦色澤豔麗,花紋精美,觸手極其細膩。“呀,娘娘,這可是雲錦,一品雲錦。”“什麼雲錦?不過就是雲錦,本宮宮中這麼多,也沒見你眼皮子翻下,紅眼過,怎麼偏偏她送來的你就喜歡?”富察又藍見仟畫這般又是火氣直冒。“娘娘有所不知,這宮中雲錦都是有份例的,答應、常在根本就是一點兒都分不到的,貴人和嬪位的娘娘才可以用三品的雲錦,妃位娘娘和貴妃娘娘按例可以用到二品的雲錦,隻有皇上、太後、皇後才可以用一品雲錦,這雲錦有寸錦寸金這一說,更何況一品雲錦。”仟畫縮了縮脖子,聲音低了很多,“娘娘倉庫那些都是三品雲錦,就是晌午皇上賞賜的那裡也不過是一匹二品。”“三品?二品?一品?”“娘娘?”“董鄂靜婉不過是貴人,哪來的一品?”“如果奴婢沒有記錯,是婉貴人晉為貴人時皇上破例賞的,而且賞的正是半匹,可見婉貴人都送來給娘娘……”皇上在董鄂靜婉晉為貴人時,就破例賞了一品雲錦,而自己晉位為妃,皇上隻按例賞賜二品雲錦?富察又藍再聽不進去半句,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地站了起來,“出去!”“可是,娘娘晚膳還沒用……”“本宮哪裡還吃得下?氣都被董鄂靜婉氣飽了。”富察又藍伸手掃落桌上的餐具,“多嘴!給我掌嘴二十,滾出去!”仟畫被藍嬪給嚇到了。跌落地上的餐具,碎在自己的腳邊,氣急的藍嬪,樣子有點兒扭曲,仟畫不敢再多嘴,嚇得連忙狼狽地退出門外,跪在門口,自掌耳光。董鄂靜婉,可是向本宮示威來了?給本宮送一品雲錦?可是為了說你有而本宮沒有?可笑,本宮現在可是唯一的皇妃,皇上曾經寵你又如何?而今,你還不是那麼不堪,皇上連看你一眼,都不願。……回到花舞堂,花旗將在永和宮的事情一一細說與靜婉聽了,靜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日記得去坤寧宮給我告假,就說我受了涼,不能給皇後娘娘請安了,還請皇後娘娘寬恕。”“是,奴婢定會周詳。奴婢伺候小主休息吧?”“不必,你下去休息吧,一天折騰走了那麼遠,讓齊風、齊月伺候我就行。”靜婉知道,事情如意料中一樣發展,卻也知道自己與富察又藍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按下心中苦意,靜婉示意齊風、齊月伺候自己睡下。一天折騰,靜婉第二日醒來,已是卯時末。花旗替靜婉告了假,皇後也未計較,隻交代花旗好好照顧靜婉。花旗回複靜婉時,不僅帶回了皇後娘娘的關心,還帶回了皇上在坤寧宮的旨意。“皇上在坤寧宮?”聽到花旗的話,靜婉楞了一下,都忘了手中的糕點。靜婉起得遲,香雨也不忍心叫她起來,自然錯過了禦膳房的飯點,隻拿了香雨偷留的點心墊墊肚子,等著午膳。“是,皇上是下了朝後去的坤寧宮。交代皇後辦事情的,四月十五元宣格格滿月,四月十八藍嬪的冊妃典禮。”“皇上還說了什麼?”“皇上彆的就沒說什麼了。”“就沒……”問我為什麼沒去?靜婉想問,卻問不出口。也罷,他怎麼會問,如果會問,就不會如此冷落自己了。花旗如何不知道靜婉的心思,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快,陳未軒的兩天就過去了。陳未軒早早地來到鹹福宮花舞堂,要給靜婉複查。在花旗的引領下,陳未軒抬步進去,見靜婉蒙著麵紗坐在桌邊,也是一愣,轉而一想,女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免。陳未軒按例請安,然後花旗在陳未軒的示意下,替靜婉取下麵紗,卻聽陳未軒和香雨一同驚呼出聲。“婉貴人,你……”靜婉的臉,已經不能用紅腫來形容,紅得發黑,已經潰爛,甚是揪心。“小主,怎麼會這樣?”香雨一見,頓時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沒事兒,我自有分明,不必擔心。”靜婉見香雨這樣,心中很是感動,知道香雨是關心自己。“婉貴人並沒有使用臣的冰肌霜,是嗎?”雖是詢問,但陳未軒的語氣也是肯定,他自是相信自己的醫術,那日她臉上是掌傷,用自己秘製的冰肌霜已是大材小用,若不是……也不會給她用了。“我沒有用,也不想用。”靜婉回答,心中卻是思緒輾轉,雖是冒了很大的險,可是卻真的不想去參加元萱的滿月酒和富察又藍的冊封禮。“婉貴人你這是為何?”陳未軒不理解,難道是不信任自己,“婉貴人可是不相信臣的醫術?”這話出口,心中卻是苦澀萬分。“陳太醫言重了,我並沒有此意。”“那婉貴人……”陳未軒細看靜婉的臉,一絲靈光閃現腦海,“婉貴人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不想快好,告訴臣就是,何必如此冒險用其他藥品傷了自己的臉呢?”若是沒有用自己的冰肌霜,雖不會好得太快,但也不至於潰爛,定是用了其他傷人的藥物。靜婉心中一驚,不想他這麼快便猜出來了,雖然自己並未刻意瞞他。“那……陳太醫可容我信任?”靜婉冷靜地將心中想問、也需要問的說出了口。“婉貴人若信臣,臣自當可信,婉貴人若不信任臣,臣也無話可說。”說著,陳未軒衣擺一掀,又跪在靜婉身前,“婉貴人自入宮起,就一直是臣在醫治,臣的人品婉貴人也是看在眼裡的。”其實陳未軒平時話很少,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多語。靜婉沒有叫陳未軒起來,而是起身走至窗前,靜思。陳太醫是太醫院左院判陳老太醫家的公子,人品自是信得過,隻是這後宮泥水太深,作為太醫很少甘願涉足,除非利益所求。可陳太醫出生醫藥世家,自是不屑於財,那所求為何?難道他?靜婉將心中的疑惑壓在心底,今天這事兒還得陳太醫相助,才可以如意。“想必那日即使我沒說,陳太醫也能看出我臉上的紅腫是掌擼的痕跡,我也不瞞你了,那是即將為妃的藍嬪所為。”靜婉沒有轉身,“我不想去爭什麼,隻想在這後宮沒有紛擾地渡過餘生,皇上已經不寵我了,你們都是知道的,我現在於藍嬪等人眼裡,自是可以侮辱的軟綿花。”“婉貴人想怎麼做,吩咐臣就是了。”“我隻想能有個很好的理由不去元萱的滿月酒和富察又藍的冊妃禮,我惹不起她們難道還躲不起嗎?”躲?也是躲他吧,去了又如何,他眼裡還不是沒有自己的存在。“可是小主可以稱病不去就是了,就像今天沒有去給皇後請安。”一旁的香雨很是難過,“小主不必如此讓自己傷了臉。”“不!稱病能避得了滿月酒,可是富察又藍定會不允許我對她無禮的,她會派太醫來看真偽,我瞞不過去。”而且,我想看看他是否真的狠心如此無動於衷,靜婉沒有將心中的話全部說出。“臣知道怎麼說了。”陳未軒聽完後,微微整理了一下說辭,“臣會向皇後處稟告,婉貴人的臉上是摔傷,因受涼加重,又擦錯了藥膏,故而不能見風,要好好醫治才可。”“那多謝陳太醫了,我隻想慢一點醫好就可以。”靜婉轉身走回桌前,見陳未軒還跪在地上,心中又是一陣明了,“陳太醫還請起,這次就算留疤也是我自作自受了。”“婉貴人放心,臣有自信能確保貴人臉上的傷痕能去除得沒有痕跡,不會留一點疤。”雖知道靜婉臉上的傷是故意而為,卻也是真的傷疤潰爛,這女子容顏怎能有一絲瑕疵?“陳太醫此話當真?”靜婉也是一喜,雖然信任無雙的醫術,但無雙也說定會有輕微疤痕留下的,為了這一計卻不得不如此。而今陳未軒的話,卻給了靜婉另一種重生。“臣等會兒開了藥方,婉貴人煎來內服,還有一瓶膏藥用來外敷,此藥隻會緩慢醫治,如婉貴人的心願。”陳未軒自信地笑言,“上次臣給婉貴人的冰肌霜就是祛疤良藥,婉貴人想好的時候,在外傷塗抹那藥即可,再嚴重的傷疤不過十天自會無痕痊愈。”“是嗎?那我定會重謝陳太醫的。”陳未軒離開之後,靜婉就著手讓花旗等人準備禮物,雖然不想去赴會,但人不去禮去,否則合宮的閒言碎語也讓自己有苦說不出。很快,就到了四月十四,元萱格格滿月酒的前一天。“皇後娘娘駕到!”靜婉正在屋裡和花旗等人說著話,便聽見有太監唱到,連忙領了宮人去迎接,已是來不及,塔拉等人已經到了花舞堂門口。“嬪妾恭迎皇後娘娘聖安。”靜婉上前行禮,“嬪妾接駕來遲還請皇後娘娘贖罪。”“婉貴人不必多禮,起來吧。”“多謝皇後娘娘。”靜婉連忙上前扶了塔拉坐上了主座,“娘娘請上座,花旗趕緊上茶。”“你也彆忙活,坐下陪本宮說說話。”塔拉坐上後,拉著靜婉不讓靜婉做事。“皇後娘娘今天怎麼來了嬪妾的花舞堂,娘娘要是有事,使了人來喚嬪妾就是。”靜婉依著皇後跟前坐在凳子上。“你不必如此,本宮癡長你兩個月,你可以叫本宮姐姐。”“皇後娘娘折煞嬪妾了,這規矩萬萬不可廢了。”“好吧,你心裡當本宮是姐姐就好。”塔拉也不欲多推辭。“是,皇後娘娘的話,嬪妾記在心裡。”“你讓花旗去本宮那兒稱病幾日,本宮如何叫你去坤寧宮呢?本宮一直以為你隻是受了涼,要不是本宮叫來陳太醫,陳太醫稟明了情況,本宮還真不知道你傷得嚴重呢。”塔拉盯著靜婉臉上的麵紗。“讓皇後娘娘擔憂了,嬪妾不過是不小心……”靜婉小心回道。“你騙了彆人,騙不了本宮……”塔拉按住了靜婉的手,不想讓靜婉再編下去,“彆忘了,本宮再不濟也是皇後,禦花園那麼明顯的位置,本宮如何不得風聲?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隻是卻並不打算奈何於她。”聽到塔拉說到福臨也可能知曉的時候,靜婉心中一沉,自己想要瞞著彆人,就當自己沒有受辱過,也是不能的是嗎?他也知道是嗎?“給本宮瞧瞧,這幾天如何了?陳太醫可能醫好?”塔拉示意靜婉取下麵紗,“要不要取了本宮的腰牌,去請陳老太醫過來給你看看?”“皇後娘娘還是不要看吧,嬪妾這臉有點兒嚇人呢,可彆嚇著娘娘。”靜婉哪裡敢讓塔拉看自己的臉,嚇著塔拉真的引來陳老太醫,不是露餡了?“沒事,本宮自幼生活在草原上,那裡我們女子也是習武的,習武自然經常受傷,對於各種傷口,我已是習以為常。你不必顧慮本宮,且讓本宮瞧瞧,本宮才心中有數。”想來,塔拉還是喜歡草原的,若不然也不會在想起草原生活時,忘記自稱“本宮”了。靜婉聽罷,隻得輕輕取下麵紗。“呀!傷得不輕呢,她富察又藍可真狠心。”看見靜婉臉上的傷,塔拉言語中帶著心疼。“皇後娘娘誤會了,嬪妾本傷得沒那麼重,是嬪妾心急,抹錯了膏藥才導致現在這般的。陳太醫已經看過了,也重新配了藥,內服外敷,已經好多了。”“是嗎?那陳太醫醫術還不錯的。”“是的,皇後娘娘不必擔心,陳太醫定會將嬪妾的臉醫治好的。”靜婉安慰塔拉,“嬪妾可不想以後頂著這個大花臉去見皇後娘娘,雖說嚇不著娘娘,萬一嬪妾嚇著皇後娘娘身邊的紅彤、紅葉,娘娘還找嬪妾賠人呢。”“噗嗤!”塔拉聽靜婉這樣自嘲,也笑了,算是放下心來,“你都能這樣開玩笑了,那本宮也就不過多憂慮了,隻是你切記得好好養著。本宮那邊,你也不用請安了,且多歇幾日。”“是,多謝皇後娘娘體諒。”靜婉連忙謝恩,卻也順道將自己的想法說出,“隻是,明日元宣格格的滿月酒?”“元宣格格的滿月酒辦得並不大,雖說太後賜了名,但是明日太後並不出席,你也不想去,便交給本宮替你擋了。”“嬪妾多謝皇後娘娘。”“對了,你的臉應該沒有那麼快好,四月十八富察氏冊封禮,想來你也是去不了,本宮一並替你回了。”“還是皇後娘娘心疼嬪妾。”“就你嘴甜,好了,本宮得回去了。”塔拉寵溺地點了一下靜婉的額頭,然後起身。“嬪妾恭送皇後娘娘。”靜婉也不能多留,隻得送塔拉離開。塔拉離開後,靜婉才鬆了口氣。“今天皇後娘娘來得可真巧,小主都不必再想法子去想如何告假呢。”香雨見靜婉臉上滿是疲勞,連忙上前替靜婉捏捏肩膀。“她可不是來得巧,也不是來關心我來著,她是為了試探我才專門來的。”靜婉冷笑一聲。“怎麼會?皇後娘娘剛剛對小主很是熱情的啊。”香雨很是不解,“再說,皇後娘娘試探什麼呢?試探小主是否真的傷了臉?”“試探我是否傷了臉,這隻是其一,其二……花旗你來說吧。”香雨說完見花旗一臉了然,便知道她也看出來了。“是,奴婢以為這其二,皇後娘娘是在試探,小主是否真的與藍嬪娘娘記了仇。”“是呢,皇後娘娘雖說直率,卻也心思縝密呢,以前倒是沒有多想,如今卻是我得好好反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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