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落的夕陽變得通紅,映得整個天空也是紅彤彤的一片,沙地上,三個被光線拉長的人影正緊張地對峙著,飛揚雙眼冒火,狠狠地盯著麵前的兩人,他們正是在大漠中尋找著飄飄的賈劍濤和賈怒濤二人,此時的二人如臨大敵,兩柄軟劍不住地在手中盤繞,四隻眼睛緊張地盯著對麵的雲飛揚,心裡卻是大歎倒黴。看著對麵的兩人,飛揚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們,何至於弄到現在飄飄生死不知,要是飄飄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寸剮了他們也難消心痛之狠,這幾年相處下來,飛揚已是將生性活潑可愛的飄飄當作自己的妹妹一般,雖然也是知道飄飄對自己的情感有些複雜,但飛揚總是認為飄飄年齡還小,在長大一些就會明白很多事情,現在眼見著她生死不知,不由將一腔怒氣全都發泄到了眼前的這二人的身上。一聲輕響,弑神已是出現在了飛揚的身前,刀身不住地顫動,每一次顫動,都會在空中多出一柄刀來,片刻之後,飛揚的身周已是多了五柄弑神,將飛揚團團圍住,五柄刀發出嗡嗡的輕響,刀尖刀茫不住伸縮,似在擇人而噬。賈劍濤一聲輕嘯,人影閃動,已是躍到了胖子賈怒濤的肩上,二個軟劍前伸,劍身抖得畢直,眼神凝重,兩眼開始變成了一汪綠色。手腕翻轉,飛揚身子向前急縱,空中懸停的五柄弑神閃電般地向前射去,直奔二賈。賈劍濤雙目圓睜,怒吼一聲,右手軟劍迎空急刺,左手卻是如挽重物,極其緩慢地向前一拳搗出,一快一慢,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叮叮之聲急響,賈劍濤的每一劍都極其準確地擊在弑神上,左手哪一拳卻是對準飛揚的胸腹,拳力尚未發儘,已是隱隱響起怒濤拍岸的嘯聲。飛揚也是不也怠慢,左手或拍或拉,控製著五柄弑神,右手迎著賈劍濤的左拳,硬碰硬的硬擊了過去。一聲悶響,飛揚咦了一聲,上身一晃,向後退了一步,左手在空中一召,五柄弑神淩空飛回,停在了飛揚的麵前,幾日之前與這瘦高個交手的時候,他的內力並沒有這麼強,幾日不見,倒似這小子武功大進似的,仔細地看了一下二人,心下不由恍然,看來這二人有一些什麼秘竅,能將二人的內力合在一起,這二人本身武功已是極強,合如此精通合擊之術,看來這一仗到是要小心些了。與飛揚硬拚一拳,賈劍濤的臉上忽地閃過一片綠色,一閃而逝,深深吸了一口氣,賈劍濤目露精光,自己師兄弟二人合力,與對手並不是沒得一拚得,不由信心大增,剛剛飛揚倒退一步,而自己身下的賈怒濤卻隻是一陣亂搖,顯然還稍稍占了一點上風。飛揚冷哼一聲,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先將這胖子拿下再說,主意打定,空中的四柄弑神猛地在尖嘯聲中直奔對手下盤而去,另一柄卻是迎向上麵的賈劍濤。賈劍濤哈哈一笑,軟劍徑自迎上去,對於另外四柄卻是不管不顧,此時下麵的賈怒濤卻是猛地揮劍直上,兩眼精光湛然,功力竟是絲毫不遜於剛才的賈劍濤,一輪狂攻之後,飛揚這才心裡明白,這二人可以隨時將自己身的內力轉給另外一人,自己想先將胖子拿下的想法卻是行不通的。看來必須將二人視作一人。心念一動之下,第六柄弑神已是出現在空中,到得此時,三柄攻上,三柄攻下,不分彼此,二賈不由壓力大增,此時的飛揚武功高出二人已是不止一籌,所謂棋差一著,縛手縛腳,二人同時遭到同等的攻擊,頓時破了二人合體的戰術,此時二人的戰略反而限製了二人的靈活性,又驚又怒之下,賈劍濤已是自賈怒濤肩上躍下,二人一左一右,攻了上來。劍如靈蛇,拳如大山,和飛揚鬥得難解難分。鬥得半晌,飛揚心中不由暗讚,這二人的武功自出一家,極是有獨到之處,這軟劍上的功夫讓人感到滑不溜手,在空中變幻多樣,捉摸不透,指東打西,拳法倒不去說他,這拳上附著的內勁倒是真不可小覷,如同海潮拍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聲勢端地驚人,飛揚心中明白,自己要不在六王爺和方未水交手時的壓力下,功力得了長足和進步,這二人的聯手自己決對不是對手。不過現在,他二人卻是打不過自己的。摸透了對手的路數,飛揚也懶得再與二人糾纏,一聲長嘯,雙手抱圓,六柄弑神忽地迎空急轉,刀尖接著刀尾,在空中形成一個圓,不停地高速旋轉,空洞中似是產生了極強的吸力,賈劍濤和賈怒濤二人對視一眼,知道接下來必定是對方致命的殺著,當下也是將渾身功力提將起來,兩人軟劍交次叉,慢慢向前推出,在二人身前立時產生了極強的一道氣牆,將二人擋在了身後。飛揚直視著二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雙手猛地拉開,自雙手之間,忽地一道白光閃過,第七柄弑神猛地閃現,自前六柄組成的圓洞中勢如閃電般射出,但卻沒有一絲聲息,隻有一個字,哪就是快。二賈狂叫一聲,交叉的軟劍迎了上去,嚓的一聲輕響,二人的軟劍立時從中折斷,二人亡魂皆冒,弑神的寒氣已是迎麵撲來,二人同時一個鐵板橋,整個身體平平地向後倒了下去,直覺得淩厲的殺氣自上空一掠而過,二人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地同時倒豎了起來。剛剛站起來,身後又是寒,二人立時向前撲到,雖然吃了滿嘴的沙子,但卻還是成功地避開了第七刀的回斬。不等飛揚再施出下一招,賈劍濤已是大叫道:“住手,我有話說!”飛揚伸手一招,七柄弑神整齊地排在了空中,看著兩個狼狽的對手,飛揚道:“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賈劍濤慢慢地站起來,直視著飛揚道:“我們也在尋找那個小姑娘,這你是知道的了?”飛揚不奈煩地道:“哪有怎樣?”賈劍濤接著道:“你可知道大漠有多大,憑你一人,隻怕難以找到他,那小姑娘根本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的經驗,特彆是在這種大漠中,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有我二人幫忙,總比你一人強得多了。”飛揚怒道:“要不是你們,飄飄何必到此一步,落到你二人手中,又有什麼好了?”賈怒濤不由大怒:“落到我們手中又怎麼了?將來你見到這小丫頭,可以問問她,我兄弟二人可為難她了麼?哼,落到我們手中,總比死在這大漠之中,被野狼,兀鷹弄個死無全屍要好得多!”飛揚心中不由一動,一想起裘夜行那被兀鷹撕得血肉模糊的身體,就不由打個寒噤,老天保佑,可要讓自己儘早找到飄飄才好,這二人說得也是,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力量,隻要飄飄活著,自己還怕救不出他她麼!當下點點頭,伸手一招,弑神合七為一,緩緩地飛回到飛揚手中,飛揚冷聲道:“你二人記好了,飄飄沒事就好,要是有事,就算你二人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二人碎屍萬段,以報此仇!”話一說完,再不多言,後退幾步,飛身上馬,向遠方奔去。賈劍濤猛地大叫起來:“雲飛揚,不管你結果如何,請你到西域大營一行,哪裡有人要見你!”空中傳來飛揚的冷笑聲,卻是沒有言語。二賈對視一眼,都是垂頭喪氣地抵下頭來,未出南海之前,直到這天下除了師父,就是自己師兄弟二人的天下,但沒想到剛一露頭,立時就遭到了迎頭痛擊,看來這天下之大,藏龍臥虎之輩真是層出不窮啊。傲嘯城的陳奇快馬而去之後,林一楓、林鈺一行人在陳奇留下的向個士兵的帶領下,緩緩前行,過了半日,沙海之中,一座城池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極大的花崗岩建成的高達兩丈的城牆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海中顯得極是顯眼,城的周圍,縱橫交錯,人工修築的沙壑組成了一道道的障礙,想是這城的外圍陣地了。“這就是傲嘯城麼?”林鈺奇怪地道,傳說中傲嘯城擁兵十萬,其下民眾更是多達數十萬,這座城池橫看豎看也是裝不下這麼多人。“哪裡?”林一楓不由笑起來,“這是傲嘯城的第一道關卡,這裡距傲嘯城還有半日的路程呢!大小姐,等你到了真正地傲嘯城,保管你會大吃一驚的。”正說著話,前麵的城池突地中門大開,一彪人馬快馬奔了出來,林一楓抬眼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怎麼少城主也在這裡?啊,我明白了!”轉頭看了一眼林鈺,道:“大小姐,你真是好大的麵子,少城主親自前來迎接你了!”他自是明白,憑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潛伏的探子,麵子再大,也不可能讓少城主親自前來,現在既然來了,當然是衝著白衣修羅的名頭來的。林鯨鈺哼了一聲,抬眼看去。一陣戰馬的長嘶聲中,衝出來的騎士整齊劃一地停在眾人的麵前,前麵一隊騎士從中一分,一個英武的年輕人朋中奔了出來,大笑道:“白衣修羅光臨傲嘯城,傲嘯城不甚榮幸,龍狂這裡有禮了!”蹄聲得得,龍狂爽朗地大笑著迎了過來。林鈺聽著這聲音卻是有些熟悉,打馬前行幾步,仔細瞧時,卻是和對麵龍狂的眼神撞個正著,二人同時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的道:“是你?”顯然二人是早已認識的了。飛揚抬眼看看日頭,太陽已快要沒到地平線以下,一天又過去了,在大漠上瘋狂尋找飄飄的飛揚仍是一無所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每當看到兀鷹盤旋的地方,飛揚都會勢如瘋虎般撲過去,但卻是每每中焦急中夾雜著歡喜,他此時最怕看到的就是飄飄會出現在這些地方。夜幕下,一堆熊熊篝火燃燒了起來,飛揚獨坐一隅,低頭沉思。飄飄會到那裡去呢?這幾天來,方圓數百裡自己已是找了個遍,不會……飛揚猛地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竭力從頭腦中摔開,飄飄決不會死的,那麼一個活潑精靈的小姑娘,花樣的年華還沒有開始,怎麼會就這樣凋零了呢!在大漠中,現在的飄飄隻有三條路可走,第一條是調頭回去,但這一條路已被賈劍濤和賈怒濤否決了,那麼飄飄就隻有另外兩條路可走了,一是去西域大營,一是去傲嘯城。對,就是這兩個地方,飛揚猛地站了起來,如果飄飄還活著,多半就是在這兩個地方,在大漠中,也隻有這兩個地方還有人存在。自己去哪裡找呢?傲嘯城,現在林鈺也肯定在哪裡,如果飄飄去了哪兒,安全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西域大營,飛揚卻是不敢那麼肯定,裴立誌和朝廷的微妙關係飛揚也是略知一二,特彆是現在六王爺在朝中得勢之後,對裴立誌更是多方打壓,如果飄飄真是去了哪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飛揚決定先去西域大營,一腳踢散了篝火,飛揚翻身上馬,回頭向傲嘯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飛揚在心裡暗道:“鈺兒,你等著我,等我從西域大營回來,就會立刻來見你!”揚手一鞭擊在馬股上,在馬蹄濺起的黃沙中,飛揚向西域大營的方向滾滾而去。而此時,賈劍濤和賈怒濤也正在夜色下歇息,胖子舉起手中的水囊,在眼前搖一搖,皺著眉頭對賈劍濤道:“老大,咱們已沒有多少水了,再不回去,可就麻煩了!”賈劍濤唉聲歎氣地道:“這小丫頭到底能跑到哪去呢?莫非當真一命嗚呼了!”胖子不耐煩地道:“好了,老大,咱們也是儘人事,聽天命,真要找不著,咱們又有什麼辦法?莫非你還當真怕了這雲飛揚不成?”賈劍濤一笑道:“怕他?那倒未必,他武功是比咱們高,但比起師傅來,他隻不過是瑩火蟲與月亮一般,我隻是有點可惜哪小丫頭罷了!老二,你還彆說,這幾天相處下來,我還真有點喜歡這小丫片子了!”胖子點點頭道:“是呀,這小丫頭倒是蠻惹人愛憐的,要是真就這麼死了,倒確實可惜。”賈劍濤沉默片刻,道:“好了,咱們也算儘了心力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對雲飛揚也算有個交待了,明天我們就回去吧!現在離我們最近的西域大營駐地在什麼地方?”胖子從懷中摸出一副地圖,借著火光找量半晌,才道:“往前百餘裡就是西營大營副將將葛鬆陽的駐地烏蘭堆,咱們就去哪裡補充一點食物和水,再去與師父會合吧!”計議以定,二人不再言語,都是默默地打坐調息起來。紫泥湖——西域大營的中軍地所在,在這片大漠中難得一見的方園二十多平方公裡的綠洲中,駐紮著裴立誌的中軍部隊大約八萬人,紫泥湖清澈的湖水讓這裡呈現出與大漠那荒無人煙的生地截然不同的生機,地上綠草如瑩,低矮的灌木一從一從地遍布各地,廷綿不絕的軍營全都是用巨大的石料砌成,高高低低的崗樓星落棋布,將整個紫泥湖地區一覽無餘,這裡,經過西域大營數十年來的經營,已經成為了一個朝廷進剿傲嘯城,防禦西部蠻夷的前哨。龐大的軍營從中,卻又夾雜著一些木板樓房,這些都是經過西域大營特許,而由民間一些有路子的商人們特設在此的飯莊,不過更多的卻是青樓。在裴立誌當政後,這些東西更是大行其道。在裴立誌看來,清一些的男性的軍營中,必須要有一些什麼東西來讓士兵們消消火氣,否是長時間地讓這些精力旺盛的軍人呆在一處,必然會生出很多亂子來,事實也如同裴立誌所料一樣,自從這些青樓大規模的進駐後,這裡的軍規軍紀果是大有好轉,士兵鬥毆打架這些事倒真是小多了。不過裴立誌此舉,卻也讓這些青樓賺了個盆滿缽滿,生意是應接不暇,誰讓這些西域大營的官兵晌銀豐厚,卻又無處花費呢,哪自然是全用到這裡的姑娘們身上了。此時在裴立誌的帥府內,燈火通明,裴立誌正自宴請著一位重要人物,與座的不過廖廖數人,而其中一人赫然竟是原天鷹堡的商隱。商隱自從天鷹堡覆滅後,立即率領著天鷹堡的殘餘部眾西遁至這裡,托庇於裴立誌之下,以他之才,立時得到了裴立誌的重用,現在已是戴著四口官帽,搖身一變,自江湖好漢成為一名朝廷官員了。而此時,坐在上首的竟然不是這裡的主人裴立誌,而是一個年約五十的,麵相普通,毫無異相的人,水綠色的袍服,自然披散的長發,雖然舉止之間毫無異常,但卻隱隱露出一股霸氣,雙眼微眯,看起來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裴立誌坐在右側相陪,卻是不住地向此人舉杯。酒過三巡,裴立誌道:“唐老前輩,不知兩位愛徒回來了沒有啊?”老者微微一笑,道:“兩位劣徒不肖,私自跑了出去,倒勞裴大人關懷了!”裴立誌爽朗地大笑起來:“兩位世兄呆在這枯燥的軍營中,自是有些不耐,出去轉轉正好散散心,何況依二位世兄的功夫,這天下卻又那裡去不得?”老者搖頭道:“他們二人在南海自大慣了,卻哪裡知道這中原之在,能人寸出不窮,讓他們去受點苦也是好的,正好借此機會磨勵一下二人,好在中原中幾位前輩高人都還知道我,就算他二人撞到這些人手中,好歹也還要給我一點麵子的。”語氣之中傲氣畢露,顯然認為在中原能奈何得了他這幾個弟子的不過是幾位前輩高人,其餘的實是不值一曬。裴立誌微笑點頭,他城府極深,就算不認同此語,卻也不會在言語中表露什麼。商隱到底是江湖漢子出身,聞聽這唐姓老者絲毫沒有將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中,不由有心煞一煞他的威風,當下向老者舉起一杯酒,道:“前輩武功高強,我輩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這中原之地現在出了兩個人,兩位世兄碰上他們可就有點麻煩了。”老者目光一閃,“哦?其中一位定是誅殺了天鷹堡主歐陽天的魔刀了?”他經曆世故極深,一聽商隱之言,立時明白了對方之意,不動聲色地反刺了對方一句,這一下,不但連商隱麵紅耳赤,就連裴立誌也是大為惱火,不管怎麼說,歐陽天還是我的師父呢!老者一語既出,立時發現了裴立誌的不快,這才猛地省起此人與歐陽天的關係,不由接著道:“我看這魔刀定是使出了什麼陰謀詭計,否則以歐陽大俠的功夫,怎會折戟在這樣的後生晚輩手中,聽聞當時笑傲天這老兒也在現場,如是他二人聯手,那歐陽堡主的確不是對手。”裴立誌心知對方這是給自己麵子,但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向老者舉杯示意,自己也是一飲而儘。商隱定了定神,接著說:“另外一人則是新近崛起的一位人物,匪號卻是叫做白衣修羅,聽聞此人是方未水的弟子。”裴立誌臉色又沉了下來,自己的哥哥就是慘死在這白衣修羅手下,雖然說兩人沒有什麼感情,有時自己就恨不得殺了這個所謂的哥哥,但對方畢竟殺得是自己的親人,死在彆人手中和死在自己手這可是兩個問題,這口氣自是有些難以咽下。老者微微點頭,“如是方未水的弟子,哪自是身手不凡,不過我兩個徒兒想必卻是不會輸給他們。”見老者如此自信,商隱卻是無話可說了。正自說著,一位軍官走了進來,附在裴立誌的耳邊低語一翻,裴立誌臉現驚訝之色,沉思半晌無語。老者微微啜了一口酒,問道:“不知大帥有什麼難解之事,可用老夫助一臂之力?”裴立誌搖搖頭,奇道:“剛剛葛鬆陽將軍傳話過來,京城六王府的郡主卻是到了他哪裡,不知是何用意?”商隱道:“莫非是六王爺……?”裴立誌擺擺手道:“哪道不是,這位飄飄郡主卻是被葛將軍的巡邏隊自大漠中救回來的,這位郡主我倒是認識,生性野性難馴,是京城王族中一大禍害,最是認王公貴族頭疼的一個人物。我奇怪地倒是這位郡主怎地會到大漠上來。”眾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得其解。但在此時,他們所處的屋頂上,已是多了一人,正是自大漠而來的雲飛揚,以他此時的身手,倒真是如鬼似魅,幽靈般地潛了進來,剛好聽到了這翻話,心中不由大喜。屏住呼吸,飛揚伏在屋頂,聽著屋內眾人的說話。裴立誌沉吟片刻,道:“不管怎麼樣,她也是金枝玉葉,讓葛將軍把她送到我這來吧!說不定此女子對於我們來說將來還會有什麼大用處,記處,讓葛將軍保密,此事不要讓其它人知道了!”哪名軍官微微躬身,退了出去。商隱微笑道:“這可是大帥的福氣,以前本與本朝公主李蓉有約,雖然事出意外,這事不了了之,但不曾想又有一位郡主送上門來,大帥把握好時機,可是大有作為啊!”裴立誌擺擺手,道:“師叔不可小覷了這位六王爺,要說朝中有什麼人我琢磨不透,這位六王爺可算是其中一人了,說不定此人是我們起事的最大障礙。”飛揚心中一驚,起事,莫非這裴立誌當真心存反意麼?呼吸不由微微重了一些。唐姓老者猛地抬頭看向屋頂,雙手虛按,屋內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全都目視著老者,老者拇指微翹,向屋頂指了指。飛揚正自側耳傾聽,猛地聽到屋內安靜下來,一絲不詳的預感猛地浮上心頭,雙手在屋廳一按,飛快地飄身而起,正在此時,剛才自己所伏之處突地無聲無息地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洞口光滑無比,旁邊連一點碎石也不曾飛起,飛揚心中大震,出手這人武功好高,這等功夫,隻怕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心念陡轉之下,飛揚已是飛身下屋,身形如電般向外逝去。身後突地響起一個聲音,卻是如同在自己耳邊響起:“朋友留步!”一股無形的勁力凝而不散,直向自己襲來。勁力尚未近身,飛揚已是感到那如山的潛力。此地不可久留,飛揚一揮手,弑神爭的一聲飛出,反刺而出,在空中一為二,二變四,一瞬間已是幻化成六柄刀來,六刀成圓,自其間的空洞中另有一柄弑神閃電般穿出,嗚的一聲刺向那拳勁。沒有聲音,飛揚的身形猛地一抖,險些無法收回弑神,心中更是震驚,腳下加快,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唐姓老者咦了一聲:“大羅周天劍?”緩緩地收回拳頭,若有所思。“是魔刀雲飛揚!”商隱大叫起來,裴立誌麵沉如水,這雲飛揚沒來由的到自己的西域大營作甚?烏蘭堆,葛鬆陽正迎來兩位客人,這兩位客人來頭極大,是主帥親自請來的高人,自己可得罪不起,這兩人卻正是賈劍濤和賈怒濤,他二人自沙漠出來後,徑直就來到了烏蘭堆,準備補充一點食物和水之後,再回到紫泥湖。“哈哈哈,二位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想不到二位竟然到我這烏蘭堆窮鄉僻壤來了!”葛鬆陽滿臉堆歡,對二賈道。賈劍濤也不客氣,道:“葛將軍,我們來這裡,就是要補充一點食物和水,然後再回紫泥湖,還請葛將軍多多照拂!”葛鬆陽大笑道:“這有何難,今日我正要派一支軍隊護送一位重要人物去紫泥湖,二位正好一路前行,也省得我擔心有什麼問題,有二位同行,那自是萬無一失了!”賈劍濤奇怪地道:“是什麼重要人物竟然讓將軍如此看重啊?”要知道葛鬆陽是朝廷二品武將,官高爵顯,一般人哪會放在他眼裡。葛鬆陽微一遲疑,眼見二賈已是臉露不快之色,立時道:“此事本是機密,但二位可不是外人,說來聽聽倒也無妨!此人是朝廷郡主,當今六王爺的愛女飄飄郡主,前日不知為何在大漠落難,恰逢我的巡邏隊將其救了回來!”賈劍濤心中一動,立時將飄飄的模樣敘述了一遍,問道::“是不是這個女子?”葛鬆陽奇怪地道:“二位認識她?”二賈心中大喜,互看一眼,忽地放聲大笑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葛鬆陽莫名其妙地看著二人大笑,心中奇怪之極,卻是不知這有什麼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