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出現的巨龜引來大片城民圍觀。巨龜脖子一探,低頭喝了一大口水。跟著仰起頭,朝天一吐,一道巨大的噴泉衝天而起,散成無數水珠,緩緩落入水中。唐瑞開始還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片刻後,便看到身前的水開始慢慢變得澄清。澄清的水麵不斷擴大,與四麵八方彙聚過來的澄清之水彙成一片。過了一陣子,整條茫河全都恢複了之前的清澈透亮。圍觀的人群看到水變清,都是一片歡呼。唐瑞眼光隨意一掃,瞥見一個人,他穿著黑色鬥篷,看不清他麵容。唐瑞目光稍稍停頓,鬥篷人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收,唐瑞看清那人手中折扇,麵色驟變!那是江平的扇子!鬥篷人扇子一收,便要混入人群離去。“江平!”唐瑞怒喝一聲,疾飛著追了上去。鬥篷人聽到身後的喚聲,身形頓了頓,跟著一躍而起,鬥篷一揚,飛快朝城外飛去。唐瑞死死盯住鬥篷人,緊追不舍。自在、孤桐、紫蝶三人看唐瑞急衝衝追去,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轉眼已出天水城,唐瑞看鬥篷人毫無停頓的意思,心下一怒,一劍揮出!“九連斬!”這一劍揮出,九道金色劍氣接連飛出,一道比一道猛烈!九道劍氣朝著鬥篷人劈斬而下。鬥篷人連頭都沒回,右手一揚。輕輕甩了幾下手中折扇。數道巨大暗紅色風刃嗖嗖飛出,迎向九道金色劍氣。九道劍氣居然直接被風刃劈成碎末,尖嘯著劈向唐瑞!唐瑞之前和江平比過腳力。便以為他功力比自己還弱,那幾道風刃一出,他立時發現自己大大低估了江平實力。“冰劍破!”自在雙指一並,連揮幾下,幾柄冰晶凝成的巨劍寒氣直冒,銀光閃閃,呼嘯而出。迎向那幾道風刃。唐瑞原本正要用天石元氣,看有人出手,回身一望。見是師父他們三人,臉上一喜。冰劍一出,鬥篷人便察覺到了其中元氣深不可測,知道是來了高人。掉過頭來。看到自在三人,不禁微微皺眉。風刃、冰劍相撞,居然撞出一片火花,跟著就是一陣清脆的碎裂之聲,數道風刃被冰劍斬碎,冰劍繼續朝前疾飛。“風羅引!”鬥篷人一轉扇子,一道螺旋狀風團飛出,將冰劍卷到一邊。冰劍斜飛開,直接削倒一大片樹。這才消失。鬥篷人身形頓了頓,輕輕飄落到地上。唐瑞落地,怒喝道:“江平!事已至此,為何還不露麵?”鬥篷人輕輕掀開鬥篷,終於露出真麵目,細眉斜飛,眼中含笑,正是毒少江平。唐瑞看到果然是江平,眼中怒火直噴。方才他一看到江平便已了然,下毒之事不是五毒子所為,而是江平所為!想起之前江平設計讓虹兒被帶走、在茶葉中下毒栽贓他。一時間新仇舊恨一並湧上心頭,唐瑞再難抑製,喝道:“江平,茫河裡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江平手搖折扇,一臉悠然,淡淡道:“是。”自在三人聽到江平毫不猶豫就承認,臉上都是一驚。唐瑞看江平神色悠閒,心中怒氣更甚,正欲出手。江平幽幽道:“你打不過我的。”自在知道唐瑞功力遠弱於眼前這青年,若是單打獨鬥,恐怕會大虧,上前道:“唐瑞,這人既是下毒之人,師父把他抓回去也就好了。”唐瑞緩緩道:“師父,這件事不必勞煩您,我們二人之間的恩怨隻能由我親手來了結。”孤桐上前,在自在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自在一臉恍然,想起唐瑞有天石之力,便和孤桐、紫蝶退到一邊觀戰。江平早料到會是這樣,心中一陣冷笑,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悠然,淡笑道:“好,前兩次我們打賭,我都賭輸了。今天我們就再賭一次,若還是我輸,那我就心服口服,絕對二話不說,束手就擒。”唐瑞聞言一愣,跟著想起之前曾和江平打賭誰先到流沙城,之後又和他打賭誰先喝醉,的確兩次都是他輸了。想到此處,唐瑞隨之記起當初和江平在蠻荒那幾天,虹兒離開後,他意誌消沉,正是江平讓他振作,不過轉念想到那是江平的偽裝,再一想今天的事,心中怒氣又是一發不可收拾,怒道:“賭什麼?”江平淺笑著道:“我這裡有兩瓶藥,一瓶是毒藥,一瓶是補藥。第一次由我拿著,你猜哪瓶是毒藥,第二次由你拿著,我猜那瓶是毒藥。如何?”說完,探手入懷,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瓶。唐瑞雖然怒不可遏,不過心想再陪他賭一次也無大礙,擔心他使詐,便道:“我怎麼知道兩瓶不會都是毒藥?”江平淡淡一笑:“我早料到你會這麼想,你既然熟讀毒經、藥書,自然能辯得清楚,自己聞聞吧。”說完,將兩個小瓶拋了過來。唐瑞也沒多想,探手接住,打開一個小瓶,唯恐那是毒藥,不小心中了毒,便照著藥尊說的方法,先用手輕輕一扇,味道散出之後,再一聞,是純淨的藥草味道,心下稍安。打開另一個小瓶,也是照樣輕輕一聞,這一聞之下,他不禁一陣驚詫,這瓶的味道居然和前一瓶一模一樣!唐瑞抬頭,一臉訝異地望向江平,看他麵露獰笑,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到兩手有奇怪刺痛感,唐瑞低頭一看,麵色驟變!他的兩隻手都是一片紫黑,不知何時已中了劇毒!他一瞥手中小瓶。登時恍然,江平居然將劇毒抹在了瓶外壁之上!唐瑞急忙丟了小瓶,但雙手紫黑之色卻是越來越重。加上他怒火中燒,毒性擴散更快。他強忍劇痛道:“江平,你居然……”話說至此,突然覺得頭腦一陣劇烈的眩暈,唐瑞站立不穩,跪到地上。自在等三人看唐瑞突然跪倒在地,頓覺不妙。幾步已到他身前,三人一看他雙手,都是臉色大變。紫蝶大急。趕忙取出靈液,給唐瑞喂下。自在老人麵色凝重,雙手輕輕按住唐瑞後背,為他驅毒。江平乘此機會。轉身疾飛而去。孤桐回身看到江平趁機逃了。被他陰險歹毒所觸,平靜的臉上現出幾分怒色,咬牙道:“你們照顧唐瑞,我來解決他。”說完,就急追上去。江平飛得極快,轉眼已到了老遠之外,看身後沒人追來,他還是不敢放慢。一路疾馳。遠遠傳來一陣疾嘯之聲,江平一扭頭。不由得露出驚詫之色,那人飛得著實太快,快到看不清他的身體,隻能看到一道殘影向他衝來。瞬息之間,已到他身後不遠,江平大駭,急轉方向,但轉瞬之間,那人又到了他身後不遠,如此三次,那人就好像他的影子一樣,怎麼也擺脫不掉。江平知道來人是方才那三人之一,他早看出那三人功力非凡,卻沒想到會高深到如此地步。江平目光一變,猛地向後一揮折扇,一大團黑風吹出,如滾滾黑煙一般。那人絲毫沒有停頓,長袖一揮,一道迅猛的大風疾飛而出,黑風瞬間被吹散,那人直穿而過,速度未曾減慢半分。江平如是又試了數次,每次都被那人輕鬆化解。饒是他永遠一副悠然自得樣子,此時也是覺得膽戰心驚。身後之人的實力遠超過他,要想逃脫,實屬萬難。江平眼光一閃,身體急速向下飄去。那人怔了怔,跟著落下。江平站住之後,那人也站定,江平回身一看,來人是方才三人中那麵色如水一般異常平靜的白衣青年。此人正是孤桐。孤桐淡淡問道:“怎麼不逃了?”江平看孤桐神色平靜,處變不驚,無疑是很難對付的角色,不過他又何嘗是等閒之輩,他曾多次麵對似乎不可戰勝的強敵,雖然實力懸殊,但每次都是他笑到最後。在他的過往之中,找不出輸這個字,可能會有暫時的小輸,但最後的勝者一定是他。“閣下功力遠勝於我,逃隻是白費力氣罷了。”江平道,依舊是一臉悠然。孤桐看此人始終一臉悠然,毫無懼色,也是暗暗稱奇,麵上卻依舊平靜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何不這就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江平避而不答,眼光一閃,奇道:“你究竟是何人?似乎並不是九大門派的人,我即便要束手就擒,也總得知道擒我的人是誰。”孤桐原本不想和他多費唇舌,但心下好奇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淡淡道:“我們是飛仙門的人,這是新出的一個門派,並無名氣,你自然不知道。至於我,不過是飛仙門下一個無名弟子。”江平知道孤桐在糊弄他,輕笑一聲道:“飛仙門?我倒真是長見識了。”孤桐看他輕笑,想起方才他的手段,心中湧起幾分厭惡之意,強壓住道:“現在你也知道我是誰了,這就走吧。”江平瞥見孤桐背後背的琴,好奇道:“看樣子閣下也是愛琴之人,我雖不才,對古琴倒是有些見解。”孤桐愛琴成癡,聽江平提到琴,他心思一轉,登時鬆懈許多,笑道:“哦?原來如此。”江平一看抓住了對手要害,心中一陣冷笑,臉上卻道:“看閣下的琴似乎不是凡品,可否取下來瞧瞧?”孤桐聽江平讚賞他的琴,心頭一喜,扭頭取琴。江平乘機飛快結印。“萬毒死瘴!”江平輕喝一聲,手印一點。孤桐剛反應過來,身體已被罩在了一片毒氣彌漫的黑瘴之中。江平看一招得手,臉上現出一絲獰笑。但是這次活該他倒黴,因為這次他的對手實在太強,強到難以置信,任他詭計再高也無用處。孤桐身在黑瘴之中,嘴角卻是露出一絲微笑,他身體穩穩坐在空中,開始不緊不慢地撫琴。“聖者遺音!”孤桐一聲喝,雙手十指開始飛快撫琴,琴聲掀起一股駭人的大風,大風一蕩,黑瘴就好像泥塑的空殼一般登時土崩瓦解,化作萬道黑線四散飛開。江平一看咒印被破,臉上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