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遠遠看到春木使出“伏羅死獄”,心知鬼尾不是他對手,想要來救,卻分身乏術。林天嘯與他實力相當,他仗著陰寒的元氣還能占些上風,倘若分心,必備重創,隻得專心和林天嘯纏鬥。唐瑞原本在和鬼引、奔雷、逆光、落木、狂風五人激鬥,不過自從他上次從飛沙口中得知他們九人的身世之後,他就再也難以對著九人下殺手,但現在說也說不清楚,若不還手他就會死,所以隻能做防禦式打鬥,並不出真正的殺招。後來那一眾人過來相助,唐瑞生怕他們一怒之下殺了這幾人,便喊了聲抓活的。眾人早得了林天嘯的命令,於是隻是圍困這幾人,並不出殺招。烈火被薛寧的羅網所縛,早已動彈不得。春木使出“伏羅死獄”之時,其餘七人已被眾人困在了中央。就在這時,空地那邊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在場所有人聽了都是一陣駭然。唐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向那邊一望,隻見春木靜靜地立在那裡,他身前空地上有一個巨大的粗木頭堆砌而成的牢獄,慘叫聲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師父,手下留情!”唐瑞高喊一聲,趕忙奔了過去。隻見春木雙目含怒,一言不發。慘叫聲猶在耳邊,唐瑞急道:“師父,鬼尾雖然相助楊立,卻罪不至死,求您饒他一命。”春木目光凝視唐瑞,緩緩道:“你慈悲心腸固然是好,卻也容易吃虧。”歎口氣道:“也罷。”說完便解了這死獄。隻見地上到處是血,此時的鬼尾已隻剩下半條命了,他全身上下血跡斑斑,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春木望著蓬頭垢麵、渾身血跡的鬼尾,呼了一口氣,沉聲道:“為虎作倀,咎由自取!”鬼尾小眼睛睜到最大,怒焰四射,卻再也無力出手。春木衝著楊立,一字字道:“楊立,你若能就此罷手謝罪,或許還能放你一馬,否則,隻能刀劍相向了。”聲若洪鐘,響徹四野。楊立聽到這雷鳴一般的聲音,全身一震。林天嘯喝道:“楊立,你還不罷手?”楊立一看鬼麵八奴都被圍困,鬼尾也身受重傷,對方更是高手雲集,眼光一閃。“陰風手!”一大股黑青色元氣透著陰冷,疾飛而出,擋住了眾人視線。“想逃?”春木冷哼一聲。“重木蔽天!”話音一落,楊立頭頂的天空登時冒出一大片黑壓壓的粗木陣,遮天蔽日,厲嘯著直砸而下!楊立聽到聲響,仰頭一望,麵色大變。“風梭旋破!”楊立突然開始急速旋轉,速度奇快,整個身體成為一道黑影。很快,他身體周圍出現一個梭子一樣的黑風團,將他包裹起來。梭子兩頭尖中間粗,急旋之時,兩頭如同兩個尖利的鑽頭一般,重木呼嘯而下,不是被風梭彈到一邊便是被梭子的尖頭鑽開,斷成幾截。楊立雖沒受到正麵衝撞,但那撞擊之力通過風梭傳遍他全身,不多時,周身便是一陣劇痛,這重木好似無窮無儘一般不住往下落,那劇痛越來越重,楊立漸漸支撐不住,終於一聲慘叫,落到地上。重木呼呼落下,楊立一看必死無疑,再也無力抗拒,緩緩閉上眼睛。“沙瀑流!”樹林南邊傳來一聲輕喝,楊立頭頂突然湧來一大片沙流,重木落在沙流裡,宛若落入深水一般,力道漸漸被卸去。眾人齊齊向南邊望去,隻見一位麵目俊朗的白衣青年正手持寒槍,朝這邊走來。唐瑞看到那青年,一時間又驚又喜。“飛沙!”唐瑞喊道。來人正是飛沙。飛沙抬眼一看,見是唐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頓了一下,繼續朝這邊走過來。林天嘯蹙眉道:“他就是飛沙?”唐瑞點點頭。飛沙走到楊立身前,淡淡道:“族長,你救了我一命,今天我還你一命,你我從此兩不相欠。”楊立聞言怔了怔。唐瑞、春木、林天嘯聽了,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臉沉痛。林天嘯早時從唐瑞口中得知了鬼麵九奴的身世,春木又從林天嘯口中得知了一切,他之所以對楊立這般憎惡也是因為這一原因,楊立、楊威利用孤苦無依的孤兒為其除掉絆腳石,其用心實在令人發指。飛沙說完,轉過身去,徑直朝被群豪圍困的八人走去。唐瑞、春木等三人跟了上去。楊立看眾人離開,在原地怔了半響,隨後跌跌撞撞向外走去。鬼引遠遠看到一青年走了過來,再一細看,認出是飛沙,登時驚喜交加,忍不住高喊道:“飛沙!”其餘七人聞聲一望,也都是又驚又喜。飛沙看到熟悉的八人,淡淡一笑。林天嘯走了過來,朗聲道:“眾位,楊立、楊威為人之奸惡,大家有目共睹,這九人身世淒慘,隻因被楊家利用才鑄成大錯,罪不至死,還請放他們一馬,讓出一條路來。”八人聽了林天嘯的話都是一臉詫異,片刻後,圍住他們的人紛紛退後,讓開一條路,八人心中雖然疑竇叢生,不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何能錯過,便圍成一圈,全神戒備地走了出去。飛沙走過去,和八人彙合。鬼引疾奔過來,一把抱住飛沙,大笑道:“太好了,飛沙,你真的沒死!”飛沙被鬼引抱得喘不過氣來,緩緩道:“是唐瑞救了我。”鬼引終於鬆開手。就在這時,其他七人也走了過來。飛沙望著八人,正色道:“鬼引,斷金,落木,止水,烈火,狂風,奔雷,逆光,楊家對我們九人有救命之恩,但我們為他殺了那麼多人,這恩總該報了。”他頓了頓,接著道:“我們一直殺人,從未想過那些人是不是該殺,也許我們隻是被人利用,錯殺了太多好人。我們的父母被惡人所殺,而現在我們卻成了冷血無情的劊子手!我們不能再造更多的孽,我們和楊家的恩怨就此了結。今後的日子,我們開始為自己而活,洗淨這深重的罪孽,如何?”唐瑞站在遠處,隱隱聽到飛沙說了句什麼,奇怪的是,其他八人聽了他的話,立時變得麵色沉重。唐瑞大致猜到飛沙說了什麼,不由得一喜。過了半響,九人將兵器放在了原地,緩步走過來,齊齊跪在了地上。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