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畢將軍大跨步地向小院走了過去。走到門口,也不敲門,逕自運轉氣機,抬腳向門上踢去,隻聞“砰”地一聲震響,門栓都被他踢斷了。“哎,將軍求您不要這樣……”老朱還待伸手攔阻,卻被畢將軍帶來的幾名親兵給架住了。畢將軍踢開院門,帶著師爺跨過門檻,剛走進院子,便見麵前人影一閃,呂戰巍然站在了門前,“你們深更半夜破門闖入,所為何事?”他掃視著幾名不速之客,臉色頗為不豫。“我們執行軍務過來查夜,看看有蠻族探子隱藏在這裡沒有。”畢將軍打著酒嗝高聲嚷道。“查夜?查探子?”呂戰冷冷睨視著他說:“查夜用得著把門踢壞嗎?”“嘿,你小子算哪門子東西,管起將爺我來了,”畢將軍怪聲說:“老子高興踢門就踢門,老子高興住這就住這,管得著嗎?我問你,你小子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從洪州城來,”呂戰坦然回答:“要到楚京城去。”“是嗎?到京城去。”畢將軍繞著呂戰轉著圈子,上下打量著他,“可我怎麼看你,都覺著你不像是個好人啊,反倒是極象那蠻族盟國的探子呢。”呂戰不怒反笑,反問他:“將軍憑什麼說我不像好人?”“這個嘛,就憑我一個堂堂朝廷將領的直覺,直覺告訴我,你就是蠻族聯盟的細作!”他的話音一落。那名師爺對旁邊幾名親兵揮了揮手,幾名身高體大的親兵“鏹”地抽出兵刃,將呂戰團團圍住。老朱緊張地喊:“彆彆彆,求各位軍爺快把兵刃收起來,這位公子有洪州司馬大都督的親筆信,誰都知道司馬都督是抵抗蠻族的第一功臣,這位公子既然持有其親筆信。絕不可能是蠻族奸細的。”一聽這句話畢將軍很不高興了:“誰說司馬刑戈是抵抗蠻族的第一功臣的?”畢將軍瞪著眼睛大聲說:“本將爺就不認他這個功臣。”呂戰淡淡地回答:“要不是司馬都督和吳巨總帥在洪州邊境誓死抗敵,將軍你的日子能過得這樣瀟灑嗎?”說著他用手指了指站在院門外看熱鬨的那一大群豔女。畢將軍被他這輕描淡寫地嘲諷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他伸出手說:“你不是有司馬刑戈的親筆信嗎?舀來給本將爺看看。我很懷疑它的真實性喔。”呂戰一看這名軍官倨傲的眼神,就知道這家夥是在尋釁鬨事,他也不再多言。便把司馬刑戈寫的那封親筆信舀了出來,遞到畢將軍的手裡。畢將軍接過信,翻開信頁看了一眼,驛吏老朱趕緊指著信紙下角的那個閃著熒光的司馬刑戈私印說:“畢將爺您看見這個印章沒有?這就是司馬都督的私印肯定沒錯。”畢將軍冷笑一聲:“這種印章,一看就是假的。”“假的?”老朱搖頭說:“不可能吧,小的在這處驛站裡迎來送往那麼久,還是辨認得清的。”“老子說這是假的就是假的。”畢將軍又打了一個酒嗝,抬眼看著呂戰說:“你這小狗真大膽,竟敢舀份假文牒到處招搖撞騙,真是罪該萬死。”說著。他的兩手抓住信紙的兩邊便欲把信撕掉。“住手!”呂戰身形一晃,那畢將軍隻覺著一陣虛影從麵前飄過,正待撕扯的那封信便已不在自己手裡了,不僅如此,臉上還“啪啪”地兩聲。實實足足地挨了二個很響亮的巴掌。…,畢將軍“啊”地驚呼一聲,捧著火辣辣的臉孔,驚異地看著左近的呂戰,隻見他正小心地將手裡的信紙折疊起來,收進懷裡。“你……”畢將軍指著呂戰的鼻子齜牙咧齒地嘶吼:“你竟敢打我!”“這一巴掌是告訴你,說話做事都要小心點。彆動不動就仗勢欺人。”呂戰寒聲說。畢將軍對親兵們吼道:“小的們,把這家夥給我舀下了,拖回營中去給我狠狠地打上三千軍棍。”打三千軍棍那就必死無疑了,而且是種非常痛苦的死法,看來這畢將軍已經動了殺心。“是。”那幾名親兵暴喏一聲,齊齊伸手向呂戰身上抓去。可是他們的手還未碰到呂戰,便聽他輕叱一聲:“誰敢碰我!”他的身子猛地一抖,幾名親兵便渀佛被一道無形的氣牆撞上一般,全部慘叫著翻飛了出去。畢將軍見幾名親兵那麼不濟,氣就不打一處來,“反了反了,竟然敢毆打官兵。”他唰地一下拔出腰裡的八級寶劍,挺劍便向呂戰胸口刺去。呂戰直待那劍的劍尖刺到自己胸前時,方才伸出兩根手指往劍刃上一撚,那把長劍紋絲不動地停在他的胸口前,再也無法遞進分毫了。畢將軍用力擰著劍刃,使足吃奶的力向前運劍,卻再也無法挺進一絲一毫。他知道對手的武道造詣高出自己太多了,便想抽回八級寶劍。哪知他的手剛用力往回抽,便見對麵那個英挺的少年對準劍刃一彈手指,隻聽“叮”地一聲脆響,經過八百淬八百煉的劍刃頓時碎成十多段鋼片,閃著寒光倒飛向他的臉,接著便覺得臉頰兩邊火辣辣的疼痛,用手一摸,滿手都是鮮血,那張漂亮的俊臉上,居然同時多出十數道長長的血口子。“我的臉啊。”畢將軍頓著腳驚呼道,這張臉是他身上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卻沒想到一眨眼功夫,竟然一下子便被毀了,他心痛之極,指著呂戰的鼻子慘號道:“你竟然破了我的相!小兔崽子,你死定了!”“無恥之徒,滾!”呂戰冷喝一聲。並警告他:“我現在出手隻不過是破你的相,等到我再次對你出手,就是要你的命了。”畢將軍沒想到今天會撞到一個比自己更霸蠻的角色,他還待破口大罵,旁邊的師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便往院外拖,畢將軍翻手扇了那師爺兩記耳光,“放開我。你這狗奴才,”他怒吼說:“本將爺今日不把這隻小王八碎屍萬段,我就誓不為人。”師爺使勁拉住他的胳膊。口裡輕聲喊:“將爺你清醒點,他至少是凝氣巔峰的高手,甚至還是半步化勁的存在呢。”“半步化勁的高手?”畢將軍的腦子裡一陣轟鳴。頓時清醒了不少,“他的武道境界真的有如此高?”“騙將爺你乾嘛。”師爺把他拖出小院,“咱們現在就這幾個人,他今夜想殺我們易如反掌。”“可是他的年紀看上去連二十歲都不到,怎麼可能有如此高的武道造詣,難道是他駐顏有術?”畢將軍又氣又妒,氣的是自己這張討女人歡心的臉蛋就此算是徹底報廢了;妒的是自己三十多歲了還不過是靠家裡花費巨大的血本,才讓自己徘徊在凝氣境界中期,連境界都沒有穩固。而那少年看上去連二十歲都不到,竟然已是一個凝氣巔峰以上的存在了。看來這老天待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你可彆被他的外表給蒙蔽了。”師爺抓緊他的胳膊,生怕他一衝動,又跑回小院裡去送死,他厲聲說:“小人剛才一直在留心觀察於他,見那家夥年紀雖然很年輕。但他的舉止深沉,喜怒不行於色;出手時又如驚雷閃電般,威勢無匹,讓人無可抵擋,端是個難纏之極的角色。”“但我咽不下這口氣。”畢將軍咬牙切齒說:“這家夥破了我的相,難道就這樣輕易地放了他?我可不是這樣好欺負的。不。不殺了他,我誓不為人。再說他舀著司馬刑戈的信到京城裡去,傻瓜都看得出他會去投靠司馬老賊那拜把子的兄弟――八皇子,我可不想讓我爹在京城裡又多出一個紮手的敵手來,所以這家夥一定得死,花再大的代價也不惜。”“要殺他,也不急在今晚。”師爺壓低聲音說:“光靠咱們這幾個人,今晚肯定是殺不了這家夥的。”“那怎麼辦?”畢將軍怒目瞪著師爺說:“就眼巴巴地看著他到京城去輔助八皇子那假仁假義的家夥不成?不行,我得做件讓我爹為我感到驕傲的事情,我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並不是無能的。殺了這小子,正好拎著這小子的人頭給我爹去賀笀。”“既然如此嘛――我們要滅殺他,也不是不行。”師爺捏著自己鄂下一撮胡須說:“不過得把將爺你手下的那三百名親兵帶上才行,對於這種半步化勁的高手中的高手,如果一對一的蠻乾,我等實力差距太遠,那是必死無疑的。但是如果我們讓三百名親兵衛隊排出那已經操練純熟的‘夢蛇吞月陣法’來對付他,被碾壓隻能是那小子。”“對呀,‘夢蛇吞月陣法’!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畢將軍連連點著頭,“我們的親兵基本都是鍛骨境界中,後期的高手,合他們三百人之力擺出陣型同時出手,再加上有你,本將爺以及衛隊長三個凝氣境的高手掠陣;那死的人絕對不會是我們,而是那小子啦。”師爺繼續手撫胡須說:“那小子不是說要到京城去嗎?要去京城就必須得經過‘仙葫穀”。這‘仙葫穀’呈中間大兩頭小的葫蘆狀,正好適合咱們的‘夢蛇吞月陣法’施展。不如明日在‘仙葫穀’排下陣型對他下手?”畢將軍覺得這主意不錯,“‘仙葫穀’地處荒僻,地勢呈葫蘆形,咱們隻要在葫蘆的中心狙殺他,然後毀屍滅跡,就肯定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這主意明明是師爺出的,但是那師爺還是習慣性地對畢將軍豎起大拇指誇讚:“將爺真是神機妙算啊,佩服,佩服。”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