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看著手裡的請柬,問呂不凡:“這個發出秘境英雄會請柬的司馬刑戈,是朝廷封的掌管咱們洪州全境的大都督嗎?”“對。”呂不凡點頭:“司馬世家也是整個洪州勢力最強大的一個家族,據老夫所知,那司馬刑戈同時作為司馬家的當代家主,其武道造詣已經達到化勁境的中期階段。”“那麼說,在洪州城內,就數這司馬刑戈武道最厲害囉?”“那倒並不一定。”呂不凡說:“在洪州城裡,還有一個朝廷任命的總帥,他叫吳巨,此人手下掌管著九十萬的洪州駐軍,還有十萬的玄甲精兵,這支百萬大軍是保衛大楚帝國東南邊陲的一支主力野戰部隊。據說那吳巨的武道造詣也已進入化勁境界。至於說他與司馬刑戈相比較誰更厲害些,卻是沒有公論,就算是司馬刑戈在武道造詣上要更高一些吧。但是吳巨手中掌握有百萬雄師的軍權,他的總體實力隻怕更勝司馬刑戈一籌。”呂戰“哦”了一聲,側著頭壞壞地笑說:“這倒也十分有趣,想那洪州城一行,就算在‘黑煞穀’秘境裡沒有任何斬獲,最起碼也能見識到兩個化勁境強者的風采,那也算不虛此行了。”“這麼說來,”呂不凡凝視著呂戰:“賢侄是準備慨然赴這‘秘境英雄會’之約咯?”“既然適逢其會,那小侄當然不願錯過。”呂戰收好那張紅色的請柬,站起身來:“伯父,現在眼見已經是三月底了,我得馬上準備行裝儘快上路。洪州城距離雲夢城尚有數千裡之遙,路途中還得花上十數天的行程哩。”兩日以後,凝氣境巔峰的呂戰離開了呂府。騎上快馬奔赴洪州城去了,這次他輕裝而行,馬鞍上隻捎帶了簡單的行囊;而隨行的侍從,也僅帶上了奚六子一個人而已。雲夢城與洪州城之間相距三四千裡路途,如果快馬星夜兼程,隻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呂戰與奚六子覺得時間尚有寬裕,於是兩人放羈而行,一路觀賞著沿途的風景。呂戰自幼生長在雲夢城,十七年來,離開雲夢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到相鄰的瀾水城去兌換丹券,淘換二級丹藥那次。如今一下子要出行到千裡之外,心裡麵多少會生出些離愁彆緒,點點滴滴,次第分明。當然對於這少年來說,就好似雛鷹的翅膀成長堅實之後,自有脫離巢穴,展翅翱翔,終不垂翼的那一天的到來。隻是這一次飛翔,必將縱橫於天下之間,傲嘯於九天之外。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再次回到這生他養他的雲夢城。所以當座下的駿馬馳出雲夢城的地界時,他勒住韁繩,回過頭來凝望著故鄉的山,故土的水;直看了有好一會兒,這才信馬由韁,催乘而去,口裡猶自高聲吟唱:“一山空夢催冷月,漫卷戰雲下千關。男兒自古多豪氣,縱看青史龍虎篇!”大楚帝國有十州八十八郡,洪州是最靠近東南邊陲的一個大州,下轄有十一個郡,人口約有七千餘萬。州府治所為洪州城,乃是大楚東南的第一大城,常駐人口就有一千二百多萬,城市麵積是雲夢城的五六倍,為雄踞邊境的南北通邑,也繁華熱鬨上許多。呂戰和奚六子離開雲夢城後,兩人放韁而行,一路觀賞沿途的風土景致,隻可惜沿途所見,都是一片斷垣殘恒,白骨零落,千裡無雞鳴的破敗景象。呂戰在呂府時便聽呂不凡和其他不少諳於世情的人說起過,如今的大楚帝國已經是內外交困,危如累卵的情形,內有匪盜猖狂,叛軍四起,官員**,民不聊生;外有蠻族犯境、邊貿阻塞、海盜橫行、烽火遮天。…,那時一心沉迷武道修煉,少年如呂戰的腦海對“內外交困”這一說法也隻是有個籠統的概念而已,並沒有形成一種很直觀的了解。如今行走在荒煙蔓草的官路上,方才真正知曉這所謂的“內外交困”有多麼的可怕。隻見沿路所見到處都是逃荒要飯的窮苦人家,匪盜橫行,硝煙四起,很多村莊都已化一片成焦土,路邊隨時可見未被掩埋的白骨殘屍。原來如今的大楚帝國,已經敗落如斯,甚至給人一種末世將臨的預感。兩人且行且停地走了兩天時間,穿過了洪州的另外一個大城市瀾水城,走到第二天傍晚時分,他們走進一處山穀。看著兩旁聳立的嶙峋怪石和茂密的荊棘灌木叢。奚六子憂心忡忡地嘀咕說:“頭兒,這地方總讓我有種怪怪的感覺,似乎陰暗裡不知隱藏了什麼凶獸,怪物一般。眼看現在天色已晚,咱們要是再找不到村莊或者小鎮,說不定就得露宿在這荒郊野嶺了。”呂戰自沒有他那麼緊張兮兮的,他平靜地望向前方:“露不露宿又有什麼區彆嗎?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天當鋪蓋地當床,自是不懼這點夜露風霜的。”“話可不能這樣說。”奚六子反駁:“人嘛,畢竟還是喜歡湊熱鬨。每每在人多的地方,心裡總會有一種安全感。這種荒郊野嶺裡,說不定會就有什麼猛獸凶獸的。其實這凶猛野獸倒也不算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肯定還是人類,比如攔路打劫的人士啦,殺人如麻的盜匪啦,還有象鬼麵崖那樣的反賊叛軍啦,反正這個世道實在是不太平,看見是人都得提防著點。”呂戰被他的話給哄得仰頭大笑了起來:“我說,你這話聽上去倒還蠻有道理的,但是你剛才明明說人多湊熱鬨好,又說人與人之間有要相互提防。既要湊在一起,又要互相提防,這樣搞累不累啊?”“不累不累。”奚六子指著周圍的山峰和樹木的陰影說:“但是現在連一個鬼影子都見不到,那才是最累的,我寧願湊個熱鬨和人結伴而行,同時又提防著些對方。卻也不願意麵對這種寂寞清冷的感覺。”呂戰端坐在馬上,側過耳朵聽了聽前路上的動靜,便對奚六子說:“那六子你放心好了,再往前麵走一些路,我們就能碰到人了,而且人數還真不少呢。”“真的?”奚六子也學著呂戰的樣子,側著耳朵凝神傾聽了一會兒,“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到呢?唉?”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濁氣說:“頭兒,一年半前你剛來咱們護院堂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武道造詣還在差不多的水平上。可是這短短的一年多時間,你都已經突飛猛進到凝氣境的巔峰階段了,而我呢,還在鍛骨境界的後期徘徊,連境界都沒有穩固。同樣是相貌英俊的年輕人,你的修煉速度怎麼提升得那麼神速嗬!看來老話說得好人比人,可真要氣死人的。”呂戰笑了笑,沒接他的話茬。兩人又往前走了大約三百餘步,突聽路邊有人暴喝:“站住!”奚六子看了呂戰一眼,真心讚歎說:“頭兒,前邊過然有活人啊,你老人家的預測可真精準。”隻見從路邊的樹後躥出兩名壯漢,這兩人手裡都擎著五級的鬼頭大刀,奚六子小聲嘟噥:“該不是遇上了打劫的吧。”…,不過他倒是表現的很篤定,因為跳出來的這兩看一眼就知道,武道造詣都還停留在煉體境界。莫說是呂戰出手了,就算是他奚六子也能簡簡單單對付掉十個二十個這樣的煉體境的廢柴。那兩名手執大刀的壯漢見呂戰和奚六子隻有兩人,而且除了胯下兩匹坐騎有些神駿之外,行裝打扮也很平常。而且除了奚六子腰裡挎著一把六級鋼刀外,並沒見到其他什麼很惹眼的兵刃,原本緊張的神情便放鬆了下來。他們很客氣地對呂戰二人打招呼說:“敢問二位朋友,你們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呂戰感覺出這兩人並無惡意,泰然處之地說:“我等自雲夢城而來,要到洪州城去。”“原來二位是從雲夢城來的,”其中一名壯漢露出一絲微笑說:“我們是洪州城的‘大風鏢局’,剛從瀾水城回轉過來,現在正在前方的山穀空地上休息,不知二位是不是準備打從這裡過去,連夜趕路呢?”奚六子問:“這位大哥請了,隻不知從此處趕到最近的鎮子,還要走多少路程?”壯漢答說:“隻怕還得走上一百多裡路才能趕到一處可以歇腳的市鎮,不過見二位是輕裝趕路,如果快馬加鞭趕的話,二個時辰內應該可以趕到。”“我看算了吧,”呂戰揮手說:“黑燈瞎火的在這連綿深山裡趕夜路可不是好主意,既然貴鏢局就在這裡打尖歇宿,我們也想做個伴將就一晚如何。”兩名壯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說:“我看二位也不像是壞人。不過最近世道實在不好,我們鏢局的主人關照要防守得嚴密些。那這樣吧,你們且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見鏢頭,讓不讓你們討個方便一起歇宿,就由他老人家來定奪。”奚六子有點不樂意地信口胡諏:“看你們也不過是個乾鏢局的,憑什麼不讓我們和你們一道睡覺?難道是怕我們有斷袖分桃的癖好,半夜爬起來侮辱了你們?拜托!好歹我們呂府也是來自於雲夢城裡最強大的世家豪門哎,什麼世麵沒見過。”(今日更新的第二章,小豬克服一切困難在咬牙堅持,等下還會有個第三更,以完成許下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