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呂戰沒象往常那樣急匆匆的趕回家練功,他在護院堂裡慢吃過晚飯,然後晃到休息室,開始裝備自己。對付呂三少爺這種凶狠角色,必須毫不留手的使出最好的裝備。他貼身穿上那件“鬼麵蛛絲甲”,懷裡還不忘揣上救過自己性命的秘銀護心鏡。腰間的乾坤袋裡放著數件從多寶大將軍的寶藏中精心挑選出來的高等級武器,還有那兩張黃色的具有神奇效果的怪符,以及那把剛用血光斬升級淬煉好的相當於千淬千煉的“虎嘯斷魂刀”。裝備好這一切後,他離開護院堂,往位於呂府東側的三少爺居住的“鎏金園”摸去。“鎏金園”位於呂府的東頭,是呂府中占地麵積最大,裝飾最為奢華的庭院。僅從此園窮極奢華的風格上,就可以想見呂三少爺在呂府中威福自專,影響力甚至比其父—當今義勇侯呂不凡還要大上許多。呂戰繞著“鎏金園”轉悠了半圈,由於他是護院堂的頭目,自然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但是若要他大搖大擺地走進“鎏金園”去監視呂三公子,卻也未免過於張揚了。一來在“鎏金園”中保護三少爺的“護衛團”,雖然有馬立雄等幾個自己小隊的心腹,但是更多的還有彆的小隊之人,他們當然不可能完全聽命於自己。二來他也沒有很正當的理由靠近三少爺的居所,總不能直接說懷疑三少爺與乾屍怪魔等有問題便大搖大擺地進去監視,彆說“護衛團”不會答應,就算一直幫著自己的鐵鬆也不可能答應。那麼,看來隻有通過彆的方式來監視三少爺了。呂戰對這周圍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鎏金園”位於“金燕堂”的東南側,與“金燕堂”裡的“寶典庫”緊挨著。“寶典庫”樓高三層呈寶塔狀,雖然算不上是呂府裡最高的一幢樓,但是由於藏書閣似的設計,使其高度足以超越以“鎏金園”裡任何一幢建築。所以站在“寶典庫”的最高一層,就可以一覽無遺地看到“鎏金園”中的所有景致。自己想要觀察“鎏金園”裡的動靜,站在“寶典庫”上顯然是個非常好的選擇。呂戰心下主意已定,便輕手輕腳地來到“金燕堂”外。此時天色已晚,“金燕堂”裡隻留下幾名守衛的護院。而守衛“金燕堂”的護院都是一隊的人,所以呂戰想要進去假裝巡視而那是顯然行不通的。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金燕堂”的院牆外,覷準一個角度,兩腳用力一蹬,“嗖”地縱身上了牆,然後悄無聲息地踏著牆簷來到“寶典庫”的樓邊,再用力一跳,飛起三丈多高,輕飄飄地站在第二層樓的簷梁上,隨後他踏著簷瓦,縱身再往上一躍,縱到第三層樓的外廊上。這種縱身上房的本事若是放在半年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他沿著外廊,走到靠近“鎏金園”的那一側,憑欄向下俯瞰著。明月當空,銀色的月光披灑在大地上,雖是夜晚,視線還算清晰。“鎏金園”裡雖然麵積大,建築密集,但是三少爺在府中顯然沒有好人緣,幾乎沒人願意往來於他的地盤。是故整個豪華庭院裡冷冷清清,隻有幾處建築亮著燈光。有幾名護院拎著燈籠在庭院裡巡視著,不過靠近西廂的那片建築卻沒見有人走過去。…,從馬立雄所說的情報裡,呂戰知道三少爺的練功房就位於西廂的那片建築裡,想來那些護院對三少爺是怕到骨子裡了,所以在沒得到他的同意的情況下,是沒人敢冒冒失失地往那片建築走的。據奚六子的敘述,少女失蹤的時間都在夜晚,如果三少爺真的與此事有關,那麼此刻恐怕也準備動身了。呂戰伏身於“寶典庫”的第三層樓上,耐心地靜守著。卯時剛過,忽見“鎏金園”西廂房的一角閃出一道輕煙般的灰影子,那灰影飄然縱上屋頂,隨後飛快地從這幢房躍到另外一幢房,幾個閃縱間,已經躍到“鎏金園”靠近“寶典庫”這一側的院牆牆頭上了。來了!呂戰心頭一陣緊張,雖然天色較黑,無法看清那灰影的麵目,但是呂戰僅憑那人飄若輕煙般的提縱身法,便知道此人的武道造詣隻怕更在自己之上。整個呂府中,到目前為止,他也隻見過三少爺在自己之上。呂戰迅速取出變臉麵具戴在臉上,腦子裡隨便想了一個路人的臉,把臉變成那路人的麵貌,這才把身子伏在欄杆上,靜靜地觀察著那道灰影的一舉一動。那灰影躍下“鎏金園”的院牆,閃身跑到“金燕堂”的院牆下,沿著院牆快步向呂府的南邊的高牆跑去。為了防止自己被發現,呂戰直待那灰影走過“金燕堂”後,方才縱身從“寶典庫”的樓上躍下,追躡著灰影消逝的方向往南追去,追了沒多久,便來到南牆下。他毫無停頓地躍上高高的牆頭,站在牆上向四邊望去,隻見距離南牆不遠的一幢民居的屋頂上,那條灰影正在踏著屋脊向城西方向跑去。呂戰縱身躍下牆,飛步沿著同一個方向追。他不敢老是在屋頂上追,這樣很容易讓奔跑在前麵的人發現自己,隻好順著那人奔跑的方向追上一段,然後躍上房頂再觀察一下,這樣一來,他顯然比奔跑在前麵的灰影更吃力。兩人如同兩縷輕煙般在屋脊瓦簷間飛縱疾行,呂戰的提縱身法本來就稍遜於那灰影,又要防止自己被對方發現,不得不采用迂回縱躍的方式,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竟是越拉越遠。兩道人影在重簷疊樓間提縱飄躍了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呂戰眼見得前方的灰影化成一個小黑點,忽然消失在一片樓房密集的地方。“糟了,這家夥,好快的身法。”呂戰加快速度,從一個屋頂躍向另一個屋頂。這時他追到一條寬大的青石路邊的屋頂上,正欲縱身飛過青石路,躍向路對麵的屋頂時,忽見下麵的路上,走來幾名腰掛弓弩,身帶武器的武士。為了不驚動下麵行走的人,他趕緊停住腳步,把身子伏在屋簷上,隻等著這幾名武士走過去後,再縱身躍過馬路。哪知幾名武士走到呂戰身下不遠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腳步。其中一人大聲喝問:“是誰?”伏在屋簷上的呂戰聞言一怔,心下驚疑:“難道我被發現了?”卻聽下麵街道從隔開數丈的地方傳來一聲回答:“是我。”站在呂戰身下的幾名武士聞言,同聲喊道:“屬下見過二當家。”接著就聽得兩方的腳步聲走近,呂戰把頭略略探出屋簷向下看去,隻見有兩人走近那幾名武士,其中一名身穿皮甲的矮漢子手裡舉著一盞燈籠;另一人年約五十多歲,身穿一身玄色鎧甲,身形胖大,麵目威嚴。呂戰覺得此人甚是麵熟,仔細一想,想起來了,數月前自己在北泉山的石林裡練習“血光斬”時,曾見他與秘坊的邱供奉現身在北泉山,當時他在吊唁那死去的顏大海。聽那些武士稱其為二當家,難道此人竟是顏府裡的一個權勢人物?…,隻聽那二當家向幾名武士詢問:“‘百聚酒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一名武士回答:“稟報二當家,‘百聚酒樓’裡已經聚集了一百多名武道中人。”二當家又問:“這些人的武道造詣怎麼樣?”“一般,大多數是煉體境界,隻有幾個達到鍛骨境界,最厲害的也不過是中期階段。”二當家“嗯”了一聲,再問:“你們查問過‘百聚酒樓’的老板了嗎?是誰到酒樓來定‘聚英大宴會’的?”“屬下詢問過老板,老板說並不認識那人,是一個戴著鬥笠,麵蒙黑紗的白衣秀士打扮的人,當時他給了老板三十兩黃金,說是今晚包下整個酒樓,除了會武之人,其他人等一概不接待。酒樓老板見對方付的是黃金,高興得不得了,也就沒問那人的來曆了。”“一個蒙麵的白衣秀士?”二當家皺緊眉頭,手撫著頜下長須,沉吟道:“這會是誰呢?這酒樓老板見識的人多,難道他沒從身材上認出點端倪嗎?”“那老板說沒看出那人是誰。”二當家冷哼一聲,“這‘千魂會’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招兵買馬成立馬幫,卻沒膽以真麵目示人,這裡麵一定有名堂,你們現在有什麼安排?”“這一帶是呂府的地盤,所以屬下不敢顯得太張揚,隻是安排了五名弟兄混進了酒樓參加那個‘聚英大宴會’,也好看看倒底是誰在組織這次宴會的。現在快到辰時了,可是那‘千魂會’的家夥到現在都還未露麵。”“哼,呂府的地盤?”二當家冷笑著說:“呂府現在不過是個沒落世家,彆說他們呂府了,就連整個雲夢城,過不了多久動能成為我顏府的天下。咱們用不了顧忌什麼,你們先派出人手把‘百聚酒樓’團團給我圍住,叫人全部給我隱藏好,先等那‘千魂會’的家夥現身,再聽我號令行事。我倒要看看那‘千魂會’是何方神聖,敢在我們頭上撒野。”“是,屬下這就去吩咐。”一名武士快步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