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鐵鬆辯駁道:“現在各大世家都想保存自家的勢力,誰願意派出自己的家底去與鬼麵崖決鬥呢?到時候,削弱了自家實力不說,還得罪了三十六路反軍聯盟,最終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啊,犧牲幾個家仆和一個莊園,這個損失還真不算什麼。”呂戰心中冷笑一聲,心想看來寄希望於呂府來保護小硯,那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那些悍匪不知廉恥地上門來討要,呂府都會毫不猶豫地、眼巴巴地把小硯送上鬼麵崖去。如今小硯怕得要死,生怕自己一出呂府大門便被鬼麵崖抓去當壓寨夫人了。看來唯一能幫她解除恐懼的,唯有自己了。想到這裡,他向鐵鬆打聽:“這個三十六路反軍,倒底是個什麼組織?真的有那麼厲害嗎?連朝廷都對它束手無策。”“怎麼沒那麼厲害?鬼麵崖這路反軍在三十六路反軍裡隻是排名第最末的第三十五位,就已經鬨得周圍數百裡雞犬不寧,更彆提那些比他們實力更強的反軍了。”鐵鬆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大楚帝國立國至今也有四百餘年了,如今國勢日益衰敗,邊境烽火四起,硝煙彌漫。帝國國內各地造反勢力如雨後春筍般躥起,三年前,最有勢力的三十六家反軍會盟於瀾水郡,經過多輪比試和磋商,最終結成三十六路反軍聯盟,尊崇天公大元帥為總盟主。據說這天公大元帥的武道造詣已達化勁境界,簡直是深不可測。”“而那三十六路反軍的大將軍們,也都各懷絕技。就說那鬼麵崖的多寶大將軍吧,他有一個很奇異的絕技,就是渾身有使不儘的寶物,跟他打鬥時,隻見他一會兒使出一把大刀,一會兒耍出一根長鞭,就像變戲法一般,花樣是層出不儘,令人防不勝防,十分得難纏。”呂戰心裡冷笑:“十分得難纏?哼,隻怕這多寶大將軍還沒遇到過真正難纏的對手吧。鬼麵崖,你給我等著,就衝著你那濫殺無辜,屠莊屠村的惡行,我也要讓你血流成河,還老百姓一個公道。”這下呂戰心中自有計較,他現在的武道修為已經快要達到鍛骨巔峰的境界,並且在體內神秘晶體的幫助下,其戰力之強隻可用恐怖二字來形容。而多寶大將軍經過多方打聽也不過是鍛骨巔峰的存在,他手下的叛軍嘍囉雖然凶殘,但也是一盤散沙,沒什麼真正紮手的狠角色。當晚,他就向鐵鬆請了十天假期,回家收拾行裝去了。三日後,鬼麵崖,是座高達百十丈的山峰。山雖不算太高,但地勢極為險惡。其峰頂三麵是懸崖峭壁,唯有朝西的一麵是斜坡。正因為山勢極其險峻,所以易守難攻。三十六路反軍之一的“鬼麵崖”之名,就是以其山寨所在的這座險峻的山崖而得名的。這天黃昏時分,呂戰來到西邊山坡的山腳下。他眯起眼睛抬頭向山峰上麵看去,隻見一條寬約三尺的石階沿著山勢向上延伸著。山上一排高達數丈的用山石壘起的城牆橫攔在半山腰處,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高牆兩端的瞭望塔上旌幡飄揚,中間的山寨大門緊閉著。呂戰是懷揣著一股濃濃的殺意前來的,他甚至想過,也許這一役他將葬身與此,但丹田內那方小晶體不斷激發出他要滅儘敵寇的**。…,此刻的呂戰的胸中頗有著一股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壯懷激烈之情,畢竟他現在還隻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人,所謂少年心性――很多時候隻憑一股血氣之勇來行事,不會有太多的考量和顧慮。就在今日裡,他便是堅決地認定這座山寨今天將成一座血屠之城,因為這山上的所有盜匪,就象一批屢屢蛀空屋梁的白蟻群,是必須屠殺貽儘,方可保住屋梁不會坍塌,那樣住在屋裡的人才不會受到傷害。千千萬萬個象小硯一樣的弱者,也就不會再活在恐懼的黑暗中了。正因為他自小生長於社會底層,所以對在這個亂世裡普通百姓們所承受的苦難,最是深有感觸和同情之心。呂戰長長吸了一口氣,舉步踏上漫長的石階,向鬼麵崖頂走去。剛走了三四十個台階,便見路旁躥出十幾名悍匪,其中一名看似小頭目的悍匪大聲喝問:“呔,哪裡來的小毛賊,快快報上名來。”“倒底誰是毛賊?真會顛倒黑白。”呂戰冷冷一笑:“我姓殺,名毛賊。”“殺毛賊?”小頭目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好哇,你是來消遣老子的吧,小的們,把這家夥的舌頭給我割下來下酒,我倒要看看,少了舌頭,他拿什麼來說笑。”十幾名悍匪怪聲應和起來,真的有三名悍匪拔出匕首,滿臉獰笑地向呂戰逼過去。呂戰凝立不動,直待三名悍匪走到身前,舉起匕首向自己臉上劃來時,方才猛地舉起拳頭,直直地擂向當先一人的胸膛。那悍匪連叫都來不及叫出口,便被拳頭砸得胸骨凹癟,口噴鮮血地飛撞上在他後麵的悍匪身上,兩名悍匪一起向後滾出一丈多遠,頹然落地,再也沒有爬起來。呂戰一拳轟殺兩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至第三名悍匪身邊,兩手扣住他的下巴和後腦勺,擰臂一絞,霎時把那腦袋都絞了下來,鮮血從脖腔裡飛飆出去,濺了旁邊那小頭目滿身滿臉。一眨眼功夫,三個悍匪便慘遭屠戮。一眾匪徒被驚得目瞪口呆,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呂戰再舉起雙拳同時轟出,又把兩名悍匪轟上了黃泉路。這時剩下的那些悍匪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紛紛拔出兵刃,砍向呂戰。可是呂戰痛殺五人後,已是殺得性起,丹田中熱血沸騰!隻見他衝入悍匪群裡,左拳右掌,橫轟豎劈,一時間慘叫聲連綿響起,眾匪紛紛倒地。那小頭目見自己的手下如割草般被對方連踵放倒,知道今天算是遇上煞神了,他也不作抵抗,轉身便往山上逃跑,邊逃邊掏出一隻用以報警的衝天炮仗,點燃引線。“啪”地一聲炸響,一蓬焰火射向天空。與此同時呂戰已滅光眼前所有的嘍囉,他兩腿用力一彈,身形飛縱直上,倏地躍過那小頭目的頭頂,把他攔住了。小頭目見逃跑無望,趕緊下跪,抱著雙拳哀求:“好漢爺爺饒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斷奶的幼兒……”呂戰才懶得聽他囉嗦,他一把揪住小頭目的衣襟,厲聲問道:“說,你們山上的防務如何?”小頭目眼珠亂轉,還待說謊,卻見呂戰緩緩提起那隻已被人血染得鮮紅的拳頭對準自己,趕緊回答:“小的說,小的說。我們鬼麵崖一共有三道關隘,第一道關隘叫‘絕情關’,關上有四百多人在鎮守,以滾檑木和投擲山石為主要防禦手段。第二道關隘叫‘斷魂關’,有五百多人守在那道關口,以連環弩和弓箭為主要防禦手段。第三道關隘叫‘鬼門關’,守關的人數最少,隻有一百多人,其中一人是我們的山寨的吳軍師,還有五十人是多寶大將軍的近身護衛,他們的武學個個都已到煉體巔峰境界或者鍛骨初期階段。好漢爺爺,該說的我都說了,您老人家就饒我一條狗命吧,求您了!”…,呂戰把小頭目的信息記在腦海裡,便要放這小頭目一條生路。突然,他的目光落到小頭目的右手手腕上,隻見這手腕上戴著隻畫著鬼臉的黑色護腕。他的心裡一動,想起前幾天打傷小硯的那個蒙麵匪首,右手上也戴著同樣一隻護腕,難道這個小頭目,竟然就是前些天打傷小硯的那個凶徒?呂戰一把抓住小頭目的手腕,仔細看著護腕上的鬼麵圖案,不錯,就是這隻護腕。他看著小頭目的眼睛,冷冷一笑:“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麵了。”小頭目一怔,十分不解:“我跟爺爺您見過嗎?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彆裝蒜了,”呂戰寒聲說:“前幾日在青蓮莊我叫你自己卸去右臂,當時讓你趁亂逃了,今天我還是那句話,把自己的右臂給卸了算是贖罪!”“卸掉手臂?”小頭目尖聲呼喊:“可是大爺,我不知您在說些什麼啊?我昨天根本就沒離開過寨子,怎麼可能在什麼青蓮莊見過您老人家呢?冤枉!真是冤枉啊!”呂戰斜起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寒意,“你有膽殺人,卻沒膽承認。那好,我來成全你,給我記住,下輩子要做個好人。”語聲未落,便見他舉掌猛地劈向頭目的右肩處。隻聞喀嚓一聲骨裂聲,那小頭目的整條右肩被齊刷刷地卸了下來。“徒……”那小頭目抱著飆血的斷肩,尖嚎著在地上打著滾,慘叫聲在整個山崖上空回蕩著。呂戰拎著那隻斷臂,鐵著臉,毅然而然地繼續向上走,走出第三十階台階時,背後已然經聽不到小頭目的慘號聲了。山寨半山腰處的第一道關隘‘絕情關’上,已經出現了騷動,瞭望塔上有人在向下麵吆喝:“喂,下麵的小家夥,你快給老子站住,速速舉手投降。”呂戰沒有理會,繼續跨著厚重的步子,英挺的臉龐上,閃爍著冰冷目光,一步一步地向上行去——既然他是懷著一顆超度惡者之心而來,那就沒必要多費口舌,隻要見一個殺一個,無絲毫憐憫,一視同仁即可。這個世界既然已經在沉淪,那就索性掀它個底朝天,讓那些惡魔邪鬼徹底淪入黑暗的莊嚴肅穆之中吧!瞭望塔上連喊話了好幾遍,見下麵的人始終沒吱聲,反而更逼近山寨了。於是,隻聽得瞭望塔處傳來“放箭”的命令聲,幾聲弓弦隨即響起,十數支黑色羽箭排空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