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英雄枷鎖(1 / 1)

天下江湖 白衣不再 1524 字 2個月前

夜深深,青雲山上山風呼嘯,廂房之內隻有點點燭光,這廂房立在險峰之上,入門處便是峰頂,開窗處便是懸崖,懸崖之下鬱鬱蔥蔥.廂房之中,燭光晃晃,蕭輕塵躺在床上,輕吟一聲,醒轉過來,睜眼一看,見得是窗口之處一人矗立,蕭輕塵按按額頭,看的那道身影,喊了一聲“爺爺。”蕭博聽得蕭輕塵喚自己,也不轉身,看向窗外,浮空之上,黑色之中卻是透出點淡藍色。蕭輕塵看了看自己胸口,也知道是裹上了金瘡藥,苦笑一聲,自己這一年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傷筋動骨了,傷勢不斷,而且還未曾痊愈,又添新傷。蕭輕塵覺得自己口渴,下了床,在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時候蕭博開口說道“這一年,你連連負傷,如此下去,我怕你傷勢積累下去,便是重病。”,蕭輕塵喝完一杯茶水,無所謂的笑道“我眉心有李逍遙前輩種下的一道劍意,可以鎮壓住。”蕭博沒有轉身,而是淡淡說道“就算如此,這也隻是治一時之功,而非一長久之力。你還是和聞人清淺早些洞房,吸納一絲陰氣,將《八荒皇決》練達第九重。”,聽得蕭博這樣一說,蕭輕塵倒茶的手,頓了頓,然後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兩人無言,廂房之內,隻有倒茶水的嘩嘩聲。片刻之後,蕭輕塵才說道“這件事,我知道。”,蕭博轉過身來說道“彆怪我,這是為你好。”,蕭輕塵哼笑一聲,放下茶杯,看向蕭博說道“你這個北涼王,當得很辛苦,這是我知道的。就連那天你對我三叔說的話,都未必出自真心吧?”蕭博一閉眼,卻見的是北涼王府後山之上白雪皚皚。蕭洛河褪下黃金獸頭鎧,隻著一身長袍藍衣。“大雪天,讓你想起她了。”蕭博肯定的道。蕭洛河這一次轉過身來,正對著蕭博,卻沒有叫父親。往事很多,多對於蕭洛河來說隻能回首不能夠擁有,每一次都失去的太多。可是卻沒曾想過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因為他是北涼王的兒子。蕭洛河說道“想起了,又能怎麼樣?”,蕭博沉聲道“你去找她吧,我不攔你。”蕭洛河聞言哈哈一笑,笑過以後道“這樣就好策反她?讓她在那邊背上罪名,最後讓她來我們蕭家幫助我們奪取天下?”蕭按苦笑一聲,自己以前算計多了,最後把自己算了進去,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了。蕭博認真說道“我欠你們的太多了。”蕭洛河淡淡道“不用和我說這些,你是我父親,我是你兒子,這些還不得算欠。”,自己的事他從小就給自己安排好了,倒也是覺得成了一個棋子,而且不能抗爭。蕭博見狀,心中也是泛起一陣心酸。父親和兒子的這個理由很充分,充分道蕭博不能反駁。蕭博轉身道“那我就奪了這天下,讓她回到你的身邊,她不來我就發兵!”。蕭博閉眼發呆當場。蕭輕塵,看的蕭博模樣,又看的蕭博早生滿頭白發,歎了口氣,說道“你是北涼王,我們不怪你。”蕭輕塵說哇,蕭博呲笑一聲,笑的卻是自己。蕭輕塵藏劍式一揭,北涼劍赫然在手,蕭輕塵將北涼劍遞給蕭博,說道“蕭家氣運之劍。”,蕭博結果北涼劍,一彈劍身,吟的龍吟傳來,周圍劍氣頓時濺成漣漪而開。蕭博冷笑一聲“北涼劍,隻是一柄劍。氣運,我們蕭家氣運隻看蕭家人。”,蕭輕塵卻是對著蕭博這句話置若罔聞。蕭博一收將北涼劍收回,然後看向蕭輕塵,淡淡說道“你現在覺得你虧欠的是聞人清淺還是流觴墨舞?”,蕭輕塵一聳肩,說道“我兩個都欠。”,說完蕭輕塵看向蕭博然後又說道“這何不是被你所賜?”蕭博眼睛一眨,他知道蕭輕塵說的是什麼,不錯,都是拜自己所賜,當年自己設計派人追殺當時的聞人家大少爺,然後又讓其被自己兒子蕭洛圖所救,定下腹中婚盟。還不是為了聞人家富甲天下的財富?結果到了現在卻是讓自己孫子深陷其中。蕭博卻是又開口說道“按照祖製,除了王妃還有兩個側妃。聞人清淺是王妃,那流觴墨舞便是側妃?”,蕭博說完這句話,蕭輕塵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蕭博說道“又想算計了?”,說完,蕭輕塵語氣一冷說道“我和他們兩個的事,我不想你插手!”蕭博聽得蕭輕塵語氣,淡笑一聲,又聽的蕭輕塵繼續說道“不過你在三叔這件事雖然在算計,但是也算得上是做一件好事。要不然依著我三叔的性子隻怕是會孤獨終老。”蕭博坐下板凳之上,然後看向蕭輕塵。蕭輕塵扭了扭脖子,骨頭哢哢作響,蕭博說道“這一次你當誘餌,我把該轉移都轉移了,該部署的都部署了。”,蕭輕塵笑說道“是啊,還有什麼,比我當誘餌,還要吸引人的呢?隻不過轉移好了,部署好了,那就行。”蕭博笑說道“你已經行冠禮了,準備什麼時候接手北涼鐵騎?”,蕭輕塵看了一眼蕭博說道”北涼王我可以當,皇帝我不當。”蕭博眉頭一皺說道“為何?”,蕭輕塵淡淡一笑,看向窗外說道“蕭家得江山,我隻想得美人,相伴天涯就行了。至於皇位,我三叔吧,又或者你,又或者三叔的兒子,我的堂弟。”蕭博剛要反對的時候,蕭輕塵堅定的說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不同意,行,到時候我想走,沒幾個人能夠攔得住我。”蕭博也不點頭,也不搖頭,不說話,蕭輕塵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倔犟的很,用北涼的俗語說就是,牛尾巴都可以犟斷的。蕭輕塵看向窗外的時候,說道“小時候,我以為北涼就這樣大,蕭家就是這樣厲害,原本以為我可以當一個紈絝之弟,在大街之上調戲民女,教訓沒我地位高的紈絝子弟,每天吃吃喝喝,想玩了,就跑到江南玩一玩。結果等我長大之後,我才知道沒這麼簡單,蕭家祠堂裡麵一排一排的靈牌,都是染了血,祠堂裡麵沒有哪一個先輩不曾征戰沙場,不曾負傷累累,不曾戍邊衛國,就連女子同樣披掛上陣。那時候我進祠堂之後,我才知道蕭家,不隻是蕭家的蕭家,而是大乾的蕭家,而是大乾百姓的蕭家,這個蕭家真的太重了。有時候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千千萬萬的性命全部壓在蕭家身上,我就想說憑什麼?後麵我才知道,不為什麼,就隻因為是蕭家。”蕭博看向蕭輕塵,隻見的蕭輕塵眼見之處有晶瑩淚滴。“不錯,我們蕭家從鎮守北涼之後,便不再是蕭家的蕭家了。我數了數,女先祖染血便有九十二人人,這九十二人之中,六成戰死沙場,兩成在戰場之上身負重傷,沒過幾年之後便是駕鶴仙去,隻有兩成女先祖是經曆戰陣之後,壽終而亡。更不用說,男子了,那一個男子不曾屠敵破千?那一個男子不曾夜夜披甲?有時候我都想為什麼我會是蕭家人,就算是一個富家子弟也好,我的那些夢想也能滿足其十之**。可是我偏偏姓蕭。姓蕭就姓蕭吧,偏偏這一次朝廷一心想要置蕭家於死地,偏偏這一次,我們蕭家替大乾百姓鎮守邊疆,背後卻是有人來捅刀子。我行走江湖也才幾個月,但是這幾個月來,我在路上,不知有多少大乾百姓說道我們蕭家,便是滿懷崇敬。我就奇了怪了,偏偏那些士子卻偏偏要拿我們蕭家來開涮,來提高自己的名聲。所以我對其他地方的那些士子都沒有好感,更不用說是士族了。他們上陣殺過敵?他們提的動刀?真是可笑之極。每一次,我都得提心掉膽的,現在蕭家就剩下我這一個獨孫,我死了,我怕蕭家真的就後繼無人了。我怕蕭家祠堂裡麵的先祖的靈牌就不在了。”蕭博轉過頭去,不看蕭輕塵,不聽蕭輕塵的語氣,隻聽起言語。蕭輕塵說完,他自己嘲諷的一笑說道“我幸運也不幸運。”蕭博一抿嘴,然後轉過身來,一手按著蕭輕塵的肩膀說道“這就是蕭家,這就是蕭家的子孫。你說的對,蕭家不是蕭家的蕭家,是大乾百姓的蕭家。我也怕,我也怕有一天我醒過來,北涼已經被千雪給攻破了,我也怕蕭家祠堂裡麵先祖的靈牌就不在了,我更怕看見你們一個兩個都死在我的麵前,而我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彆怪我,我肩膀上扛的是蕭家,扛的是大乾百姓不為千雪鐵騎踐踏。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那句話說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蕭家北涼就是身不由己。記住了我們蕭家不能垮,不能讓千雪鐵蹄踐踏大乾。”蕭博一停,然後繼續說道“英雄,許一個承諾,背負一生的枷鎖。而我們蕭家是世世代代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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